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植物》梅酝

21、21

　　“你是真的想好了吗？放弃现在所有的事业去到那个小镇，将来会后悔的。”

　　江湘宇对于说的后悔这两个字并不害怕，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去做，比起去想后果，倒不如尝试着，或许结果就不一样。

　　那天江湘宇和刘卿念送完那些学生，待在西离一直到周日晚上才离开，两人虽然都在茶室忙着，但之间早已养成一些默契。

　　江湘宇所做的事情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之前的他想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现在的他对未来有着憧憬，小镇也许就是他的归处。

　　读大学就在L市，他也曾经把自己当做L市人，毕竟生活和工作都在这里，可当他时隔多年再次回到小镇，见到刘卿念后，心中的居无定所算是定下来了。

　　江湘宇并不能立刻离开，需要交接的东西很多，但时间对他来说相对很充裕，每隔两天就去西离。

　　“你的工作很闲吗？”刘卿念疑惑地问道，这才礼拜五，江湘宇就已经跑了第三次，她也想不通怎么就来得这么勤快，之前还是一周一次。

　　江湘宇牵住她的手腕往茶室走，神神秘秘地说道：“闲下来了，以后来得时间更多，说不定长住。”

　　刘卿念可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她知道江湘宇的工作，上周周日一下午他都抱着电脑办公，不过想来也是，手下那么多人要弄得事情多也是正常的。

　　“其实在小镇待久了，会有一种审美疲劳，住在这边和外面的人开这是不一样的。”刘卿念认真地说道，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两人隔三差五地见面，不会太分开也不会太腻。

　　江湘宇耐心地听着她的话，然后替她泡着茶，茶室还没有开门，所以他每次都可以最先喝新茶。

　　茶叶是刘卿念拜托认识的店铺老板上山采的，周边都是茶山，所以每天都会有新鲜发酵好的茶叶送过来，她也不需要担心品质有问题，非常地放心。

　　“不会，你在这就很好。”江湘宇把话说重点，让刘卿念明白他心里的意思。

　　一个觉得外面很好，也不认为会很轻易放到那些得到的，一个则认为可有可无，自由和爱更重要，都是在为对方考虑，

　　刘卿念因为他的话不好意思，双手握住茶杯低头不回答，掌心的手突然抽出，江湘宇再次牵住把人往身边带，“不和你开玩笑。”

　　比起江湘宇会对她表达爱意，刘卿念更含蓄，两人有时候不在一个频道，但这并不妨碍江湘宇不说。

　　“就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刘卿念委婉地说道，她也不是说江湘宇不正经，就是不想让他说这种话，就算是两个人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尴尬。

　　江湘宇还是头一回听他说不正经，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脸靠在手背，另一只手掐着刘卿念的鼻子，不让她呼吸，“我说话正经。”

　　刘卿念鼻子堵住了呼吸不了，便张嘴呼吸，说话的人功夫差一点呛到，微微咳嗽后说：“这么大了，不正经。”

　　“想说我老吧。”江湘宇看穿也说出来，他虽没有把年龄太当回事，但刘卿念到底小他四岁，总有种吃嫩草的感觉。

　　两人相差的年龄不算大，但在江湘宇眼中她还是个女孩子，很多事情都照顾着，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说能解决就自己解决。

　　因为他面临的是同样事业心很重的女生，而不是刘卿念。

　　刘卿念心中所想的被发现后有些窘迫，讪讪地笑了笑后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脸颊因为被江湘宇掐了下，不知是不是没有分寸的原因，一处已经有些红，和白皙的脸形成对比。

　　江湘宇指腹来回揉着红红的地方，“疼不，以后不掐你了。”

　　“不疼，脸一被重碰就这样。”刘卿念小声安慰道，她其实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疼痛，但江湘宇脸上这么自责她一下子说不出来重话，连小性子都消失。

　　江湘宇手离开她的脸颊，盯着她那弯下来的眼角，涌上心头的情绪和眼睛里淡淡的欲望让他情不自禁上前亲吻。

　　刘卿念一时没有缓过来 ，只察觉到眼角有东西短暂的接触，她侧头看了眼江湘宇，无措地说：“你刚才。”

　　“嗯？”江湘宇笑着回答，一点也没有做贼的心虚样，反而还很大方，“就是你猜的那样。”

　　刘卿念撇过眼不去看他，心的快速跳动和脸颊快速变红，她又转过头趴在桌子上不和江湘宇有接触和交流。

　　江湘宇也没想到因为这一举动会让他接下来一段时间无法触碰到刘卿念，就连手也不让牵。

　　两人手上的菩提串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一个戴在左手，一个戴在右手，晃动的时候菩提串最下面会发出菩提互相碰撞的清脆声。

　　刘卿念泡茶时因为开小差而导致水溢出来，她感受到手背的刺痛后立马缩了下胳膊，然后迅速地地用冷水冲。

　　江湘宇在她背后听见茶杯的碰撞声后，赶忙到她身边看是什么情况，见她早已把手擦干净后问道：“怎么弄到的？”

　　“不小心弄到的。”刘卿念和他打哑谜，总不能说因为想起来刚才的事情出神才会这样，不过闪躲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江湘宇的眼睛。

　　茶室里并没有烫伤膏，还在凉水冲一会儿就好，江湘宇握住她的手腕，大拇指搓着她的手背，“不会趁你不注意做这种事，别瞎想。”

　　江湘宇清楚知道刘卿念的内心想的是什么，但又怕她往别的地方乱想，他年长几岁，在感情方面自然是比她要通透和发现得快，但也不希望她因为这样的事情心中有所别扭。

　　都说女生心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是江湘宇考虑得更多。

　　“嗯。”刘卿念心绪胡乱地答应，她总是会去想刚才那一幕，就像是幻灯片一直在她脑海放映着，小的开关键根本就没有用，直到刚才被烫伤才停止。

　　茶室座无虚席，江湘宇从上午便一直忙到下午，刘卿念做到了当一名甩手掌柜，到其他店铺逛一逛，买合适的东西。

　　她也就是随便选择一些，这里全都是安静的茶室，只有往前面大巷子走才行。

　　不知道江湘宇喜欢什么，所以她便到定制手表的店铺选了一个，相比较对她的了解，她是对江湘宇一点也不上心。

　　总是有些愧疚在心中，对刘卿念越好，她就越想要回报给那个人，可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心中也是无限的焦虑。

　　站在店铺里她看了许久，到最后选了一个颜色，她特意拜托师傅要弄好的。

　　也许是待在一起时间较长，刘卿念突然消失一个多小时江湘宇有点着急，和她发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但又不能丢下茶室这么多客人。

　　正当他把手头工作全都弄好，出门要去找的时候，人就提着袋子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你要去哪里？”

　　大老远就看见江湘宇在门口踱步，怕他有急事便大步走过去。

　　“不去哪里，你去哪了？”江湘宇语气略微着急地问道，自从那天见到她和家人的对话后，就总怕她出事情。

　　虽然现在脸上不像以前那样的忧愁，可要不是真的开心的而是装出来的，才是最糟糕的。

　　所有人关心刘卿念和她母亲的关系会不会紧张，却忘记她的心理状况是否正常。

　　江湘宇太过于害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刘卿念身上，以前的他听到会惋惜和同情，现在不同了。

　　刘卿念把手提袋递给他，“给你买的手表。”

　　颜色和菩提串的颜色差不多，是刘卿念专门拜托师傅做的，在那待得有些无聊，所以便也上手学一些，上面最难看的链接部分就是她做的。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买这个？”江湘宇笑着问道，接过袋子后把里面的盒子打开，手表赫然地在里面放着，仔细观察后他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刘卿念没有和他说是她自己手工做的，但江湘宇早已经看出来了，只不过互相都不开口罢了，至于怎么说出去的，还是几年后她重新做一个说漏了嘴。

　　“嗯，礼尚往来吧。”刘卿念小声地说道，她本来打算随便寻个由头，但最后还是诚实。

　　江湘宇知道让她一时坦然接受别人的好很难，所以并不反驳她的话，而是点头答应道：“好。”

　　刘卿念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便是，对她好就要加倍的还回去，是在她母亲身上学到的，无论是对谁。

　　可后来她因为江湘宇而改变，尝试着接受他人的好并且学会一种心安理得，独属于对江湘宇的心安理得。

　　江湘宇快速地把手表戴在右手手腕上，然后又把盒子叠起来放回到袋子中。

　　“里面忙吗？”刘卿念探头张望着，按理说这个点人多应该也很忙，她总是放心不下茶室，毕竟这里是她新的开始。

　　江湘宇抬胳膊手掌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忙，等着老板回去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