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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半夜蹦迪(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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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后任长怀直接打车回家了。他没打算去理发店,因为他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自己的头发掉在别的地方。
进门之后,他在玄关处弯下腰换了拖鞋,然后去洗了手,打开厨房上方的壁柜拿了个白色的马克杯出来,从饮水机接了半杯常温的水。
他喝了两口水之后就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任长怀抬起右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的头发,微微搓了搓指尖,那些发丝就想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的指间游走,还逸散着丝丝黑气。任长怀没有开空调,室内的温度却突然骤降。
这些黑色的东西跟他的力量是同源的,在他被困在暗河里的时候它们就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嵌入任长怀的躯体内,寄生在阴暗的一隅,几乎快要被同化成他的一部分。只要任长怀一动用自己的力量,它们也就会跟着躁动起来。不过这些东西对任长怀来说毫无威胁,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可控的。
任长怀右手一握,他手中的头发就消失了,接着头发开始随着他的心意变成了合适的长度。弄好之后任长怀还去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左右偏了偏头,确认了自己的帅气,咧开嘴跟镜中的自己比了个耶。
他又去卧室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回浴室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上,就清清爽爽地出门了。
打车回到学校后任长怀不忘去门口第二家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又去买了五本教辅,这时他真切地感受到的了知识沉甸甸的重量。这会儿离下午上课还早,校门口也没什么人,他就趁保安不注意用买的书掩饰住奶茶迅速地溜进了学校。
任长怀进教室之后惊讶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在埋头学习。
他默默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轻轻拉开椅子坐下,伸手把徐辉年的桌子腾出一块空位,又抽出两张纸巾垫在桌上,把装奶茶的袋子放在上面。
任长怀坐在位置上伸着腿翘着椅子发了两分钟的呆,最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把腿收回来又站起身来。
他走到教师前面的公示栏那里,公示栏上贴着以前的成绩单和新的课程表。他先是记下了下午的课程,目光又移向了旁边的成绩单。
有的成绩单已经被撕掉了,他看的那张是上学期五月份的月考成绩排名。任长怀大概扫了眼,发现周煦阳排在第六位。他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波澜不惊地走回了座位,然后拿出化学课本和五三,从第一章开始看起。
看了不到十分钟,合上书,把化学方程式抛出脑子,任长怀开始考虑退学的事情。
考虑了半分钟,又认命地把书翻开继续看。
任长怀心想:我为世界和平付出的太多了。
下午的上课时间是两点二十,但是两点十五的时候人基本上就来齐了。
周煦阳一进教室就看见任长怀在单手翻着五三,另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走过去微微弯腰看了眼任长怀正在看的那一页,是第一章的基础题,还有用红笔勾出来的正确答案。
“小怀,你之前说你休学了,那现在进度跟得上吗?”
任长怀听到周煦阳的声音便抬起头来。
当然跟不上。
不过他不好意思跟周煦阳坦白他打算混日子的事实,就嘴硬地说:
“我努努力应该能跟上。”
只是这个努力可能要从高一的教材开始,因为其实他连高一都没上过,直接跳到高二只是为了离周煦阳更近,学习成绩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而且他有预感他的正常生活可能维持不了太久。
他有意地接近周煦阳,就是希望这种表面平静的生活能维持得久一点。
这时候黄成城和徐辉年从后门冲进来,迅速到位置上坐下,还一边嚷嚷着老沈来了。
果不其然任长怀就看见沈国尧从前门进来,这时候还没上课,大家基本上都在看书刷题。沈国尧进来后也没说什么,就是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地巡视。
徐辉年和黄成城分了奶茶之后低声跟任长怀道谢,任长怀不怎么在意地回应了两句,就一边转着笔一边继续看书。
下午放学后任长怀跟周煦阳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又回了趟宿舍。他早上把行李放在了宿舍一张看起来是用来放杂物的空床上还没收拾,正好回去收拾一下,免得晚上折腾到太晚。
他们回去的时候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任长怀就听周煦阳给他介绍说了哪个床住的是哪个人,大概长啥样。然后他看见任长怀的行李就在他隔壁床,想了想跟他说:
“小怀你要不要睡我上铺,这张下铺他们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收拾,我上铺也空着。”
任长怀看了看空着的上铺和乱糟糟的下铺,觉得周煦阳说的有道理,于是就点点头,打算把行李拿出来铺床。
周煦阳帮他用抹布擦了床板上的灰,两人一起没多久就把床铺好了。
他们紧赶慢赶地踩点进了教室,他们只有住校生需要上晚自习,走读的同学属于自愿,不作强制要求。
任长怀还算安稳地在学校度过了一个月,除了某天晚上夜不归宿差点被发现之外。
然后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考完试后是周四,他们要周五下午才放假,而且是接着国庆放七天,所以还需要再学校里煎熬一天。
周四下午考完回到教室后教室里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乐极生悲。不过这跟任长怀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他早就学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因为刚考完月考,第二天下午就要放小长假,宿舍里的人都处在一种紧张之后骤然放松的亢奋状态。
任长怀洗完澡出来后还看见同宿舍的陈詹趴在床上玩手机。
他刚出来一下子就熄灯了,然后就看见惨白的光打在陈詹的脸上,照出了他脸上猥琐的笑。
有点辣眼睛,任长怀移开视线。
“一会儿宿管要来查寝了,陈詹你最好藏着掖着点儿。”
周煦阳在一边好意提醒,然后就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好嘞。”
陈詹立刻十分听劝的一把扯过自己的被子,蒙在被子里继续玩。
等任长怀收拾好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跟他挨着的上铺郭文涛忽然转过来好奇地问他,
“怀哥,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任长怀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郭文涛的成绩在班上是中上游,而且他有点喜欢和别人比成绩。
“不怎么样。”
任长怀平淡地答道。
“那你在以前的学校成绩怎么样啊,你一般排第几?”
任长怀面对着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讳莫如深地说:
“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时躲在被窝里的陈詹突然探出头来,被窝里还有露出的光线映在他的下半张脸,他故意压低嗓子说:
“你们知不知道很久以前我们这栋楼有人在考完试之后玩笔仙,结果真的闹鬼了,听说还死了个人。”
“我靠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真的,不过有好些年了,学校故意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我好像也听说过,据说是六楼,有人半夜死在了宿舍里,把其他人都吓疯了!”
“我靠我靠!不会真的有鬼吧!”
周煦阳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徐辉年叫着说有鬼,他顿了顿脚步,下意识地看了眼任长怀的方向。
任长怀正躺在床上,应该还没睡,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煦阳也走向自己的床边准备睡觉,就听到任长怀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你们知道今天是农历几月几号吗?”
“啥,我看看。”
陈詹掏出手机来翻出日历看了看。
“卧槽今天踏马的农历七月十四!明天就是中元节!”
“我靠!”
“草草草!”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咱们那位英年早逝的学长就会在宿舍走廊上蹦迪呢。”任长怀慢悠悠地说道。
“煦哥你是不是故意的!”徐辉年躺在床上鬼嚎。徐辉年平时胆子大,但是一到晚上就怕鬼,只是随便口嗨一下还没啥,可是要说起中元节他的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闪过太多画面!
可惜任长怀一点吓唬未成年的负罪感都没有,也没有要安抚某徐姓未成年情绪的意思。
忽然一只手从床下身上来,曲起食指敲了两下任长怀的床边。
任长怀侧身把头抬起来发现床边周煦阳正看着他。
“怎么了。”任长怀问。
“那位学长真的会出来蹦迪吗?”
“靠!煦狗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任长怀坏笑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对周煦阳说:
“你要是半夜开门出去应该可以跟着一起嗨。”
周煦阳听后默默回到自己床上。
其他人都当任长怀在故意开玩笑,徐辉年恳求大家赶紧睡觉,别再聊些午夜恐怖话题了。
周煦阳在要躺下的时候发现宿舍里的窗影很明显。
这个点学校已经熄灯了,今晚天上没什么云,星星也看不太清。
月亮高高的悬在天上,月光下的校园四处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