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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同敌国质子谈情说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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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你出生了,家境优渥,是个皇子。”
“二岁,你母妃去世,你被寄养到皇后名下。”
“三岁,你聪慧过人,得皇帝宠爱,特被皇帝亲自照顾。”
“四岁,受奸人陷害,你披上克亲的骂名,被送往京外行宫。”‘
“五岁,你心智早熟,开始培养亲信,生得俊俏,不知你身份的人都喜欢你,经常照顾你,身边的下人不敢造次。”
“……”
“十六岁,你被接回皇宫,奸人已死,爆出与后妃勾结,你骂名得解,皇帝有愧,特接你回宫。”
“十七岁,你才华远胜其他皇子,被立为储君。”
“十八岁,你率兵破敌国,直接为曜国扩大疆土,皇帝大喜,赐你赏赐无数,为你大办生辰宴。”
季眠听着这开挂一般的人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太子殿下,这杯我敬您,您的英勇在战场上我无法得见,但您在朝堂之上的风姿我却历历在目,您绝对是最能担得起重任之人!”
季眠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眠儿,这次做得非常好!此次破敌国,炎国为自保,送来了质子,不如就去你宫中吧?”
季眠闻言自然无异议:“儿臣自会为父皇排忧解难,不知质子到了何处,儿臣好派人去接应。”
“不用,他已经到了,朕待会儿让人送去你宫中,虽说炎国名为自保,但炎国到底不是宁国,一定要好好待他,以维系两国关系。”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待生辰宴结束,季眠已喝得半醉,走路都有些晃,到了东宫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殿下,炎国质子江燃已经送到,安排到哪里?”
“安排到哪里?”季眠动了动迟钝的大脑,“江燃?安排到我宫里!”
“殿下?这与礼不合……”
“什么合不合的,我要见江燃,现在就见!”
等到江燃被请到他面前时,季眠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叫着江燃的名字,看起来深情又痛苦。
江燃垂眸看着这位传说中有勇有谋的太子殿下,之前许是那般英姿,令人心生敬佩,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今几分醉态,添了几分烟火气,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殿下,太子殿下说今夜您宿在这里……”
江燃没说话,按理说他应该生气的,他是最受宠的皇子,父皇本不欲送他前来,但曜国陛下得知后直接要了他,父皇为了保两国安宁,只得派人送他前来。如今他被这季眠如此怠慢,他竟然不觉得生气,甚至也想留下来,在他身边呆着。
那人见他不说话,便顾自退下为季眠准备清洗用的热水去了。
“江燃……”季眠看着他,微微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江燃鬼使神差一般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还没站稳就被他拽着倒在他身上,带着醇香的酒味儿传入鼻息之间,不难闻,但另一个人的气息实在浓厚,让他过于不自在。
而后,江燃头皮一麻,落在唇边温热的软软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唇存在感过于强烈,他想逃离这第一次见面就发生的轻薄之举,却被人狠狠牵制着,被锢着腰往他怀里送。
被要在唇上的刺痛让季眠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看着自己怀里陌生长相的男子,心下一动:“……江燃?”
他的嗓音都是哑的,哑声叫着怀中人。
江燃被他叫的耳朵都酥了:“殿下,您先松开我。”
季眠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炎国质子?”
“是,我是江燃。”
季眠松开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多了几分清明:“抱歉,是孤失礼了。”
江燃摇了摇头:“殿下醉了,请殿下为我安置一个住处。”
“就住孤隔壁就好。”季眠擦了一把被咬破的唇角,无奈道,“二殿下下口真狠。”
江燃在众皇子中排行第二,故称为二殿下。
江燃的脸还是红的,闻言就连耳尖都想要滴血了:“下下之策,殿下见怪。”
“是孤不对,二殿下咬的好。”季眠笑道,“若是无事,孤便让下人带二殿下过去,二殿下身边的人二殿下随意安排就是。”
江燃转身离开,出门的瞬间立刻摸上了自己发烫的耳朵。
季眠看着他慌张的背影,低笑出声。
翌日一早,因昨夜设宴,今日早朝便取消了。
季眠便转到了江燃那边,看到一身黑袍的少年站在院中,书中拿着一本书,看得正入迷。
“二殿下果真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百闻不如一见,二殿下当真勤勉。”
江燃看了过来,颔首微笑:“太子殿下。”
“二殿下可还适应?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定要跟孤说,孤就是派人去炎国也要给二殿下找来!”
江燃笑了:“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又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只是每日晨时常去向母后请安,如今突然不能了,有些恍惚,所以起早了,只得读读书。”
“二殿下真是有孝心,不像孤,幼时丧母,后又在行宫长大,与宫中各个娘娘都不亲近。”
江燃微顿,没吭声。
之前早就听说这位太子殿下自幼不在皇帝身边长大,但很小的时候受宠,被钦天监说是克亲之命才被送走,后一经查证便接回来了。
这位太子殿下当真是好本领。
季眠看着他,眸中带了几分温柔:“二殿下喜欢这花吗?”
“俗物罢了,我不喜合欢,取悦别人的花。”
季眠背着手,从背后拿出一枝花:“这个如何?”
江燃看过去,只一眼便被吸引住了:“这是何花,我从来没见过!”
“二殿下可为它取名。”
江燃直勾勾地盯着花,突然道:“就叫执念吧。”
季眠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本想让二殿下起个新名字,没想到二殿下直接点出了它的本名。”
江燃一愣:“它就叫执念?”
“是,虽然一种花叫这种名字听起来很怪,但的确如此。”季眠笑道,“据说是新品种。”
“此花便赠予殿下了。”季眠将花递给他,橙黄色的花瓣随着微风舞动着,特殊的花瓣以奇特的形态排列着,偏偏像是被人怎么刻意造出来的,用心一点一点的去制造花上的每一片纹路,无端的令人心动。
季眠看着他:“听说,培育这花的花农有一个逝去很久的心上人,在他的心上人逝去的第一年,执念的第一枝花开了出来,但并非如此模样,年复一年,每次出现变化,他就会把花放到他心上人的墓前,诉说对心上人的思念与爱意。”
江燃一时有些怔愣,看着花,仿佛真的看到了花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爱着一个人,心口又酸又涨,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怎样……
季眠的心腹君扬突然过来,在季眠耳边说了几句话,季眠皱了皱眉,看向江燃:“二殿下,孤临时有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您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江燃似乎这才回神,点了点头,看着季眠离去。
季眠则迅速出了东宫,朝着皇帝的御书房走去。
“父皇,儿臣来迟。”
皇帝示意他坐下,让身边的太监倒了一杯茶。
“眠儿,这件事影响深远,需要委屈你,朕知道这些年是你受了不少委屈,是父皇对不住你和你的母妃,但是你母妃临终前再三请求朕护好她的母族……”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了,舅舅他们这次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父皇宅心仁厚,儿臣却不能容忍,虽母妃临终前曾要求父皇善待舅舅他们,但舅舅得寸进尺……”季眠不卑不亢道,“不如父皇削弱一下舅舅的势力,将裴氏的权力分散一下,以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还是眠儿思虑有加,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还有就是为了老九的事儿……”
季眠微顿,低头道:“父皇,我知道,九弟的事你想让儿臣松口,你不想见我们兄弟手足残杀,但是这件事是九弟做错在先,若非儿子命大,恐怕父皇就要换储了。”
“父皇若是想放过九弟,那就算了吧,儿臣下次会小心的。”
皇帝叹了口气:“委屈你了,只是老九的母亲到底是皇后,我总要给他一些面子。”
“父皇,其实儿臣一直有件事没告诉您……”季眠突然跪下道,“儿臣幼时得父皇眷顾,父皇亲自照料儿臣,后因钦天监一事将儿臣远放行宫。”
“这件事是朕对不起你,又有何事未告诉朕?”
季眠深吸一口气:“儿臣行宫数十年,遇到的刺杀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每次都有皇后的私印。”
皇帝一顿,沉默了。
当初他对季眠的母妃情真意切,季眠的母家原本都是市井小户,他与季眠的母妃裴嘉祺是以平民身份相爱的,最后得知他是皇帝的裴嘉祺明确表示自己不愿与旁人共享他,他再三保证后,将裴嘉祺接回了宫,封作祺贵妃,再也没碰过旁人,直到裴嘉祺生季眠后身体每况愈下,在宫中终究没活过三年便香消玉殒,裴嘉祺死后他才进后宫,将季眠交予皇后抚养也是怕触景生情。
后见季眠的天赋,更觉是裴嘉祺送给他的礼物,便想养在身边,谁知竟发生了后来的事。
“求父皇为儿臣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