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女孩成长日记》韩学温

4、第四章

　　歧视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隔天早上，校方郑重的把多方家长请到了学校，但是由于朱莉和他们的朋友们都没有满14周岁，所以没有警方的参与。
　　父母昨天接到学校的电话后，把我拉到客厅，面对面谈了一个小时。表示一定会为我争取权力，向朱莉家长和学校要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我从未见过他们面对我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一开始心中颇为忐忑，但是在他们再三保证，并表示这件事我除了暴力点外没有过错之后，我的心也放了下来，相信他们也能让我的烦心事减少不少。
　　爸妈把我拥在怀中，抚摸着我的马尾辫说道：“跟着爸妈来到D国生活，真是辛苦你了。”
　　我的躁动、焦虑在这一刻缓解了。
　　偌大的校长办公室，装10名家长，5个学生，还有4名老师，也是坐的满满当当的。我知道错不在我，所以有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经过昨天大家安抚，我的心态已经放平。
　　不过进场前，爸妈告诉我，要把态度摆出来、保持好，全程怒目而视，必要时憋两滴眼泪。
　　在校长简单的介绍下情况后，我爸妈率先发难。
　　...
　　会议结束的很快，因为都是小孩子，然后也有类似的案件先例，所以判罚也都是有依据，没什么争议的。唯一比较耽误时间的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破防，然后持续输出更多的种族歧视观点，延伸到了对我父母的攻击。
　　最后这对父母被请出办公室，孩子也被退学处理。剩下的朱莉等人，除了要记处分外，父母和小孩还要每周八小时，持续半年时间进行社会服务。
　　不是亲手报仇，也是有些不爽的，临走前我斜眼看着向我鞠躬道歉的朱莉，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她看到了，但是只能狠狠的瞪着我，然后一言不发。
　　作为我的朋友，道德感正义感爆棚的卢卡斯，这份初恋自然草草收场。
　　“失恋的感觉怎么样？”我在麦当劳叼着卢卡斯的赔罪饭问到。
　　卢卡斯食指和中指夹起一根薯条放到嘴里狠狠一抽，做吐气状：“哎，爱情，只会影响我射门的力度。”
　　我以为他们这段仅存在个把月的小屁孩恋爱就是在过家家，但在之后卢卡斯面对朱莉委屈带泪的双眼时，不自觉露出的心疼和惆怅，我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为对方付出过最纯真的感情，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总之，我初一生活中的小果蝇被一网打尽，耳边终于是清净了。而且估计接下来的两年，也不会再有。
　　于是我继续专注于踢足球和深入语言学习，至于物理化这些，语文都没学明白呢，怎么可能学会那些你说是吧？
　　况且我觉得自己很有潜力，立志要做专业足球运动员。
　　在训练两个月之后，我们开始分配球场上的位置了，由于强壮的体魄和身高，我被分配到了需要对抗和防守的中后卫位置，挺让人失望的，毕竟我的梦想是射门，是做一名万众瞩目的前锋。
　　结果出来的当天，苦恼了一个晚上，我就想开了，确实我的射门不是精度最高的，年龄也稍大，并不是最合适的前锋培养人选。如果兢兢业业做个出色的后卫，也许更容易获得成功。
　　事实证明，目前的我确实比较适合后卫，经过几轮对抗后，对面脸颊上长满雀斑的小前锋，看到我出现就赶紧回传，不敢对我突破，害怕再被撞飞。
　　每天训练完，我的头发都像被炮炸过了一样，身上棕一片、绿一片的泥土的草汁，比卢卡斯和柯林显得更糙。
　　卢卡斯每天都会带一套干净的运动服训练之后换上，保持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而柯林也会带一件比自己尺码大很多的运动服把全身裹住。
　　我则做一个被炮炸过的小泥人，揽着他们的脖子，和他们称兄道弟。然后，看着穿oversize运动风的柯林，终于能毫无顾忌的用手揉搓他的小脸。看这小蘑菇头红脸气的直跳脚叫嚣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爸妈看着我每天晚上回家的样子，还挺开心的，对他们来说，我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比什么都重要。
　　周一到周五晚上的训练已经不能满足我，女生之间的对抗还比较扭捏文明，于是我想给自己上上强度。便央求卢卡斯周末的时候带我和他们男生队踢球。
　　他很负责任的研究了我的体格，并观看了我在女队的训练比赛，觉得我虽然距离男队首发有差距，但是和二队踢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有些不甘心，但是想着可以慢慢来，能和二队踢的有来有回的，还不怕不能和一队踢吗？
　　于是本周周中，我便养精蓄锐，准备周末和卢卡斯的朋友们相约公园足球场，来一场扬名立万的对决。可惜艾拉不想参加，不然就是我们姐妹花一起出名了。
　　卢卡斯没有上，他是学校一队的前锋，这没有他的位置。他和艾拉一起在观众席看这场比赛。不过柯林上了，一是带我快速融入比赛，而是他的小身板也经常导致他在一队二队之间徘徊。
　　二队的人都不错，没有对我展示什么傲慢的神情，握手的时候态度都很轻松友好。我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二队的人都这么高了吗？几乎都和我差不多了，甚至几个已经超过了我，明明半年前训练场的初次打量，他们很多都还没有我高。
　　我很快振作精神，这种机会可不常有，要把握每一分钟。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对方发球，中场球员刚盘带两步，便被冲上前的柯林段下 ，足球在他的脚下仿佛被黏在鞋上。柯林灵活的扣过中场和中卫，直接射门！可惜被门将扑出。
　　开场到一脚射门，不过短短两分钟，柯林真的好强，我在他身后看的叹为观止。
　　接下来对方门将开大脚发球，足球高高跃起，掠过后卫中场，来到对方前锋脚下，到我的时间了！
　　我在他身前，急忙卡身位，想遏住他前进和射门的角度，他面对我的防守没有选择盘带绕开或者回传，而是强行突破，用肩膀狠狠把我撞倒一边，我没有时间多思考，急忙起身想补救，幸好另一位后卫也已经到位把球断了下来，传给了前场。
　　球权又回到了我方前场，我的思考才又回过神来。刚刚对方前锋那一下，很轻松的就对抗成功了，甚至他脚下的节奏和重心，丝毫都没有被影响，仿佛他撞到的只是路边跳出的一只猫，惊讶了一下，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前场还在厮杀，我已经惊出来一身的汗。
　　马不停蹄的，我又冲到中场附近，去接一些回传球。所幸在控球上，我的技巧还算细腻，给前场制造了不少的机会。
　　终于，我方在对方禁区前一顿狂轰乱炸之后，由前锋进了一个球，柯林助攻。
　　我们聚集在一起拥抱庆祝，短暂的快乐。然后又迅速的投入战斗。
　　此时我方场面占优，但是猛攻之下，却难再进一个。
　　又一脚射门被门将摘下后，门将迅速把球抛给后卫，后卫不再从地面传球，柯林的抢断能力很强，地面传球无法穿透，于是他们选择打身高优势，打高空球，直接传到我的身后，我身侧就是对方前锋。
　　球在高高跃起时，对方就开始启动，我急忙转身回追，对抗我处在下风，那速度呢，我应该更灵巧才是。
　　可是事与愿违，我转身望向对方前锋时，我知道，这球我追不上了，他启动速度太快，明明是一步的时间，他已经甩开我两步的距离。
　　可恶！！！！
　　我不甘心，更是调动全身肌肉向前奔去，期望着一个奇迹，也许是他摔了一跤，或者是调整重心之类什么的，无论怎样，让我追上就好。
　　球场上那么多的奇迹，可惜没有降临到我的头上，对方前锋单刀球过掉门将，直接打的空门进了。
　　我在禁区前跪倒在地，不住的自责。身旁后赶过来的另一名后卫，对我撇了撇嘴角。
　　对方球员庆祝之时，一只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抬头一看，是柯林。剧烈运动后他的脸憋的通红，但还是对我微微扬起嘴角，似在安慰我，我忍住哽咽，对他说：“对不起啊，这个球没追到。”
　　他耸了耸肩膀：“没关系的，赛场上常有的事。”
　　我抓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拥抱他，把他的头按在我的肩膀上。
　　转身归位继续战斗。
　　接下来的时间，队友后卫把贴身防前锋的任务揽了过去，我主要做卡位防守，便没有出太大的问题，比分一直维持在1:1 。
　　最后3分钟，比分一直没有被打破，双方开始焦急了起来，动作幅度变大。我瞅准一个飞铲，从对方中场脚下把球断了下来，脚下直塞给前场的柯林，柯林运用小个子灵活的身体优势，提速带球晃过对方后卫，单刀射门！
　　我们再进一球！是我的助攻！
　　我冲上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滑跪庆祝的柯林，把他的小脑袋按在我的怀里，激动的止不住的赞美他：“你太棒了柯林，太优秀了！你是最棒的！”
　　其他队友也冲了过来，把我们抱在中间。庆祝这一进球。
　　抱了没一会，怀中的小脑袋开始挣扎，我听到柯林极小声的说道：“Yu，你先放开我，别抱我这么紧，我喘不过气了...”
　　我松开手，埋在我胸前的柯林终于抬起头站了起来，露出的小脸红扑扑的，他瞪了我一眼，转身回到球场，我一头雾水。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最后我们以这一球优势结束了比赛。
　　柯林一球一助攻，当之无愧的本场mvp。
　　赛后时间还早，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复盘。
　　艾拉贴心的准备了冰镇的橘子汽水和小熊软糖。卢卡斯拧开瓶盖，递给我和柯林。
　　“这场比赛感觉怎么样，YU？”卢卡斯问道。
　　我仰头猛灌了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实话实说，真的很难。”身上都是汗，我把裤子卷了上去，想找点凉爽。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是，我无法在足球这一项运动里击败性别差异。“我以为我比你们年长几岁，能够在身体上占到一些优势，但是并没有。”
　　我分析道：“今天两次的关键防守，一次身体对抗失败，一次被对方前锋带球直接突过去了，可以说丢的那一球完全是我的能力问题，今天这场比赛，我并没有做好一个后卫的职责。而且最后我的体力也已经到达极限，完全是强撑着到最后。”
　　卢卡斯握着汽水碰了下我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才专业训练半年，但是出球很精准，脚下技术细腻，铲球干净利落，有考虑过后腰的位置吗？”
　　“不知道，”我撇了撇嘴角，“现在训练里还没有后腰位置的概念。不过可以考虑。”
　　“无论怎么样，今天这场比赛我们胜利了，让我们为胜利，为Yu的助攻，为柯林的mvp干杯！”艾拉上前揽住我的肩膀，摸了摸我的脑袋。
　　“对，为胜利干杯！”
　　我们高举着手中的橘子汽水冲着天空，将青春和梦想狠狠的撞在一起，仰头痛饮。
　　“对了，柯林，在场边庆祝第二个进球的时候，你瞪我干嘛？”我想到刚才柯林莫名其妙对我放的眼刀。
　　闻言，柯林的小脸转红，五官皱在了一起：“没什么，总之你以后不要那么抱我了。”
　　“啊？”我一脸的问号看向他。
　　卢卡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猥琐的扫过我的胸前说道：“柯林是个容易害羞的男孩，哈哈哈哈哈哈！”
　　柯林闻言恼羞成怒，提起书包转身就走。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胸，好吧，是发育的比较好，穿了防震的运动胸衣，在宽松的训练服下，也依然有一个鼓鼓的明显弧度。
　　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拉着艾拉的胳膊：“好了，走吧走吧，好累，我要饿死了！”
　　经此一役，我更深刻的了解了自己在足球上的特点和优劣势，不再想着和男足一较高下，没必要。我开始主动联系老师，在周末的时候和其他级别的女足队员一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