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饮弹的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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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通过一番『交涉』，老鼠肿着脸拿着六百万日元的支票告诉了我们那群人的撤退路线，波本满意地关上了门。
这钱是马德拉负责出，四舍五入算是boss的钱，他花起来可不心疼。
回到车里，波本低着头在米花町的地图上勾勾画画，很快通过监控和老鼠的证词拼凑出炸楼那伙人的大致行经路线。
马德拉用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卷曲的黑色头发在脑后半扎，两鬓桀骜不驯的碎发亲吻着他的下颚线。
这几个老狐狸交起手来虚虚实实，面上看着都和善多了，好像都不敢和对方真正闹得不愉快一样，实际上下手比谁都狠。
“他倒是随了他的那条狗，开始一声不吭装乖，最后准给你搞个大的。”
谷口娟世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报告，笑得眉眼都灵动了起来。
旁边的下属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也不知道课长说主人像狗到底是夸还是骂。
顺着波本给出的路线，他们花了一整天在搜集线索上。
并不是所有情报都需要威逼利诱，有时候你只需要改变个形象向卖菜的家庭主妇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马德拉揉了揉斜方肌，靠在车门上，看着波本和一个挎着菜篮的女人交谈的背影。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等到女人说到尽兴处开始手舞足蹈的时候，马德拉从口袋拿出烟盒，咬了一根。擦响打火机，左手虚虚罩着火光，凑到唇边。
白烟弥漫，他复杂地拨通了电话。
“你要的情报人员找到了。”
“……哎呀真的是非常感谢，等我房子搬过来以后请您一家人吃顿饭吧。”
对方知道的东西已经套完，波本准备要结束谈话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表现出一副没有任何心机的老实社畜的形象。
“内人比较拿手一些家常菜，到时候还请您多多指教了。”
他鞠了一躬，把女人吓了个手忙脚乱，想要扶他起身，但是又不敢直接上手去拽他，只好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没有没有，我并没有帮上很多忙，倒是我反过来要感谢您，田中先生，真的谢谢您陪我聊这么长时间。”
她索性也对着波本鞠了一躬。
马德拉挂了电话就看见二人相对鞠躬的场面，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没忍住转过身，肩膀一抽一抽。
等女人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里，波本长舒一口气，转头看见雪佛兰车门处已经空无一人，但是从窗户缝中漏出丝丝灰白的烟雾，才放下心确认马德拉没有离开。
不是他缺乏安全感，之前和那些肌肉脑疯子们一起出任务时，他们经常杀人杀上头以后突然抛下他自己一个搞消失，之后的任务全部都是他做的。
他们把人命当什么了啊……
降谷零缓缓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但是面上丝毫不显，表情平常地走向雪佛兰。
“没有制造出声响，行动有条不紊，有组织有纪律。应该已经可以排除无差别爆炸，是一起针对组织的恐怖活动。”
他又看了一遍监控影像，言简意赅地总结到。
马德拉望向窗外，唇边搭在烟嘴上，吸了一口气，感觉比前几次出任务的时候要懒散多了。
波本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眼睛半阖抽着烟、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若有若无地察觉到这幅年轻的躯壳里承载着成熟的多的灵魂，然后顿了顿接着说道：
“在这之后就没有他们的踪迹了。”
他似乎看到马德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舒了一口气。把烟搭在窗户边上抖了抖烟灰，马德拉右手放在离合器上，终于坐直。
“那就到此为止。”
即使再迟钝的人此时都应该反应过来了，这个任务并不是真正要求他们找到幕后黑手，而是对某一势力展现出对待幕后之人的态度。
而这个人他们应该都心知肚明。
波本默默把这件不寻常的事情记了下来，低着头关着电脑的页面。
车开动，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胸口嗡嗡作响。
马德拉没有问波本要在哪里下车，径直把他带到了一栋简洁的大楼下。
“二把手要见你，我带你上去。”
这么重大的消息一下子把波本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眼神闪烁，下意识把手搭在自己的左臂腕表上，食指轻轻点点表盘，拇指遮住了手表一侧闪烁的红色灯光。
停好车走进写字楼大门，前台小姐眼尖地看见了从旋转门走过来的二人，扬起了职业的笑容。
“Earendal先生，晚上好。”
马德拉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从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卡放在感应区域，带着身后的波本直接去了电梯口。
随着楼层的增加，波本反而冷静下来。他努力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到最自然的状态。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组织的决策层，不能出任何差错。
电梯里的两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平静。
电梯门表面反射出马德拉模糊的五官，他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梳，深吸一口气，在金属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跨步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马德拉低着头按住门把手，推开门。
“您要找的人我带来了。”
学着之前boss的样子，那人坐在黑色皮椅上面对着落地窗，只留下了一个高冷的背影，宽大的椅子甚至盖住了他的头顶，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有点滑稽。
“把他留下，你可以出去了。”
马德拉像是没有看见，或者说是不在意，微微颔首往后倒退几步才转过身走出了房间。这堪称恭敬的态度更让波本心里没底，濡湿的手心攥紧，同样低着头。
椅子转了过来，波本抬起头，一只狐狸一样的黑色眼睛盯着他，另一只眼睛闪着无机质的光，让他背后发凉。蛇缠上小腿，在那一瞬间竟像是被定在原地，进退不得。
“初次见面，我是朗姆。”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了什么，一个小时后，波本拉开门走了出来，恢复到原来镇定的表情，但是脑内却刮起了一阵风暴。
今天得到的消息有点太乱了，回去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对等在旁边的马德拉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出了大楼，眼前仍然浮现着刚才朗姆闪着精光的眼睛。
但是还是要先试探一下他们对此的态度。
波本抬起头看着前面很有安全感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
「我需要情报。」
忙到吐的风间先生收到了从信息组传过来的加密消息，神色严肃起来。
降谷零在这段时间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关于之前让他留意的那件事迟迟没有进展，上司已经被催得焦头烂额，只好让他们这些下属帮他分担压力。
现在突然有了消息，估计是探到了什么风声。
他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整理了一份这段时间收到线人的所有情报给零发了过去，然后死狗一样瘫在椅子里，面色灰白眼露绝望。
这才是开始，以后有的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饮弹的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