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已逆流》萧*然

6、06

　　萧成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粉红色的信纸，浓密的睫毛似刷子，微微的颤动，他的目光在纸上来回的扫，嘴角是温软的笑容。
　　我悲愤的想为什么关东煮没把我烫死为什么我会忘了上锁啊啊啊……
　　沉默的看了很久之后，萧成把纸放回了抽屉，然后笑意盈盈地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我。我被看得手足无措，感觉他的目光就是放大镜，可以把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
　　“顾皖，”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他的手指还有薄薄的茧，滑过我的脸的时候，我感到一丝丝的疼。但是那些疼痛落在我的心里，却化为了能让我沉迷的温柔，“你喜欢我吧？”
　　我说不出话来。
　　原来我的感情那么容易就能被人看穿呀，仅仅是“萧成你好”四个字而已。
　　“其实，”萧成凑近了我的脸，紧紧地抱住我，我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被思念了一个月的气息所环绕，深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天真地以为我好像得到了幸福。他轻轻地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不带情欲的干净的吻，绵长温软。
　　“其实，我也喜欢你。”

　　其实，我也喜欢你。

　　一个月来我不断幻想的话语，终于在此刻真实地在我面前响起。

　　我颤抖地抱住萧成散发着男生特有的气息的身体，那种幸福感盈满了我的整个胸膛。
　　萧成，萧成，萧成，萧成。
　　如果你对我是真的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呢。

　　我从此成了萧成的女朋友。
　　A大的女生自然会想暴动，但是有萧成在我身边，她们是万万不敢自毁形象的。
　　唐若非淡淡地对我笑，说恭喜你啊。我看见她总是很忐忑，就好像我和萧成交往是偷了她的什么一样。我懊恼了好久，萧成自己说喜欢我，又不关唐若非什么事。
　　我抱住她，只是没有曾经挂的那么紧。
　　我们之间，终是有了些许缝隙。
　　她也反抱住我，柔声说：“顾皖你说你多好啊，萧成喜欢你呢，呵呵。”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非，我们还是——朋友吧？”
　　唐若非看了我一眼，笑容云淡风轻：“你难道想出嫁了就不认我了？”她掐了掐我的脸，笑着说，“有你这么没良心的么。”
　　我一下子释怀，笑容明朗，“哪有，人家生生世世都爱你啦。”她装呕吐，瞪我一眼，“你看你这人，一恋爱就酸的要死。”
　　那些好像亲昵的话语，好像可以遮盖我们的隔阂。
　　只是好像。

　　而顾云泊就好像凭空蒸发，我很难看到他了。周末回家他也不同我一起走，爸妈总是说你哥哥呢怎么不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就说：“可能学校有些事情吧，毕竟他快毕业了。”
　　他们才放心。
　　偶尔我和萧成手牵手逛街的时候会遇到顾云泊，我笑着想和他打招呼，他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确切地说，是萧成。
　　萧成笑着拦下了他，笑容依旧如三月的江南，烟雨蒙蒙，温柔舒服。“我和顾皖在一起了。”
　　“我知道。”顾云泊站在我们面前，静静地回答。
　　“恩。”萧成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准备说些什么么？”
　　顾云泊展开了笑颜，我看得惊呆了。纵使我知道顾云泊从小就美丽到极致，但此刻他的笑容，就像大雾里盛开的花，下一秒即将腐败没落，将自己的美丽在一秒钟之内完全绽放。
　　“那么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开。
　　萧成冷着脸看着他的背影，硬生生地拉过我的手，声音冰冷：“我们走吧。”

　　高中的同桌是个腐女，曾经陪着她看过几部BL小说，所以我总觉得萧成和顾云泊之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然后我对自己说，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萧成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你说对不对呢。

　　我和萧成的恋爱温柔地过了两个月，萧成呵护我关心我，温柔的一塌糊涂。我沉溺于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但是生活从来都不会让你消停。
　　2月14号。那天是情人节，我深深地记住这个日子。
　　就好像我生命中的闸门突然被打开，然后河水汹涌地冲出来，湮没了我。那些河水让我窒息让我抽搐让我痉挛，让我生不如死。

　　萧成自然是要和我一起过情人节的。
　　我很任性地要他和我穿情侣衫，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乖乖地换了衣服。我笑的一脸灿烂，挽着他的手臂在大街上乱逛。
　　初春的阳光还带着冬末的寒冷，我仔细地看着萧成的脸，这样的镜头让我想起我初遇他的那一次。他也是这样被笼罩在阳光里，带着温柔的气息。
　　“看什么呐？”他回头看我，敲了敲我的脑门。
　　我冲他狡黠一笑：“看你呢，不行啊。”
　　他愣了愣，捏了捏我的脸，深邃的眸子撩人心意：“真像你哥。”说完他整个身子都僵了，我挽着他的手臂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自然，我担心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萧成，你怎么了？没事吧……”
　　萧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笑靥如花地看我：“没事。对了，前面有家奶茶店，你们女生应该也喜欢这个吧？”
　　我看了看前面，点了点头。
　　“我就说，他……”他的脸色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是，我们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只当他今天有些紧张，也没多想什么。

　　奶茶店里很多情侣，我和萧成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
　　不少女生边和男友卿卿我我边看着萧成，而且是用色迷迷的眼光。
　　我斜眼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笑着对萧成说：“怎么办，好多女人都觊觎你的美色诶。”
　　萧成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的笑容凝固在他看见来电显示的一瞬间。我努力地想去看是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打电话给他，却无奈他接电话的动作太快，我只看见了一个“顾”字。顾？除了我，只有顾云泊。他怎么可能打电话给萧成呢？那么还有什么顾姓人士与萧成有往来？
　　我的脑子有点乱，怔怔地看着他接电话。
　　“你给我别动！我马上过去！”
　　然后他过来轻轻地在我的脸上落下一吻，在我耳边柔声道：“我有点事，改天再陪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奶茶店。
　　我怔怔地坐在原地，捧着滚热的奶茶，眼泪就那么廉价地掉了下来。
　　改天？
　　今天是情人节……情人节啊……
　　我的手脚冰冷，初春的阳光透过窗子在我的桌上洒下一片耀眼的金，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掏出手机，拨了唐若非的号码。这个时候，我还庆幸我还有朋友能够陪我。
　　“喂？”电话那端是唐若非懒洋洋的声音。
　　“若非……我好难过……萧成他、他因为一个电话就走了……他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若非……若非……我难过的想要死掉了想要死掉了……”我在这边泣不成声，都快握不住电话。
　　唐若非在那边轻笑一声，声音冰冷又带着讥讽的味道：“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萧成会这样。”
　　我的身子一僵，唐若非她知道原因？
　　此刻大脑已经失常，我如同一个傀儡一样，喃喃地报出了奶茶店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