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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对于自己的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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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宇回到屋子已经过了大半夜,怕回屋的动静惊了熟睡的夏紫衣,就躺在自个房间窗外的棚顶。
看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圆。
今个是啥日子?
太久了......
宗泽宇已经快忘了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他没有记着自己死亡的习惯。
不管怎样,他又活了一辈子。
上辈子他并不惨,至少他认为。
他尽了应尽的责任。
对于父母,他尽孝几十年,最后看着他们在眼前化成黄土。
对于后辈,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悉心教导,让他成为一个懂得如何在现实中怀揣着梦的青年。
对于朋友,他全力帮忙,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他都是他们信任的对象。
但是他自己呢?
一生未婚,只会在四周无人时独自打扫屋子,一遍又一遍。
他最后也不清楚,但是他觉得他并不孤独。
他至少大部分时间成为了对他人有用的东西。
听起来很圣母对吧,其实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每个人不同罢了。
他走的时候并不伤心,在他认为,除了像后辈这样人生的辉煌刚刚起步,自个能死在朋友之前是幸福的,因为这样他不会在发呆中度过余生。
这算是他唯一一次为自己着想。
在这里呢?
他在三岁的时候逐渐想起来了自个的事,渐渐的,他感觉自己不对劲了起来。
就好像看见一个东西,明明自己不想拿,却伸出了手。
他越来越谁都不是了?
从自个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就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为什么要对天外之人赶尽杀绝了。
你不会知道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是谁而做出什么。
他也曾询问过李七安的感受,他说:
“吾心处即为吾乡。”
他认为自个还是前世的那个外卖码字手,因为他有那时的记忆,现在的自己是当时的延续。
但是宗泽宇觉得这个想法不适合自己。
突然,他猛的把手摸向腰间,却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嗨,自个紧张过度了。
一双手从后面把自个抱住罢了。
“睡不着?”
“昂,在想事。”
“啥?”
“以前的事。”
宗泽宇挠了挠脸,笑着说:
“当时,我还不叫这个名字。”
夏紫衣不说话,只是站在窗边,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感觉她会永远地失去他。
可能吧。
宗泽宇捏了捏眉心,也不开口。
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过了一会,夏紫衣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
“你为什么想起来这个问题?”
“你知道的,我有病。”
“我是大夫。”
“脑子里的。”
“那也能治。”
“想一个问题想很久,想出来的脑子里的病。”
“什么问题?”
“我是谁。”
兜兜转转,话题回到了原处的地方。
这次夏紫衣没有接他的话茬,反问道:
“你认为自己是谁?”
“像是过去的现在。”
“那我问你。”
夏紫衣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过去的你,会耍剑,会用符吗?”
“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是一个心狠手辣,不留遗患的江湖游侠?”
“有求必应,容不得好友落难。”
“那就不是。”
夏紫衣把头往宗泽宇怀里埋了埋: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
宗泽宇仍是望着皎洁白月。
“都过去了。”
人生,一场游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