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出逃》厘玥

43、Chapter 043

　　晚会落幕后，有关两人的绯闻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分为几个版本在校间流传。
　　“没想到年级第一也和其他女生一样，对陈一归那张脸没有任何抵抗力，这不还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之前小灵通不是说陈一归暗恋涂漫漫吗？这算是变相的双向奔赴吗？”
　　“据我所知，陈一归和涂漫漫成为同桌，只是为了提高成绩，从这几次的月考中也能看出，陈一归的排名也是实打实的在冲刺。”
　　男生视角的版本里，陈一归是个眼睛里只有分数，而涂漫漫恰巧学习好。

　　“钢琴独奏哎，听说还是陈一归独创歌曲，我真的好酸啊，我高中唯一看上的人就这样热烈的喜欢上了别人。”
　　“你说陈一归喜欢涂漫漫只是因为成绩吗？要是真的只是这样，我现在就头悬梁锥刺股，和涂漫漫争这个年级第一。”
　　“你？你这点水平，考一万次都是输的，那可是涂学神，你忘记上次考试你在涂学神背后鞠了个躬就多考十八分的事了吗？”
　　“我知道啊，可那是陈一归啊！要是我只是因为比涂学神学习差，就失去了陈一归，我这一生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成绩。你忘记舞台上的涂漫漫了吗？绝对的惊为天人好吗？脸蛋小到离谱，皮肤也超级白皙，也多亏是平时不注重穿搭，不然学霸前面的修饰词绝对是美女。”
　　“啊啊啊，你说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命啊！”
　　“在陈一归转学前，你可没羡慕过涂学神的好命，就她那样地狱开局的人生，都能打出这样的效果，就算没有陈一归，也是未来可期。”
　　“好了，我现在就要去背单词。”
　　女生视角的版本里，涂漫漫小半生的苦难迎来了救赎，而陈一归是破局之人。

　　“之前我还以为只是些谣言，现在来看两人的传闻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以前看到两人的名字在一起都觉得不搭，没想到舞台上倒是挺登对。”
　　“没那么违和是真的，但这两人的家境天差地别，等到毕业之后，怕更是得面临不少考验。”
　　“陈一归说到底也是个富家公子哥，没准只是一时图个新鲜，新鲜感一过去，没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也觉得，陈一归到底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涂学神要是真的把自己的真心搭进去，保不齐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富家子弟最出大情种，没准陈一归就是其中之一呢，最看不好的一对，偏偏任谁都没办法拆散，这样的例子也不少见。”
　　男女生思想交流后，有半数人在担忧陈一归是负心汉，有半数人觉得两人坚不可摧。

　　办公室里，老师们对这一对也格外关注。
　　批改数学试卷的季老师看着错误百出的试卷，眉头皱成小山，终于批改到一份完美的答卷，眉心舒张开，一看名字果然是涂漫漫。
　　“全班就一个满分，涂漫漫这女生真的就是一个稳字，不骄不躁，比那些眼高手低的男生可强太多了。”他连连夸赞：“比别人强，比别人还努力，可真的叫人佩服。”

　　一旁的李老师也附和道：“可不就是，我们物理也就数涂漫漫的悟性最高，一点就通。”
　　“施老师，我最近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季老师抬头朝着正骄傲着施老师开口道：“两人元旦不是表演了个节目，闹得是全校风雨，我只要一出办公室就能听到这两人的八卦，你得多关注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施老师推了下眼镜：“校领导之前给我反映过这个问题，我也侧面问过漫漫，并且敲打过陈一归这小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陈一归这孩子虽然不了解秉性，但漫漫毕竟是我带了快三年的学生，是个懂轻重缓急的好孩子，不会在高考这件事上糊涂。”

　　“感情的事可不好说，再加上他们正处于懵懂无知年纪，我们大人还是得多给点引导。”季老师是刚毕业没多久的老师，可太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疯狂了。
　　施老师点头：“我注意着呢，最近漫漫的成绩也处于正常的水准，没什么浮动，倒是陈一归这小子，成绩给坐上了火箭似的，蹭蹭蹭往上飞。”

　　李老师同意着：“陈一归这孩子确实，脑子转的够快，上次考试化学在班里的前几名，最难的那道推理题全班只有涂漫漫和陈一归做对了，只要基础知识跟上来，高考没准会成为一匹黑马。”

　　“陈一归数学进步也很明显。”季老师抽出陈一归的数学试卷，安心了不少，下一句话就是带着八卦：“你们说，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像同学们传言的那样，谈起恋爱了？”
　　“没有。”施老师问过涂漫漫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她自然是相信涂漫漫：“互有好感，但还没到确定关系的那一步。”

　　“确定关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李老师不觉得恋爱是件洪水猛兽的事：“这个年龄段喜欢上一个人是多正常的事，我记得我高三时，也是和我对象互生情愫，只想着怎么努力能和对方考上一所大学，结果学业爱情双丰收。”

　　季老师有别的观点：“你们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陈一归一眼就知道非富即贵，涂漫漫家又是这样的情况，在学校里家境还显不出多大的问题，但只要一出校门，两个人所处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也别这么沉重，陈一归这小孩，我觉得还不错。”施老师笑着：“漫漫这孩子从高一就闷得不行，早熟的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思过于沉重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但自从与陈一归相处的多了，笑容也多了，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好，但目前来看，两人带给对方的都是正向的影响。”

　　季老师稍稍被说服：“那行，得麻烦施老师多费些心，多注意点班里的动态，可别影响了漫漫。”
　　施老师应了一声：“行。”

　　对于“涂漫漫暗恋陈一归”的传闻，作为传闻的当事人来说，陈一归当然是乐见其成，这不去厕所的路途中，听见两人的名字被一起提及，直到回到座位上，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散尽。

　　“怎么笑得像个二傻子。”涂漫漫小声快速的嘟囔了一句。
　　陈一归没听清：“你说什么？”

　　“这么高兴，”涂漫漫换了个问法：“你捡到钱了？”
　　陈一归眼眸一弯：“比捡到钱高兴多了。”

　　涂漫漫看着陈一归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变好：“忘了你的身份，你可不缺钱。”
　　陈一归听着半开玩笑的回答，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小七老师，你最近变得可爱多了。”

　　涂漫漫呼吸一窒，又不想重复之前被牵着鼻子走的怂样，强撑着回答：“你是说我之前死板？”
　　陈一归无奈摊手：“阅读理解也不是这么做的吧？”

　　“喏。”涂漫漫将新发下来还热乎的卷子挪到陈一归面前：“你现代文阅读得分率极低，特别是概括作者观点态度的这道题，上次考试前我才刚强调过，你看看你这次还是没有答到点子上。”
　　陈一归态度诚恳：“要背什么模板，我马上就背。”

　　人确实很懒，但也挡不住认错速度快。涂漫漫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念叨，认命地翻找着课本上的总结段落。
　　陈一归还在调侃：“还好我是唯一的学生，不然很可能就是小七老师带过最差的一个。”

　　涂漫漫看了他一眼：“聪明劲不用在该用的地方。”
　　陈一归笑容僵硬了些：“小七老师别说这种话了，总让人觉得超级加辈，我没那么高的演技，容易出戏。”

　　“限时一天，背完。”涂漫漫将书推到他面前。
　　陈一归彻底没了笑容：“啊？这么多字，多宽限两天？”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涂漫漫拿起笔认真写试卷，摆明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熟是熟了，但不好说话了也是真的。
　　陈一归抿唇笑着，看着满页的字，感受着甜蜜的负担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被管束的相当心甘情愿。

　　隆冬时节，教室的玻璃窗上被画上一个又一个笑脸，浅灰色的围巾是今年的爆款，说话时口中吐出的气体愈发浓重。
　　黑板上的倒计时每日一更，桌上成摞的卷子日渐厚重，岁月好似冗长又只在瞬息。伴随着考试铃声的响起，这一年最后一场大型考试随之画上句号。

　　以往只有三人的汽车上坐满四人，比以往热闹许多。

　　“漫漫，你说我们学校里的人都这么没有眼力劲吗？”夏图站在副驾驶的位置，憋了数天的话一吐为快，扭着头冲着两人吐槽：“就因为你唱了那首歌，大家都觉得你对一一哥爱的死去活来的，都是高中生了，这么简单的思考问题真的合理吗？”

　　涂漫漫自从和自己和解后，便不再避讳陈一归喜欢自己的事实。瞧着夏图满脸郁闷的模样，反倒是笑着：“也算不上不合理，毕竟陈同学可是少女的收割机，多我一个暗恋者，多正常啊。”

　　夏图头摇的像拨浪鼓：“你成绩那么好，怎么看都是妥妥的智性恋，虽然一一哥是有些美色在身上，但你才不会……”
　　“夏图。”陈一归听不下去，眼神杀向她：“听你的意思，我浑身的优点都集中在这张脸上了？”

　　“当然不是。”夏图立刻否认：“你还有钱啊。”
　　陈一归：“……”

　　涂漫漫看着陈一归吃瘪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夏图似乎看不到陈一归的阴沉脸色，继续道：“话说一一哥，漫漫身上是有很多发光点，你个人觉得最吸引你的是哪一个？”

　　涂漫漫也觉得自己出息了，不仅没有打断夏图的话，反倒是一脸期待地望向陈一归。
　　陈一归是要面子的，有些话他可以单独对涂漫漫说，但外人在的场合，他是不会放任别人给自己挖坑。他淡淡瞥了左前方一眼：“今晚你要是想流落街头，你就继续问。”

　　“哦。”夏图敢怒不敢言，委屈瘪了瘪嘴，却又想到别的话题：“漫漫，寒假从今天就正式开启，虽然我们毕业班的假期被克扣了不少，但也差不多两个周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计划？”

　　涂漫漫一愣，她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在她们这片落后的土地上，除非是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情，不然根本不会长途跋涉去别的地方。
　　她知道夏图并非展露自己的优越感，只是所处的环境天差地别，没有办法与她感同身受。她看着正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的夏图，笑得略微有些苦涩：“应该会在家。”

　　“那么多天呢？都在家吗？”夏图表情沮丧，还想再说些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冷冰冰的打断。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幼稚，都临近高考了，满门心思都想着去哪里玩？”陈一归脸色沉了几分：“你今晚就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麻溜收拾东西该上哪里去哪里。”

　　夏图缩着脑袋，弱弱地问了一句：“一一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陈一归靠着椅背，眯着眼睛：“怎么？我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还要给你写个申请吗？”

　　“呃，不用。”夏图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了这位祖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微抬起眼神无声向涂漫漫求助。
　　涂漫漫正好接过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陈一归转过头，声音丝毫没了之前的冷意：“怎么？”
　　涂漫漫确实有正当理由：“我需要根据你的时间制定复习计划。”

　　陈一归耷拉着眼皮，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略有些没精打采，扯着唇道：“以学习为重，小七老师要求的话，我搁这里过年也是可以的。”
　　涂漫漫连忙表示：“复习计划是可以调整的，毕竟是过年，该回家还是要回家。”

　　陈一归无所谓道：“这里也是家。”
　　两人的对话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唯独就是夏图作为吃瓜群众，听到这句话简直磕疯了，一双眼睛几乎都要泛起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涂漫漫还没酝酿出的旖旎心思，在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神下，再没了其余念想。
　　“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陈一归被盯得发毛，抬脚踢了下夏图的靠背：“在我忍不住骂你前，面朝前，装哑巴。”

　　夏图将识时务者为俊杰演绎的淋漓尽致：“好，你们聊。”
　　涂漫漫与陈一归对视一眼，保持着沉默。

　　陈一归也不高兴了：“都被你聊完了，我们哪里还有话说。”
　　“一一哥会说冷笑话了。”夏图正调侃着，却见对面脸色愈发阴沉，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好，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