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25、吕卻作乱穆公诛逆

　　勃鞮见诸事妥贴，恐吕、郤两人生疑，就索性住在郤芮家里。
　　至二月底，勃鞮对卻芮说，先前主公说明天朔日即要视朝，今夜可于宫中放火，吕大夫守前门，郤大夫守后门，我领家众守住朝门，以遏前去救火之人。如此，宫内熊熊大火，料重耳将插翅难逃。
　　郤芮觉得注意不错，就约会好了吕省。
　　是夜，三人各带家众埋伏于宫门外。
　　约莫三更时分，于宫门前放起火来，火势很快蔓延，燃起了熊熊大火。
　　宫人从睡梦中惊醒，只道是宫中走了火，连忙大呼小叫着一齐喊救火。
　　只见一片火光中，一群家甲个个挥舞着刀，大喊着，休要走了重耳！
　　那些没有走脱的宫人被烧的烧，砍的砍，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好不凄惨。
　　吕省仗剑直入寝宫，到处寻找文公，却了无踪影。撞见郤芮从后宰门杀入，便问吕省：事都办好了吗？吕省纳闷地摇摇头说：没有啊，这重耳人呢？忽然听见外面叫喊声一片，勃鞮从外面跑进来说，不好了，赵、狐、栾、魏起各家之众前来救火，若至天明，恐各家人众俱集，我等难以脱身，不如趁乱逃岀城去，再令人打探主公确切消息。
　　事已至此，吕、郤二人只好点点头。临行还不死心，又返身于宫内搜寻一遍，依然没有着落，于是，召集家众乘乱杀出朝门而去。
　　却说赵衰、狐毛、栾枝等人望见宫中起火，赶忙召集众人到宫中救火。忽然见一伙人从宫中杀出，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先把宫中的火扑灭了再说。
　　直至天明，才听说是吕、郤二人造反。火是扑灭了，却不见了君侯，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有救火的内侍报告说，主公已于数日前与夜里五鼓微服出宫，不知去向。
　　赵衰说，此事当问国舅便知。
　　狐毛回道：数日前吾弟确于深夜进宫一直未归，想毕此事君臣早有预知。吾等可严守都城，修缮寝宫，以待主公回来即可。
　　魏犨道：“二贼谋逆，罪可当诛。乞付我一旅之师，追而讨之，必斩其首。”
　　“甲兵乃国家大权，主公不在，谁敢擅动？二贼虽逃，吾料其不久即会自投罗网。”
　　再说，吕、郤两人屯兵于郊外，令人打探到重耳未死，诸大夫又将城门紧闭，正在商议投奔与何地时，勃鞮来到提议说，欲废立晋君，秦国现在可以左右晋意，况二位与秦君有旧识，可托言重耳已被烧死，让秦君改立公子雍。到那时，重耳虽未死，已无力回天了。
　　吕省道：“昔日我与秦君有王城之盟，今日去投，正逢其时，但不知秦意如何？”
　　勃鞮说，我与河口守将公孙枝有交情，可与他取得联系，然后征求秦君意见，二位大夫你看如何？
　　吕、郤两人欣然同意。勃鞮即渡过河去，到大营中求见公孙枝。
　　勃鞮将二贼谋逆始末说与公孙枝听，公孙枝说，既然贼臣想投秦国，这当然是件好事情啊，我们可以诱而捕之，以正国法。
　　经商议，由公孙枝修书一封，让勃鞮回复吕、郤两人。
　　是夜，勃鞮将书简交于两人。吕省展开一看，上书：新君入国，与寡君原有割地之约，可到现在犹如惠公，遥遥无期。二大夫有意拥立公子雍，正是寡人之愿，二大夫可速来相商。
　　吕、郤两人看后，欣然而往。
　　公孙枝岀帐迎接，设宴款待，吕、郤两人坦然不疑。暗地里公孙枝早已报知秦穆公，约定至王城相会。
　　过了两天，公孙枝报说秦君车驾已在王城，让二人同去王城见驾，吕、卻两人欣然而往。
　　到了王城，秦穆公预先伏甲士和晋文公于围屏之后。吕、郤等人谒见过秦穆公，提起迎立子雍之事，秦穆公笑笑说，公子雍在此已等侯多时了。
　　吕、郤连忙说，愿拜新君一面。
　　秦穆公向后喊一声：新君快出来吧！
　　只见围屏走岀一位贵人，不慌不忙，豁然而立。
　　吕、卻一看，顿时吓得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岀话来。
　　秦穆公邀文公同坐。吕、郤二人方如梦初醒，口称该死，叩头如鸡啄米。
　　文公指着两人大骂：尔等逆贼，寡人何负于你，非要干出这伤天害理之事来？若非勃鞮首省，寡人早已化为灰烬了！
　　吕、郤两人方知被勃鞮所卖。
　　勃鞮亦跪下说，勃鞮实于二人歃血同谋，愿与同死。
　　文公哈哈一笑说，勃鞮若不如此，安知尔等逆谋？喝一声武士拿下，斩首示众，并令勃鞮监斩。
　　须臾两颗人头落地。可惜吕、郤两人曾辅佐惠公、怀公两朝君主，也算一时豪杰。人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得了如此下场。
　　文公一面遣勃鞮至河西招抚吕、郤所率之众。一面使人弛报捷音于国内。众大夫皆喜道，主公安然无恙，果然不出子鱼之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