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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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附着在生锈铁管上的水珠规律地汇聚坠落着，回响在破旧寂静的废弃楼里。
而水声之下，小心起伏着呼吸。
堆满建筑废料的水泥柱后面紧藏着两个身影，刚刚他们才经历一场生死逃亡。
“博士，您还好吧。”林森观察完周围环境后，转头询问楚辛槐。
“我没事，”楚辛槐在林森的保护下，只手腕和额头有些擦伤，反而是林森，半边肩膀都被炸毁了，“你……”
“我是机器，没知觉。”还没等楚辛槐问出口，林森便机械而公式化地回复了他，“弃车的时候我已经发送了求救信息，那么大动静的爆炸，救援的人应该不一会儿就会赶来。”
“嗯。”
楚辛槐靠坐在水泥柱边，只能看曜日和营救人员谁先找到他们了。
成为曜日的目标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猖狂，昨晚才搞一场屠杀，今晚又大张旗鼓地用炸弹在公路上袭击他。
“他们选择这段荒废无人的路袭击，应该提前对我们会逃往的地点做过预判。”林森并不放心被动地等待营救，“曜日那么多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但我们现在往任何方向走也不安……”
楚辛槐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闪过几道黑影，他立即停止了说话，眉间紧蹙起来，能确定那有狐狸面具轮廓的影子是曜日的人了。
而这时身旁的林森拉起了他的手，紧盯着着门那边道：“博士，我数到三就跟着我一起跑。”
外面徘徊的曜日影子逐渐靠近宽阔的大门，林森口中也开始了数数。
楚辛槐不理解林森什么意思，该趁着对方没发现的时候偷偷逃走才是，怎么仿佛在等外面的人。
终于，在外面的身影踏入建筑的那一刻，林森大声喊了出来：“三！”
楚辛槐瞬间被大力拉起，几乎全靠林森的力量跑起来的。
门口的人也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们，接着响起一阵尖锐的通讯声。
“林森，你是什么计划？我们迟早会被追上的，曜日其他成员也会得到消息包围过来，到时候根本逃不掉。”楚辛槐很艰难地跟着林森的步伐。
这片区域自多年前发生暴乱被战火摧残后，彻底沦为了废地，砖瓦遍布，断壁残垣，奔逃其间十分耗费体力。
而楚辛槐体力一向差，且不擅长搏斗，在曜日眼皮子底下逃跑或是正面硬刚，对他来说都不是好对策。
但林森却非常坚定道：“博士，我会保障您安全的。”
楚辛槐仰头看着前面人的后背，欲言又止，最后选择相信他的安排。
丛生的破败建筑绝望地向上生长着，漆黑的夜空难见一点光亮。
好在周围杂乱的环境给他们制造障碍的同时，也提供了若隐若现的遮挡。身后追杀他们的曜日越来越多，几次拉近距离又被他们从小道甩开了。
只是有一点不容乐观，楚辛槐不同于林森，晚上看不清东西，体力也很快就要被消耗殆尽了。
而对他身体状况最了解的就是林森，但他似乎对一切都有恰好的预料。
在跑上一栋断楼后，林森突然环抱起楚辛槐跳进了一根斜伸着的巨型管道。
“哗哗哗！”
楚辛槐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炸开激烈的响声，不过他被保护的很好，完全没感觉到一点摩擦。
飞速下坠后他们落到了一个地下室中，这个地下室以前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巨大且开阔。
不过拥有夜视及分析地形能力的林森没有丝毫停留，带着楚辛槐又奔跑起来。
几出几绕，楚辛槐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只感觉脚下出现水迹。
最终林森将楚辛槐带到一个能看见窗户的楼梯后面停了下来，楼梯前面有好几根巨大的水泥柱，交错排布，里面很容易从缝隙观察到外面的情况，而外面却很难注意到这里。
在楼梯靠墙根的地方还有一根冒着细密水珠的管道，应该是人能直接饮用的水。
“博士，”林森半跪在一旁脱下外套披到楚辛槐身上，“衣服口袋里面有一个定位器，撑一下，救援的人一定会找到你的。”
“你要干什么！”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辛槐大概就已经想清楚林森从一开始的安排了，严厉的语气中透露着不赞成。
“我去引开他们，虽然也有很多风险，但比我们待在一起等援助的存活几率高。”
当然“存活”一词只针对有生命的存在。
“别……”
楚辛槐刚欲张口说什么，林森就迅速离开，从对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四周瞬间寂静下来，室内太过黑暗，那面半开的窗外，倒太显得有些光亮。
楚辛槐凝望一阵，收回目光，吃力地移动着因过激运动而发软的腿，藏进了楼梯里侧。
虽然现在大部分曜日的人已经追着林森离开了，但他依旧不是百分百安全，等待救援的每一秒都是不确定的提心吊胆。
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
楚辛槐裹紧衣服，重新审视起曜日这个组织。
他们太过肆无忌惮，也太过神秘，现在看来消息也灵通的令人惊叹。
楚辛槐已经是Action极特殊的重点保护人物，他的任何信息都属于机密，而那群人竟然如此精确地把握他的行程，提前设下了伏击。
能做到如此地步，尽管听尚衾棐分析曜日不可能接受与上层的人合作，楚辛槐不得不再次怀疑上层是否也有人参与其中。
而在上层轻而易举有这些权限的，楚辛槐脑中很容易就出现云顶大楼的影子。
他曲着一条腿靠在后面冰冷的水泥板上，回想着从失忆醒来到现在的一切，竟各方个面都与这个前二十年都没什么交际的云顶大楼格外有缘……
“噔，噔，噔。”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从远处逐渐走向楚辛槐所躲的楼梯。
他立即警惕起来，轻轻挪动身子从楼梯缝隙看向了外面。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浅淡的影子投在了地上，没多久影子的主人就走到了窗前。
楚辛槐看清那人的装扮，标志性的狐狸面具，是曜日的人！
曜日的人竟找到这里来了，而他现在算是手无寸铁，如果被发现了，面对穷凶极恶的曜日，下场可见一斑。
楚辛槐紧盯着那站在窗前不知下一步什么动作的曜日，余光寻找着被发现后能逃跑的路。
然而他神经紧绷时，窗户边的人却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接着，那人如放松般，毫无戒备地取下了脸上的面具，楚辛槐在微弱的光亮中看清了那人的脸。
这就是曜日首次露面，他在回程的路上见到的那张脸！
他的心脏突然猛烈地抽动了一下，抽动得甚至让他感觉到疼痛，身体有了比初见时更加激烈的本能反应。
楚辛槐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窗户边的那张脸，过目难忘，完美精致地超越常人。
但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可笑的是，这张分明与自己完全不同，还带着些阴郁、淡漠无神的脸，竟有一种见到自己脸时的同感。
“承！”
外面又响起另一个声音，一个带着狐狸面具个子比窗前人稍矮，少年身形的人跑了过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那人快速走到被叫承的人身边，“西区传来消息说发现了动静，我们快过去吧。”
“好。”
男子重新戴回面具，然而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却突然看向了楚辛槐的方向。
楚辛槐一怔，感觉后背恶寒，那人是发现他了吗？
但这是不可能的吧，曜日的人要是发现他了，还能放过他？
不论如何，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不安全的了，在那两人走远后，楚辛槐赶紧离开了这里。
这块暗区曾经供养着许多人类，也辉煌一时，各项基础设施完善，占地十分庞大。
楚辛槐不知自己移到了什么地方，口袋中的定位器可能在爆炸中就坏掉了，完全没有作用。
援救的人没任何消息，天亮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可就在他准备为保存体力小憩一会儿时，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他们都往西边去了，我们在其他地方搜搜吧。”
“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不容易，一定要杀了他！”
“中央那群恶心东西未来的头领，不能让他活着！你们去那边，剩下的跟我走。”
楚辛槐靠在水泥柱之后，听到外面的声音从三面包围而来。这种情况下逃跑是不现实的了，他紧握起了逃过来时捡的钢管。
外面翻找的声音越来越近，到达了他躲藏的地方。
“去那根柱子后面看看。”
楚辛槐紧盯着地上出现的一排黑影，只在那群人冒头的瞬间，他就用尽全力攻击了上去。
“嘭！”
一声闷响中，好几个人捂住身体部位哀嚎起来，没被打到的人则被这突然的袭击吓慌了神，楚辛槐赶紧趁机逃跑。
“人在这里！”
但那群人没乱多久，呼唤起同伴，其他曜日听到消息立即围堵了过来。
楚辛槐紧握着已经沾血的钢管，从离得最近的一个门逃了出去。
“追！通知其他人，发现目标！”
“快追！”
楚辛槐飞速穿梭在断墙之间，可身后的人就如膏药般，越追越紧，怎么都甩不掉。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声，他们就如狂热教徒，彻底疯狂，可以无视一切地只为杀掉追逐的目标。
楚辛槐深刻地感觉到，如果自己落入他们手中一定会死得非常惨，就算脚上抽筋了也不敢有一刻停歇。
然而在他奋力奔跑时，前方却出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他居然在一个天台上！
刚刚的底层平地，居然是其他地方的天台，前方没路了！
楚辛槐止住脚步，看着至少有三层楼高度的地面，从这里跳下去，他一定会残胳膊断腿，到时候也会落入曜日手中死路一条。
而身后本就紧追的曜日，越来越近了。
前进或是后退，都是死。
楚辛槐深吸一口气，握着钢管转过了身。既然只有死路了，与其断手断脚地狼狈死掉，还不如在最后一刻让对方也有损失。
他抬起钢管，看着眼冒金光般冲上来的曜日，准备奋战。
“楚辛槐！”
可就在这时他背后传来一声强劲有力的呼唤。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楚辛槐恍神，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下面，竟真是他：“尚衾棐？”
“楚辛槐，”下面的人张开双臂，“跳下来！”
而这高度，让楚辛槐身体本能地迟疑。
“楚辛槐，我会接住你的！”尚衾棐再次开口，是许诺绝对能做到所说的一切的坚定语气。
楚辛槐对上那双眼睛，在数十只手伸向他的同时，松开钢管转身向下跳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