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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帝台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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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早朝时,沈琛便拟好了旨意,正着人在高台之上宣读:“皇后宋氏,无母仪天下之范,无贤淑之德,难当中宫大任,念其伴驾十载,朝堂之上功勋卓著,随宋之意,放其出宫。”
旨意一出,朝堂之上无人不惊,无人不议,御座上的沈琛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开口:“众卿有何异议?”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在片刻后归于宁静,一位大臣出了列伍,立于高台之下,徐徐道来:“陛下,臣等以为废后之事过于不妥,恳请陛下三思。”
沈琛站了起来,把手负于身后,玩味道:“有何不妥?”
后者答道:“凤君宋氏领皇后之衔,与陛下同甘共苦,朝堂之上树功不少。于陛下,尽了臣之仪,成了妻之道,于天下,建了盛世安乐,海清河晏之功。凤君立于中宫之位,有过之而无不及,恳请陛下三思啊!”
进谏的大臣跪下,随后所有官员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气势浩大:“臣等,恳请陛下三思!”
沈琛看着这幅局面,蓦地笑了,他指着跪地叩首的大臣们,声音里藏不住的颤抖:“你们…好…好的很!”
那一个个反对的声音击溃了他那根理智的弦,他额上青筋暴起,五官因极度愤怒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几近癫狂。
“当年朕封宋攸晏为后时,你们叫的最凶!用那些为君之道,帝王之仪来反对朕!阻碍朕!怎么?朕现在如你们所愿了,你们怎么还不满意?!”
不过十年,宋攸晏赢得了所有人的心,却唯独抛下了他,不要了他。
一把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这群人啊…沈琛眸色亮了亮,抽出了御座旁的尚方宝剑,指着高台之下瑟瑟发抖的臣子,神色犹如索命的厉鬼,和蔼道:“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他缓缓走下台阶,向那些大臣逼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大臣个个都焉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不断往后退。
“陛下疯了!陛下疯了!!”
沈琛怒极反笑,笑吟吟道:“对,朕是疯了。”
每向前一步,就感觉心中恨意越浓烈一分。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他!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所有人都要逼他!
“你们给朕听好了!天子一言九鼎,朕下达的旨意还有谁有异议……”
沈琛忽然粲然一笑:“那就…死吧。”
“反正我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我的,到时候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反,朕期待的紧呢。”
笑的越灿烂,口中的话就越恶毒。
那些大臣来不及回答,通通往殿门跑去,鱼贯而出,仿佛这不是庙堂,是地狱。
这群迂腐……
沈琛也泄了气,扔了手中的剑,颓废地躺在地上。
自登基以来,从未如此失态,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局面。
沈琛心中怒意渐消,可失落,疼痛之感又涌了上来,所有的情绪就像要撕碎他整个心脏。
原来心真的会成一片一片的,每一片上都刻着宋攸晏,让他疼,让他崩坏自己的情绪。
那个同舟共济的人不在了……
这么多年来,宋攸晏原来早已成为超越恋人,凌驾于亲人之上的人了,是比爱情,亲情更久远的存在,烙在心头,刻进骨子,洗不掉,烧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