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你有后悔走进这所学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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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两个多月。
日常生活大部分被授课和祓除实践所占满。仅有的四位一年级生同上课，同训练，然后一起完成任务。
这种模式让怜子有些幻视起自己上辈子的硕士研究生生活。
当时她为了找个好工作，拼命挤进了某长江大佬手下一个小导的课题组，然后被数年求进杰青而不得的小导进行了灵魂改造式的压榨，让她成功对读博敬而远之。
并且在未来的工作中承压力从未到达极限。
曾经的她，早起读文献，白天和同学跑项目，晚上和同学做模拟，夜里帮导师写材料。
如今的她，早起干私活，白天和同学上课，晚上和同学做任务，夜里写班主任要求的报告。
不得不承认，有句老话说得对，世上无新事。
即使是跨越了时间，跨越了世界，跨越了国家和人群，还是总会有些类似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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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进入六月，蝉鸣声逐渐响起。
他们突然就停课了。
但任务数量却极速增多。
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有些甚至是半夜的紧急任务。
辅助监督大田的车都开进了修车厂两次。
刚刚适应原有节奏的一年级对这一变化措手不及。
“我以为要放暑假了呢，原来还有这一出。” 赶往下一任务点的时候，坐在后座上，家入硝子感叹。“你们做完任务之后，回去顶多需要随便写个报告出来，但我可是经常被半夜叫起来急救治疗。”
“这还只是开始呢。”
前座的五条悟懒洋洋地说。
“咒术师最忙的就是夏天，什么矫情的五月病，天热，人就焦躁起来。六月只是前菜，七月和八月才是更忙的。”
“家入同学，你的黑眼圈确实很重唉。还是需要多多休息。”夏油杰安慰说。
“所以我建议家入小姐留在高专，不需要与其他同学一起执行任务。”开车的辅助监督突然插嘴。
“这是你该说话的时候吗，开车的？”五条悟不满地反驳。
本来还热络的空气冷了下来。
十几秒后，在汽车转下一个弯的瞬间，五条悟又突然很大声拍了车窗。
“停车！那边有TORAYA，我要吃羊羹去。”他对着除了司机以外的全车人呲牙笑了一圈儿，“一起去吧！”
夏油杰看了看辅助监督黑如锅底的脸色。
“可是，悟……”
“附议。”
“正好，我去买包烟。”
在纠结的时候，女同学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哪怕是除了口香糖几乎从不吃甜东西的怜子。
“下一个任务不是紧急任务啊，杰！”
五条悟拿胳膊箍着夏油杰的脖子，把在“合群”和“合规”两者交战中的他拽下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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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监督自然是不会进店找不快活的。
在甜品店里的，只有学生们，气氛就不再那么尴尬了。
唯一特殊之处在于，甜点只有五条悟一人爱，所以所有人都看着他吃。
帕加尼小少爷有种特殊的本领，能一边大口吃甜点，还能一边说话不把渣喷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总之，他现在就在一边吃，一边对话题的主人家入硝子说。
“所谓辅助监督就是听从总监会那帮老家伙们的命令，反转术式是珍稀货色，在他们眼里说不定比老子我还稀罕，毕竟保命比祓除咒灵更重要！少听他们的就对了！”
夏油杰有些迟疑。
“可是那天夜蛾老师也说家入同学留在学校里能更好的起到治疗辅助的作用，而且高专的确更安全。以效率和安全性讲——”
“虽然是最优选项，但也是总监会希望的结局。我想五条同学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怜子在把玩着手里刚从自动售货机买的冰矿泉水。
“硝子如果主动答应，就意味着，第一个提出建议的总监会有更多的由头控制她的自由。这不是效率最优解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
怎么？不想在外面浪了？受不了了对吧。
治疗人员就该乖乖地在学校里等着，被总监会的规则保护且软禁着。
“你们，是不是太过于忽视当事人的意见了？”
家入硝子突然插话。
“总监会对‘反转术式’的痴迷程度，这些年我已经领教过了。”
【不用你们来教我。】
“自从十一岁知道‘咒术’这两个字之后，总监会的监视渠道我大概已经都体验过一遍。”
“他们一直监视你？”
最多就在初中生群体里混过的夏油杰，突然发现同学们的经历可能与自己差异甚远，远到天差地别。
“也包括五条家哟，名字我就不点出来了。”
家入硝子风轻云淡地说了了不得的答案。
“所以五条你第一天站出来反对的时候，我还蛮惊奇的。”
五条悟差点扔了叉子跳起来。
“老子我和那些只知道唧唧歪歪，这也不能做，那也不合规的老头子们能一样吗？我也和他们不对付！”
他又突然转向夏油杰。
“杰你有时候正论真的太多，就像个老爷爷。老爷爷~杰。”
“抱歉，我并没有想强迫家入同学一直留在高专的想法。之前不知道前因后果，犯了错。真的很抱歉，接下来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夏油杰先是诚恳地道歉，然后面对五条悟换了一副脸。
“但是，悟君，随意破坏公共设施、恶作剧吓唬少年儿童，玩食物，见到受困者说风凉话，这些都是不对的。”
“那些是风凉话？让他们下次不要故意找死吗？”
“悟愿意关心他们很好。只是，凡上过小学，都应该知道，这样的表达方式——”
“小学是什么？老子我没上过。”
于是天又双叒叕被小少爷聊死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硝子拿着根烟在鼻子下嗅来嗅去，怜子开始小口啜饮冰水。
夏油杰托着下巴意识飘飞，而五条悟面前盘子里的甜点迅速见了底。
“我有一个主意！”
咽下最后一口甜食，小少爷又突然很兴奋地拍了桌子。
“既然总监会那帮老不死的家伙觉得反转术式稀罕，那么硝子你把反转术式教给我们不就好了？会的人多了，总监会也不会只盯着你一个人了！”
怜子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被嘴里的水呛到。
真是个年轻人才能想到的、异想天开的主意。如果家入硝子的绝技是《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这种东西，广而告之的手法确实会起作用，改变博弈的平衡。
但很可惜，这份力量只是专注治疗的资源，总监会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不过少爷也真的不愧为少爷，什么话都敢说，如此轻松就能把怜子蓄谋已久的问题拿到桌面上来谈。
家入硝子笑了笑，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情绪。
怜子竖起了耳朵。
来了来了，她最想得到的东西之一来了！
只有后知后觉的夏油杰疑惑地问：“生得术式不是天生的吗？不能学习的呀。“
“反转术式不一样。”五条悟喝了一口配甜点的柠檬水，然后把杯子推远。“呸呸呸，太酸了！这其实不是生得术式的一种，只是咒力应用的一种方式，类似黑闪和简易领域。而且，如果这种特殊的咒力引动生得术式，将会得到相反，甚至神奇的效果。你们都见过‘苍’了，对吗？同样的技法，加入反转咒力，是这样的效果——”
他举起手，单手成印。
磅礴的咒力突然凝聚，对准窗外。
“比如说……赫！”
在硝子惊讶的目光和夏油杰本能抬手阻止下。
什么也没有发生。
“悟，你干什么，别把甜品店炸了啊！！”
“安啦，我只是试试，没会反转术式之前，术式反转的成功几率微乎其微。”
“那悟你也不能随便乱试啊！”
“杰你又像那些紧张焦虑的老爷子一样了，有点搞笑。”
看着两位男同学又要开始吵架。
家入硝子长叹一声。
“事先说明，我对咒术的理解仅限于反转术式。”
她看了一眼同期或是跃跃欲试，或是饱含关心，或是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轻声说道。
“只能包教，不能包会。但我会把我能说出来的都告诉你们，虽然不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使用反转术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感觉啪嚓一下子，就用出来了。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特别的经验。”
“……”乘以三。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啪嚓”两个字怎么能描述一种让总监会视如珍宝的咒术呢？
但数秒过后，有人提出了新的疑问。
“这是一种突然的转变，是吗？”
“应该算是。”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惊讶地看向提问人。
怜子想了想，继续问。
“这种转变是心情上的，观念上的，还是思维层面上的？”
这一次家入硝子思索良久。
怜子想了想，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是心情上突然改变对某件事或某个人的好恶，还是改变了整体看世界的角度，或者是想通了一个问题……”
“第二种吧。”
“谢谢，我大概明白了。”
怜子郑重地说。
“非常感谢。”
所以明白了什么？！
两位女同学的超级电波系对话是怎么互相理解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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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吃完了，在走出甜品店时，硝子突然说。
“我回高专吧。”
“为什么？！”男生们叫起来。
她看了看天空。
晴朗无云。
“天太热了，至少在这个夏天放过我，等秋天我们再一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当然！我们可是最强的！”
“那到时候就拜托了，五条家主和未来的大阴阳师。”
突然，怜子也停住脚步。
“我和硝子一起。”
没等男生们质疑，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如果要当辅助监督，要配得上未来最强组合，需要练出一个满级的辅助号，不是吗？”
“啊？”五条悟一脸疑惑，“辅助监督不需要变强，你现在放帐的本事足够了。”
但怜子对他眨了眨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
“我需要自由行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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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和女生去往了两个方向。
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肩搭背，嘟嘟囔囔地踏进咒灵出没的大楼。
怜子和硝子一前一后，走上咒术高专门前长长的阶梯。
“硝子，你不后悔吗？接受入学条件，进入这个学校。”
“或许有吧。”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毛。
看向那个平时存在感稀薄，但偶尔会一鸣惊人的同期生。
她有预感，这份对话将是特别的。
“但是，我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反转术式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怜子强调了一遍。
“非常重要。”
“所以作为报答，我也会帮你的。”
那份八年前的“咒术师义务条约”，怜子还记忆犹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你有后悔走进这所学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