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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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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缘伸手触碰被放进床头花瓶的百合花花朵,这是纪晖一行人送来的,模拟花朵部分的微型植物机器人根据模拟植物的已知资料模仿外形、手感和香味,摸上去就和真的百合花一样。
“模拟……向,向日葵。”乔清缘试探性说到,微型植物机器人得到指示,从百合花的形态重组瞬间变为向日葵,原本淡淡的百合花香失不见,乔清缘望着许久不见的向日葵发愣。
乔清缘闭上左眼,眼前的向日葵消失不见。
“琅崖,看来身体也融合成功。我的右眼没什么感觉了。”乔清缘摸了摸右眼,对外界的感知完全消失;如果有人想对乔清缘的右眼造成伤害,乔清缘是不会觉得痛的,也不会其他的感受出现。对乔清缘来说,右眼如同一个装饰品,让他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
“我还以为你的右眼会恢复。”琅崖说,他没想到这里乔清缘的身体会那么糟糕。
“你不记得黎医生说过,他虽然被救回来但脑部受到过重创,原本大家都不抱希望,谁知道最后只有他活下来了,他如果能自己醒来,就不只是右眼完全坏死了。”
与沉眠的时候没有区别,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话,可能也没有味觉,甚至以后只能借助工具才能让自己行走,即使成功醒来,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是不是猜到了,所以他大费周章的将他们召唤过来。乔清缘暗想。
“摸,模拟。。。百合花。”乔清缘把花恢复成百合花,现在不过8点,他就有些困了,精神上涌上来的疲惫,他需要休息一下。
“哥,你准备和他们说吗?”身体是今天才融合好的,那原来对乔清缘的身体检测,可能一半都不准确。
“暂时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察觉……再说吧。”乔清缘摸了摸自己的医疗手环,还好医疗手环能根据主人的意向向医院传递消息,乔清缘不想让别人知道真实的情况,手环自然就不会自作主张的将消息传出去。
乔清缘打开医疗手环,点开亲属那一栏,第一联系人已经自动更替为纪晖,接下去是燕闵熙,最后是纪黍琦,他并不惊讶,他们来看自己,也是来跟他说明情况,毕竟他才刚醒,为保证他的健康,暂时让他与第一联系人绑定。
“我还是捡便宜了。”乔清缘随意一瞥,看见年龄一栏显示为22,“一下子年轻了8岁,和你同岁了。”
“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哥。”琅崖说。
乔清缘点点头,打了个岔,要好一些了,不再看手环,专注的和琅崖共享视野,看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恐怕异植比我们想像中的还难对付,这里科技比我们那高了不少,依旧没能消灭他们。”琅崖将资料关闭感慨。
“在没有正式与其交手以前,不好判断,琅崖我得想一个办法,让他们答应我康复训练的同时,去大学学习。”乔清缘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心里总不踏实,不仅有到新世界的不安,还有对未知战场的恐惧,这里的敌人不再是他熟悉的丧尸了。
“那我继续收集有用的资料,你还是先休息吧,毕竟刚融合成功不久,就现在的状态,你不应该费太多精力。”琅崖能感受到乔清缘那边传来的疲惫感。
“我马上休息。”乔清缘躺下盖好被子,“你也别看太久了。”
“嗯嗯,哥你先休息。”
随着乔清缘闭上眼睛,病房里自动切换为睡眠状态,灯光全部自动熄灭,病房门上显现出“病人已休息”的蓝色字体。
琅崖不再打扰,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关于休眠室里醒来的契约者的资料,不是失踪就是醒来没几年突然死了,而且缘由都很合理,令人信服,找不出错误。这就是最奇怪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再看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我得把搜索范围扩大一些,不应该局限于休眠室,会不会在战场上受伤后休眠过小段时间的也有问题?”琅崖指的是受伤情况严重但判定不用进入休眠室的病人。
琅崖虽然有想法,却又不敢太张扬,族人虽然对他很友好,但这是建立在他同类身份的前提上,他面对的问题不比乔清缘的少,醒来这几天他一直在闭门谢客,根本不敢接待客人,万一碰见与他同类相熟的人他很容易露出马脚。
之前,他要来的休眠室醒来契约者的资料,还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契约者就是从休眠室醒来的,琅崖思索再三,决定优先收集这十年来由于沉睡没有收集到的资料。
“那孩子又叫你们传什么了?”总族长纪晖的渡鸦夜延询问秘书纪廖廷的大嘴乌鸦书瑜,书瑜也是大嘴乌鸦的族长。
“他睡着这十年的资料。”书瑜手上不停,边说边忙,抽空抬头看了夜延一眼,“连小琅都醒了,你还不习惯使用人形。”
“这跟他醒不醒有什么关系,我一直不喜欢人形。”夜延不满,飞到书瑜头上跳了跳,书瑜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已经习惯夜延的做派,“他既然是族长的契约动物,将各族这十年的资料和他所需要负责的事情都发给他吧。你们派人去看他了吗?”夜延觉得解气了停在书瑜头上不再动弹。
不管是普通动物还是契约动物,他们都不喜人类的制度,但为了便于传达信息,人类那边怎么来,他们就怎么来,所以,总族长的契约动物会管理自己的族群,分支族长的契约动物会辅助管理。但鸦羽族其他几位族长因为前线异植发疯的问题,都没能回来。现在只有书瑜在,前几天纪廖廷从前线医院转回到二十一区医院了。
要把床位空出来,给更加需要的人。
“早派了。一个都没见。还是那个脾气。”书瑜吐槽,“你什么形态我管不着,但你能不能干点事,族内的事就算了,怎么关于族外的事也是我在做。你不要忘了我家那个傻子还在医院躺着,他的职位上的事我也在做。”书瑜手疾眼快的把头上的赖皮乌鸦抓下来,“去,自己一个爪子一个爪子慢慢敲。”
夜延也听话,跳回自己的座位,又接着琅崖的话题:“这也怪我们,他们小时候我们没保护好,幼崽集体走丢,最后找到他们的时候,唯独他最好的朋友不见了,他为了让自己记住好友,把名字都改成他好友的名字了。之后,也不大跟别我们接触,不在家看书,就是去训练场,再不就是去找乔清缘。”夜延使用自己的特质键盘,打的噼啪响,他就是喜欢这种声音。
“只要他不提过分的要求、做出格的事,就尽量满足他吧。也还好是琅崖成为了族长。”最后夜延说。
“行。”书瑜自动过滤掉夜延最后一句话。
或许是今天提到自己右眼的事,乔清缘居然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清缘,清缘。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不会再犯了,今晚妈妈陪你睡好不好。”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走过来抱起他。
“真的吗!我最喜欢妈妈了。”乔清缘反搂紧女子的脖子,死死抱住不肯放手,生怕她反悔。
“妈妈不会骗你的,清缘,今晚妈妈还要给你讲睡前故事,跟以前一样,不止今天,往后我也给清缘说好不好?”女子任由孩子抱着,怜爱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又调整了一下抱姿,把乔清缘抱的更稳。
“嗯,好。”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立刻沉浸在喜悦中,依旧抱着母亲的脖子不撒手,把自己埋在母亲的颈间,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母亲那么亲近了,他贪恋母亲的怀抱,根本没有注意母亲的异常。
乔清缘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口中念念有词,竟是一些乔清缘听不懂得词,又长又拗口跟咒语似的。
不顾家里管家和仆人们的阻拦,乔清缘睡前死死抱住母亲不让他们分开他和母亲,两人一起进入卧室,母亲还把房门锁上,年幼的乔清缘以为母亲也恼门外打扰他们的人,并没有阻止母亲。
等他的父亲匆忙赶来的时,一把剪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右眼,他疼到叫不出声,只感觉血顺着脸庞流得到处都是,场面很混乱,他最后只记得管家哭着抱起自己离开房间看了医生。
昏迷前他听见了母亲疯魔的叫喊:“只要献祭一只清缘的眼睛!嫣嫣就能回来!嫣嫣就能回来!”嫣嫣,乔嫣是乔清缘的妹妹,可乔清缘知道妹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来了。
泪混着血流了下来,乔清缘觉得痛的不只是自己的眼睛。
乔清缘在医院醒后,听管家说他的父亲废了好多功夫才把自己眼睛修复的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又说他的母亲被送入了精神病院,今后不会有人伤害他了。
但此后他也没见过父亲几面,那个男人因为愧疚长期将自己埋入工作,一次又一次的逃避,结果不到乔清缘8岁就过劳死亡,把年幼的乔清缘托付给了自己的上司兼好友秦毅然。
乔清缘惊醒了,睁开眼和黎树榛对上了眼,Z01乖巧的停下了准备注射的动作,跟着黎树榛进来的J06也说:“病人清醒,停止注射。”
“你要习惯,目前它们最多的工作就是打镇静剂,我叫你了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你梦魇了。”黎树榛解释。
“……”乔清缘冷汗流了一身,他想说话,最后还是只点了头,黎树榛顺势将床头还温热的水递给他。
“你的医疗手环检测你疑似有生命危险,我就赶过来了。”黎树榛解释为什么他刚好在这里得原因,“你还记得梦见什么了吗?”
乔清缘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记得了?”和乔清缘相处那么多天,黎树榛能明白他的意思。
乔清缘点头,喝了一口水缓缓,将水杯放回去。
“现在还早,你继续休息吧。”黎树榛也不纠缠,他尊重患者的意愿。
“谢。。。谢谢,黎医生。”乔清缘对黎树榛的理解表示感谢。
“你是我的病人,对比其他病人我会上心些,有时我可能会问的比较多,你不喜欢都可以不回答。”
乔清缘点头表示明白,乖巧的盖好被子闭上眼继续睡觉,黎树榛见状,带着两个护士机器人走出病房。
“哥,怎么了。”琅崖不放心,在黎树榛走后询问。
“梦见右眼刚被伤的时候了。真是神奇,我连他们的样貌都记不住了,却还做了这样的梦。但嫣嫣我是记得的,嫣嫣她还那么小,只喜欢对我笑,我没把她保护好,没能让她长大。”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有4岁!哥!”琅崖就是头痛乔清缘这一点,总喜欢把错拦在自己身上。
“抱歉,我抱有侥幸心理,如果这个世界有一个和我样貌相似名字也一样的人存在,我在想会不会这里也有一个嫣嫣,有一个安全长大的嫣嫣。”乔清缘不切实际的说。
“鸦,乔清缘!”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想想,想想。”嫣嫣离开那天乔清缘一直记得。
琅崖每次听乔清缘说他的童年就感到揪心,如果真的出生在乔清缘所在的家庭,还不如做一个孤儿,或者像他一样都忘了。
自己可能是有父母的,但都不重要了,他有了鸦,乔清缘这样的哥哥,家人和朋友的空缺,都因为乔清缘的存在填补了。
“我是幸运的。”琅崖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咦。”在宇宙深处,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周围跟着轻微的波动,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似有所感的姜时谛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再次认真感受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他倒是希望自己感受错了。
“希望祂不要掺和进来。”姜时谛并不想和祂对上,但他也想不明白,这里会有什么让祂感兴趣,明明已经混乱了好几十年,期间祂都没有看过这里一眼,今天突然看过来是什么意思。
姜时谛不再多想,如果祂真要出手,他也不是没有对抗的手段,除了麻烦一点。
姜时谛吃痛,原来是自己想得太入迷抓头发把自己抓痛了,揉了揉,又顺了顺,不再折磨自己得头发。
“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吐槽一下现况,翻身重新躺下,“希望这次能顺利。”
当初要不是自己过于的偏爱和信任,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