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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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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将殷梨亭寻回来后,所面对的又是两人的郎情妾意。
这日,不悔和殷梨亭在院子里打雪仗,不悔在跑动中脚下一滑,殷梨亭想过去扶她,却不慎摔了过去,两人抱在一起,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笑声传遍花园。
无忌神色惨淡地来到绿柳山庄,赵敏献计道:“明尊,阿四盗来了殷梨亭的许多贴身物品,我在上个月已给他下了个套,今日正好可以放出些风月消息。您以为如何?”
“风月消息?”无忌对此嗤之以鼻,“也许绍敏郡主应该干点符合你身份和能力的坏事。”宋青书的失踪让无忌烦躁不已,他现在只想冲到殷梨亭的面前把他撕得粉碎。
赵敏道:“诬陷殷梨亭杀害武林前辈明尊又不忍心,找他的真仇家出手也试过了,现在挑拨他与杨逍的关系,是最安全最有效的办法。”
无忌不能让不悔发现他对殷梨亭不利,如果她发现了,一定会与他恩断义绝。
可如果让杨逍出手,虽然无法让不悔放弃殷梨亭,但也许她会来求他帮忙,然后渐渐明白,谁才是能保护她的人。
想到这些,无忌对赵敏道:“按你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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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不悔正倚在床头看书,殷梨亭在旁边给她削着水果。两人沉默无言,气氛却十分和谐。
须臾,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这种安谧的气氛,不悔与殷梨亭同时抬眸看去,竟见到了一脸阴沉的杨逍,正提着龙泉剑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不悔蹙眉,十分不安。
杨逍疾步向前,冷道:“不儿,前日我在河原镇处理教务,丐帮的王婉娘到处打听殷梨亭的下落,我一问才知,殷梨亭失踪的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孟城跟王婉娘在一起。现在婉娘已经怀了殷梨亭的孩子,誓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殷梨亭是个负心薄幸之人,爹要杀了他。”
不悔大吃一惊,殷梨亭怎么可能背着她跟别人在一起?
“杨左使,此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殷梨亭道。
“还敢狡辩!”
杨逍明显动了真怒,厉声道:“殷梨亭!之前不悔为你说尽好话,我念你是名门正派,本想与你捐弃前嫌,倾心相结,可你竟然如此下作,背着不悔在外面养女人。堂堂武当七侠做事居然如此荒唐,简直有辱武当门风!”
闻言,殷梨亭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从小便是君子品性,端正自律,生怕言行有失而败坏了武当派的门楣,然而在王婉娘的事情上,他明明就是被陷害的,却百口莫辩。
“六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悔问。
殷梨亭回顾了一遍他这一个多月前以来的经历。那晚,一名黑衣人半夜出现在他的房间,丢给他莫声谷的剑穗。殷梨亭自以为发现了莫声谷的线索,匆忙留书给不悔后跟踪黑衣人到了孟城,没多久,他被黑衣人打晕。等他醒来,竟发现自己在一名叫王婉娘的丐帮女子床上。
他当日吓得衣服都没穿就跑出门了,绝没有做出对不起不悔的事,他以为那女子和他一样是被陷害的,不会找他麻烦,哪知今日竟然从杨逍口中听到了这谣言,他对此感到气愤困惑。
“杨左使……我绝没有做出对不起不悔的事情。”殷梨亭坚定道:“如果我有负不悔,不必左使动手,我一定自裁谢罪。”
“爹爹,我相信六哥。”不悔道。
如果殷梨亭有理有据,杨逍就没理由那么生气了,但王婉娘拿出殷梨亭给她的情书、衣衫、日常用品,历数殷梨亭在这一个月内追求她的种种,控诉他对她始乱终弃,还拉出其他丐帮弟子为人证,将殷梨亭就是王婉娘的情夫之事板上钉钉。
江湖中有为名为利的栽赃嫁祸很多,但殷梨亭身无长物,之前还是个废人,谁还会为情陷害他!杨逍看不悔受他蒙蔽,勃然大怒道:“杀了你这个小人!”
说着,便挥剑上前。
杨逍几番出手,而殷梨亭只顾躲闪,压根没有动作。杨逍心中更是不畅,殷梨亭此番退让,莫不是真将他当成丈人,才不“以下犯上”。
思及此处,更是心中一梗。殷梨亭愈是躲闪,他愈是觉得愤然。
“殷梨亭,受死!”杨逍忽而提剑朝着殷梨亭杀来,在剑锋即将刺向殷梨亭时,不悔突然冲上前去将殷梨亭推开,挡在杨逍面前。
杨逍急忙收手,不悔却还是被剑风在侧脸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不悔的皮肤中渗出来。杨逍护女心切,虽知只是划破了皮,但毕竟是女孩子,毁容莫过于头等大事,当即护上去关怀:“不儿,你怎么样?”
不悔顾不上脸颊流出的血,她认真地对杨逍道:“爹爹,六哥绝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事情尚未查清,爹爹息怒。”
还有什么没查清楚的,连王婉娘的丈夫秦承都指认他二人是奸夫□□,如果此事不是千真万确,哪个男人会愿意给自己戴绿帽子!
“爹爹,你要杀六哥,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你!你糊涂。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还是说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杨逍指着不悔,指尖颤抖着。
最终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殷梨亭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见了师弟的剑穗就盲目追出,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六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会想办法让爹消除对你的误会。”不悔轻轻推开殷梨亭的手,无力地走到床边,对殷梨亭道:“六哥,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殷梨亭想说些什么,但看不悔一脸疲惫的神色,便缄口,默默退了出去。
翌日。不悔如常与殷梨亭见面,杨逍却放话,等事情真相大白,就要亲手杀了殷梨亭。
不悔只好去见了王婉娘和秦承,夫妻两异口同声地指证殷梨亭引.诱人.妻,败坏伦常,还拿出殷梨亭的香包、汗巾等作为私通的证物。不过,证据再确凿,那也只是王婉娘和秦承的一面之词,不悔绝不相信殷梨亭会辜负她的信任。
但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谁陷害殷梨亭的。照理说引殷梨亭离开的应该是赵敏的人,可赵敏都抓了其他的武当侠士,为什么不抓殷梨亭,搞这种花边新闻有什么用?是什么人要破坏她和殷梨亭的关系?只有张无忌有动机破坏他们,可张无忌是殷梨亭的师侄,不可能这样狠毒,联合丐帮蓄意让他身败名裂吧。
杨逍对殷梨亭已是恨之入骨,而殷梨亭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悔心中酿了一个法子,要攻克杨逍,恐怕只能从张无忌着手,只要张无忌替自己说服杨逍,她和殷梨亭便能在一起了。
可这实在太难了,只怕张无忌非但不愿意,还会仗着她有求于他,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这天,不悔从王婉娘处归来,便迎面碰上了无忌,他站在她的房门外,好像等很久了。
“我听说你的六哥惹来麻烦,特地来看看你。”无忌走上前来,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掩饰不住。
不悔心中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无忌哥哥这么高兴,不会就是你栽赃陷害六哥的吧?”
无忌怔了一下,突然想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便以玩笑的口吻问:“如果是我陷害六叔,你又奈我何?”
“无忌哥哥是我敬爱的兄长,我自然不能对你怎么样,可如果六哥有什么事,我也只剩自杀殉情这一条路了。”
无忌睁大眼睛。“你竟然要为他自杀?”这虽是个问句,但以不悔爱殷梨亭的程度,他相信她能干的出来。
“当然,除了六哥,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了。”
无忌眼眸渐渐阴沉,连带着他周身的威压感也让不悔有些慌乱。但不悔知道,此刻她必须硬气起来面对他,让他断了这个心思。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无忌哥哥,你明白我对六哥的心意了吧?”
无忌僵硬了脊背,深眸中闪过一丝波动,是惊异也是绝望。
不悔看出了那眼中的情绪,突然有点不忍,转身想要离开。无忌却欺身上来,将不悔抵在墙角处,伸手抚摸上她的脸。
不悔偏头躲避无忌的触摸,回他一个抗拒的眼神。无忌不恼,又用指尖轻擦过她的头发,在不悔的发钗上短暂停留,“如果殷梨亭辜负了你,你还会为他殉情吗?”
不悔有些无奈了,她抬眸对上张无忌的脸,目光异常坚定:“会啊,因为我相信六哥是绝对不会辜负我的。”
无忌手指摩挲着不悔光洁嫩滑的脸颊,手指轻微用力,不悔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印。他心中骚动,好想将她这个脸蛋握在手心揉捏。
不悔想从他手里挣脱,谁想无忌将手指收得更紧。
“那他要是被秦承杀了呢?”
“那我就先杀了秦承,然后再自杀。”
这话顿时砸在了无忌的心里,似鸣钟嗡响,余音震遍了全身。
他自嘲地笑了,自己又是拿出黑续膏,又是将殷梨亭寻回,原来都是给他人做嫁衣,“那如果……”
不悔冷冷地打断他,“无忌哥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六哥,也就没有我了。你明白了?”
又是一阵锥心的痛,无忌悚然清醒,松开了手指,沉凝了一会儿,那些阴谋诡计,冰魄银针,最终都是枉然。
他是明教教主,更是果断杀伐的明尊,他生平受过无数威胁和危险,但从来没有一刻让他感觉这么慌张、难受。
不悔这一句话等于握住了他的软肋,使得他再也不敢对殷梨亭做什么。
无忌颓然转身,快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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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山庄。
无忌从梦中惊醒,黑暗中仿佛回到了红梅山庄谷底,天空是一个巨大的洞,狂风将他拥有的一切吸引进阴冷之中。
他向那洞中伸手,只求抓那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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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亭。
不悔这几日依然找不到殷梨亭被陷害的证据,正在烦闷中,突然窗边闪过一个人影。她来不及提防,便见那人影又移到了门前,一眨眼功夫推门而入。
“张无忌……”不悔蹙眉,望着门口的轮廓,不可置信。
上次她讲的那些与殷梨亭生死与共的话,已然让张无忌对她深恶痛绝,怎么可能还来纠缠她?
黑夜中无忌将门关上,慢慢移到不悔跟前,他没有说话。
但不悔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你……”话还未说完,不悔便被无忌按倒在床上,她用力挣扎却未挣脱,只能逞口舌的能耐:“张无忌,你再不放开我,我就生气了。”
“哦?你生气了能如何呢?”无忌暗笑一声:“你白日里跟殷梨亭在一起,晚上的时间便不能留给我吗?就算你心里有殷梨亭,也没必要全部都是殷梨亭,分出来一半给我好不好。”
他说罢,便用一手按住不悔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探.进不悔腰上。
不悔被触及逆鳞,无法做到不生气,奋力要将手腕从张无忌攥得生紧的手中抽出,只是即便用尽全部力气也没办法对抗张无忌。
无忌的手很是冰冷,就像是铁做的镣铐挣脱不得。他触碰到的每寸肌肤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悔抖得像筛子一般,她不敢想象无忌会做什么事情。
“你抖什么,怕我?”无忌调笑说道。
“张无忌,你滚开!”不悔气急之下,猛踹了无忌一脚,这一脚无忌并没有防备,竟被这不深不浅的一脚踹去床下。
他却未生气,只拍拍衣上的灰尘站起来,在黑夜中摸到已经爬去床角一隅的不悔脚腕,强行将人拖回来。
黑夜中,只有对方沉重的呼吸声,不悔心惊胆颤,却不敢发出声音。唯恐引人过来,说不清楚,只能压低声音对无忌道:“张无忌,你放开我。我是殷梨亭的人,你不可以碰我。”
无忌沉声道:“你白天可以是殷梨亭的,但是晚上要是我的。白天我可以视而不见,但是晚上我要你……”
不悔呼吸一滞,但听无忌朝着她耳边缓缓吐出两个字:“陪我。”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身体就被无忌转过来,来不及说什么,唇上就压了一层绵软,随后舌尖顶了进去。
“唔……”不悔想反抗,但随后双手就被箍住,挣扎的没了力气,她也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吻了多久,无忌才松开了她。她只觉得舌尖发麻,唇瓣也有些红肿,委屈一下涌上心头,不自觉地哭出了声:“你做什么!你也太强人所难了。”
“若不用强,你可会对我有半分眷顾?你只怕此生都会离我远远的。”无忌道,“我可以容忍你心里有别人,但我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占有你。如果有,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哪怕是我血肉至亲,我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无忌看着她,眸光冷冽无情,“幸好殷梨亭现在还没有什么过分之举。我的度量并不大,他要对你做什么,如今只会是一具尸体。”
他可怕得让她有些畏惧了。
无忌只放松她半刻,她便立刻退着身体往墙角缩去。她唇间透出的几声压抑的哭声听上去可怜极了。
“我们不可以这样……张无忌……我不喜欢你。我已经和殷梨亭在一起了。”
无忌眸光微黯,缓缓附身,冰冷的指尖抚摸过不悔沾着泪意的脸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悔妹妹,我不在乎。”
“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不悔真的太害怕了,她不明白,原著中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男主,怎么变成了这一副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悔试图劝道:“无忌哥哥……你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人,赵敏郡主还在城中吗?她、她很喜欢你,你以后也会很喜欢……”
“够了!”无忌徒然冷声道:“为了把我推开,你到底还要编造多少理由?我说过了,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就算你与殷梨亭在一起了,也一样。”
不悔彻底怔住了,她无法理清这一团乱麻的关系,更无法接受与张无忌这样暧昧不清。
明明按照原书剧情,她的官配只有殷梨亭。
“不悔妹妹。”无忌放轻了声音,哄劝道:“你就答应我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可以忍受你接近殷梨亭,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杨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若一意孤行,我就将殷梨亭的丑事宣扬出去,杨逍肯定会很伤心吧,难道你连亲父的感受都不在乎了吗?”
这一句话无疑是握住了不悔的软肋,作为父亲,杨逍向来疼她,爱她,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不悔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但唯独杨逍不行。
“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我爹。”不悔冷道:“无需劳烦教主。”
无忌轻笑一声:“你确定?”
“……”
无忌一双黑眸冷冽深邃,不悔甚至感觉自己如果拒绝了他,不知他到底还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事。
“张无忌,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不悔沉声道:“你想留在我身边可以,但你不能再对我做出任何不耻举动。”
“什么举动?”无忌微微挑眉,面不改色道:“是像刚刚那样亲你,抱你,困住你吗?”
“你!无耻之徒。”不悔又羞又怒,下意识抬起掌心,无忌原本可以躲,却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被这阵力道打得偏了头,侧目间一双凤眸满含猩色,“不悔妹妹总要说清楚,我才能照做。”
“滚。”
无忌笑道:“你记住,只要殷梨亭不动你,我就不会对他怎样。倘若他敢动你一丝一毫,那我就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扔进乱葬岗。”
纵使知道张无忌此刻失去了理智,说出的话不能当真,不悔仍旧怕得心口一惊。
为今之计,唯有先拖延时间,稳住张无忌。待原书剧情顺利发展,张无忌爱上女主以后,自然便会恢复正常。
不悔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激怒张无忌,索性垂下眼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