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女孩成长日记》韩学温

3、第三章

　　自此之后，我和艾拉亲近了起来，她偶尔下课了，会来班级找我聊天。一来二去，她便发现了班级里存在着的孤立我的氛围。和来自某些同学的小恶作剧。
　　艾拉很愤怒，但她并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询问我是否要和老师说，身为受害者的我，反倒成了安抚她的角色：\"不用担心我，这点小事我还处理不了吗？有人讨厌我，但是又害怕我，拿我没辙，所以只好用一些小恶作剧，我都不放在眼里的。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伤害到了我，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也不怪艾拉愤怒，这群人的恶作剧在逐渐的加码。
　　随着大家的相处，以朱莉为首的小团体，逐渐壮大起来。朱莉漂亮、家里背景又十分的好，同学们都簇拥在她的身边众星捧月。而她对我没来由的讨厌，也使得她团体里的其他成员为了讨好她，像一只只小果蝇一样，在我眼前乱晃。
　　我给她们设的底线是：不影响我学习，不影响我踢球。超出底线，我必重拳出击。
　　然后转头我就发现，在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朱莉和她两位朋友出现在我们下午训练的足球场边。
　　不过她们不是来看球的，而是——我猜是为了看卢卡斯。
　　果然训练结束后，她带着两位朋友主动凑到了卢卡斯的身边。这离近一看，朱莉还精心打扮了一番，睫毛刷的长长的，头发也编了起来。真漂亮，我暗自赞叹，不讨厌我的话，就更漂亮了。
　　啧，烦人的家伙出现在我最爱的足球场上。于是，我选择犯贱。
　　来到卢卡斯身后，我拍了他一下\"嗨，卢卡斯，一起走啊？\"
　　卢卡斯和朱莉一起转身，我笑眯眯的看着卢卡斯，实际上用余光看向朱莉。
　　嗯，看到朱莉震惊到呆住的脸，我很满意。
　　卢卡斯犹豫了一下，我有些不满意。
　　他也看出了我的不满意，背对着朱莉，对我眨了眨眼睛，用手指了指朱莉又指了指自己。
　　靠，这小子，也喜欢朱莉，今天想和人家单独回家。
　　我气的郁结，顺手抓住还贴着卢卡斯站的柯林：\"好的，了解，柯林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走。\"
　　柯林皱着眉头看着我，想要甩开我抓着他胳膊的手：\"你干什么？\"
　　卢卡斯挥了挥手：\"谢了，yu！\"
　　我伸手搭在柯林肩膀，小蘑菇头比我低了快一个脑袋，低头在他耳边说道：\"你没看到卢卡斯想和朱莉单独回家吗，凑什么热闹。\"
　　柯林看了一眼远处的二人，甩了甩脑袋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但下次你说话不要离我这么近。\"
　　嘿嘿，这小蘑菇头还挺有脾气的。
　　于是我和柯林还有艾拉，我们三个搭伴走在队伍最后。
　　今天的晚霞太美了，D国维度很高，天空也显得离地面格外的近，夕阳映照下的火烧云，仿佛要点燃大地，但它实际上只是温柔的包裹住大地上的人们，宛如踏入一片金色奇景。
　　\"D国的落日一直都这么美吗？\"我忍不住向身边两位D国土著人发问。
　　\"是的，D国的每一片天空、每一寸土地，都是上天赐予D国人的礼物。\"艾拉面向前方温柔的说道，\"天空是母亲用双臂拥抱我们，大地是父亲用身躯托起我们，我们都是天空和大地的孩子。\"
　　那一刻，艾拉仿佛是被女神附体，在落日的金光下，呈现出一种神性的悲悯，我和柯林忍不住盯着艾拉的侧脸，难以移开视线。
　　\"你说对吗，柯林？\"艾拉转向同为D国人的柯林问到。
　　柯林没有说话，把头转了过去，有点脸红。
　　夕阳的光芒逐渐被地平线吞没，我们也恢复成三个十几岁的小屁孩。
　　剩下的路程，柯林一改往日的沉默（也许是对我的沉默。）问了艾拉许多问题。
　　明显看出柯林不常与女生沟通，小脸憋的通红，在白蘑菇头下显的格外明显，而且问题常常问到死胡同，跟做人口普查一样的发问。
　　我在心中叹气，不时的加入谈话，维持一下对话的连续性和趣味性。
　　柯林说着说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艾拉更喜欢回答我的问题，对我的话发笑。于是柯林逐渐闭嘴，小脸褪去红色，显得很沮丧。
　　三人分别的时候，我不禁担忧，这一个个的不会都成双成对，最后留我一个人回家吧。
　　在连续三天柯林都试图努力唤起艾拉的谈话兴趣后，我白天找到艾拉说道：\"艾拉，我感觉柯林那小子想追你，你怎么看？\"
　　艾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啊，你看出来了。\"我心大，又不是真的傻。
　　\"你喜欢柯林吗？你想结束训练之后和柯林单独走吗？\"这是我最想知道的。
　　艾拉赶忙拉住我的手说道：\"Yu，我没有喜欢他，你别留我俩一起走啊，这太尴尬了。\"
　　那就好，我暗中窃喜，满意道：\"好的，那就是还是我们一起走。\"
　　突然，我灵光乍现：\"你不会喜欢卢卡斯吧？\"
　　艾拉一脸震惊的望向我：\"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你都能看出来？\"
　　我怜惜的摸了摸她柔软的棕色头发：\"没有，你没有表现出来，是我太聪明了。\"
　　我已经在考虑怎么拆散卢卡斯和朱莉了。卢卡斯和艾拉一起刚刚好，这两天卢卡斯天天和朱莉回家，还不知道朱莉会怎么编排我呢。
　　艾拉耸了耸肩：\"不过他最近和朱莉打得火热，我恐怕是没机会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我拍了拍艾拉的肩膀。
　　艾拉一脸疑惑：\"啥？\"只是我还没有什么计划，反正日子长着呢，之后有的是机会。
　　朱莉果然有编排我，不是我小人之心。
　　朱莉今晚没来看训练，卢卡斯终于有空来敷衍一下他的朋友们了。
　　\"嗨，yu、艾拉，看来你们和柯林相处的不错哦！\"卢卡斯带着他招牌阳光微笑，向我们打招呼。
　　\"今晚你的小女朋友没来陪你啊？\"我阴阳怪气道。
　　\"啊，朱莉她今晚要上钢琴课，所以没法来了。话说...\"卢卡斯话锋一转，\"你和朱莉有恩怨吗？她似乎不怎么喜欢你。\"
　　\"她和你说什么了？\"我无奈到。
　　卢卡斯目光闪烁：\"就说不怎么喜欢你，要我离你远一点之类的。不过，我现在还站在你面前，说明我没有听。\"
　　算你还算有点眼力件。
　　\"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问题啊？\"卢卡斯孜孜不倦的发问道。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从我入学没多久，她们就开始针对我了，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应该就是单纯的看不顺眼。\"
　　卢卡斯面上有些严肃了：\"yu，她有没有涉及到歧视的言语行为，或者是霸凌？\"
　　我回想了一下：\"算不上吧，我们没有什么正面冲突，她们顶多是给我使些小绊子而已。\"
　　\"好的，我晚点会和她谈一谈的，我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友好相处。\"卢卡斯的面上缓和了一些。
　　\"那就谢谢你了，正好我也非常想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接着我转移到一些轻松的话题，大家又笑着闹着回家去了。
　　隔天一天相安无事，晚上朱莉又来等卢卡斯。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教室里，就感觉到氛围不对了。
　　我看到我的桌子上，被用马克笔写着大大的\"滚出班级\"\"滚出学校\"\"滚出D国，可恶的XX佬\"\"XXX令人恶心\"。
　　我立刻怒火中烧，这是很严重的歧视，涉及到种族、国家，这是非常严重，足以令她们蹲监狱的语言，这与她们之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虽然这些笔迹来自不同的人，但他们一定有一个授意者，就是朱莉。
　　但偏偏朱莉，以及她的主要朋友们都没在班级。
　　我伸手拎住第一排一个男生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朱莉她们那一群人呢？\"
　　那个男生吓得赶忙做出投降的手势：\"她们在那涂写的时候，被老师碰上了，被老师带去了办公室。\"
　　我把书包甩到地上，怒气冲冲的奔向办公室。
　　推开门，老师正在严厉的责备面前的以朱莉为首的四个人女生，四个女生都哭了，在那里抽泣着，但这也消解不了我的怒火。
　　\"Yu，你来...\"老师还没说完，我冲他做了打住的手势：\"不好意思，老师。\"
　　伸手两拳挥到离我最近的两名女生脸上，大力推开撞开第三名女生，直接拎着朱莉的领子把她按到在地，骑在她身上，另一手薅她的头发。
　　\"你怎么敢？怎么敢让她们写那样的话？想死是不是？\"朱莉在我的身下尖叫。
　　我扬手想挥给她两巴掌，被身后的老师，抱住制止了。
　　\"Yu，非常抱歉，伤害到了你，把他们四个交给我们学校，或者可以交给警方可以吗？相信我们，来，不要动用暴力好吗？\"
　　我狠狠的深吸一口气，顺着老师的力量站了起来。
　　第三个女生没被我吓到，大喊到：\"你这个贱人！\"就要冲过来抓我，我躲开她的手，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笑话，我能被她们打了去？这下她们四个统统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说道：\"剩下就麻烦老师了，我先回去上课。\"
　　办公室门口堵着一个个闻声来看热闹的同学们，他们的嘴巴张的大大的，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自觉为我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回到教室，我把朱莉座位上的东西扬了一地，然后把她的课桌搬到我的位置上，开始一天的课程。
　　放学后照常训练，我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发泄自己的焦躁——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如此赤裸的厌恶和歧视，说实话，我真的很受伤。
　　不过还好，我还有我的拳头，还有我的好朋友们。
　　训练场上艾拉还有几个队友们都上来安慰我，并斥责朱莉的行径。
　　在艾拉温软的怀抱里，我得到了心安和治愈，一直抱着她不想撒手。
　　训练的时候也是发狠似的在场上狂奔，射门的时候，力度大得球直接越过球门和栅栏，越到场外。我再飞奔出去把球捡回来。
　　直到训练结束，我直接脱力的躺在草地上，衣服已经完全浸湿，头发紧紧的贴在脖颈处。艾拉就站在一旁陪我消汗，直到其他人陆续离开场地。
　　一张混合着惭愧和担忧的大脸出现在我凝视天空的视野里，是卢卡斯。
　　此刻的他，像一只做错事的大金毛，耳朵无力的垂了下来，尾巴也停止摇晃，就这么乖乖的停在我的面前。
　　\"Yu，对不起...\"
　　我就躺在草地上，静静的听他说话。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向朱莉问起了你的事情，并问她为什么讨厌你，我希望你们能把话说开。\"卢卡斯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然后她一下子就很生气，甩开了我自己离开了。然后没想到今天早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本来白天就想找你了，但是我有点害怕，没组织好语言，直到现在才有勇气出现在你面前向你道歉。我的问话，导致了你和朱莉关系的恶化，导致你收到了伤害，是我的错误，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我对着天空，认真想了一会，然后坐了起来。卢卡斯半蹲着在我的身侧。
　　\"要不你让我打一拳吧，接我一拳我就原谅你。\"我歪着脖子挑衅的看着他。
　　卢卡斯眨了眨水汪汪的棕色大眼睛，然后轻轻闭上，说道：\"好的，你来吧，我可以的。\"
　　旁边艾拉和柯林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就在他们看着我高高的扬起拳头，准备冲着卢卡斯的漂亮脸蛋砸下去的时候。
　　我的手改成了捏的姿势，双手狠狠的捏住卢卡斯的腮肉往外扯。
　　\"卢卡斯，你真是蠢死了，你差点一天之内，既失去女朋友，又失去朋友，你知道吗？\"
　　卢卡斯被我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眼睛里泪汪汪的看着我。
　　唉，我把他两腮的肉放了回去，又帮他揉了揉。一只蠢狗。
　　\"yu你掐人可太疼了，我脸都要被你扯掉了。\"我松开手，他自己又忍不住轻揉被我掐红了的小脸蛋。
　　\"那还不是因为你活该。\"我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说道，\"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