《纹橙》c竹新

12、雪人

　　内容提要:堆个雪人
　　李冲做了一个没太多感触的决定，大半夜在几乎打不到车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冒着雪走去了那个有树枝雪人的凹阶广场。
　　挺脑残的，边走边抖身上落到的雪，在街上几乎看不到人的情况下……
　　真给他走到了，腿冻的直发麻，虽然只有来过一次的经历，但谁让伧原习的动态带了定位。
　　李冲坐在台阶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路灯下眦着嘴的大雪人，雪人旁边的地上还有几个手写的模糊的字母。
　　12:20
　　--L：“同桌，看到你发的动态了！！！”
　　--L：“你妹妹和雪人的合影”。
　　--原.：“嗯，没什么人出来，随手堆了一个”。
　　--L：“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雪人你信不信？”
　　李冲想逗逗他，站起来蹲在雪人旁边来了张合影，然后发过去。
　　--L：“怎么样，像不像？”
　　对面沉默了几秒后，伧原习发来了一条语音。
　　“那是我的雪人.......原地等我”。
　　三分钟后，伧原习有些喘不过来气地站在他面前。
　　“待了多久？不冷么”，见面第一句话让李冲“尸体”暖暖的。
　　“不冷我刚来，没那么肾虚”，李冲拍了拍他的肩。
　　“看到雪人想打个卡就来了”
　　“冒着大雪为了和雪人合影？”，伧原习问了一声，“打卡完了要我送你回去么？”
　　“你这是赶人了？我想多待一会儿”
　　“没有，你想呆多久待多久”
　　听完李冲乐了会儿。
　　两个人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后又决定回伧原习家。
　　“声明一下，我不是特意来找我同桌的”，李冲毫无形象地躺在人家沙发上。
　　“我知道，为了雪人”。
　　伧原习将两人的围巾和外套挂在一起，然后给倒了两杯热水。
　　“我妹在我出去之前就睡下了”
　　“好，我会小声一点的”，他说完又悄声补充了一句，“宠妹狂魔........”。
　　“喝水，热的”，伧原习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
　　“谢谢”，李冲坐正身后接过，由于太烫了只好暖手用。
　　“我第一次跑别人家跨年”。
　　“你来之前十二点就已经过了”
　　“我知道，一点情调都没有，这有什么区别吗？”
　　伧原习没接话，李冲有点尴尬，怎么每次都怪怪的。
　　“其实也没什么.....”
　　“你今天晚上在我家住吗？如果你家人不催的话”，伧原习转了转手里的纸杯中，突然问道。
　　这话有点像询问，又有点像邀请。
　　“不然我来你家干嘛？跟国庆的时候一样呗，今晚睡你房间”，李冲笑了笑说，他想起了第一次来伧原习家的时候，突然感觉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挺好的，家里随时可以带着好朋友来，可以没有争吵谩骂声，虽然他也很久没有再听到过了。
　　伧原习上二楼前在父母的灵位前说了几句话，李冲趴在楼梯上看他说，但是听不清。
　　他有点郁闷，因为他还没跟妈妈说新年快乐。
　　“伧原习，你想听我家的事吗？”李冲盯着天花板，还不想这么快入睡。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个睁着眼睡不着，另一个闭着眼听对方说话。
　　“你说”，伧原习说
　　房间里开足了暖气，只过了一会儿，穿着薄衬衣的身体变的暖暖的，李冲舒服地转了个身，面朝着伧原习。
　　对方是仰躺的姿势，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对方面部起伏的线条。
　　“......算了，我不想讲”，李冲重新盯着天花板，然后闭上了眼睛。
　　“早点睡”。
　　预想中的“你是不是nc，或者你有b”并没有出现，李冲又睁开眼偏头看他。
　　这句话忽出非常让人心安，这是什么特殊的人格魅力吗？
　　说的尸体暖暖的。
　　再次闭上眼，李冲觉得今晚他能做个安静的好梦，梦里会安安静静的，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很晚很晚不知道多晚的时候，李冲感觉脖子突然一紧，他慢慢睁开眼，伧原习的一条胳膊横着压在他脖子上，李冲试着推了推，感觉快要窒息，早知道他睡相糟糕，这是变相索他命来了，成功抬起对方的手以后李冲直接往边上一扔，扰他清梦……，听见身边传来一声闷哼，李冲嘴角抽搐，那只胳膊砸着他自己了……
　　第二天早，李冲跟同桌跨完年后第n次拒绝伧原习的送回请求后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打车逛回了家。
　　回家前他赶了个清早，自己一个人买了马蹄莲扎成花束打车去了九峰。
　　守园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口，人呆呆的不爱与人说话。
　　李冲带着花找到了母亲的牌位，在里面待了十多分钟，告诉她自己这次期末的排位，自己这一年来的有意义的事，和结交的有意思的人。
　　他每次从九峰出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红的，这一次他没有，反而一身轻松。
　　恰好在到家外的那一刻接到了来自李文海的短信。
　　“怎么不在家，昨天晚上去哪睡了？”
　　李冲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刚好有点儿事找同学，顺便在同学家过的夜。”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对方紧接着又发来。
　　李冲哽了一下，“男同学”，有区别么……对比细想却是不太行。
　　新年第一天，李.准下高一生.冲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预习工作了。
　　纥朝阳给他打了新年第一通电话。
　　“老徐说的？等一下，截图发我”
　　“为什么走班从高一下学期要开始啊”
　　“按期末排名来的.....那咱俩要分开了”
　　电话那头传来纥朝阳啊啊啊的惨嚎，“冲儿，我不要和你分开，你就要彻底变成伧原习的哥们了，那些女的磕的cp要成真了，四年头一次跟你分开！！！”
　　纥朝阳情绪相当激动
　　“别嚷嚷，朝阳，你想什么呢？不就是分个班吗，跟要你命似的”，李冲轻笑一声。
　　“只要宿舍不分开我们还是能天天双排开黑”，李冲答应得信誓旦旦。
　　纥朝阳假装抹了把眼泪，“真的吗？”
　　“真的”。
　　“刚刚我报到名字的二组寝室长谁当？”年轻美貌又威严的新班单手叉着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她新的课代表身上。
　　“李冲你来，拿纸过去填一下名字，好然后是三组........”
　　李冲一副悬着的心终于s了的表情，新的班级，周围一片陌生的脸。
　　他新开学后复杂的六人寝生活又要开始了。
　　同时跟他同桌了一个学期的伧原习，新的座位表上两人一个二排左三一个三排右二，也是成功地孤家寡人了。
　　但新班级里，李冲能明显感觉到伧原习似乎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一下课不少人蜂拥至他的位置上跟他聊天要联系方式。
　　一个班里三十五个人，全校前三十五都在这了，李冲有些郁闷地跟着一个同宿舍的人去贴表。
　　这人刚好还是他的同桌，新同桌比较健谈，一路上都在拉着他讲话，李冲始终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新同桌叫王恒捷，个子比他高。
　　李冲看着他，想起自己当初见到伧原习的时候除了学习厉害以外的第一印象也是个子比他高。
　　这一年他也长了不少，量了也有175，但好像每一任同桌都比他高......。
　　上课了，新的物理老师没老徐长得“标志”，一节课下来一张脸总是拉着的，好像有人欠了他一百万似的，李冲习惯了老徐的声音和脸，现在突然换了还有点儿不习惯。
　　尤其是，身边的人突然全都变成了非常认真正派的样子让他差点儿破防，从前偶时发生的说话声和吃东西的声音没了，他晃神了一会儿，前面那个女生的书桌上堆着的书差点挡住他。
　　这才是一中啊，这才是当初自己来上一中前幻想的样子，可突然实现了还有点儿不习惯。
　　下课了，除了几个上厕所的几乎没什么人抬头，也没人讲话，安静的恐怖。
　　这时王恒捷突然凑了过来，李冲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王恒捷没有在意。
　　“过几天就好了，都是一堆自恃甚高的人，矜持劲儿还没过呢，等过几个礼拜我保证咱们班绝对跟炸了锅一样吵....”王恒捷信誓旦旦地说。
　　李冲觉得他是特意来安慰自己的，“我知道”，简短说完后他又重新埋在书堆里，实际上心思却没放进书里。
　　中午，伧原习主动来找李冲，站在门口等着他一起吃饭，一个寒假过去，曾经的F4分去了三个班，可还是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尽管有些沉默。
　　伧甜甜被分在了二班，吃饭时她坐在伧原习旁边，前面是伊爱，她只能小声地和伊爱说话。
　　气氛怪怪的，大家却心知肚明。
　　李冲有点不敢和纥朝阳对视，双人宿舍的事没保住泡汤了，他有点儿愧疚，莫名其妙在心里排斥起了分班分宿舍这件事。
　　高一下学期，由于在尖子班的原因，压力和竞争都非常激烈，尤其是每次月考完后都要走人和来人的发生，莫名残忍，王恒捷有一回刚好卡在了35，差1分滚去二班，看到排名的时候他差点儿抱着李冲的胳膊哭起来。
　　学校跟他们玩走班，处于班后十名的每个人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学习。
　　每次出月排的时候，祈祷的声音、哭声总是充斥着耳膜。
　　去二班其实也不是很差，只是更多的是感到走人的丢人和不甘。
　　李冲排名掉的很快，从期末时的前十掉到了快二十位。
　　月考完可以按照排名重新安排自己的位置，原本李冲还抱着侥幸心理，看看自己能不能和伧原习重新坐到一起，但伧原□□是坐在原位不变，倒是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
　　李冲不抱希望了，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快种在书里了，心里只剩下焦虑和累以及一点点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校前十涌进了不少新面孔。
　　但前三的位置总是三个人不断变换着没换过新人。
　　伧原习来找他了，找他谈心。
　　他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表情，趁着王恒捷不在的时候，他坐在李冲旁边，彼时李冲还有些恍惚地看着桌上的题册。
　　“同桌”。
　　熟悉的声音把他从沉默失声的世界里拉回来。
　　“嗯？”，李冲慢慢偏过头看他，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感觉，“伧原习，干嘛来了”。
　　“你脸色很差”，伧原习明了地说。
　　伧原习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桌面，骨节分明长指有节奏地敲了敲，然后.....他又敲了敲对方放在桌上的手背“你怎么了？”他很小声地问。
　　连伧原习都看出来了自己这么不在状态的一面……
　　“没什么，最近有点失眠”，李冲收回手，勉强地笑了笑。
　　伧原习没什么表情地收回手，“宿舍不好就换，我们宿舍正好有人准备走读，有空的床位”
　　李冲对上他的视线，伧原习不管看谁眼神都是掩不住的陌生感，唯独有时他可以看到他为数不多的笑，可李冲发觉那越来越少了。
　　“好”
　　李冲真的搬过去了，成为了他的对床，李冲不由得想起了高一上军训的时候，那时候他和伧原习也是一前一后，不过那时候他们关系很不好，彼此看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刺，不知不觉他们也混的这么好了。
　　搬了宿舍后，伧原习跟他话多了起来，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没话找话般，给李冲烦无语了。
　　晚上在宿舍睡的时候，伧原习要和他头对着头睡，不许他晚上碰手机，总是拉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避免遭到其他舍友吐槽）说话，直到一方先睡着为止，有时候是李冲忍不住困意不管不顾地睡着，有时候是伧原习说着说着呼吸声就传了过来……
　　伧原习学会了上课传纸条，李冲总是在自己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收到一张来自前同桌的便利贴，他总是能一激灵地清醒过来然后瞪他一眼，直到伧原习将头转回去为止。
　　久而久之班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似乎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可大部分高一上没跟他们同过班的同学对他们的关系还停留在刚开学时伧原习一调到七班就跟七班英语课代表打了一架的的时候。
　　那个时候喜欢八卦的人人都在传，全校第一跟七班英代不仅是学习上的劲敌，而且还有着打过一架的血海深仇，尤其是扬言他两坐一块要把七班改造了的谣言。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们关系有多差。
　　事实上，压根儿就不能听信谣言。

作者有话说

　　改啦改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