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章（12-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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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黑暗的夜色，就像潮水一样裹在周遭汹涌而至，思思穿着一条白色裙子，在凛凛风中裙裾飘飘。
泽鹏就站在身前不远处，他的身后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令人窒息的万丈高楼。此时的他依旧痞子味十足，只是眼眸里少了那份桀骜与不羁。
“思思，难道你真的不爱我吗？”
“你别玩了，我命令你，快给我下来。”
“不，我对你是真心的。要是你真的不爱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给你看。”
“感情受到一点挫折就哭哭啼啼要生要死，你太没骨气太没出息了。你要死就去死好了，我懒得理你。”
说着，思思把头歪向一边，余光一瞟，看到泽鹏真的做出了往下跳的姿势，心中一凛，忙喊了出来：“你来真的啊，泽鹏，别……别这样，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留念。你不应该为了我这样的女孩子而糟蹋了你自己。”
泽鹏很悲伤，说：“你不爱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思思犹豫了，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说不说Yes好呢，不说的话又将会有一位大好青年坠楼身亡。
泽鹏看到思思为难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一切，嘴角弯成道似笑非笑的曲线，说：“我不勉强你，如果今生我们没有缘分，那么我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够有缘在一起。我会跪在佛的面前求500年来了却我今生的心愿，等我。”
言罢，泽鹏张开双手，像雄鹰一样向后俯冲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思思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思思被惊醒了过来。哦，还好，只是一个梦。都怪青春泡沫剧看太多了，以致居然有了这么奇怪的“梦想”。
望向窗外，老天真是个爱哭鬼，几天前还是阳光明朗，现在已是细雨菲菲。脸上有种湿湿的感觉，一摸，竟是泪，是刚才一时情急哭了出来吗？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么BT的梦，既恨那个人潜意识里又深深地紧张着他。哦，不，不。思思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紧张那种混蛋，好笑。
不自觉地，思思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啊——思思觉得自己快要疯狂了，都几天了，怎么还可能残留着一个人的气息呢。她要爆发，她要抗议，她要告他性骚扰，怎么连睡觉都要搅得她不得安宁。
思思抓起闹钟一看，不禁惊叫了起来：“昕雨，昕雨，快起床，我们又要迟到了。”
下铺的昕雨差点没哭了出来，随手抓起旁边的布公仔丢了过去：“别吵，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让人好好睡觉。”
13
思思又躺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穿了衣服，带上小花伞到附近的Supermarket买做寿司的材料。
走出超市，刚才的濛濛细雨已然发展成了倾盆大雨了。门口站着很多避雨的人，站在思思旁边的是对正在吵闹的青年情侣。
开始是那个女的理直气壮地盘问那个男的说：“你每次都说爱我，可是为什么我一转身你就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她有什么好的，我有什么比不上她？”
“亲爱的，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不是我想跟她在一起，是她总是缠着我，你要我怎么办？”
“如果你立场坚定的话，她又怎么会纠缠你。你个大混蛋，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当然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了，亲爱的，不要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去找她了好不？”
“每一次你都这么说，哪一次你是真正做到了。跟你说，我可不是没人要，你可以陪那狐狸精，我也可以让你的绿帽子绿得发黑。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家里比别人多了几个臭钱，而且那些钱还不是你赚的。”
女方的话针针见血，丝毫不给男方情面。男方也生气了：“去吧去吧，你爱跟谁跟谁去，我没眼看，大街上这么闹你丢不丢人？”
“我不管，男朋友都不要我了，我还要脸干嘛，呜呜。”
“你好好检讨一下，成天就只知道化妆打扮，心情好时就小鸟依人心情不好时就大呼小叫，交往两年我一直迁就着你我容易嘛我。”
“明明是你不对还说我，我这不都是紧张你吗。”
“我真是谢谢你的紧张了，再见。”
说着，男的不顾外面下着大雨，生气地走了出去。女的急忙从后面追了上去。两个人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纠缠了一会，最后男的一个推搡把女的推倒在了地上。思思最看不惯男生欺负女生了，跑进了雨幕中。
男的转身正准备离开，肩膀被人拉住了，不耐烦地回头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我认识你么？“
思思说：“不认识，可是你欺负女孩子就不对，我要你现在去扶起她，并且向她道歉。”
“神经病，”对方怒目圆睁，说，“拿开你的手，否则我可要不客气了。”
“我偏不拿开，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男的一个挣脱信手一推，思思踉跄几步坐倒在了地上。登时，衣服湿了一大片，做寿司的材料也散落一地，小花伞脱手而出在风中翻腾几圈飘到了路的另一边。
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孩不耐烦地转身，迎面而来的是一记重拳。男的栽倒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又吃了一拳。
思思不禁呆若木鸡，出现在眼前的竟是泽鹏。思思捏了捏脸颊，确认这一次不是在做梦。
泽鹏又踹了那男的几脚，指着思思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告诉你，她是我马子。你敢动她，不要命了。”
思思不禁一愣，马子？女朋友的意思，缩写形式为GF？Bullshit，什么时候征得她同意的。
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一摸，满手是血，一张小白脸变得恐慌起来，喃喃叫道：“血，血……你们两个神经病，神经病……”嘴里骂骂咧咧着，连爬带滚地站了起来，恹恹地逃去了。
那女的也站了起来，指着思思恨恨地道：“都是你害的，不关你的事你出来瞎搅和个啥。”然后朝男的方向追了过去：“Honey，Honey，等等我……”
泽鹏走到思思跟前，蹲了下来，一把雨伞为思思撑起了一片蓝天白云：“看，这就是爱管闲事的后果。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为她鸣不平。”
“啪”，思思冷不防给了泽鹏一记耳光，站了起来，虽狼狈不堪但仍是一脸的倔强，“为什么占我便宜？”
泽鹏满腹委屈：“我这是在帮你！”
“哈哈，管你屁事，这就是你爱管闲事的后果，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来为我鸣不平。”言罢，走出了泽鹏的那片晴天。
身后，泽鹏眼睛一亮，嘴角悄然地向上扬起。够个性的女孩，是他喜欢的菜。
14
学校要搞个摄影展，班里抽出了几个同学到艺术楼做些搬搬抬抬的前备工作。艺术楼一楼是练操厅，每次经过就能看见十几个女孩穿着白色裙子正在排练舞蹈。
有人指着其中一个女孩说：“看，她就是文科班班花。”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昕雨穿着一条小百合群，美丽就像在风中飘落的樱花，快乐而又美丽地旋转着。文轩当然知道她，球场边，经常可以看到她拿着一本橘红色本子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
因为定制的衣服尚未完成，所以舞蹈员们只好暂时穿着学校备用的服装。昕雨被分到一条小型的裙子，穿在身上紧巴巴的，在做一个拉伸动作的时候“吱”的一声，背上开线了。昕雨发现了在一旁驻足观赏的文轩，分了下神，竟对此毫无察觉。
那群男生的眼珠子登时像拉弯了的弹簧随时都有弹飞出去的可能，对着她又是起哄又是吹口哨。昕雨只觉身在云雾中，暗道莫名其妙。
这时，一个身影跑了上去，昕雨感觉到了身后近在咫尺的呼吸，转过身去，嘴唇蜻蜓点水式地从方宇的脸颊滑过。昕雨忙不迭地后退，脸刷地红了。
思思上来不由分说推开了方宇，“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你的胆子真大，这里这么多人，你想做什么，下流。”
“我……我……”方宇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眼前只觉漫天星在转悠着，满腹委屈却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泽鹏气呼呼地走了上来，脸上阴云密布，冲着思思道：“你有一次别那么冲动可以不，你就真那么喜欢扇人耳光么？”
思思双手叉腰，做泼妇状：“你们兄弟几个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身后有个女生叫了起来：“昕雨，你背上的衣服开线了。”
昕雨一摸，凉风凛凛的，似乎明白了什么，满脸歉意：“思思，你误会了。”又向方宇说了声“对不起”。
方宇没有回答，脸上火辣辣的，转身走了回去。顺着方宇的背影望了过去，昕雨看见了一脸漠然的文轩，心怦怦跳着，把头埋了下来。
泽鹏冲思思道：“看吧，错怪了好人不是？”
思思“切”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都怪你，谁叫他是你朋友。”
思思没想过泽鹏可能会喜欢上她。他是痞子，而她自认是个洁身自好敢于跟“恶势力”做斗争的好学生，这就注定两人势同水火。后来想想，那是自己要选择相信一个比较能够接受的原因罢了。
15
斜阳余晖，又是一天将尽。
傍晚的夕阳不舍地挂在西边，昕雨看到前面一个男生孑然一身地沐浴在晚霞中。他不就是今天被思思扇了一记耳光的那个倒霉蛋吗，不知道现在他气消了没有？这样想着，昕雨跑上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方宇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自己埋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百无聊赖地踢着小石子，昕雨突然跳了出来，“嗨”了她一声，巧笑嫣然道：“难不成地上有宝？还在为今天的事不高兴？”
“没有，”方宇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杆，把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胸口，说，“大气，懂不，男人就要大气。”
昕雨呵呵地笑了，说：“我叫昕雨，你呢？”
“方宇，方方正正的方，宇宙万物的宇。”
“我是一个日一个斤的昕，雨天的雨。”
方宇学着古人做捋胡须状，道：“好名字。一个日一个斤，代表一日千金，将来肯定飞黄腾达非池中之物。雨天的雨，让我想起了虞集的《听雨》。‘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诗情画意尽在一字之中。”
昕雨被逗笑了，说：“人家都叫你书呆子，原来是真的。”
方宇眼前一亮：“你知道我？”
“当然，痞子帮里的孔儒书生。”
闻此，方宇乐不可支，傻傻地笑了。看来自己在学校里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
拐过一个路口，昕雨牵住方宇的手，执意要他闭上眼睛数上一百二十一步。拉着昕雨的手，方宇有些无措，感觉心快跳出来了。
方宇依言闭上了眼睛，尝试着想象身边的女孩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数着步伐时的样子。当昕雨数到123步时说可以睁开眼睛了。方宇犹在感受之中，真希望这路程不是短短的123步，而是一个人生。方宇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王面馆”的招牌。
昕雨说：“这家面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当年就是在我们站着的这个位子认识的，后来又在这里开了店立了家。123是个吉利的数字，步步高升，代表着爱情一帆风顺。”
“现在轮到你逗我了，说得跟真的似的，难不成他们的故事如同白娘子传奇一般在人间广为流传。”
“信不信由你，”昕雨撅起了小嘴，又指着那块“王面馆”招牌说道，“这个王字不是代表王者的意思，只是因为老板姓王。”
方宇不禁莞尔：“敢问阁下从何得知？”
“傻瓜，这是我的姓，这是我的地盘。走，我请客，权当为今天的事向你赔罪。”
方宇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走进去昕雨跟每个服务员打招呼最后甜甜地管柜台的一位阿姨叫妈时，他才幡然明白这是她的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快就到女方家里见公婆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嘻嘻。
昕雨看到他贼贼的笑，问他笑什么。方宇忙做掩饰说，没，没，你请客嘛，哈哈。
两人选了张靠窗的座位坐下了。正聊着，不知什么时候思思出现在了眼前。看到思思，方宇一腔火热的情怀登时被冷却，然后结成了冰。
昕雨告诉方宇说思思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堂妹，后来一起考上高中。因为思思家在市区，到学校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暂时住在她的家里。
思思坐了下来，说：“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不过话说回来，谁叫你是泽鹏的哥们，常言道沆瀣一气物以类聚，跟豺狼为伍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方宇正想说“没关系”，听到后一句，话立时卡在喉咙然后倒了过来向着肚子的方向做自由落体运动。
思思又说：“你们痞子帮老大凌文轩学习虽然不咋样，但球踢得好人长得帅音乐方面也挺有才华。透露一下，他喜欢什么东西，他的性格怎么样？告诉你，我们家昕雨喜欢上了那家伙。我们家昕雨条件也不差，我觉得他们正好应了那一句天生一对……”
“思思……”昕雨忙不迭地打住了她。
“害羞个啥，我这是在为你打探军情。他可要比那个大臭蛋泽鹏好很多，长得黑口又臭浑身一无是处……”
三个人天南地北地聊着。聊着聊着，昕雨和思思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过渡到了方宇的好兄弟身上。
……
女生者，是非也。思思念念叨叨着不停，方宇却一直在旁边放空，耳边嘤嘤嗡嗡都是文轩泽鹏文轩泽鹏。为什么就没人在乎他呢？
方宇眼前浮现出了一古人形象，对着萧瑟秋风，摇头叹道：“秋风扫落叶，日落人凄凉。呜呼哀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二章（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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