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魅》吉禾水

25、被掳入宫

　　“哎呀，装死还真累。”魅躺在床上，睁开眼，伸了伸懒腰。她被人在畅园门口用药迷“昏”，再被人装上马车，然后被人送到了这里。现已时近中午。
　　途中，魅偷看了几眼，便知道自己进了皇宫。毕竟，能在自家大门口用一个几十人的装甲小队来守门的，这世上除了皇帝，再无他人！
　　魅现所在的，是后宫的一座极偏的寝殿。那帮“挟持犯”将魅稳妥地安置在床上之后，全体不知所踪。
　　魅独自一人倍感无聊与饥饿，正打算“出走”之时，门外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魅迅速地站到门口，挺起胸膛，睁大双眼，准备一睹“圣容”。
　　最先出现在魅视线里的是一小支人员打扮近乎相同的“宫女仪仗队”，之后是一小支同样人员打扮相同的“宦官仪仗队”，再之后是一驾由十六个人抬着的庞大步辇。步辇上悬挂着的明黄色的锦缎，将步辇后与步辇里的情景，挡了个严严实实，让魅无法看见。魅便伸长了脖子张望。
　　宫女与宦官的“仪仗队”走进门来，将整个殿堂塞满并跪下。步辇则停在了门外。
　　步辇后闪出来一个模样猥琐的老宦官，尖叫道：“皇上驾到！”他直勾勾地盯着魅，不见魅下跪，便又喊了一声：“恭迎圣驾！”
　　听他那么喊，魅也不张望了，挺直了身，正视着步辇。
　　老宦官看似生了气，冲魅尖叫道“面见圣驾，还不下跪！”
　　魅恍然大悟，道：“我才不跪，我还没看见活的皇帝呢。万一，这步辇里的不是皇帝，那我不是白跪了？”
　　老宦官还欲出声，步辇里的人先一步打断了他，“长森……”
　　老宦官赶忙向步辇行礼，细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让那‘神医’上前一步说话。”
　　“是。”老宦官转过头，一改刚才的柔声细语，冲魅道，“快上前来！”
　　魅也不恼，走近步辇，只在经过老宦官时，向他嗤笑一记。
　　步辇上的锦缎被人从里撩开些许。魅看见了里面那人的面容，忽地惊了一下。
　　那容貌已似半死之人。
　　那人，静静地注视着魅，虚弱地问道：“你觉得，你能治好朕的病么？”
　　“不一定。先天的，我治不好。”
　　“朕的病，是后天得的。”
　　“看你气色不佳。有什么特别强烈的症状么？”
　　“寝食难安，身体虚弱。”
　　“身上是否有什么长时间不退的‘淤青’？颜色极深的那种。”
　　“有。在手臂上。”
　　“唔……”魅作沉思状，“我见过这种病。可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治。”
　　皇帝深深地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
　　“你想要什么？”
　　“一大帮可供差遣的人。”
　　“做什么用？”
　　魅呵呵一笑，“这个……与你无关。我不能告诉你。”
　　皇帝的脸轻微地抽搐着。看的出，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魅牲畜无害地笑着，“皇上，做为一国之主，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条件都满足不了我，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与朕说话的人。”
　　“你如果觉得很生气，那就下令杀掉我吧，我不怕死的。倒是你的病，可能就此无医了。”
　　“呵呵。”皇帝干笑两声，“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甘愿默默无闻呢？”
　　“人各有志。”
　　“你的人生是为了什么？”
　　“找一个人，和他幸福地生活下去。”
　　“好！”皇帝一改先前的疲态，高声说道，“你的要求，朕满足你！而你必须治好朕的病！”他放下了锦缎。
　　老宦官一声悠长的“起驾”之后，原本满满当当的殿堂里，人一下子走空了。
　　魅看着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视野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怎么会这么麻烦呢？早知道就不要在静铭城救人了。哎……”
　　皇帝的病，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澹台辙向魅展示过的“咒”。“咒”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一个常人身上的，魅就怀疑是否是有人将“咒”故意附到皇帝身上。这样一来，此事之中可能涉及到一些政治阴谋之类，她不愿涉及的东西了。虽然，她只需将“咒”收到自己身上来就能“治愈”皇帝，可她真是不想参与进这场“阴谋”之中。但从皇帝为了治“病”，直接将她从畅园“接”入宫中，这一行为来看，皇帝是不可能让她独善其身的了。为免皇帝起疑，她只能向他索求些什么。她想要的，不过就是找一个梦中人与一个大仇人。向皇帝要一些可供差遣的人，正好方便寻人。
　　魅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肚子好饿呀……”
　　好就好在，不一会儿，有人给魅送饭来了。
　　近十个宫女，一人拎着一个一臂高的食盒走进来，在魅面前列队成排。其后跟进一个老宫女来。
　　老宫女向魅行了一礼，道：“姑娘，皇帝命奴婢来为姑娘备膳。”
　　看这阵仗，似是早已准备好的了。
　　魅点点头，看着宫女们一一将食盒里的菜肴排上桌子，垂涎欲滴。
　　“姑娘，请坐。”老宫女为魅拉开了桌边唯一的一张椅子，请她入座。
　　魅坐下，指着桌上几十道菜，问：“这些都是给我吃的？”
　　“是的，姑娘。”
　　“我吃不光，怎么办？”
　　“吃不光，剩着便是。”
　　“浪费可耻！”
　　“姑娘！”老宫女皱着眉头，“外面可比不得宫里。请姑娘不要把宫外的陋习带到宫里来！”
　　魅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边嚼着边含糊地说：“珍惜食物，绝不是陋习！”然后，她开始招呼站在旁边的宫女，“来来来，陪我一起吃。”
　　无人响应。
　　魅吃的动作不停，“我之前待过的地方，土地贫瘠，一年到头种不出多少粮食。每人一天能吃饱便是最幸福的事。可这里呢……”魅吃遍了每一道菜，停下了筷子，“一个人吃几十道菜，而且每一道都很好吃。”魅扭头看着老宫女，“如果浪费了这些菜，其实对于吃的人来说是一种罪……”魅忽然笑起来，“我可不想负罪，所以，请你们帮我一个忙，一起吃光这些菜吧。”魅将筷子递了过去。
　　这是一个试验。
　　老宫女未动。魅站起身来，将筷子递给下一个人。如果那人过了十五秒还未动，就将筷子递给下一个人。
　　筷子在宫女的队列前，缓缓经过。魅仔细观察着宫女们受到诱惑时的表情。
　　魅已到队尾，依旧无人接过那双筷子。魅笑嘻嘻地回到位子上，继续吃菜，一言不发。
　　宫女们对魅的此作为，极为困惑。老宫女问道：“姑娘，您刚才那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测试你们。”魅“好心”地为宫女们解惑，“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厌恶。可是，有的人是冲着我手里沾了口水的筷子，有的人是冲着我本人。”魅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宫女，“那些厌恶我的人，可以不用厌恶我了，因为，我根本不会逼你们做任何你们不想做的事。我只是一个过客，于这皇宫，于你们。”
　　“姑娘……”老宫女欲言又止。
　　“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魅弥茉。”
　　“小魅姑娘。”
　　“何事？”
　　“奴婢……没什么。”
　　“哼，你在宫里待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奴婢，是想问，您不会留在宫里么？”
　　“不留。”
　　“为何？宫里不好么？”
　　“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志。我是自由惯了的，不愿被困在一个地方，哪怕那个地方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老宫女恭敬地向魅行了一礼，道：“姑娘，风骨高洁，奴婢佩服至极。”
　　“是么？”魅笑着看了老宫女一眼，“我要怎么称呼你？”
　　“奴婢廖兰。”
　　“兰姑姑。”
　　“姑娘有何吩咐？”
　　“没吩咐，只是想问，吃完饭之后，我有什么事要做么？”
　　“御绣坊会来为姑娘量身裁衣。”
　　“我自己的衣服挺好的。”
　　“姑娘……”
　　“好好，我不为难你。让那个什么坊的人来吧。”
　　“是，姑娘。”
　　等御绣坊的宫女为魅量好尺寸离去之后，来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荣王站在殿门口，并不进去，只是静静站着。他的脸，有着孩童般柔和的线条。
　　魅则站在殿内看着荣王，一脸的疑惑，“喂……”她对着他喊，声音惊起了殿旁树上的一对青鸟，“你在那儿干嘛？不是在偷窥我吧？”
　　荣王凉凉地笑起来，也不说话。
　　魅走上前去，立在荣王面前，稍抬着头，直视着他沁凉的眸，“我入宫的事，你有份么？”
　　荣王点点头。
　　“谢谢你替我找麻烦了。”魅的话里有着无尽的嘲讽。
　　荣王摇摇头。
　　“你没事吧，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
　　荣王终于说话了，“你可以逃的，”他微俯下、身，靠近魅，嘴唇紧挨着她的耳朵，“我知道，你可以的。就像，三岁的你可以从收留你的人家那里逃走，八岁的你可以从由‘诡将’镇守的京城逃走，十五岁的你可以从即将被毁灭的鬼地里逃走。如今的你，若是不喜欢这宫里，为何不一逃了之？”
　　魅退了一步，盯住荣王的眼，问：“你和我很熟吗？”
　　荣王依旧笑得很冷，“那又如何，你都忘了，只有我记得，又能如何？”
　　魅看到，荣王的眼里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他那深陷的眉心纹，似曾相识。
　　“你希望我离开吗？”魅问。
　　“治好皇上的病，你就可以走了。”荣王答。
　　“好吧。”
　　荣王转身离去。
　　魅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喂！我的名字是魅，你呢？”
　　明明已互知名字，只想再一次确认彼此。
　　荣王停顿了脚步，回头，“荣，我的名字是荣。”再不回头地离去。

作者有话说

　　本小人现在求指正
没有批评，就没有成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