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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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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 RIVER,宜市最大的酒吧。
酒吧里灯光闪耀迷离,音乐声震耳欲聋,纵情声色的男女跟着鼓点肆意摇摆放纵,热烈激昂的情绪被轮番掀起。
陈御灵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穿了件平齐大腿根的黑色吊带,脚上踩着一双LORO PIANA的马丁靴,柔顺的卷发披散着,露出了修长净白的脖颈和赤丨裸纤瘦的后背。
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全然不顾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和此起彼伏的惊叹,陈御灵穿过人群拥挤的舞池,笔直地走向吧台的位置。
吧台处一扎着紫色小辫、颞骨处剃得精光,眉眼间皆是英气的女人握着银勺利落飞速地搅拌着杯中的冰块。
晶莹剔透的酒液注入杯中,白辛夷随手捻起一颗殷红鲜嫩的樱桃点缀在杯壁,看着人幕之外缓缓走过来的大美人,嘴角勾起一抹浪荡轻挑的笑。
“哟,大美人儿来了。”
白辛夷利落干脆地把调好了的“Virgin Mogito”推到陈御灵面前。
“就这?”
陈御灵眉宇微蹙,一脸嫌弃地推开酒杯。
“姐姐可不卖酒给未成年。”
陈御灵睇了她一眼,“我下个月就十八了。”
白辛夷眉眼轻挑,转身利落地将“Mogito”倒进了水池。
水声响起,她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洗净,挂在了沥水架上,然后不疾不徐地调了一杯低酒精的“海洋之星”,推给陈御灵。
澄蓝色的液体清透爽朗,杯壁点缀的柠檬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果香。
陈御灵接过酒杯,微抿了一口。
白辛夷似是打趣,“啧,没成年就长成这样,这要是再过几年得祸祸多少男人。”
顿了顿,“和女人。”
陈御灵:“......”
不好意思,不姬不约,笔直做人。
白辛夷双手托腮半伏在吧台,眼里满是揶揄地在对面的美人身上环视了一圈,“看看这细胳膊大长腿,天鹅颈大露背,你一出现,这些男人的眼珠子都黏你身上了。”
陈御灵生得确实漂亮———腰细腿长,皮肤莹白透亮,五官出落得精致又艳丽,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点少女的青涩感,皆是风情万种和媚意横生。
美艳刺骨的天生尤物。
“是吗?”
陈御灵慵懒随意地撩了撩浓长的卷发,卷发柔顺地垂落在后背,遮住了大片的春色。
“怪我过分美丽。”
她狡黠一笑,语气中沾染了一丝灵动和顽劣。
恃靓行凶,一直都是陈御灵的人生信条。
白辛夷霎时就笑开了,“是是是,你最美。”
跟个妖精似的。
“今天怎么有空来?”
白辛夷从口袋掏出一盒压片糖,随意丢了一颗进嘴里。
舌尖卷过牙齿,嘴里的压片糖被碾碎,甜津津的水蜜桃味在整个口腔逃窜。
腻得发慌。
闻言,又妖又媚的美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眼尾一闪而过狡黠的笑意。
她的视线穿过虚无,落在一处隐蔽角落,温声吐气道:“逮人。”
——
酒吧一隅。
大理石的桌面凌乱散放着几瓶威士忌,应黎一群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扑克。
输的人喝酒,无聊飞起的局。
坐在应黎斜对角的是詹氏百货的千金,詹青祤,比应黎一行人大几岁,华尔街知名财经主播,纽约大学硕士。
家境优渥,名校毕业,长相和能力都不俗,却时常跟他们这群二世祖混在一起。
“青祤姐姐手气怎么这么好,摸的牌都比我大。”
坐在詹青祤旁边的是齐氏银行的小公子齐益明,为人娇纵却又色胆包天,说这话的同时倾着身体明目张胆的去摸詹青祤的手。
不幸的是刚碰到就被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姐姐的手是你能摸的?”
美人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摸牌的同时猫着眼睇了他一眼。
都是一起玩的,家里也都有点小钱,所以也不存在为了不得罪谁忍气吞声。
詹青祤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烟,猩红的烟头发出滚烫亮眼的微光。
她微微一笑,“小心烫熟你的爪子。”
齐益明被驳了面也不恼,脸上依旧端着轻浮的笑,只不过阴阳怪气地讥诮了一句,“那是只能予哥摸咯?”
闻言,在场的人摸牌出牌的动作都一顿,整齐划一地偏头去看陷坐沙发里,几乎掩于黑暗但气质又凌冽到不容忽视的人。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詹青祤一个高材生,世俗意义上的人上人成日跟他们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看得起他们,只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某个人身上罢了。
皮质沙发的正中间坐着一个戴着黑边鸭舌帽的男人,男人低头敛眉,一双欣长的腿交叠架在桌面,帽檐下依稀可以看见恣意凌乱的碎发和瘦棱棱的下颌一角。
林斯予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翻转着手里的打火机。
他向来不热衷跟这群二百五打牌,没意思。
确切又严谨地来说,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斯予漫不经心地掀了他们一眼,“都看我做什么。”
懒散,随意,带有一丝摄人逼仄的寒光。
众人打趣玩笑的心思散了,连齐益明一向爱挑事的主也噤了声,识趣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叫你小子阴阳怪气挑事,怎么,怂了?”
应黎是这群人中唯一不怵林斯予的,他和林斯予一起长大,是竹马也是兄弟,和这些泛泛之交自然不同。
见齐益明一副尴尬陪笑的怂样,应黎哂笑挑眉,忍不住轻踹了他一脚。
齐益明怂林斯予可不怂他应黎。
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两脚。
一旁观战不语的詹青祤猛地吸了一口烟。
苦涩浓烈的烟草气息呛入肺管,引起喉部肌肉一阵痉挛。
她就爱林斯予这桀骜不驯、落拓不羁的劲儿,她一腔孤勇地追了他这么久,可不是想把他搞到手,因为她知道眼前未加成熟却已棱角丰满的男人不会轻易被任何人驯服。
而她,想让这头难驯的野兽俯首称臣。
多么艳俗的愿望。
“不打了,等会有个会。”
詹青祤卸下手里的牌,烟也丢进了烟灰缸,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裙摆,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滑落了一圈之后落在了隐在黑暗中的人身上。
她淡声道:“走了。”
“再见。”
“青祤姐姐下次再约。”
“啧啧!多么钢铁一样的心才能拒绝这样的大美人。”
“你可惜点命吧!等会予哥揍起你来像揍南瓜一样我们可不管你。”
面面相觑,一行人又玩起了手里的牌。
在酒吧枯坐了将近三个小时,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睡不着。
已经快72个小时没睡觉了,林斯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思忖着要不要换一家酒吧试一试。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怀里猝不及防落进一个人。
“斯予哥哥——”
一声娇俏的笑声落在耳边,紧接着扑面而来一阵馥郁的小苍兰的香气。
林斯予不用抬眼都知道是谁。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下意识的搂住扑进怀里的人。
温热的大掌下是洁白光润的肌肤,好似上好的丝绸般细腻柔滑。
铂色的光落到她圆润柔嫩的肩头,照映在她两侧的蝴蝶骨,肩胛曲线玲珑有致,美得令人遐想驱赴。
林斯予眉宇微蹙,推了推不着寸断紧密贴合在自己身上的人,嗓音低沉而清冷,“起开。”
“我不。”
陈御灵笑吟吟地仰头望着他,得寸进尺地攀上他的脖子。
鼻尖凑近他瘦削凌厉的下巴,嗅了嗅他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
清淡的香甜的气息。
“斯予哥哥,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竟然都不告诉我。”
林斯予是体育特长生,练射击的,整个暑假都在京市参加集训。
省队不比校队,管理比较严格,陈御灵快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她满足地吸了一口林斯予身上的仙气,愈发放纵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窝上,满是依赖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你想我吗?斯予哥哥。”
陈御灵微微仰头,一双眼睛清亮又欣喜地望着林斯予。
“不想。”
林斯予冷漠吐声道。
修长骨致的手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她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
陈御灵佯装生气地撇了撇嘴,“我生气了,斯予哥哥。”
林斯予看着瘫在自己怀里,嘴上说着生气却笑得一脸恣意明媚的人,微微俯身,一个向上的托举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眼神冷峻地看着她,“坐好。”
呼吸起落,陈御灵的视线顺着他的薄唇滑落,落在他瘦削的腰身上。
舌头滑过牙尖,随即冁然一笑,“不要。”
陈御灵又扑了上去,整个人软如无骨地瘫在他怀里,娇声娇气地说,“斯予哥哥,我想吃橘子。”
桌面摆放着一盘表皮平滑、甘甜圆润的甜橘。
似是放的时间久了,橘蒂有些发黄。
林斯予微微皱眉,“自己剥。”
“斯予哥哥惹我生气了,我要惩罚你给我剥。”
陈御灵掰着手指头细细数着林斯予的罪状,“第一宗罪是你不接我电话,第二宗罪是不告诉我训练提前结束然后你偷偷回来了,本来我还打算去机场接你给你一个超大的surprise的,现在惊喜泡汤了。第三宗罪是......”
她罗列了十多种林斯予的罪状,都是林斯予出去集训这几天她积攒的颇多的不满。
“你看,你是不是很过分?”
说到这里,陈御灵真的有些生气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焦躁厌烦的情绪。
她想起昨天做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她梦到一本名叫《天降团宠:林少心头宝》的书。
书的开篇是这样的:
【菟丝花女主娇软柔弱,楚楚可人,是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洛丽玛丝玫瑰。
上天垂爱,这样一朵娇弱的玫瑰花遇到了让她有枝可依的男人。
那个犹如天选的男人矜贵无比、清冷孤傲,可是他却有一个放在心尖的白月光......】
【......菟丝花女主第一天转学到山梨高中,就被霸道拽少林斯予一见钟情。
两个人在经历了狗血替身梗、追妻火葬场、天降大战青梅、一千万离开我儿子、破镜重圆等诸多热门杂交梗之后终于天雷勾地火、王八看绿豆,开启了甜蜜的恋爱副本......】
多么励志的美妙爱情!
不那么美妙的是,男主是林斯予,女主却不是她啊!她甚至连女配都算不上,只能勉强在“天降大战青梅”那一章节友情客串了一下林斯予的“恶毒青梅”。
恶——毒——青——梅——!
陈御灵人麻了。
她活在一本书中就算了,在那本书里她竟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给喜欢的人的爱情添砖加瓦的炮灰角色......
想到这里,陈御灵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泡了林斯予十七年都没泡到手,绝对不会允许他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勾了魂。
不管梦是不是真的,防患于未然准没错。
从今天开始她就对林斯予这个即将不守男德的男人严加看管,势必不让他在花花世界迷了眼。
陈御灵把头埋在林斯予肩窝处,缱绻地蹭了蹭———这个男人是他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林斯予看着伏在自己身上控诉着他诸多罪状的人———浅棕色的卷发恣意凌乱披散在后背,微微抬起的下颌骨清瘦而有致。
质感柔顺的丝质吊带裙下裹挟的身段玲珑曼妙,一张潋滟的红唇半合半开,像一朵烈烈燃烧般绽放的红蔷薇,致命又诱人。
明明娇纵又难缠,望向自己的目光却总是甜津津的,像黏腻浓稠的糖浆。
林斯予似是妥协地无声叹了一口气,倾身拿起一颗硕大饱满的甜橘。
橘皮瓣瓣剥开,汁水盈出,橘肉上白色的经络渐现。
净白分明的手指细致地将橘肉上的白色经络都剥离掉,只留下汁水饱满的果肉。
陈御灵嫌橘肉上的白色经络苦,一点都不肯入嘴。
甜橘特有的香甜果香落入鼻息,充盈甜腻的汁水在舌尖浸润。
陈御灵只吃了一瓣就放下了。
她不是想吃橘子,只是想林斯予剥给她,享受他事事纵容她。
她总是能在这种小事上得到快乐。
“不吃了?”
林斯予长睫半垂,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再抬眼时,神情淡漠又疏离,“不吃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