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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   沈傅没死。
      确切的说,他重生了。
      沈傅意识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唯一想到的,就是先阻止那个上辈子害得天下不得安宁的司霂。
      上辈子他是个痴情种,为了司霂可以连命都不要,到最后才发现那人接近他就是为了骗他。
      连渊国最后都灭在了这个疯子手下。
      既然重活一世,沈傅目标明确:杀了司霂,永绝后患。

      子时。
      岐王府后院。
      沈傅凭着记忆找到了司霂居住的王府,借着一棵树,爬上了院墙。
      他顺着院墙走到一处阁楼,正当他准备跳下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响。
      沈傅闪身躲到柱子后,看见一位姑娘抱着个巨大的东西走了上来。
      那姑娘站到了阁楼的边缘,嘴里念着沈傅听不懂的话语,随后纵身一跃。
      沈傅冲上去,却没拉住她。
      阁楼下面是一方天然的泉水,那姑娘跳下后激起三尺浪花。寂静的夜里,这声响听着格外清晰。
      很快,屋里的烛火就燃起来了。
      沈傅愣了愣,原本的计划被这半夜自尽的姑娘搅了局。
      他没有动。后院里的人越来越多,现在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多眼杂,还是先躲起来罢。沈傅在心里盘算着。
      不料还没动身,身后就传出个清冷的声音。
      “世子殿下,别急着走啊。”
      沈傅拔了剑就招呼出去,不料那人一伸手,便将剑刃夹在了指间。
      他一转剑柄,那人飞快闪开。
      月光下,那白色的影子令沈傅背后有些凉。
      一阵深秋的凛风“呼啦啦”地吹过,那人突然像是被呛着了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傅借机出手,那人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
      这弱不禁风的,是司霂没错了。
      沈傅的剑碰到了司霂脆弱的脖颈,血已经开始顺着剑刃往下滴。
      沈傅闭了眼睛,他一听到司霂的咳嗽声就下不去手了。
      司霂喘了几口气,趁沈傅放松警惕之时,突然抓住剑刃向后一扯。
      沈傅一个重心不稳,手中的剑被司霂夺去,自己倒在了司霂的怀里。
      司霂将剑轻轻地放到了沈傅的肩膀上,轻声道:“世子殿下,夜里风大,我们进屋坐坐?”
      沈傅一咬牙,从了。
      他现在被司霂用剑威胁着,跑肯定是跑不了了。
      柏尘带了侍卫上来,将沈傅紧紧制住。
      “王爷。”
      “咳咳咳……”司霂又咳了半晌才抬头,“去查吧。”
      沈傅心中很快就有了个不好的念头,司霂把他当成杀人凶手了!
      “司……”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司霂吩咐了一句。
      “先关到柴房里。”

      沈傅被侍卫五花大绑地扔进了柴房,他在地上蹭了蹭,试图将绳子磨断。
      司霂刚推门就看见这身份尊贵的世子殿下在地上扭来扭去,实在不雅观。
      他蹲了下来,那身染了血的衣服还未换去,脖子上和手上都缠了白色的纱布。
      柴房里点了蜡,借着烛光,沈傅睁眼看着司霂那张尽失血色的脸,咬了咬唇。
      “说吧,世子殿下,三更天亲自到本王府上来行凶是什么意思?”
      沈傅见那绳子弄不断,只得作罢,“不是本王杀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半夜鬼鬼祟祟地潜入岐王府不说,还偏偏在那侍女旁边,根本解释不清。
      司霂伸出受伤的手,又指了指脖子上的纱布,道:“那刺杀本王,是有意的,还是碰巧?”
      沈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作回答。
      司霂看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了。
      沈傅心说不能让他走,现在若是说不清楚,天一亮将自己交给衙门就完了。
      要让他爹知道他在封都闯了祸,自己就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勒北,圣旨送去都不管用。
      “司靖濯!”沈傅叫住了他。
      司霂轻轻挑了挑眉,应了一声。
      沈傅看着他停滞住的背影,“我……重生了。”
      司霂听见这句话又转身回来了。
      沈傅喋喋不休,又继续道:“你要是不信……唔……”
      他低头卡住沈傅的下巴,贴上了两片薄唇。
      沈傅有些震惊,他不知道这一世是他疯了还是司霂疯了。
      吻了片刻,司霂抬头,迎上沈傅的视线,轻声道,“世子殿下,你说巧不巧,本王……也重生了。”
      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生怕沈傅听错了。
      沈傅都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司霂轻声笑了笑,将凌乱的碎发挽至耳后。
      沈傅见司霂一副占了便宜洋洋得意的样子,瞬间就恼了,“你……”

      这时柏尘走了过来,“王爷,尸体捞上来了。”
      司霂收拾好情绪,道:“直接说吧。”
      “死的是侍女春桃,”柏尘看了一眼地上的沈傅,“她的一只手被麻绳同一块石头绑在一起,显然是被人谋杀的。”
      司霂同样向沈傅投去目光,好像在问他这怎么解释。
      沈傅没有回答,他动了动耳朵,听见了很微弱,但密密麻麻的声响。
      司霂也察觉到了,他吩咐柏尘把沈傅看好,随后关上了门。
      “今夜本王府上可真热闹啊。”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人一并从房顶跳下,三面夹击。
      司霂毕竟常年身体不好,这么多人自然招架不住。
      但他这辈子是舍不得让沈傅冲在自己前面的。
      锋利的剑刃出鞘,司霂右手受了伤,挡了几次后,剑几乎要从手中滑落出去。
      司霂原也是习武之人,他父亲静宪王是当年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只是后来得了个怪症,身子骨也不允许他那么折腾。
      沈傅闭了闭眼,“柏尘,不打算救救你家主子?”
      柏尘当然想救,只是他怕沈傅趁机跑了,司霂又要怪罪下来。
      沈傅不救他,他的目的只有杀了他。
      可这个疯子,上辈子走几步就要喘口气,一副随时要昏的样子,这辈子居然能接下刺客的几招。

      岐王府原本就没多少侍卫,这下好,被这群黑衣人杀了个精光。
      他们所有人向司霂攻过来。
      司霂被一人抓住胳膊,生生拧了下去。
      他吃痛,右手一脱力,剑便滑落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司霂跪倒在地,领头的黑衣人将剑指到了他的心脏处。
      司霂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微微抬了抬下颚,看到了那把剑身上刻着的小篆,“通灵教的人啊……”
      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通灵教不过是个普通的民间组织,有很多人为了长生不老去参与这所谓的通灵仪式。
      况且,他也没和通灵教有什么过节,怎么这辈子刚活过来就要刺杀他。
      领头的黑衣人用力将剑深深地嵌入司霂的皮肉,疼得他蹙紧了眉头。
      “教主说,三日后希望您能带上屋里的人到通灵寺去一趟,他还说,您的两个孩子很可爱。”
      语毕,他收了剑,又道:“撤。”
      黑衣人们又跳上房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霂左手撑着地,心里苦了一句,这是要血洗我这岐王府啊……
      柏尘拉开门冲了出去,他扶起司霂,“王爷!伤要紧吗?”
      司霂摇摇头,“你回去休息吧。”
      柏尘犹豫了一下,司霂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是。”

      司霂将剑拾起来,收入剑鞘中。
      他替沈傅解开了绳子。
      沈傅动了动手腕,看了眼司霂心脏处的血迹,扎眼的红。
      司霂此刻却像无心在意疼痛,心里翻来覆去都是那黑衣人走时留下的那句话。
      他若是带着沈傅去通灵寺,很可能两人都回不来,若是不去……也怪他大意,把两个孩子留在娘家照顾。
      自然被他们抓了把柄。
      “司靖濯?”
      司霂回神,拉着沈傅走进了房间,“不早了,去睡吧。”
      沈傅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抓着司霂的肩膀,问:“那黑衣人说什么了?”
      “睡吧。”
      司霂坐在桌前,倒了杯茶。
      沈傅不再追问,坐到了他面前。
      他苍白的面容和那已经冒出银白色的长发,放在一起病恹恹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沈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将束着的长发散开,“司靖濯,你就这么放心让我睡在你房里?”
      司霂捂着嘴咳出了声,他再抬头时,眼尾泛红,烛光下分外好看。
      “世子殿下还想着杀我?”他用嘶哑地声音说了句,低下头喝了口茶。
      “不然呢?本王这辈子,可不想再走一遍国破家亡的老路。”
      司霂笑着应了句好。
      没过脑子先出的声,其实他也没办法保证他这辈子不会再因为父亲的事而疯魔。
      但沈傅也重生了,上辈子他是知道沈傅爱他至深的。
      他也不想重蹈覆辙。

      司霂再醒来已是辰时。
      他躺在床上,心口的伤已经处理过,衣服也换了。
      他看向窗外,天色并不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司霂刚起身,沈傅就进来了。
      “起来了啊,柏尘备好早膳了。”
      那一瞬间,司霂觉得有些不真切,就在前天,他才死过一次。
      司霂洗漱好,坐到了桌前。
      “柏尘,去请王妃过来。”
      柏尘飞快地点头,“是!”
      沈傅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王……妃?
      司霂又瞒着他了。
      可这辈子他管不着了,他和司霂有什么关系?他又是立场去管?
      司霂看了他一眼,“言馨她……身子不好,世子殿下您莫要与他置气。”
      沈傅手中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才知道司霂上辈子娶妻了,这辈子也是。
      如果不是他在遇见司霂的一个月前醒了过来,他可能这辈子到死也不会知道,司霂金屋藏娇有个王妃。
      一位穿着和司霂一样白衣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她行了礼,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司霂旁边的沈傅。
      她说话也似司霂一般,轻声轻语的。
      沈傅觉得真不愧是病秧子配病秧子。
      他起身,“见过王妃。”
      言馨坐到了司霂的右边,问道:“这位是……”
      司霂喝了口早茶,“宸王之子沈傅。”
      沈傅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从司霂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可惜却不是唤他。
      沈傅自然不高兴,若不是他亲眼见到了,司霂还会瞒他多久。
      王妃笑了笑,“见过世子殿下。”
      司霂见沈傅站着不动,便轻咳两声。
      之后,沈傅一句话也没说。

      门外传来声响,柏尘开门便呆住了。
      是宫里的齐公公。
      他身后跟着几人,一步步向院中走来。
      司霂带着言馨和沈傅连忙迎了出来,纷纷下跪。
      齐公公正了正身,道:“传圣上口谕,宣岐王,永蓟王进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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