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向前走》和泉海

5、第五章

　　纲吉这次回家，真正享受了大把时间休息，每天睡得长度委实不短，颇有把缺少的睡眠统统补回来的势头，体贴的家人们纷纷予以关怀，他晒太阳入睡，玩游戏入睡，看电视入睡，醒来后身上总会盖上被子。
　　至于睡眠之外的时间，纲吉没少外出活动，他骑着机车逛完了并盛，重新熟悉各街道店铺，和“死而复生”的山本刚长聊一晚，意外听本人叙说了年轻时的经历，到隔壁的至门溜达，同高中时同样被流氓欺负因缘认识的好友古里炎真玩上一整天（其实只是在炎真开办的动物医院里撸猫聊天，在附近三千米范围内闲逛），现在更是频繁在中午时分找上并盛中央医院上班的京子。
　　起初京子得知纲吉这些年来学会了一点意式料理，纲吉约好给对方露一手，做了午餐给京子送过去。一周以后，给京子送午餐就变成了纲吉固定的外出活动。
　　他表示自己这么做完全不是里包恩所评价的——用巴普洛夫式手法泡妞，他只是简单的……想见京子，以及见到就会很高兴于是就想更多的见到京子的反复循环。
　　他乐于听到京子的夸赞，以及让京子猜测午饭由谁烹饪。
　　每日中午下厨的人都不大固定，他自己和蓝波一平奈奈都会轮流做饭，连家光都会几些食材和烹饪技巧格外刁钻的料理，而京子却每次一吃就能猜出是谁。
　　并盛治安在云雀治下保持平稳，京子所在的骨科平日工作并不太重，以往中午时分她会和同事一起吃便当，或者外出吃饭，而纲吉回来后，她便欣然收下对方屡屡送来的便当。很快，全科室的同事们都眼熟京子身边出现的海归男。
　　“你们真的没交往？”
　　“没有哦。”
　　“可你们都喊的这么亲密了。”
　　“我们从中学起就这么喊过来了呀。”
　　“他每天都给你带饭，这难道不是在追你的意思吗？”
　　“那是因为他见到我会很开心，但不好意思说，便要用送饭来当见我的理由啦。”
　　“……没救了。”
　　全科室的医生齐齐扶额。
　　她低头整理桌面，听到同事发出的口哨声，下意识抬起头，自己的男性友人正同起哄的医生投去“饶了我吧”的无奈微笑。
　　纲吉每日出入住院部医生办公室送饭而不被讨厌，一方面是饭菜好吃，京子和他都乐意给好奇的同事分享美食，另一方面大概就是京子人缘不错，而纲吉也相貌英俊，性格好，说话让人舒服，两人被医生和护士们定位为洗眼养眼的一对存在了。
　　“中午好，小纲。”她笑着说。
　　“中午好，京子。”
　　收拾好东西，京子拿起包跟纲吉一起下楼。根据调班安排，她今天上夜班，中午开始起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下午五点半再来。于是今天纲吉没有送午餐，而是请她去商业区吃饭。
　　站在纲吉这些天骑的橘色机车前，京子显得很是期待，她循着纲吉的指挥，乖乖扣好外衣纽扣，带上安全头盔，坐到机车上，感受着引擎发动。哪怕只能看向自己的一侧的腿脚也觉得有趣极了。
　　“呃……京子，安全起见……”纲吉微微偏头，发言诡异的卡住。
　　京子眨了眨眼，注意到纲吉有些发红的耳廓，笑了笑。
　　“是要抱住你吧，没问题哦，我会抱紧了不松手的，现在出发吧！”
　　“……嗯。”
　　感受到前后温热的贴近，纲吉身体顿时紧绷，他跟异性身体接触极少，加上久经里包恩操练，有些动作都变成条件反射了，像是这种触摸，如果是不熟的人，纲吉反手就能制住对方。他深吸了口气，心脏怦怦直跳，仓促扫了眼环住自己的腰的纤细双手，默默庆幸后头的京子看不到自己窘迫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后悔还是庆幸自己遵循了京子的想法，没开轿车出来。
　　他甩甩头，尽可能让自己暂时别去思考那些问题，转动机车把手，熟练地驾车驶入道路。
　　京子作为喜欢尖叫系的奇特女性，相当享受坐机车的罕见体验，感受着吹拂四肢的强风，更是发出呜呼的畅快欢笑，等红灯的时候更是积极询问纲吉开快些会不会有危险。这也就导致二人抵达餐馆楼下的停车场时，比预定时间还要早了十分钟。
　　“超有趣！”京子脱下头盔，满足地喟叹一声，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拨了拨头发的同伴，眼里写满崇拜，“小纲真是太厉害了！在车流里自如穿行时就像一道风！”
　　“喜欢就行，之后京子想去哪里我都可以载你。”纲吉接过借给她带的头盔，本打算替她捋一下翘起的发丝，手才一碰到，就猛地收回，有些笨拙地不断比划对方被头盔压乱的头发。
　　京子以手为梳，简单地打理了一番：“一会儿也可以开车去小纲的基地里吗？”
　　“可以，不过还是要抱紧我比较好，”纲吉憋住内心上升的害羞情绪，连忙补充解释，“过去的路会有些陡，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没问题啦，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松手的。那就一会儿等小纲大展身手咯！”京子兴奋点头。
　　纲吉在九代目曾住过的高级酒店餐厅里定了桌，这里有并盛数一数二的高级美食。他对屋内华丽的摆设和琴声相伴的环境习以为常，京子倒是没来过，一路上免不了好奇打量，认真聆听服务员口中倒背如流的餐厅介绍。
　　坐到座位上等餐时，纲吉挑起自己上次来这里的经历一事当做闲聊话题。
　　他在叙说时并不太流畅，甚至意识到自己说出七年前时，目光下意识落在京子脸上，噤声了数秒，才缓缓道来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一桩小事——九代目重回日本来看望他，最后询问是否有意继承。面对沉重到足以改变一生的问题，心绪复杂的他对美食全无兴趣，不仅菜肴是否美味忘得干干净净，他连那天晚上到底桌上有几个人都记得不清了。
　　听完他的讲述，京子不仅没有笑，明媚的神情还黯淡了几分。
　　“只要能跟你一起，哪怕是居酒屋，路边摊，我都会满足。小纲，你不用为了我主动去定什么了不起的餐厅的。”
　　见对方因自己过往而闷闷不乐，纲吉有些错愕，想明白后笑叹了一声：“这里很不错，环境好，食物也很美味，我很想跟你一起来试试。如果不好吃，我们就下次吃别的。至于我自己，现在回顾那些事，想法也早就和过去不同了，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没什么好后悔啊。”
　　“可我依旧不认为这里过去曾经给小纲留下了什么好印象，现在也只希望用我们今天的相处能为这里留下不同的回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始终跟小纲站在同一立场，为你继续声援的。”京子轻声道，“小纲也要答应我，以后要更多的替自己着想。”
　　惊讶之色在瞳孔中飞快闪过，双肩微不可查的塌了一点，纲吉感受着传递心间的暖意，凝视对方坚定之余，因他而生的担忧，他温柔地笑着应下：“我会的。”

　　两人对美食的评价只有简单粗暴的好不好吃的差别，哪怕纲吉把意大利各式米其林料理尝了个遍，也依旧没能像里包恩的那样锻炼出挑剔的舌头，他跟京子怔怔地听主厨介绍美食，露出“真厉害”“原来如此”的钦佩表情。
　　吃过饭后，二人坐机车朝并盛山的方向出发，京子这才明白纲吉说的要抱紧他的缘故，也不知道纲吉如何操作的，机车竟悬浮了起来，载着二人的机车在隐蔽的山坡小路上，以无限接近飞行器的方式朝基地隐藏入口驶去。
　　京子完全没记路，悬空的特殊体验为路程增添新一轮的刺激，她无比信任地抱紧纲吉的腰，任由他带自己往光线昏暗的林间深处深入。
　　过了一阵，纲吉停下车，手上带着的指环燃起澄澈的火焰，平地瞬间如变戏法般地出现一道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隐蔽出入口。
　　“哇。”京子发出惊叹。
　　年轻自己的记忆里有几次出入的记忆，但实际在哪里，京子并不知情，她后来也没主动探索。
　　“十代目，京子小姐，中午好！”
　　早早得知二人行程安排的强尼二挥舞手臂打招呼，互相问候了下，强尼二收下纲吉捎着的点心，带机车去保养，纲吉主动揽下向京子介绍基地的工作。
　　两年前，强尼二在白兰风波结束后，在并盛多驻留了一年，彻底修建好基地内后，才返回了意大利，和入江正一斯帕纳，开始投身于研发人工智能。这次他是受里包恩调配，作为纲吉的随行技术人员，重新返回他倾注大量心血的并盛基地。
　　“如果京子遇到了什么危险，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或许基地那会儿不一定有人在，不过会议室这里有备用电箱，你可以用它启动会议室的通讯器，紧急联系到我本人。”纲吉抽出柜子内的东西，给她示意联络操作，“另外这座基地和恭弥的基地相连，平日里虽然互不相通就是了。一会儿我带你过去看，墙上有通道开关和通讯机关，点开就能进到风纪财团那儿，他们会帮助你的。”
　　“我记下了。不过我平日里应该遇到的危险还不会这么麻烦。”京子乖巧地点点头，“顶多是做饭的时候有些溅油什么的。”
　　“溅油也要小心啊，烫到就不好了。”纲吉无奈笑道，“用不上当然很好，不过还是得防范于未然。”
　　他平日里热衷于准备这些东西，目的就是以防万一。这些年来他没少往自己认为可能用得着的领域里大力投资，其中医疗行业和器械砸得钱尤为多，好在旗下公司发展势头都不错，为家族带来相当庞大且稳定的收益。
　　“我记得年轻时的自己听强尼二先生说，这里的基地还没建完？”
　　“现在已经完成了，我们离开后，强尼二和正一负责留守，承担继续建造工作，同时隐蔽处理掉了梅洛尼基地废墟。还记得那个巨大白色圆盘的时间仪器吗？他们一起起拆了那里，销毁了关键零件，那一带地区现在被风纪财团买下，重新装点后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山丘。目前这个基地底下一些的仓库里还存放了些拆卸下可以装到别的地方的零件。”
　　实际上除了时空跳跃机器，超炎指环传送系统也在这里，纲吉特意调配了除了狱寺以外的其他守护者全力配合，隐蔽拆解保存，这个庞大的机关此刻就藏在基地底下。
　　“原来如此。说起来我记得这里有菜园来着，现在还有蔬菜吗？”
　　“有，长势还不错呢。一平和蓝波会定期来这里处理，如果你平日里收到他们送的蔬菜，那多半就是从这里摘的。不过在去那一层之前，京子你先来我这边。”纲吉打开强尼二位置上操作台的机关，指了指一旁的显示器，“把手放在这里，眼睛看向上方。”
　　绿色的荧光飞快扫过，前置摄像头对准京子。
　　“好了，现在京子已经被记录了，之后我不在也可以自由出入。”
　　京子背着双手，垫着脚站在纲吉身后，看他在用户名上熟练地输入自己的姓名。
　　“可我贸然进来会给小纲你困扰的吧，如果我后面有人跟踪，基地不就暴露了吗？”
　　“这倒是不用担心，像是我给你做的这个记录，其他人就算跟踪进来了，也会瞬间触发警报，安全机关能瞬间隔绝外界，保护好你。其次进入本身需要一定的门槛，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在山间乱转一通。”纲吉带京子坐电梯前往其他楼层，“死气之炎才是进入这里的真正开关，这个能力是里世界的机密，有少部分黑手党听说过，当它是不真实的传闻。极少有人能未经训练，自主激发死气之炎，恰巧佩戴符合自身属性波动的戒指的人就更少了。里世界里能自如操作死气之炎的绝大多数人都在我们的关注名单上，识别和追查并不难。”
　　“我记得小纲你是大空吧，是非常漂亮的橘色火焰。哥哥是晴，太阳一样的金色火焰。”
　　“没错。其实京子你也具有使用死气之炎的天赋，之前库洛姆感受到过一点。”纲吉并没说京子先前察觉到了自己用简单的雾属性匣子掩盖面容被发现一事。
　　“库洛姆小姐？”京子惊讶道，“原来我是雾属性？”
　　纲吉笑了笑：“对。是个非常好用的属性。无中生有，有中生无，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变戏法。”
　　“我需要学习如何用吗？”她第一时间回想起库洛姆变成男孩子的模样。
　　“学会简单的点燃火焰就行，就像我们刚刚进来时那样。”
　　二人一起进入纲吉收藏楼层里的某个房间，灯光自动开启，极为宽阔的巨型空间映入两人视野，种类造型各异的数款拉风机车和跑车摆放其中。京子对汽车标志并不熟悉，只是下意识感觉这些车辆看起来都很帅气，不免多看了看。纲吉带她朝其中一辆走去，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摸了摸，无形的涟漪在空中散去，一个小巧的铁皮箱子落入掌中。会藏在车内纯粹是因为纲吉当初在买的时候就是打着购这辆经过改造跑车的幌子，暗中和原物主达成交易，获得“顺带赠送”的几枚指环。
　　其他几枚他和同伴早早用碎了，这个雾属性倒是由于身边没人需要，需要的人手里有更好的，反而一直搁在真正附带的跑车内没有取出。
　　“给，京子。”
　　坐在轿车副驾驶上，面对男性友人突然举出一枚镶有靛色宝石的小巧的圆环的场景，京子全无女性的正常心理波动，她坦然接过，主动把指环套到自己右手中指上。
　　“接下来就是让指环点火。官方些的说法是把觉悟转换成火焰。”纲吉想了想，觉得自己无论是模仿亲友的理论解说，还是感受一样模糊不清的“咻咻嗙嗙”都没太多实际帮助，“不过这个还是要因人而异，一般情况下，三十个小时内能燃起就算成功。”
　　“觉悟吗？嗯……”
　　京子抬手握拳，她面露思索，闭上眼，拳头使劲，经历数次呼吸，宝石骤然亮起了一抹明灭不定的靛色火焰。
　　“是这样吗？”
　　感受到手上莫名的能量流动，京子挥了挥拳头，好奇看向目瞪口呆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好，好厉害！”震惊状态下的纲吉牵起京子的手腕，伸手覆向火焰，低头仔细打量指环点起的雾之火焰。他以火焰为主要攻击方式，同类力量的波动再熟悉不过了。京子点燃火焰的速度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气呵成，火焰维持相当稳定，甚至摸上去感觉非常舒适。初次点燃就能精细操作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火焰真实反映了京子所具备的充足安宁与温和治愈的个性，纲吉完全无法从雾之火焰里感受到惯常的变化与不定，这种体验从所未有，以至于他呆呆地感受了好一会儿后，仍在语词穷尽般的念叨最初的感想，“好厉害啊……”
　　“明明小纲才厉害啦，我能点的不是只有这一点点吗？”京子笑着说，她也凑近了些看自己的火焰，“我碰碰它会不会烫伤？”作为医生，她还是得保护好自己得在手术台活动的双手。
　　“一般情况下，自己的火焰都不会烧伤自己，毕竟提供能量来源的就是身体。不过刚刚也没烧伤我，或许没问题。安全起见，还是用这个体验一下吧？”纲吉从口袋里掏出绣着27纹案的毛线手套，他先自己带上，试着摸了摸，“没事。”
　　“哈哈，感觉有些像摸小动物。”京子打趣道，她接过纲吉的手套，如法炮制地去摸了摸如雾飘散的又聚合的火焰。接下来她又尝试熄灭，重新点燃，这些简单的活对成功在死气之炎上打开大门的京子轻而易举，再度收获纲吉发自真心的数次夸赞。
　　接着他便开始介绍起指环的使用，补充死气之炎的知识，传说中的匣兵器也顺势讲解了不少。内容尽是些顶尖家族才能知晓的内部机密，若是有不知晓京子身份的人此刻也在场，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高级间谍渗透家族内部，成功撬开仿佛失了神的教父嘴巴的惊人场面。
　　但在两人眼里，一个是过去的自己早就和对方交代得七七八八，连带旁观战斗的记忆早就灌入京子脑海里，一个是纲吉并不认为这些说了有太多危害，京子的哥哥是自己的守护者，她作为家属和长达六年的亲近同学的身份，在外人看来算半只脚踏进了他们的世界，让她知道的多些，总比不知道和一知半解要强。
　　何况是他亲自讲解，压根没人会对他说不可以这样做。
　　意识到自己心里的不以为意和实际这一行为的明确定义，纲吉在肚子里默默感慨了一句来自讽刺剧的经典台词——果然泄露这种事都是从上开始的。
　　“原来小纲你的指环变这样了。”
　　京子仔细打量纲吉的手指，她挽了下鬓发至耳后，放轻动作，指尖一点点抚摸金属雕刻的纹理。
　　两年前，苏醒后的纲吉回到意大利，暂代接管作为战利品的由阿尔克巴雷诺封印的一整套玛雷戒指，和现任无主的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奶嘴时，意想不到二度触发了七三的共鸣，被他丢进地中海的彭格列指环残渣以众人难以置信的方式笔直砸碎他办公室的玻璃，飞到了他手边。纲吉为此没少头疼，谁能想到丢出家门的麻烦居然还能自己找回家。
　　在里包恩和九代目的建议下，纲吉联系雕金师波尔塔，拜托他将被自己碾成碎渣的玩意重新打造出来（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给老人家挑事）。守护者们重获戒指，不仅延续了初代解封指环的状态，兴致勃勃的塔尔波还在重铸修复中倒入初代具备奇特力量的血，一气呵成，帮助指环进化成更强大的彭格列齿轮，模样比以前的款式要显眼的多。
　　出于继承和仪式的硬性需求，如今的指环具备启动的区别，平日以解放过的指环形式出现，注入足量火焰才能切换为齿轮状态。纲吉现在给京子看的正是齿轮版大空狮子指环。
　　等京子欣赏够了自己的雾之火焰，他点燃自己的指环，属于他的匣兵器动物纳兹一口气吸收足量能源，凭空跳到了纲吉身上，亲昵地舔舔他的脸颊。
　　“哈哈，好痒啊。来，纳兹，看看这边，这是京子哦。”
　　被捧在掌心的纳兹仰头望向微笑的京子，圆圆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火焰一样的毛发比方才还要亮上一个度，尾巴晃了晃去。见自己主人即将把自己递到对方张开的双手中，纳兹匆忙扭头看纲吉，又匆忙再回头，京子漂亮的金瞳已能清晰倒映着它的面容。纳兹顿时毛发和尾巴齐齐竖起，它紧绷四肢，也不知怎么做到的，两条腿居然撞在了一起，在二人惊讶的注视下，纳兹在纲吉的掌心摔起了连环屁股蹲，一路顺通无阻地从手中滚了出来，“嘎唔”发出悲鸣，脑袋率先摔到纲吉腿上。
　　然而这还没结束，纲吉正要抱住它时，纳兹连忙躲避，钻到纲吉敞开的外套内侧，紧紧贴着自家主人，等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写满好奇的眼睛。和两人一对视，又匆忙缩起脑袋，瑟瑟发抖未有抬头。
　　“纳兹不喜欢我吗？”京子疑惑问。
　　“肯定不是，纳兹它其实有些胆小……”纲吉本想解释纳兹脾性，平日里它性格胆小，只跟小孩和女性玩在一起，正打算讲述匣兵器动物这些特征时，他低头一瞥，注意到怀里的小狮子正一下下扒拉他的衣服，抬起脑袋，偷偷瞅向对方，神情流露出淡淡的羞涩和向往之意格外眼熟。
　　……匣兵器能真实反映主人的潜在想法和情绪。
　　……真实……潜在想法和情绪。
　　纲吉慢慢别过脑袋。
　　倒不是说纳兹这幅表现反映的是自己其实在害怕京子什么的。
　　而是不敢跟京子直视不敢靠近京子只会躲角落里望向对方的模样分明就是读书时废柴自己的精准复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