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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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硬着头皮，把“嘎唔”叫的小狮子推入京子怀里。
“一，一定是纳兹胆子有些小的缘故，熟悉了就没问题了。”仗着纳兹不会说话，纲吉掩盖了一部分没交代的真相，“这个孩子非常喜欢你，一定能跟京子你友好相处的。”
“是吗。”
京子小心环抱躺在自己臂怀里欲哭无泪的小狮子，笑着拨了拨如同火焰的一样的鬃毛，小狮子身体僵硬，发出数声“唔唔”如幼猫的声音，有些害羞地仰头望向近距离的女性。在一次次舒适的温柔触碰下，纳兹试探性地回蹭了蹭柔软的指腹。这份亲近之意让京子欣喜不已，她揽住小狮子，更高兴地抚摸起了对方，很快，纳兹便神情舒畅地仰躺在她怀里，姿态放松地敞开肚皮，不断伸手拍掌，同逗弄自己的京子玩耍。
“又抓住我啦！纳兹好聪明好厉害。”
手指再度被软绵绵的猫科手掌拍到，京子骄傲的捧起纳兹，做出《狮子王》的著名动作，然后一把抱紧纳兹，飞快亲了一下。表情欢悦的纳兹瞬间发出“嘎嗷”怪叫，尾巴和耳朵竖得笔直，然而京子浑然不觉，她将自己脑袋埋在纳兹柔软的皮毛里，像纳兹刚刚对自己做的那样蹭了蹭小狮子，露出如同进入暖炉，安逸到完全不想动弹的懒散表情。
“唔唔……又暖和又柔软，抱起来好舒服……”
“京，京子！”
见京子亲了纳兹，震惊的纲吉脸顿时爆红，随后又沉迷于小狮子，将整个脸都埋进软乎乎的身体里后，他更是只能惊呼对方名字，坐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焦急是因为什么，明明喜欢跟自己亲密无间的动物友人玩耍是好事。
“小纲……”
“是！”
“我想多抱一会儿纳兹，可以吗？”
在京子看不到的地方，被埋得动弹不得的纳兹正眼泪汪汪又一本满足地瞅着自己主人。
纲吉沉默数秒。
“……可以。”
二人逛了逛基地，采摘了不少新鲜食材。尽管食材库没先前里包恩和云雀一起设计的“幻之名酒的辛口酒塔”你哄骗年轻的纲吉那么夸张的体量，却实际存在面积，品种种类和生产速度都相当可观的冷冻库，农场和小型鱼塘。蓝波和一平定期来进行的采摘收获活动与其说是帮忙，不妨说是超麻烦的修行，蓝波总会事后感慨频繁弯腰弄的自己腰痛。
时间飞快流逝，二人一起做了晚饭吃，和强尼二收拾完餐桌，便循着行程计划表离开基地，返回医院。交接班的同事见到纲吉，神色意外，上周京子值夜班时纲吉并不在。
“你跟笹川一起？”
“是这个打算。抱歉，由于我个人缘故，只能厚脸皮地请求各位允许我在这里多待一阵子。”
“可以的话，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我会一如既往认真上班，小纲也只会坐在我这里的位置上玩玩手机。我向大家保证，小纲绝不会乱碰医院里任何东西的。拜托了。”京子朝大家鞠躬。
同事们互相交换揶揄的眼神，纷纷笑着鼓励两人在办公室里自由自在地相处。
并盛外的地方，没几个敢这么开纲吉玩笑，在并盛医院的这几天，纲吉就差没每次来都被调侃一番。
“给，笹川，你负责的病人的住院报告，刚刚护士送过来的，我拿过去看了一下。还有，他下午还来问我什么时候他能出院呢。”
“我看看……是黑部先生呀，他的情况还要继续观察呢，先前跟他说过后天不能出院的。”京子翻了翻蓝色的病患报告板，里头多塞了几张新的打印纸，“那位先生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围上前来的同事们纷纷露出微妙的神情，正在跟京子交接的前辈更是笑容莫名地望了眼乖乖站在她身后当吉祥物的纲吉。
“有哦。你收的这个病人见你不在，询问了我们一些很特殊的问题。”
“又是饮食和作息？”
“不不，之前他是故意拜托你为他制定日程表啦，”注意到纲吉的视线从京子移到他们身上，个别看戏的同事们努力憋笑，“今天趁你不在，来我们这儿打探你个人情况的哦。”
“我的个人情况？是说工作经验之类吗……如果我年龄更大一些就好了。”
京子有些沮丧，她现在还很年轻，并不那么容易被患者信任。有的病患家属对京子出挑的相貌还很是不满，挑剔她的手法，质疑她的诊断，甚至最严重的一次，京子收到过专门针对她的投诉，对方凭空造谣，质疑她是不是用不光彩手段进来的。收到投诉的院长愤怒地跑到他们科室，专门会见病患家属为京子澄清。见院长登门逐条反驳，病患家属反而吓得一惊一乍，最后以粗糙的道歉和病患转院作结。这场风波并没让京子在院内名声受损，反倒是获得同样遭遇过病患粗鲁对待的同事们的同情和支持，院长也因为袒护以京子为代表的医生为医护人员们刮目相看。
“才不是说这些啦，笹川你要对自己自信一些，这段时间里可是只有你被主任夸了的。”
“那个男人其实是来打探你婚恋情报的！”跑到办公室来蹭医生好友桌上零食的护士笑着说，“问你有没有丈夫，有没有男朋友，家里构成之类的这些问题的哦。”
“诶？我没有男朋友啊。”京子费解地歪了歪头，梳起的马尾晃了晃。
办公室的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京子后方突然松了口气的男人，齐齐爆发出欢笑声。还有人同情地拍拍纲吉的肩膀，摇了摇头。
“大家是怎么回答的？”京子察觉到他们飘走的目光，扭头同自己镇静微笑的纲吉对视一眼，没能发现任何问题，她又问。
笑得肚子痛的护士连连摆手：“当然有啦，我们说笹川你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结婚，双亲健在，家里有个UFC冠军的厉害哥哥。”
旁边的医生吼吼地贼笑，接着补充：“以及目前身边有个每天送饭的男性朋友。”
“原来如此，谢谢大家替我解释。不过黑部先生问这些做什么？”
护士故作严肃，朝京子招了招手，虚虚做出附耳说悄悄话的动作，在陡然安静的办公室里，完全没怎么压低多少声音地故作分析道：“我觉得，那个家伙想要知道你的情况……然后……”
“然后！”京子紧张地点点头。
“然后想跟你谈恋爱呀！既然你没男朋友，他不就可以询问能不能当你的男朋友了！”护士一把揽住京子的肩膀，激动地带着人左右摇晃，“如果我是男的，我早就追笹川你啦！”
京子在情感一事上相当迟钝，大家对此有目共睹。
旁边的女医生注意到抿了抿唇，神情复杂的纲吉，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笹川你现在反正单身，找个好男人也不错，总之先去试试看如何！来我们这儿生的也就是小毛病，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我听说那个人是议员的儿子呢，收入不错有车有房，经济有保障生活也规律，听上去就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对象嘛。”
“可还是我只是觉得谈恋爱跟我的患者没多大关系，谈恋爱是个人生活，给患者治病是工作，贸然打破这种界限并不好。”京子认真思考了几秒，予以干脆拒绝，“如果他向我告白，我一定会好好拒绝。”
“从最初的就被排除出可考虑范围内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旁观的几人叹惋道。
“就算不选择这个男人，笹川你不打算考虑一下跟人交往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护士鼓励般地牵起京子的手，感受到莫名的触感，护士突然抬起她的手臂。
“嗯，这个就看时机吧，时机到了的话……”
京子准备转回身看纲吉时，护士突兀打断：“你之前有带戒指？”
办公室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纷纷投去灼热的注视。
数秒后，又齐刷刷看向逃避视线，默默望天花板数白炽灯的纲吉。
跟京子关系最好的女医生死死锁定京子，大声问。
“谁送你的？！”
“小纲啊，很漂亮吧，今天下午去……他家时送我的。”考虑到基地这种奇怪的说法不该出现，京子随机替换成了她认为的等义词，任由同事仔细打量指环。
她和纲吉手边暂时都没有银链可以串起指环，便戴在了手上没有摘，加上纲吉习惯周边的人掌中佩戴这类饰品，出门后也就忘了京子所处的环境里，手带镶嵌宝石指环的现象并不常见。
“好漂亮的宝石。”
“不如说很大吧。”
“这种玩意我只在杂志和电视上看到过诶。”
有几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朝纲吉的双手望去，成功发现同样位置也带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指环。他们理所当然地将它和京子手上性别差异并不突出的靛色宝石当做了配套的首饰。
看不下去同事对异性表露的善意居然如此天然，先前旁观看戏的一个男医生痛心疾首地发问：“笹川医生，你真的明白你这个男性朋友送你这份礼物的意思吗？”
其他几个男同胞浮夸地饱含热泪，配合点头。
“我明白的，”京子含笑仰头，同纲吉交换了个“我们超有默契”的眼神，朝他所在方向倾了倾上半身，自信满满的比起大拇指，“小纲这是给了我进入他家家门的钥匙呀。”
“…………”某些方面一点不错。
哪怕是纲吉，见京子越描越黑的说法直接把办公室内的气氛推向新的高峰，此刻也难免有些想掩面。她硬是在让话语既不泄露真实情况自己又没撒谎，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引导在场所有人集体跑歪思路。面对身旁激动地又拍了拍自己肩头的医生，他不得不努力调整面部肌肉，用上里包恩教导的完美微笑掩盖住万分纠结的真实心境。
“那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左右的医生护士欣慰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水。
“结婚？我和小纲吗？”
“沢田这不是把戒指都送给你了！”
“这可是进他家家门的钥匙啊！”
“啊，你们说这个啊，其实不是这样的。这个真的就是用于打开门的钥匙。”京子露出爽朗干净的笑，“小纲早就是我家人一样的存在啦。”
家人？
纲吉愣了愣，对方清澈的眼瞳里盛着十足的信赖和亲近。
不明所以的医生们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原来……早就结婚了？”
“没，没有，当然没有啊！”京子窘迫地连连否认，她紧张地挽了挽鬓发掩盖异样的神色，连忙抬头看向纲吉，“小纲你也没结婚吧？”
或许是大家的思路此刻终于跟上了京子，收获所有人怜悯注目，手握家人卡的纲吉坚强回应。
“……………………………………当然，没有结婚。”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京子小小的松了口气。
一番玩笑话后，二人目送同事们逐个离开，很快办公室变得安静了起来。
望着正弓着背倒水的纲吉，回忆着方才的场面，京子看向自己带着指环的右手，脸颊微红，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即将握住对方衣角的瞬间，纲吉突然松开水壶按键，端起他们俩的茶杯回头。
“怎么了？”
“没，没有！”京子慌慌忙忙地背过手，“辛苦你了！”
“这种小事可谈不上辛苦。”
总觉得她的脸好像有些红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夕阳的照射？
纲吉靠在旁边仰头饮用冷水的同时，有些害羞地把欣赏对方吹了吹热气，小口喝茶的目光挪去旁边的办公桌上。
好可爱啊。
也就因此，他没能注意到京子借着茶杯的掩盖，偷偷望向他的目光，她若有所思，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滚烫的耳朵，拨动碎发来掩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