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26、头须献策赵姬让位

　　文公诛了吕、郤二人后，欲以夫人之礼迎怀赢归国。
　　秦穆公说，小女已失身子圉，不敢辱君之宗庙，得以嫔墙（妾室）之礼就可以了。
　　文公道：“秦、晋世好，天下人皆知。且重耳之出，国人莫不知之，今以大婚为名，尽续两国前缘，岂不美好？”
　　穆公大喜，盛饰辎车，亲送女儿到河口。
　　赵衰诸臣早备法驾于河口，迎接文公夫妇登车。百官侍从，旌旗蔽日，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迎亲的队伍到达都城，国人无不额手称庆。文公逐立怀赢为夫人。
　　次日文公上朝，百官朝贺。想起吕、郤之恨，文公欲诛其党。
　　赵衰谏道：“昔日惠公、怀公以严酷而失人心，今君以宽，才可收得人心。”
　　文公从其言，颁文大赦天下。
　　吕、郤之党甚众，见了赦文，犹自不信，谣言四起，文公心中不安。
　　一天早上，忽有昔日文公家臣小吏头须叩门求见。
　　时文公正解发洗脸呢，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对门官说，这个内贼还有脸来见寡人吗？害得我们在曹、卫到处乞食，寡人不问罪于他，他还自己送上门了？
　　门官以文公言语辞头须。头须问，主公方才是沐面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且问你，主公是否弯着腰曲着膝？”
　　“是的。”
　　“这就对了，一个人弯着腰曲着膝，心也会随之倾覆的。倾覆之心说着倾覆之话，难免不会颠倒。主公能容勃鞮，得免吕、郤之难，何其不能容头须呢？况且，我此来有安晋之策，主公为何不能听我一言？”
　　阍人（守门人）将头须之言说与文公听，文公立即停下洗浴，整装束带召头须来见。
　　头须入宫先叩头请罪，然后问：主公知吕、郤党众有多少？
　　“寡人知道，党羽甚多。”
　　“他们这些人自知罪孽深重，虽赦犹疑，主公是不是忧虑怎样安其之心，使社会不至于动荡不安呀？”
　　“是呀，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臣曾窃主公库藏之物，使主公之众忍饥挨饿，其罪莫大焉，国人无不知晓。倘若主公能赦臣之罪，让臣为主公驾御车马，使举国皆知主公不念旧恶，像我这样的人都能起而被主公重用，则群疑皆释呢！”
　　文公不竟舒眉展颜道：“善！”
　　乃用头须驾车，托言巡城，绕城一周。
　　吕、郤之党见了都窃窃私语说，头须的罪确实很大，但主公仍能复用，我等不疑也。于是，谣言不攻自破。这也是文公心胸宽大，晋国才得以安定。
　　文公做公子时，已娶过二任妻子。初娶徐赢已经亡故。后娶福姞，生一子一女。子名瓘，女叫伯姬。福姞在蒲城时，就已经病故了。文公逃亡时，子女皆在蒲城，后来得头须收留，寄养在蒲城一户姓遂的人家里，费用都是头须负担。
　　一天，头须见文公无事时就将此事提起。
　　文公听了吃了一惊说：“我以为他们年幼，都已死在连年兵荒马乱之时。汝何不早说？”
　　“主公可听说，母凭子贵，子以母贵。君昔日周游列国，所到之处，皆以成婚，子女繁多，而且居无定所，所以不及言。现在，君已国定民安，后宫济济，臣方敢言于君。”
　　“汝如若不言，寡人有负父慈之名啊！”
　　遂命头须即刻起程去往蒲城，厚赐遂氏，迎接儿子女儿回家。
　　让他们认怀赢为母，立罐为太子。将伯姬赐给赵衰为妻，谓之赵姬。
　　翟君闻重耳即位，亦遣使称贺，并送季隗归晋。
　　文公问季隗分别已多少年？答已八载，今年已三十有二了。
　　文公戏言，当初说的是二十五年，如今归晋已早出十七年了。
　　齐孝公亦送姜氏于晋。文公谢齐候玉成之美。
　　文公将齐、翟二姬平时贤德说于怀赢听，怀赢称赞不已，说夫人之位应该属于她们。
　　于是，文公立齐女为夫人之位，然后翟女怀赢次之。
　　赵姬闻翟君送季隗归晋，亦劝赵衰接叔隗母子回来。
　　赵衰辞说，刚蒙主公赐婚，怎好又接她们呢？
　　“妾虽贵为公主，然叔隗早已嫁夫君，且生下儿子，岂能纳新弃旧呢？”
　　赵衰只好口头上应承下来，却没有行动。
　　于是赵姬入宫见父亲，说赵衰不敢去接叔隗回来，这样人家会说女儿有不贤之名，请父亲作主。
　　文公使人至翟，迎叔隗母子回赵家。
　　赵姬又将正妻之位让给叔隗，赵衰坚决不肯。
　　“彼先嫁于夫君，妾为后，长幼之序不可乱。而且妾闻子盾颇有才华，可立为嫡子。如若夫君不同意，妾只好退回宫中居住了。”
　　赵衰不得已，将赵姬之言说与文公，文公也点头称赞道：“吾女果真贤慧，还是她母亲教导的好。”
　　乃宣叔隗母子入朝，立叔隗为内子，立盾为嫡子。
　　叔隗觉得太过，自己也不好意思，于是请辞。
　　文公再三说明是赵姬的意思，叔隗才拜恩谢过。
　　时赵盾已十七岁，生得气宇轩昂，魁梧健壮。且通诗书，善射御，赵衰甚是喜欢。后赵姬生三子，赵同、赵括、赵婴，文韬武略皆不及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