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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大结局 ...
容信疑惑间,就见老人示意了一下,带着二人再次回到房内。
室内简陋但干净,陈设一目了然。
老人带着二人进了一个隔间,容信抬头,不由一愣。
因为这个隔间不大,放的却都是牌位。
只见老人认真地点了香,祭拜之后,这才上前,小心移动放在正中间的一块牌位。
容信看的清楚,那牌位上的名字,正是司徒炎的副将姒云齐。
“这是……”看着老人从牌位后拿出的一块儿被小心仔细包裹的玉佩,容信更是一愣。
“这块儿玉佩曾是司徒将军的贴身饰物,家祖曾说过,司徒将军这一族,每一个直系男丁,都会拥有这样一块儿玉佩,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代表着司徒家一脉。”
老人说着,指腹轻轻摩挲着羊脂般的白色玉佩,“司徒将军过世后,这块儿玉佩就被家祖一直悉心保存着,并要求我们姒家后人,世代守护,直到到了老朽这里。”
“老人家这是要……”容信隐隐有种感觉。
果不其然,只见老人突然俯身,双手小心托举那枚玉佩,恭谨地递到容信面前,“陛下,老朽的亲子两年前染病离世,如今姒家已无后人再去守护这块儿玉佩,所以,老朽恳求陛下,能否代为保管这枚玉佩?”
“您说……”容信一惊,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们确实一直没看见老人的儿子,五年前,他们还交过手。
竟然是已经离世!
容信心下怅然,虽心中仍觉不妥,却也知道定是老人深思熟虑后的选择,遂稍稍迟疑后,还是伸出双手,郑重接过。
玉佩是纯白色的,莹润通透,四周是栩栩如生的云锦图,而云锦团簇中,则刻着一个小篆体的“炎”字。
“老人家是要晚辈代为保管?”容信又问了一遍。
老人点了点头,“如今这世上,应该再没有其他人比陛下更合适了。”
容信心口泛沉,一时感慨良多,知道推拒不得,最后只能将玉佩小心收好,放在怀中,“既然如此,晚辈定不负老人家所托。”
“还有……”老人又一次张了张嘴。
“放心,晚辈会经常派人打理这里,不会让此处落寞下去的。”猜到了老人未尽之言,容信又道。
老人这才深深施礼,一双染满岁月风霜的眼看着面前二人,似有东西晃动,亮晶晶的,他轻轻拭了拭眼,颤巍巍地念叨着,“若是当年司徒将军也能……”
容信知道老人要说什么,他不由低了低眸。
他没有走司徒炎当年的路,只因,他不是他。
而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她!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风走云舒松常在,望崖山里埋忠骨。
叶琬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回头,跟着容信一步步下山。任身后山风烈烈,吹走往事如云烟。
~~~~
“夫人!夫人!不好了,据前线最新来报,将军他……”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啊!”
“夫人!夫人!快来人啊!夫人要生了!”
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擦破夜的黑暗。
“夫人,是个小小姐。”
“把她扔了!”
“什么?夫人您说什么呢?这可是您和将军的孩子啊!”
“扔了!”
“……好。”
司徒炎一直都记得那一幕,一个刚刚出生,眼睛还没睁开的小女婴,就那么被他母亲看都不愿看一眼地扔了。
他后来才知,母亲是觉得那女婴命中带煞,所以才克死了她的夫君、他的父亲。
可是他从不相信那些个无稽之谈,他只知道,那是一个生命,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他才偷偷将襁褓中的女婴从乱坟岗中抱回,不能带回家,而是放在了一家农户中抚养。
多年来,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她,但却从没敢告诉她,他就是她的亲哥哥。
却不曾想,自己的行为却让那皇帝误以为她是他爱慕的女子,想法设法得到她,然后又毁了她,让她成为逼迫他的筹码。
她因他而活,也因他而死。
他不知道,她若得知这一切的真相,是会怪他恨他,还是会原谅他。
不过,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从他父亲战死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她母亲所有的希望,司徒家所有人的希望。
他一生都在背负,背负家、国和天下。
他撑起了所有人的期望,带着不能有半分错的步伐。
可是,他还是走错了。
应该是错了吧!
那都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他从那一刻起,便再也没了回头路。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过去,即便山风依旧,却不再是他一人立于风口。
风,停了。
~~~~
容信回到皇宫,径直去了承乾宫的暗阁。
那里摆放着他搜集过来的所有司徒炎的遗物。
从容家密室,到承乾宫的暗阁,他小心转移,生怕出现一点破损。
看着容信取出玉佩,就要放到摆放司徒炎兵法拓本的残卷旁边,一同跟着进来的叶琬琰突然出声,“等一下。”
“怎么了?”容信转身。
“呃~我觉得,这玉佩不比其他物件,你可以带在身上。”叶琬琰道,只不过一向洒洒脱脱的她,难得说话时,眼中带了几分躲闪。
“带在身上?”容信不解,“这是司徒将军的遗物,我也是答应老人家代为保管,如何能带在身上?”
“我……我就是觉得,若是他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如此有心之人时刻挂念着他,他定然会希望自己贴身的物件能每日跟在他身边。”迟疑了一下,叶琬琰又道。
“这……”容信伸出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看着自己掌中那块儿通体莹润的玉佩,他竟真的有些舍不得放下。
“琰儿觉得,他会愿意吗?”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玉佩,容信下意识问道。
“会。”这一次,叶琬琰答的干脆利落。
抬头,看着自己身侧颖颖如画的女子,容信突然笑了,握着玉佩的手下意识收紧,“好,那我就带着它。”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墙上那幅全身画像。岁月洗礼,物是人非,可是这幅全身像还被保存的完好无缺,甚至染料的颜色都没褪去分毫。
完美勾勒出一身金色战袍的男子,眉眼间都是俾睨天下的凛然。
看了片刻,容信这才转头,却发现身旁的叶琬琰竟看的比他还投入。
似失了神志,沉沦其间。
“琰儿!”容信突然出声,一把将叶琬琰身子摆到正对着他。
叶琬琰一愣,抬头看出容信略带薄怒的眉眼,不觉失笑。
“琰儿还笑!”看出叶琬琰的不在意,容信怒意更重了几分。
知道容信醋坛子又翻了,叶琬琰也不在意,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容信拦腰拉到自己怀中。
对上某人又酸又怒的眼,叶琬琰无奈,抬手搭上容信肩头,“都五年了,这醋坛子还没满吗?”
容信环在叶琬琰腰间的手紧了紧,“谁让那个司丘澄每年定时打点地往宫里送酸梅干,一次都没落下!”
不好承认自己吃一幅画的醋,容信便顺口拉司丘澄垫背。不过虽然是随口一说,却也不是无缘无故,想起司丘澄,他就气。
这都五年了,宫里还会差那点酸梅干吗,每年都乐此不疲地送过来,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干看着生气。
“琰儿如此招蜂引蝶,你说,该让为夫如何罚你?”见叶琬琰依旧一副不愿与他多计较的样子,容信心口闷气更是无处宣泄。
“招蜂引蝶?”叶琬琰不觉失笑,她几乎每日都快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了,哪里来的招蜂引蝶?
见容信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她也生出了几分逗趣的心思,遂笑呵呵道:“那你说说看,我招了什么蜂,又引了什么蝶?”
结果她这一句随口打趣的话,容信却回答地认真,只听他气鼓鼓道:“那司丘澄就是蜂,那杨奕就是蝶!”
闻言,叶琬琰更是失笑。
不过再次听到杨奕这个名字,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怎么了,是不是被为夫说中心事了?”见叶琬琰愣神,容信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国皇帝,竟起了几分无赖之心。
叶琬琰也不理,而是蹙眉思忖片刻,这才抬头,“若说这杨奕是蝶,怕也不是我招来的。”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容信乍一听都没反应过来,正要询问,就见叶琬琰又道:“杨奕曾说过,当初他之所以娶之前那个叶琬琰,是因为你,后来废妃也是因为你。”
“琰儿想说什么?”容信听的云里雾里。
叶琬琰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抬眸看着面前男子,这副眉眼她看了五年,岁月似乎尤为善待眼前男子,五年的时间,也没留下什么岁月痕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叶琬琰说着,微微顿了顿,“其实,那个杨奕,或许喜欢的是你!”
“琰儿胡说什么呢?”容信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或许是,最开始喜欢的是你!”对上容信夸张的表情,叶琬琰依旧神色淡淡地分析着。
“他是男子,我也是男子,难不成那杨奕有龙阳之好?可若是那样,他又怎么会喜欢上琰儿的?”见叶琬琰说的一本正经,容信难得也正了正神色。
只不过,他仍然觉得叶琬琰的猜测,完全是子虚乌有。
叶琬琰低了低眼,敛过眼底一瞬而起的情绪,这才又道:“又或许,他喜欢的不是哪个人,而是哪类人。”
“哪类人?”容信越听越迷糊。
叶琬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抬头看着墙上那幅全身画像。
杨奕不是喜欢男人或女人,而是喜欢那种战场厮杀,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感觉。
人们往往羡慕那些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而他一个自小体弱多病的人,最羡慕的应该就是拥有健康的体魄,像铁血男儿一样,在战场上挥洒热血。
所以,他才会对容信情有独钟,所以,他才会得知她奔赴战场后,对她的态度发生转变。
其实,他和容信是有着相似之处的,都是慕强之人。
只不过,自小被冷待无视的他,那份心思也因长久的掩藏变得畸形,最终将他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琰儿?”见叶琬琰想的出神,容信更是心下不悦,“想其他男人想的那么出神,看来为夫近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勤快!”
说话间,他突然扯开叶琬琰一侧腰带。
叶琬琰一愣,感觉到自己衣衫散开,她也没推拒,而是就势压低容信的脖颈,傾身吻了上去。
暗阁没有床榻,却有着几张楠木雕花做工精致的桌子,不过眼下,这些桌子承受了他们原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规律又有节奏的“咯吱”声,伴随着二人止不住溢出的呻.吟声,在静悄悄地暗阁里绘成一段羞人的乐谱。
好在这里除了他们二人,旁人也进不来,他们也无所顾忌。
摇晃间,叶琬琰半眯的眸子正好落在墙上那幅全身像上。
只见那人浑身泛着光,熠熠生辉。
~~~~
云华国五十年。
云华国皇后薨,皇帝容信宣布退位。
榕湖,司丘澄的老家。
这一年来,容信几乎走遍了所有与叶琬琰有关的地方,然后他发现,能与叶琬琰联系上的地方着实是少,这原本他最不待见的地方,竟也成了他追思的去处。
不为别的,只因叶琬琰每年都会收到从榕湖送过来的酸梅干,那是司丘澄母亲做的。
稍作打听,他便找到了司丘澄的老家。
只不过他却得到消息,称司丘澄于三年前便已离世。之后每年送到业涞的酸梅干,都是他托他的儿子送过去的。
容信怅然。
五十年过去了,曾经风华正茂的人都已相继故去,只留下他一人,看着世事轮回,想着那个人的样子,期盼着快些相见。
没了故人,他便也没了留下的必要,正要转身离开时,却看见院落一角,几个孩童正在嬉闹。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他眼角余光恰好看见其中一个孩童脖颈间露出的一块儿玉佩。
通体莹润的纯白玉佩,他只需一眼,便能认出来,不为别的,只因他身上也有一块,跟了他近五十年。
可是,这玉佩是司徒将军一脉的,当年那场政变后,司徒一家就被后来的皇帝灭了九族,这玉佩怎么会再次出现?
“娃娃,你这玉佩是哪来的?”容信不由走近,蹲下身子问道。
男童也就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水灵剔透,见突然出现一个老人问他的玉佩,他突然一把将玉佩塞了回去。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不能看。”男孩儿说着往后退了退,似生怕容信抢了一样。
容信愕然,随后强压着心头焦急,打趣道:“传家宝?怎么个传家宝法?难不成价值千金?”
见容信笑的和善,男童似乎稍稍放了些警惕,这才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老者。
眼前之人虽已满头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气宇轩昂,哪怕他一个孩子,看了也能觉察出眼前之人定非普通人。
“你叫什么?”见男童只是盯着他看,不说话,容信又问。
“我叫司望追。”男孩儿脆生生地说道。
“司望追?”容信不由蹙眉,“司……”
沉思间,他突然急急问道:“你父亲,哦不,你祖父叫什么?”
男孩儿歪着头想了想,“司丘澄。”
虽然已经隐隐有所预料,可当真的听到时,他还是整个身子都抖了抖。
“这块儿玉佩,你祖父是不是也有一块儿?”容信疾声问道。
有一个不可思议又有些荒谬的想法突然在他脑中形成。
“是啊!”司望追点了点头,“父亲也有一块儿,父亲说,我们家族的男丁都会有这样一块儿玉佩,上面有我们的名字。”
司望追说着,从脖子中掏出玉佩,递给容信看,上面确实有一个“追”字。
容信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种猜测呼之欲出。
“你父亲可与你说过你家祖上的事?”容信又问。
司望追摇了摇头,“什么祖上?父亲没说过,父亲只说这块儿玉佩是我们家族的标志,不可以随便给人,除非……”
司望追说着,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似在回想。
“除非什么?”听司望追这么说,也不知为什么,容信竟起了几分紧张。
明明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人,如今古稀之年,却在一个七八岁孩童面前紧了身形。
司望追想了想,“哦对了,爹爹说过,除非是认定的此生挚爱,而且一旦给出去,就意味着永不背弃。”
司望追说着,又是一脸犯难的挠了挠头,“老爷爷,什么是此生挚爱?什么叫永不背弃呀?”
容信没有说话,而是蹲在司望追面前,一动不动。
他下意识拿出这么多年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玉佩上,还清晰地刻着“炎”字。
“咦?老爷爷,您怎么也有一块儿这样的玉佩啊?难不成您也是我们家的人?”司望追一脸好奇地问道。
容信没有回话,而是茫然起身。
他脑子有些乱,他不知道这种玉佩再次出现,意味着什么,他更不知道,这枚跟了他近五十年的玉佩,又意味着什么。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靠近。
~~~~
又是一年上元节,可是今年却没了那个陪伴的人。
看着宫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他不由想起,之前每个上元节的时光。
“来人!”容信突然道。
北街,是业涞最热闹的一条商业区。
适逢中元节,更是人流如织,有些地方甚至挤的水泄不通。
一驾低调的绿尼马车就这样被迫停了下来。
“老爷,前面好像是在猜灯谜,人太多,马车过不去了。”
被唤做老爷的正是如今的太上皇,容信。
容信撑开车帘,微微探头看了看。
正在这时,也不知是谁猜到了什么难解的灯谜,人群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声。
“这位公子实在太厉害了,这已经是第八个了,都猜中了!”出灯谜的掌柜子一边感叹着,一边将事先说好的奖品送了过来。
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猜着灯谜,让他不由又想起曾经在那个谷底,叶琬琰给他出的几个谜语。他记得自己只猜出了一个,后来若干年后,他还打趣又问过,叶琬琰也不告诉他谜底是什么。
想到过去种种,沉了一日的脸终于放了些许晴朗。
“来人。”他道。
“老爷有什么吩咐?”随从恭谨道。
“去找份纸笔来。”容信道。
出灯谜的老板看着送过来的几个谜面,不由面露喜色,来人可是说了,无论有没有人猜出来,酬劳都是有的,这种稳赚不赔的好事,老板自是喜笑颜开,长臂一伸,吆喝起来,“来来来,我这又有一谜面。”
“飞蛾扑火虫自灭,打一字。”老板大声念出来。
“这……”人群果然一阵沉寂,不过不多时,有人就喊了出来,“是“我”字,“蛾”字的“虫”去掉,不就是“我”吗!”
老板并没有答案,不过见那人说的有理,就笑呵呵地宣布答案正确,送上了一份小礼品。
“人约黄昏后,打一字。”老板又道。
“这个……”明显要比上一个谜面更长时间的沉寂,每个人都蹙眉思考着。最后果然是之前那个猜谜高手给出了答案,“是“是”字。“昏”的下面加个“人”,不就是“是”嘛!”
人群中爆出出一阵掌声。
“有道理,有道理!”老板也不住地点头,同时展开第三个谜面。
“纵是相逢应无殊,打一字。”他大声道。
“这个……”
这一次的沉默明显更长了些,长到容信以为没有人会给出谜底的时候,终于有人出声道:“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司”字。”
““司”?为何?”老板不由问道。
那人挠了挠头,“我也解释不好,但是觉得“司”字最相符。”
因为老板原本也不知道答案,见那个解释不清,直接默认答的不对,含糊着糊弄了过去,连忙拿起最后一张纸。
“雨中雁阵两行斜,打一字。”
“这个简单,这是一个“炎”字!”人群中直接有人喝道。
老板吆喝着给猜对的人分发礼物,场面倒是一派欢乐喜悦。
而另一边,马车里。
原本闭目养神的容信,手中摆弄的佛珠“啪”的一声落了下去。
檀木佛珠滚落,弹跳着,撒了满车。
“二人同行去投师,打一字。”
“是“徒”字。”
他想到当年自己唯一猜到的一个答案。
我是司徒炎!
谜底竟然是“我是司徒炎!”
一身武功连他都不敌,带兵打仗的本事更是在他之上,识马语、懂马言。
这样的本事,普天之下、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那一人!他其实早就应该有所怀疑才对的。
司徒炎,那个一身光芒的男子!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子,那个他仰慕了一辈子的人!
原来,竟然一直在他身边!
突然想到什么,他颤着手,缓缓掏出自己怀中带了近五十年的玉佩。
“这玉佩代表司徒一脉。”
“这玉佩是不能给人的,除非那个人是他此生挚爱,永不背弃之人。”
“我就是觉得,若是他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如此有心之人时刻挂念着他,他定然会希望自己贴身的物件能每日跟在他身边。”
“我想,他已经放下了!”
“琰儿如何得知?”
“因为,他能看见!”
记忆的碎片重新粘合,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寻。
掌中的玉佩变得越来越模糊,唯有那个“炎”字,越发清晰起来。
一滴泪滑下,正好落在玉佩中间,就着那个“炎”字的棱角,盈盈泛着晶莹的光。
容信突然就笑了,轻轻摩挲着手中玉佩,明明贴身带了近五十年,却像才认得一样。
“你瞒了我五十年。”轻抚手中那块儿温润的玉,他轻声呢喃着。
“既然等了百年,应该也不差这几日,你若不等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他又道。
~~~~
云华国五十一年,太上皇容信薨,与皇后叶琬琰合葬一墓,这原本没什么,容信一生只有这一妻,自然应该合葬。可奇怪的是,容信在临终前,特意吩咐,要将他暗阁中收藏的司徒将军遗物一并放入他们的合葬墓。
世人不知内情,只能照做。
云华国皇陵。
一身黑衣黑帽,手持黑色拂尘的男子突然凭空出现。他旁边,还站着另一男子,只不过不同于旁边男子的黑衣黑帽,该男子则是白衣白帽,手持白色拂尘,二人都阔帽遮脸,看不清容貌。
只听黑衣人调侃道:“可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这都多少年了。”
“是啊!”白衣人也叹了叹,“不过听闻他可是还在奈何桥边没走呢!”
“喏!”黑衣人示意了一下二人面前的合葬墓,“这位过去了,就可以走了。”
白衣人笑了笑,“我来时看了看轮回册,这二人来世还是要在一起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下一世,他,还是男子。”白衣人道。
“是吗?这样看来,得需要那位弯弯了!”
二人说笑着,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清风过,万物葱荣,一年又一朝;百年风摇,尘世轮回,前尘往事,尽数消。
——正文完——
正文就到这里完结了,感谢一直陪伴的小伙伴们,后面还有两章番外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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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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