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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朕搞事业的第一天 ...

  •   自从得知侄子在南山文会上做的那件蠢事,袁尚书回家就把弟弟和侄子一起抽了一顿。

      他解下腰间的革带,两端握在手中,边抽边道:“你们做了什么?啊?你自己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不是在信里与你们说过,当今这位陛下深恶元大将军党羽,欲要启用寒门,让你们去南山文会上和寒门子弟打好交道,搜罗搜罗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培养的好苗子,而你们倒好……”

      “啪——”

      一革带抽在袁刺史背后,留下红彤彤的印子。

      他连滚带爬地辩解:“我知道,我不是照你说的做了么?”

      袁尚书怒气勃发,追得弟弟满堂跑,一个文官,把革带抡得虎虎生风:“你这个蠢物,你做了还不如不做!我是叫你施恩,不是叫你结仇!把插手选官的事摆在明面上,你是嫌我这个尚书当得不够长,想让全家陪你一起去北疆垦荒吗?”

      “何至于此……”袁刺史老大一个人了,哭得凄惨无比:“望儿的眼睛已经为此瞎了一只,再也不能踏足朝廷,我袁氏百年望族,望儿遭此大难,还不足以让陛下消气么?”

      “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道来。”袁尚书在主位上坐下,他之前听弟弟身边的仆从说了事情的大概,发生在小辈身上的一些私话他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袁望是打斗中被殴瞎了眼,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是。”袁刺史把缩在门后边的儿子叫过来,父子两人一起跪在大哥面前,他原本还想添油加醋一番,被大哥严厉的目光一扫,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实。

      “…………”

      袁硕攥紧手里的茶杯,他原本想将杯子砸在侄子头上,看清他凄惨的样子后,略忍了忍,“啪”地一掷,好大一杯热茶尽数泼在弟弟头脸上。

      “是我的错。我只当你做官无能,为你配齐幕僚,谋取了宣州刺史这个好官职,却不料你教子比做官更无能!”

      “你教的好儿子,山高水远的,他私底下玩玩嬖人娈童的勾当也就罢了,到了京城竟敢对南山文会的士子下手!那都是在朝廷挂了名的正经读书人!也不对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狗胆包天!狗胆包天!!”袁尚书想到侄子竟然对寿王口出不敬之言,胸膛起伏,拿起革带道:“只瞎了一只眼睛便宜你了!你久在京外不知寿王是什么人物,那是陛下的心头肉!打小相依为命的亲兄弟!”

      “当今英明果断、雄才伟略,是不世之英主!你恶了陛下尚还有一条生路,对寿王出言不逊……我还是趁早打死你,免得连累家族!”

      袁硕口中叫骂着,手上也没闲着,说一句抽一下,不一会儿袁曲的脸上便满是血檩子,丝毫看不出之前俊雅飘逸的样子。

      他捂着脸求饶:“哥哥哥别打了,弟弟知错,我明日还要上朝述职,给弟弟留些颜面!”

      “上个屁朝!”袁刺史口吐粗言:“你老老实实给本官请病在家,否则我怕明年今日给你上坟!”

      说完袁硕一把推开案几,去书房写请罪折子。

      袁曲放下手,想想今天的这顿毒打是谁引起的……

      “看什么看?!”他以袁望起身时先迈左脚为由,把他打了一顿。

      等两人全都走后,又过了许久,屏风后一具用来歇息的矮榻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哎,你慢点,踩我腰带了!”

      “你还踩我脚了呢!”

      王有成与董熙抱着一个小小的匣子从床底爬出来。

      董熙问:“你确定这东西有用?我看书房的暗室内不是藏了许多珍贵的宝物?一看就是贿赂来着。”

      “那不算什么,”王公公瞄了他一眼:“信我,搜寻证据、逼供诱供、敲诈勒索,我们东厂是专业的!”

      “那一库房的宝贝算什么?这一箱往来书函和秘账比十个宝库都珍贵,有了它,我们可以掏空袁氏的家底!”

      “啧啧,走,去下一家。”

      “稍等。”董熙让王有成找个隐蔽的床底等他一会儿,他自己则循着袁曲父子离开的足迹,找到了袁公子居住的院子。

      看着几日之内挨了四五顿毒打,仰躺在床上满脸戾气的袁望。

      董熙露出蠢蠢欲动的笑容。

      他撤去身上的【浑水摸鱼】buff,氪积分给自己上了个【认贼作父】,大声道:“爸爸!”

      袁望睁开仅剩的一只眼睛,不知为何突然对面前这个面貌普通、形容略猥琐的男人生出一股浓烈的怜爱与信任之情。

      这情绪使他没有立刻叫护卫入内,而是问:“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董熙垂着头乱编:“小人仰慕公子已久,听闻公子在博山书院的遭遇后,深深为公子不平,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混入府内。”

      “公子不便出门,小人愿效犬马之力,为公子报仇!”

      袁望虽然自傲但并不愚蠢,这番话放在往日他是不信的,但今天不知为何,他格外想要相信这位自称是“宋忠”的男子。

      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真诚。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疼很真实。

      终于,袁望抓着床单的手一松,哑声道:“好,本公子就收下你这个小厮!”

      “我与段海一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听说他们在坊市中为贱民讲学,你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请公子赐予信物!”

      袁望从腰间拿出一枚金质的令牌,放到董熙手中时他迟疑了一瞬,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清醒。

      董熙见他的手有收回去的架势,口中念经般重复道:“段海段海段海段海段海,寿王寿王寿王寿王寿王…………”

      袁望的脑海被仇恨的阴霾完全覆盖,他把令牌重重拍到董熙手心,道:“一定要把事情闹大!我要让段海等人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小人明白!”董熙向他保证。

      “为了不耽误公子大计,我这就去办!”

      他几步走到窗边,手一撑窗台,飞檐走壁、蛇皮走位,俊秀的轻功让袁望目露希望。

      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犹豫,在心中道:【宋忠宋忠,希望他能像自己的名字一样,对本公子忠心耿耿。】

      “…………”

      董熙把【卷款跑路】开出了100迈的效果,为此也心疼不得浪费的积分了。

      再不跑,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金手指。”

      【刺客信条】的面板在耳边播报——

      【主公78号绑定(关键词:信物、收下你这个小厮)】

      “改名。”董熙道。

      【请为主公78号重命名。】

      董熙想了想:【只有一只眼睛,就叫鮟鱇鱼吧。】

      【主公列表已录入:鮟鱇鱼(袁望,78号,家住盛业坊袁宅,关键词:段海、寿王)】

      如果此刻有人能看见董熙的金手指面板,就会发现上面满满当当地排列着什么【食人鱼】、【小丑鱼】、【金龙鱼】、【扬子鳄】……

      好好一个主公界面都快变成鱼塘了!

      “只要主公够多,不怕捞不着积分。”董大人哼着歌儿,去接王公公。

      有令牌在手,他一路畅通无阻。

      “还是老大说得对啊,思路要打开。”董熙怀念了一番远在宫中的老大,下定决心要抱紧这根金大腿。

      自从采取了老大的建议后,他的刺客之路顺利多了!!

      ……

      被董大人惦记的云槊正在书房,手边一堆“朔雪笺”,上面有的字清雅秀丽,有的则歪歪扭扭。

      云筊进门:“皇兄叫我来做什么?”

      云槊把那一堆纸张推给他,让太监给皇弟加了张书桌。

      “秀女们第一次摸底考试的卷子。”

      云筊:【???】

      云槊让书房内的人全都退下,这才笑道:“姣姣不是想当皇后么?先为朕尽一尽皇后的义务吧。”

      云筊:【…………】

      他心中有些郁悒,却分不清,究竟是因为皇兄把他称作“皇后”,还是因为,皇兄的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

      最终,他拿起一份卷子,蘸了蘸朱砂,批阅起来。

      卷子上有云槊的批注,像是在与皇弟对话——

      【第一部分,说文解字,其余两殿的不必看,单看萃华殿的就是了。】

      【第二部分,算数,听闻户部尚书的女儿格外擅长此道。】

      【第三部分,算账,朕未想到,民间女子中竟有精于账目、过目不忘者,胜于户部庸才多矣,再培养些日子,成就不可限量。】

      兄弟俩共用一方砚台,在安静无人的书房内只闻呼吸与翻阅声,却给人一种无法插足的融洽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朕搞事业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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