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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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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都空下来的两个人决定这一天就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但最近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剧情。
最终选择了一个国产恐怖片,恐怖的始终是人心。
“凶手肯定是这个妹妹。”进度条刚到一半,程默就已经有些困了,他靠在许珂怀里,打了个呵欠,“太明显了,为了替含冤而死的姐姐复仇。”
“这个管家肯定是帮凶。”
许珂应和一句,将人拥紧,笑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发。
民国时候的背景,鬼故事总是涉及红衣女鬼,电影的背景音乐制造出了有效的恐怖气氛,前奏一响,天就黑了,也到了鬼该出场的时候了。
“此时此刻。”程默稍微清醒了一点,像是想起了什么,仰着头认真地问他,“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害怕一点?”
“嗯?”许珂捏了捏他的左耳,觉得好笑,“这么突然?”
怀里的人忽然坐正,手掌放在盘着的腿上,歪着头想了想,露出一抹微笑:“哪对情侣看电影是为了电影本身呐。”
记忆有点久远,奈何有一个记忆力非常好的男朋友在帮他回忆。
许珂只怔愣了片刻,便想起来了。
“所以,表现出害怕以后呢?”他恍然大悟,装得特别好奇。
交叠的双腿轻微一动,许珂整个人都显得心情很好。
他靠在沙发上,靠背上的手还未收回:“如果是呈禾可言老师的作品,接下来该怎么写呢?”
“按照常规套路,我会先扑进你的怀里。”程默还真的在认真思索,“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接下来会接一个吻,最好是法式热吻。”
“嗯哼?”
许珂眸色一深。
“按照许大少爷的烧钱习惯,或许会包场,所以,大概也许我就真从了你了。”程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赤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不过,呈禾可言的作品中没有感情戏,因此,以上纯属虚构。”
最后一个字落耳,刚刚还大胆发言的程默就打算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外走,刚有一点动作,整个人就被拉扯了下去,顺势躺进了此时那个唯一读者的怀里。
“扑进我的怀里。”
许珂的声音紧紧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一次次喷洒,圈着他的耳廓。
程默觉得耳朵都在发烫,他躲了躲,无奈叹气:“纯属虚构。”
许珂吻着他的耳尖,笑音明显:“呈禾可言老师刚才好像喜欢法式热吻呢?”
“虚构。”
程默拍了拍他的手背,一不小心就对上了那双眼睛,腰上一热,他抿了抿唇,声音温温软软的,“许珂,我腰还疼着呢。”
“没关系。”
他的吻轻柔,许珂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他将人打横抱起,尾调特意拉长缱绻,“法式热吻也不伤腰。”
——
夜晚降临,夏夜的风都是温柔的。
他们所在的别墅区不在市中心,当时程默买的时候只是因为这里距离P大较近,通行也比较方便。
许珂站在落地窗前,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前面的一座人工湖,湖周边的绿植被修剪得恰当合适,在今夜圆月的皎洁光照下,远远地能瞧见湖面上的粼粼水波。
月光勉强照进卧室,床边的矮桌上放着翻开的日记本,以及那封信。
“嘶”
床上的人稍微动了动,然后便闷哼着轻啧了一声。
许珂的耳尖一动,转身走向床边。
“醒了?”
床的另一边微微陷下去,许珂半躺在他身边,亲了亲他的额头,“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程默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想要去推开许珂的脸。
竟然又信了许珂的鬼话。
他觉得自己的腰迟早得废。
许珂将他的手放在唇边,另一只手探进被子里去揉他的腰,那里又新贴了两张膏药。
“给你煮点小米粥好不好?”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都显得轻了不少。
程默没动,也没搭理他。
思索片刻,许珂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心翼翼地去搂他。
“我错了。”
男人的声音又放轻了些许,低低地响在他耳边,语调又长又慢,“我错了,老婆。”
每次事后,许珂的撒娇与道歉总是到得最快。
程默无声叹息。
“面…”他咳了咳,嗓子微哑,“我想吃面。”
许珂安抚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头发,应了声好。
两人又相拥着躺了一会儿,许珂才起身下床,视线恰好又注意到矮桌上的那一封信。
“啪嗒”
卧室的灯被打开,虽然没有开全灯,但突然的光还是让程默不得不眯着眼动了动脑袋。
“我要再睡会儿。”他疲惫的强调。
许珂拿着那封信绕到另一边。
“我聪明的老婆大人似乎已经发现我想要送的礼物了。”身着黑色睡衣的男人目光柔和,他趴在床边,手掌落在程默的头上,“看完这封信,我就订机票。”
卧室的灯依旧亮着,卧室的门被人打开,又被轻轻合上。
信?
程默的睡意淡去了一小半。
枕头边上果然是那个熟悉的信封。
床上的人扶着腰就坐了起来,还未消散的酸痛让他下意识咬了咬下唇,一不小心再次碰到了被咬破的地方,慢慢尝到了血腥味。
“啧。”程默艰难地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
“致吾爱
程先生:
首先,这是一封道歉信。
于二十五岁那日收到的白刺玫花种我极其喜欢,于是特意寻了一个好地方与它生长,万分抱歉的是,它没能发得芽,我苦思很久,暂时还没有找到具体缘由,还请待我细细更正。
托夏特助联系的一位专家终于给了回复,按照他的建议,我着人找了一处居所,特意求得了一批难得的种子细细栽种,整个过程中也根据专家的培育手册进行了多方面调整,专家先生过来看过几次,他说我是占了有钱的便宜,毕竟特意找这么一个位置种刺玫,单是地理优势就占了一半,而花钱买来的技术优势是另一半。
这个我可以解释,老婆,有钱也是我的一大优点,当然,这里你可以忽略。
其实刺玫本身很好养活的,但是在我手上着实是败了它的这个名声,栽种的第五天,种子就坏了,专家狠狠地骂了我一顿,他觉得我在浪费资源。
没办法,我只能重新栽种,这一次,怕我浪费资源的尊敬的专家先生特意腾出时间亲自过来看着我种植,这一次的每一个步骤确确实实是在他的监督下进行的,很幸运的,我们终于成功了。
刺玫特别坚强,它们生长的过程当中我是极其喜悦,迫切地想与你分享了。
你给我一颗刺玫的种子,我便送你一大片玫瑰,所以,能不能原谅我糟蹋了那一颗不幸牺牲的花种呢?
最后,程老师,今年刺玫的花期很快也很短,我们一起去看吧。
爱你的许先生。”
其实他都快记不清是哪一年了,程默跟着蒋川到处走走停停,偶然见到了那种野生黄刺玫,算不上特别好看,但就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后来,他便与查尔斯随意提了一句。
查尔斯说刺玫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
生命力极强,野蛮生长,坚忍不拔。
其实这个才是他送许珂刺玫的初心。
——
许珂的三十岁是在他亲自打造的花房里过的,如愿只有他们两个人。
似乎是许大少爷挥金临时自建,住宅有一半是花房,特殊材料的玻璃盖着整个花簇,在刺玫的花期,好几种颜色的花瓣藏在细碎的叶片当中,无论从上往下看还是就站在里面看,都是一种不一样的美。
“有钱确实是你的一大优点。”
程默终于明白了,能让一个专家每日过来看他养花,除了那个专家的专业迫使外,许珂应该着实是花了不少钱。
宽大的玻璃房另一半用专业设备养着精致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沾着几点水珠,小小的颗颗饱满的水滴话落破碎后浇湿进细蕊内里中。
“这一点不可否认。”
身后的男人几大步走过来,随即弯下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地说,“不过也是我用心养出来的,你可以只记住这一点。”
卖力邀功的大少爷还是一如既往难改他的高调作风。
“你出差的时间都待在这里?”
许珂一摸鼻子。
“其实我也有真正的工作。”他努力解释得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像旷工的人。
程默心中有数了。
“以后别弄这些虚的。”他用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力道极轻,神色严肃,“都三十岁了,怎么还这么随心所欲的。夏特助的命也是命啊。”
刚复合那段时间,夏弛每天两个电话跟程默汇报。
——老板今天走神了五次。
——老板又偷偷旷工去P大了。
真是没少让他们操心。
程默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看孩子一样。
许珂就这么听话地立在原地,认真地任由他说教着,双手还搂着他的腰。
“这一次就算啦。”
拇指指腹从他的眉心划到眉尾,程默没忍住笑出了声,“至少这一次没接到夏特助的投诉电话了。但是以后还是少玩这种浪漫,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三十岁!”
许珂这时候的反应倒是快,固执地再次强调,“是三十整岁。”
男人至死是少年,没说成十八岁倒也是低调了。
程默无语地想拍他的头,结果还是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喜欢的。”刚刚还严肃的脸上突然又变成了赞赏,“那么,三十岁的许先生,生日快乐。”
刺玫的花香溢满玻璃房,两人身上都仿佛被即刻沾染。
一个吻,一个奖励。
许珂愉悦地笑了。
“也祝愿你一直快乐,我的程先生。”
他微微躬身,掌心托着程默的后脑勺,轻柔地在他的唇上覆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当天晚上二十二点零六分,许珂许久没用的微博突然发了一条动态。
——许珂V:三十岁,我已婚。
配图是一张两只十指相扣的手,而那露出来的无名指上的一枚银戒,更是表露着他本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