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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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顿早餐，简苕心情沉甸甸地吃完。
简苕的情绪很好懂，开心，沮丧，不舍都能一眼就看出。只是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小孩怎么了，一大早就难过。
养孩子是项艰巨的任务，需要付出许多的时间精力。
楚言放下碗问简苕：“小苕儿怎么了吗？”
简苕踌躇片刻，轻声道：“哥哥，我有事想跟你说。”又补充道：晚上再说。”
既然哥哥会走的话，就让他自私地再留哥哥一天吧。
楚言没问为什么，简苕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简苕本想换回昨天捡的那套衣服去上学，他舍不得弄脏哥哥给买的衣服，不过没等他动作哥哥就丢给他一套衣服让他去换。
一方面简苕觉得因为自己隐瞒哥哥才会得到他的照顾，愧疚极了。另一方面简苕又想，既然这都是他最后一天和哥哥待在一起了，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他就再自私一点点吧。
换上哥哥买的衣服，背上哥哥买的新书包，简苕被楚言牵着去上学。
孩子第一天（他带的第一天）上学，就像是千千万万的家长一样，楚言非常担忧。得把人好好送到，见人没事了才放心。
小县城里大多数小孩子都是穿的脏脏的。每天要干农活做家务，沾了各种污渍在身上。家里没条件买很多衣服，大家都是很多天才换一件。
只是少部分孩子，例如学校六年级的一个女生，爸爸是市里的法官，妈妈在家带着她，不用干活，每天都是穿着干净的衣服。
与别人不同就一定会格外引人注目。
不大的学校，几乎每个人都要盯着简苕看几眼，疑惑这人是谁，视线接着转到简苕后面的身上时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人，好好看。
简苕被楚言牵着，小心往侧边瞧。哥哥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路难走。简苕见过很多刚来这里的人都会抱怨路难走。
楚言当然不会觉得这凹凸不平的路难走，他出生在冥界，生来就是冥王。冥界穷山恶水的，睁眼的那一刻他就想：要不还是别出生了吧。
想想这些年他这千万年来带领冥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修路，简直惨得一批。
楚言跟着简苕去到班上。
放眼望去，全是木桌，嗯，木桌就木桌吧，但是为什么桌子上那么多洞？
楚言整个人，不，整个鬼都不太好了，问简苕：“小苕儿，你的座位在哪里？”
简苕咬紧嘴唇，低着头伸手指向最后的那个位置。
顺着望去，教室最后确实有一个位置。
旁边就是垃圾桶。
楚言牵着简苕走过去，这张桌子更不得行，有好几个洞不说，还缺了一块，上面有一摊黑色的，还在往地下淌的墨水。
椅子有一只脚缺了一截，有一个纸团垫在下面。楚言注意力放在椅子上用胶布贴在上面的一张纸上，只见上面用红色的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杀人犯的儿子，小偷，不要脸。
注意到这张纸的时候简苕就知道要糟，额头冒出冷汗，简苕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就坠入冰冷的海底。
被哥哥包裹的手握成拳头，指甲嵌入手心，简苕带着害怕的颤抖声音响起：“哥，哥哥。”
牵着他的手还没有放开，简苕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哥哥转过来的瞬间，简苕注意到他阴沉的脸，那一刻简苕感觉到自己整颗心都在疼。
“哥哥……”简苕绝望落下泪来，他将要失去最后一个对他好的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个爹犯了错要让他承担后果？为什么所有对他好的人都要离他而去？就因为他那个爸爸杀了人吗？可是，可是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啊！明明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啊！
怒气值蹭蹭上升的楚言听到简苕喊声回头就看到小苕儿无声落泪，哭得绝望的模样，顿时就把愤怒先放在一边，弯腰一把把人抱进怀里。
温柔替人揩去泪水，楚言一口亲在他脸上，哄道：“别难过啊小苕儿，哥哥帮你收拾他们。”
“欸？”简苕呆呆地看着楚言，哥哥没有讨厌他？
“小苕儿先去外面等等哥哥好嘛？”
楚言继续哄。
简苕满脑子都是哥哥没怪他，愣愣点头，然后被哥哥抱着出了教学楼。
“小苕儿在这里乖乖等我知道吗？”楚言又亲了一口简苕满是泪痕的脸蛋，道。
简苕点头。
楚言放下他，自己转身回到教室。
转身的那刻再不复之前哄人的柔和，脸色迅速沉下来。
教室里的几个男生坐立不安。
“怎么办？我听见简苕叫刚刚那人哥哥。他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其中一个胆子小点的跑过来紧张兮兮问语文老师他侄子关细。
“别，别怕，他不会知道是我们的。”关细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再调皮的孩子遇到大人都会感到害怕，更何况简苕他哥哥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幸亏今早他们几个弄的时候没人看到。
其余两人也过来了，四人就这问题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谁也不能说出去，反正没有人看见他们早上做的事。只要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叮铃——
上课铃声响，各回各位，心里都不踏实。
语文老师关势利一如往日，拿着一本教材去二楼四年级教室。
刚过转角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他算是有点见识的人，一眼就看出男人身上穿的全是大牌。
估计是哪个年级来的转学生的家长，他想。
假装没看见，他直接从男人面前走过去。
“慢着。”男人冰冷开口。
关势利望向男人，男人生的很好看，看他的眼神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你是这个班的老师？”楚言问。
眼前这人自己惹不起，关势利迅速做出判断。
换上笑脸，关势利总是直板板的腰杆弯成一个弧度：“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楚言冷笑一声，走到关势利面前双手交叉环与胸前居高临下看着人：“班主任？”
“是。”
放下手，拿出手机。楚言说：“我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这班主任让简苕坐在最后一排，不，是坐在垃圾桶旁边是几个意思？”
心里一咯噔，莫非这是简苕亲戚？
关势利直起身，讨好笑着道：“这不是班上人数是单数吗？就刚好分到简苕同学坐出去。至于您说的让他坐在垃圾桶旁边，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兴许是昨天的值日生把桌子搬去后面后忘记搬回来了。”
“是这样吗？”
察觉到男人态度缓和，关势利连忙道“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我教书这么多年，从来都不会苛待学生。”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问问班上你的学生，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楚言转着手机冷笑：“如果不是，你这老师就别当了。”
关势利霎时白了脸。
不等他作出反应，楚言就抬步走进教室，关上门。
关势利进不去，只能焦急在门外徘徊。
这男人什么意思，让自己当不上老师？简苕的家庭情况他清楚，根本没有人有这个权利。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不经意视线往下，那不正是简苕吗？
如同看见救命稻草，关势利朝着楼下跑去。
教室里，众人呆呆看着讲台上的男人。他，他们班换语文老师了吗?
楚言挨个审视所有人一圈，随后拿出钱包，抽出厚厚一沓钱，淡淡道：“谁告诉我平时简苕怎么挨欺负，你们老师又是怎么做的，你们老师有没有苛待他，告诉我的人一人一百块。当然，欺负过他的人没有。”
一百块，班里的人一个星期平均零花钱是两块。一百块是什么概念！
众人纷纷与同桌对视一眼，当然除了喜欢欺负简苕的几人。
第一个起身的是一个男生，怯怯举手，男生说：“他们总是在骂简苕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们还喜欢往简苕桌子凳子上泼墨水，往桌肚里放蛇虫，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打扫简苕位置，故意把垃圾扫去简苕位置。老师……”
楚言手里捏着的黑板擦变了形状，显示出握着它的人的愤怒。
男生犹豫几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后深深吸口气继续说：“老师完全不管，要是有谁犯了错，老师就会吓唬他让他跟简苕一起坐。老师把简苕放在最后一排，收作业不收他的，平时考试不让他考，只有期末考会让他出席。他，他还给简苕取了个绰号，叫小杀人犯。”
一气呵成说完，男生期待看着楚言。
抽出一百块，楚言走下去递给人：“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平时是谁在欺负简苕。”
男生犹疑了，眼神倒是飘向几个人，就是不敢说。
“大胆说，有我在没人敢找你麻烦。”楚言鼓励他。男生抿抿嘴，伸手指向几个人，有男有女。
被指到的人刷一下白了脸。
“很好，再奖励你一百。”楚言又拿出一百给他。
“谢谢！”
男生接过钱。笑得灿烂。
开心吗？可是他的小苕儿一个人只有在捡到别人不用的衣服或者废品时才会露出笑容。
楚言垂下眼睑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学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