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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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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渊宣正二十三年,沈玄宗驾崩。
太子沈宣词登基当天,岐王司霂持兵符率十万大军踏平了封都。
同年冬月,司霂建立晏,国号沉舟。
从此大渊易了主。
这一年,封都大雪。
沈傅进了宫,当他远远的看见司霂的身影时,像喘不上气一般,心脏隐隐作痛。
如今,司霂是皇帝。
他只是前朝的王世子。
沈傅在那长阶之下顿住了脚步。
“沉舟。”司霂轻声唤了句。
沈傅没有应。
他不会再信司霂的花言巧语,这个人就算与自己再要好,再亲密,也不过是他装出来的假象,司霂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兵符。
沈傅眼中的寒意比周遭的冰雪还要冷,等他知道真相时,封都已经让十万大军踏平了。
***
柏尘将一碗味道怪异的黑色汤药端了上来。
司霂见沈傅不理会自己,转过身,将那碗汤药尽数喝下。
那只纤细的手,端着碗都在颤,泛着无力的苍白。
“咳咳……咳咳咳……”司霂断断续续地又在咳嗽,像是被什么扼住喉咙一般。
他浑身颤抖起来,连同手中的碗一起摔在地上。
那只碗,四分五裂。
沈傅自始至终没有上前一步,司霂的每一声咳嗽都像刀在他心上划过一般。
“沉舟,你不就是想要大渊吗?”
“过来……抱抱我。”司霂说话轻地快要听不见,总是一口气要喘不上来的感觉。
沈傅依旧不动。
雪又大了几分。
猩红刺眼的血液顺着司霂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沈傅。
“沉舟,你说,我要这大渊有什么用呢?”司霂笑了一声,“我要这大渊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司霂常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他环抱住沈傅的腰,枕在男人的肩上。
此时,城外刀剑乱舞,碰撞声声声入耳。
沈傅守在城外的一万精兵冲入了封都。
司霂眼中渐渐模糊,那些士兵轻而易举大破封都。
沉舟元年。
晏靖帝驾崩。
封都的大雪,终究还是将司靖濯送走了。
“靖濯……”
当沈傅听不见怀里的人的心跳时,他才伸手,抱住了司霂。
“司靖濯……司靖濯!司靖濯!!!”沈傅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嘶吼,他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司靖濯不能死。
司靖濯还有好多真相没有告诉他。
他不信。
他不信。
他不信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沈傅缓缓地跪了下来。
怀里的人,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像是睡着了一般。
带领精兵的是沈傅的亲侍沈灼。
“殿下。”他单膝跪地覆手行礼。
沈傅肩膀颤抖着,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眼泪。
他拔出沈灼的佩剑,轻轻架到肩膀上。
意识到沈傅将要做什么时,沈灼慌忙想去夺过佩剑,“殿下!”
沈傅苦笑一声。
他累了一辈子,被爱人算计,等自己意识到,发现自己早就离不开司霂。
他大破封都,可他还是输了。
“这王世子……我可当不起。”
锋利的刀刃嵌入皮肤,鲜血喷涌而出。
次年春,前朝王世子与新帝合葬一墓。
生于朝暮之心,同葬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