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玩家gl》黎和里

34、第 34 章

　　林快然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她搓搓手臂，嘟囔了句：“这鬼天气。”
　　奚染站在门边等她，左手拽着吉他包的背带，另只手拿了钥匙，把门关了，顺手锁上锁。

　　林快然不是第一次跟着奚染跑录音，她甚至想在嘉铭给奚染搞一套设备，这样就不用去预约外面的录音室。
　　不过她找不到让奚染接受她的好意的理由，纠结了半天，找学校解决了这个事。
　　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她一口咬在冒热气的大包子上，斯哈斯哈地呼气。
　　热豆浆顺着食道滑下去，暖意窜上指尖，林快然掀起眼皮，奚染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吃东西。她动作很快，手里几乎只剩了点面皮。
　　林快然舌尖卷过唇角，“吃太快对肠胃不好哦。”

　　奚染把塑料袋收起来，准备扔垃圾桶。
　　一听这话，她把视线停留在林快然身上，几秒后，迟疑地看了一眼手里已经没有东西的塑料袋。
　　“我下次注意。”她认真地说。

　　噗。
　　林快然面上勉强绷住了，她侧了侧头，嘴角提起来一点。
　　真可爱。

　　“对了，奚染。”林快然几口把包子吃完，喝掉最后的豆浆，“你春节有其他的安排吗？”
　　奚染自然地拿走她的垃圾，“没有。”
　　林快然分给她纸巾：“那你要来陪我吗。”
　　奚染扔完垃圾，“……你过年不回家？”
　　“我以为你知道。”林快然眼神飘忽了下，像是在回忆什么，“他们都不太管我，跨年啊过年啊，不会送来东西，也不会把我叫走。”

　　某种程度上还挺不自由的。
　　更何况，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自国庆后，林简就再也没叫她去参加些乱七八糟的聚会。
　　沈裕一考完试就被他爸捉回了家，赵明兮回了A市，她那群狐朋狗友各有各的杂事，实在没空来管她。
　　别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和奚染腻在一起，沈裕怀疑她在金屋藏娇，不然怎么叫她出来干啥都会被拒绝？

　　“所以你要不要来陪我啊。”林快然拖着声音撒娇，“我过生你也错过了，这总该赔偿我一下吧？”
　　奚染愣了下：“生日？什么时候？”
　　林快然鼓起脸颊，佯装生气道：“一月七号！这都过了好久了！”
　　奚染：“……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然是因为忘了。
　　林快然心道。

　　毕竟这种东西，实在说不上重要。
　　她当然这么说，于是奚染只能听着林快然甩锅：“难道不是因为你没问吗！”
　　奚染：“……”
　　“我就知道你的生日，7月19，对不对！”
　　奚染：“…………”
　　林快然扬起眉毛，得意道：“你看！还不是你的错！”

　　是。
　　奚染认输。
　　“我错了。”她眉眼软和下来，显出一丝无可奈何来，“只要我除夕陪你吗。”
　　“我整个假期都没有人陪哦——”林快然笑道，“整·个·假·期！”

　　“我知道了。”奚染垂下眼，她想牵林快然的手，伸出的一瞬，她又犹豫了。
　　在她想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之前，林快然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牵住我。”她声音压得有些低，“不然你一放手，我就会跑掉的。”

　　奚染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林快然笑起来，她的眼睛很漂亮，弯起来的弧度很好看，白雾从她的口里呼出，逐渐腾升，消散在白茫茫一片的天空里。
　　奚染觉得自己热起来，她复而垂眼，没说话，只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想，没有人会突然消失——
　　她希望，没有人会突然从她生命里消失。
　　她或许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

　　录音的过程是漫长且无趣的，你要一遍遍地去磨几个重要的音，把一切都做到完美。
　　北城联赛已经开始报名了，带队的老师听过奚染的作品，他毫不吝惜地赞扬奚染的天赋，并直言只要她愿意继续，学校会提供一切帮助。
　　但录音室只会开放到今天，这是这学期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

　　林快然其实不太喜欢录音室的氛围，一大堆她看不懂的设备，笨重的，黑黢黢的，不可爱也帅气。
　　可奚染似乎喜欢，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她好喜欢那里面的光，好像这样也能把自己照亮一样。
　　可她没什么喜欢的事。
　　没有热爱，没有天赋，甚至能够付出的努力也不到三分。

　　她好向往奚染，她好想变成奚染那样的人。
　　纯粹，炽热，闪闪发光。
　　这样的生活里，即使有苦痛，她大概也甘之如饴。

　　奚染的音乐比起一开始，已经多了很多东西。
　　林快然分不清那是什么，她只觉得奚染更灼人了，好像无所畏惧地告诉世界自己的想法，不被拘束，也不受束缚。

　　林快然有些高兴，也有些没来由的嫉妒。
　　她嫉妒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必要。
　　她见证了奚染成名的诞生，这一定是世界上唯一一份的。
　　就好像奚染实现的这个梦想也有她的一份，这种想法有种莫名其妙的浪漫。
　　她喜欢这份浪漫。

　　这天晚上，林快然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她把奚染拉到嘉铭，向她介绍自己的秘密基地。
　　“来我这儿住吧！”她前倾着身子，“说好要陪我的！”
　　奚染的身体绷得很紧，她的手甚至在发抖。
　　可林快然毫无觉察。

　　奚染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假的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反正在逗自己这件事上，林快然无师自通，段位越来越高。
　　“我还是——”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她的脸就被捏住了。

　　林快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好，的？”
　　奚染：“……你先放开我。”
　　林快然没答应。
　　她靠得越来越近，几乎要鼻尖贴鼻尖。

　　“你答应了我的。”少女眨了下眼，眉毛蹙着，好像有些委屈，声音都沉了下去，“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奚染：……
　　奚染：“你放开我。”
　　林快然：“答应了我就——”
　　奚染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放开。”
　　林快然向后挪了一个屁股。

　　逗过头了。
　　她反省了一秒，开始新奇地观察奚染。

　　奚染的脸红透了，耳朵发着烫，林快然贴近她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奚染在她面前深呼吸了两下，右手遮住了脸，林快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有点抖，整个人在发热，心跳加快，脑子或许也不太清楚。

　　林快然分析着。
　　真奇怪，她想。
　　明明是在逗奚染，明明是想观察她。
　　为什么自己也出现了一样的反应？
　　这不公平，不对，或许是公平过头了。

　　林快然用手背去贴脸，不意外地发现自己也在发烫。
　　失策了，真糟糕。
　　这可不在她的预料中。

　　想靠近一点，想抛去那些顾忌，想肆意。
　　想感受她的呼吸，想亲吻。

　　林快然闭上眼睛。

　　想让自己失控。
　　想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