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一剑》玫月二

11、修仙之路

　　…
　　“小师叔这么急着走干嘛？”椋娅有些不解，她还想跟谢弄影多聊几句呢。
　　椋奕斜了她一眼，“还想着玩呢，宗门里的事是处理明白了，之前官城的事呢？陛下的信都寄到我手里来了，还要我亲自来弄影这里找你。”
　　椋娅有些支支吾吾的，这件事说出来也太丢人了，但是事关紧要，又不得不说。
　　“我把历练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打算回来的，谁知道又遇上了一个半狐妖，她从我住的小巷子路过，身上全是血腥味，我当时就要把她捉拿归案，谁知…她手里居然有法器，还有法光护体，我一时不察就让她给溜了…回来之后我便发布消息叫在外的弟子留意那个半狐妖了。”椋娅垂头丧气地，觉得她这个宗主给椋奕丢人了。
　　“你可查明了她身上血腥味的由来？”椋奕没有多责怪椋娅。
　　“这也是奇怪之处，我后来搜查了整条小巷，并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发现什么重伤的人，只有一处宅子里有血迹，那个宅子似乎与城备军有关，遇到谢弄影的那天晚上，我就是去探城备军的，结果发现那个半妖就躲在军火库里，一个照面之下，她就引燃了军火库，还好那个仓库放的军火不多，不如我就要以死谢罪了。”过了这么久，椋娅提起来还是懊悔不已。
　　“你也及时救下了弄影，不然按照那个情形，恐怕…”谢弄影不在，椋奕才露出怜惜的样子，他两个徒弟的命路，一个赛一个波折，他作为师父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地多教些东西，以备应对猝不及防的命运。
　　“半妖的事你也不用多担心，凌月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她，顺手将她带回来了，不日就会到。”椋奕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肉眼可见的高兴。
　　椋娅便拉着椋奕问起阮凌月信上的细节，她除了什么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像盘问犯人一样，椋奕也细致地回答她，信上没写的就让椋娅之后再问阮凌云。
　　…
　　一夜无梦，早上再起时谢弄影神清气爽。
　　拿根发带将满头青丝高高束起，再从柜子里挑一件青色的贴身劲装，谢弄影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早早来到墨月阁的湖畔。
　　这片湖还是之前的模样，群山环绕，湖面一览无遗，碧水倒映着青山，景色宜人，湖面有清凉的微风吹来，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是享受啊。这时，一叶小舟从侧面的一座山后面飘来，舟头立着一个官绿色的人影，竟然是椋奕？？
　　谢弄影还以为是什么小童来接她，毕竟之前见椋奕的时候，他穿的都是天一派统一的白色道袍，她还以为椋奕只穿那件衣服呢。
　　“又在发什么呆呢？”椋奕一如往常，脸上带笑地说。
　　话本子里都说，想要俏，一身孝。谢弄影倒是觉得，官绿色这么浓郁的颜色，反而把椋奕身上的仙气衬得更出尘，湖光山色，碧衣仙人，果然是仙境啊…
　　看谢弄影久久没有反应，椋奕无奈。
　　谢弄影忽觉一阵冷风吹过，随即清醒过来，拱手行礼道：“师父。”
　　自从上次发现椋娅也会偶尔盯着椋奕发呆，谢弄影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害羞了。
　　椋奕幽幽地看着她，到底没说什么。
　　一道小桥从谢弄影脚下延伸到小舟里，谢弄影踏着这小桥进了小舟。小舟看着细细窄窄的，真走进来才发现，里面非常宽敞，甚至还放了一张棋案和一个灯架，现在正是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还用不上灯，等夜色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一叶扁舟，点着一盏灯火，在灯下行棋，真会享受。
　　椋奕在棋案对面坐下，示意谢弄影也坐下。谢弄影不怎么会下棋，她自小有婚约，琴棋书画这种都只学了点皮毛，还学了学了刺绣与管家，她在刺绣上面不怎么有天赋，左右嫁衣也不需要她绣，便搁置下来，管家她倒是学得不错，谢府一直都是她管着，她这一走，不知道会不会乱…
　　椋奕也没有打断谢弄影发呆，自顾自地下起了棋。小舟内一派和谐。
　　小舟无风自动，载着俩人往湖深处驶去，路过山峦时，还能看见山上的野鸡，以及林间跳跃的梅花鹿。转过山后，又是一大片青山环绕的水域，如此几番，谢弄影才看见水中央的一座阁楼。
　　说是阁楼不太准确，它由五座木质的阁楼组成，中间的主楼最大，四座略小的阁楼将主楼围在中间，楼宇之间由同样材质但不同样式的木桥相连。墨月阁整体不大，尤其是被如此壮观的山水所包围着，肉眼看来更不显。主楼三层高，副楼只有两层，看上去像一颗不起眼的豆子一样坠在湖面上，要不是湖面平坦，沉浸在湖光山色中的谢弄影很难注意到它。
　　“到了，下船吧。”
　　船在主楼前的码头前稳稳停下，近看才能看出墨月阁的独特之处，檀褐色的木头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金色，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墨月阁就像笼罩在浅金色的光晕中一般，并不需要复杂的雕刻和图案，木材本身的纹路就是最好的装饰。谢弄影自认也看过不少好东西，却见都没见过这种木头。
　　码头比主楼矮一些，走上几层木阶才能看到一楼的全貌。墨月阁本身是个正方形，正对着码头的地方是小厅，中间设主位，两侧置客位，主位后方的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客座后放了两扇六曲素面屏风，一边是书案，一边是琴案，两侧都对着水面。摆设的东西不多，但是花草特别多，几乎能放的小几上面都摆了各异的花草，而且长得格外的茂盛。谢弄影这才反应过来，这第一层除了挂画的那面墙，居然四面都没有墙？！！正面能看到四扇屏风，想来应该是用屏风隔出了六个小间吧，每个房间都正对着湖面，能看到不同角度的山水风景。
　　“先坐下来喝口茶吧。”椋奕领着谢弄影来到后面。
　　果然如谢弄影所想，后面也有三间，左边的房间放着棋案，中间的房间放着一张宽大的茶桌，右边的房间则…放了一张贵妃椅？上面还搭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白色皮毛，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在谢弄影打量的时候，椋奕施施然地走到茶案后，开始引水流净手了。这水流凭空而来，穿过椋奕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桌面上，随后便消失不见。这时谢弄影也在茶案对面坐下来了，虽然上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还是忍不住感叹修仙的神奇。
　　椋奕示意谢弄影也净手，谢弄影将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确实是真的水。现在这快入冬的时节，水居然是微温的。谢弄影不禁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椋奕，指望他来解答一下。
　　“悟道之后，就能学会将灵力转化为法力，法力除了攻击，日常生活也可以使用，比如像我这样。”椋奕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出一颗拳头大的水球，“它的本质是灵力，只是我借助对道的领悟把它转化为了水。”
　　椋奕将这颗水球引进水壶中，下一秒，一丛火焰从壶底冒了出来。
　　“所以，这团火也是灵力转化而来的，是吧？”
　　椋奕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悟道之后的功课，你首先要知道的是修仙界有关的事情。”
　　茶壶中的水转瞬即沸，椋奕提起茶壶一一冲洗桌上的紫砂茶具，动作熟练，赏心悦目。
　　谢弄影有点惊讶，“为什么？”她有些抗拒，谢大人并没有教谢弄影读过书，只是大略认得几个字，看得懂话本子的程度罢了，要她去学史…谢弄影觉得有点难为情。
　　“修仙之人有许多禁忌，你半路上山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要学。”椋奕半垂着眼，从茶罐里夹出茶叶，放入紫砂壶中，再倒入沸水，随后又倒出。
　　谢弄影支支吾吾地应下来。
　　“除此之外，武课也不能落下。对了，你会游泳吗？”椋奕手上动作不停，茶香慢慢地从壶中逸出来。
　　“啊？不会。”谢弄影心里一紧。
　　“那你可有些苦头要吃了。”椋奕不紧不慢地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金黄色的茶液带着浓郁清冽的茶香落入杯中。
　　谢弄影拿起品茗杯闻了闻，吃惊道：“好香的茶！”随后，轻抿一口，瞬间唇齿生香，她忍不住又喝一口，在舌尖细细感受。
　　椋奕也低头品茶。
　　“师父的手艺真好！”谢弄影偷偷瞟了一眼椋奕，赞叹道，她虽不是爱茶之人，但是这一杯茶确实是非常好喝。
　　椋奕抬头看她，像是把她的小心思看穿了。
　　“现在外面太阳正好是最暖和的时候，去院子里扎马步吧。”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谢弄影只好放下空了的茶杯，乖乖地去了阁外的空地，扎起了马步。
　　椋奕拖着一把太师椅坐在她面前，“手臂也要举起来，这时间不要浪费了，为师来给你讲讲我们天一派的由来。”
　　“这还要从天衍说起。天衍所在的这个地方，地下有条灵脉，灵脉滋养着地上的生灵，生机勃勃的景象也逐渐汇聚灵气，相辅相成一下，天衍就诞生了。虽然是天生灵脉所生的灵物，但磅礴的力量注定了它的智慧并不是很高。有一天，一队猎人闯进了这座山，猎杀山中生灵，砍伐树木，山中生灵都与天衍的诞生息息相关的，天衍察觉到了，一怒之下杀光了那一队猎人…”
　　椋奕讲到这里时，谢弄影就坚持不住了，她在家连水都不自己倒，手臂和腿自然什么力气都没有。她难受得不得了，两条腿止不住地打颤。
　　“师父，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