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95、捅娄子和偷偷录音

　　邵琳看着浔茵和于果突然暗暗盘算着什么然后就突然收拾了东西说要出去一趟，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她现在心里满是不爽。
　　眼见浔茵和于果要出去，晓雾倒是直接也屁颠屁颠地跟上，辉庭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就又不见了，跑了四个人后办公室里看家的就还剩下彼此不那么熟的四个人。
　　谭娅认真地跑着数，按照出结果的速度调整着语句，然后再把结果整理起来进行下一轮的对照。那个专注程度不禁让邵琳怀疑浔茵她们离开这件事谭娅压根不知道。
　　而华苑和邱山两人看了一会儿谭娅的技术流操作之后发现没有看懂，于是各自散了回自己座位上写材料。他们的材料邵琳偷偷瞥过一眼，发现是法院的调研材料，于是她不禁暗暗感叹法院的调研任务之重。
　　搞了半天邵琳发现似乎只有自己在无所事事，寻思着去看看谭娅的操作吧，但她又不是很想搭理谭娅。熬过了一整个上午，华苑和邱山和邵琳打了招呼后就吃饭去了，邵琳看了一下谭娅，发现谭娅并没有任何动静，她犹豫了起来。谭娅一个早上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不喝水不走动哪里都不去，邵琳甚至觉得忍者都没她会忍。
　　思考了几秒后邵琳还是一狠心没搭理谭娅，而是自己离开了。
　　结果饭是吃上了，一整顿邵琳的内心却很是过意不去。虽然说生谭娅的气吧，但是她觉得也不至于气到一句话都说不上，毕竟就算华苑和邱山这样对于谭娅来说是陌生人的人，也都会问一句吃不吃饭。于是一顿饭吃完，邵琳还是给谭娅带了吃的回去。
　　拎着吃的重新回到办公室的邵琳发现谭娅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工作，一大早放在手边的咖啡里边的冰早就化了，然而她也没喝上一口。
　　“呐，吃点东西。”
　　“嗯，谢谢。”谭娅斜眼瞥了一下邵琳放在她手边的吃的，淡淡地道了谢。
　　原本邵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一下无非都是些关心的念叨，自己又凭什么关心这家伙？
　　就这么想着，邵琳紧紧闭上了嘴，拿出放在办公室里的折叠床铺开就躺着开始玩手机。玩了一阵后戴上眼罩倒头就睡，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原本以为戴上眼罩眼不见心不烦的，但是办公室里过于安静让邵琳又开始想东想西，正常来说至少也得有点敲击键盘或者点击鼠标的声音才对，但是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思绪太多搞得她难以入睡，辗转了好一阵直到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闹钟就响了起来，提醒她该准备上下午的班了。
　　“唉……”邵琳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扯掉眼罩，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阵后突然感觉到了视线，于是她扭头看向谭娅。果不其然，谭娅正盯着她。
　　“干嘛？”邵琳的视线又移到了谭娅的手边，发现她带过来的东西谭娅并没有吃：“东西不合你胃口？”
　　“不是。”谭娅收回了视线：“我出去吃个饭，你帮我看着电脑，出问题就联系我。”
　　说罢，谭娅抓起桌面上的耳机充电仓，顺手也捞起了邵琳带回来的午餐离开了办公室。结果出去后十分钟不到她便又折了回来，速度之快令邵琳咋舌。然而此刻邵琳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倔强，不主动搭话。
　　这会儿华苑和邱山也已经到位准备开展下午的工作，于果她们没回来估计也还在问话，邵琳开始考虑自己此时提出要去帮忙问话是否合适，毕竟和谭娅待在一起着实过于煎熬。
　　正当邵琳犹豫着，谭娅突然开了口：“邵琳你有空吗？帮我个忙？”
　　“啊？哦，嗯，可以。”邵琳随手抓起本子和笔就走到谭娅身边，等着她的安排，结果谭娅一张口就让她觉得自己在听天书。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倔强地一言不发，手上飞快地作着记录。
　　然而邵琳感觉谭娅就像是故意刁难她一般，说话语速越来越快，她记笔记的笔尖都快写冒烟了。终于在某一秒她脱拍了之后感觉记不下去了，于是狠狠把笔往本子上一拍，发出了“啪”的一声响。谭娅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抬头默不作声地盯着邵琳，等着邵琳说话。
　　两人干瞪眼了一两秒时间，谭娅突然开口说道：“有什么不懂可以问我。”
　　不懂？那我可是哪哪都不懂啊！
　　邵琳心里哀嚎着，但是脸上却依旧倔强，她狠狠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回答：“你稍微，说话慢一点。”
　　话音刚落，邵琳就看见谭娅似乎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谭娅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起来就像在找茬，于是她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拿起笔：“算了，你继续吧。”
　　“嗯……”谭娅应了一声，但是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尽管如此，她还是放慢了语速，让邵琳有记录的时间。
　　提完需求后，邵琳觉得自己的CPU已经烧了。这时谭娅又进一步说道：“这个东西也不是特别需要，做得来就做，做不来也没关系。”
　　啊？这家伙，玩儿呢？！
　　邵琳的血压一下子又上来了几分，她沉下脸俯下身压低音量询问道：“你这是刻意找茬吗？”
　　闻言谭娅瞪了瞪眼，似乎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很快回复了正常：“你做不了也没关系，我……”
　　“这是做不做得了的问题吗！”邵琳打断了谭娅的话，原本想提高的音量在想维护自己脸面的本能下被压住了，但是这个动静还是引起了其他两人的注意：“算了，你跟我出来一下。”
　　“嗯。”谭娅应了一声，很老实地跟在了邵琳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你数据摸排到什么程度了？”
　　“就……还在查。嗯……进度还是有保障。”
　　“你其实是不是已经搞定了？”
　　被邵琳这么一问，谭娅微微一愣，停顿了几秒后她小声地回应道：“没有吧。”
　　吧？邵琳挑起了眉毛，她觉得谭娅就是在说谎。虽然她不是很懂谭娅的那些计算机操作，但是她也不是瞎，同样的操作她见谭娅已经操作了不下三次，而且出结果的速度越来越快，证明代码分明已经被优化到了一定程度：“虽然我跟你没法比，但是这不是你可以随意耍我的理由，你刚刚那是不是没事找事？”
　　“我没有，我只是……”谭娅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又是几秒停顿之后她似乎有些不爽地皱起了眉，随后抬眼看向邵琳，话锋一转询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在你眼中我就是整天找你茬的人吗？”
　　“嚯？你倒质问起我来了？莫非你觉得你很冤枉？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邵琳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虽然她不知道谭娅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被邵琳反问的谭娅第一时间就想指出自己的问题没被回答，但是刚张嘴却又停顿了起来，一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定在了原地。
　　这会儿邵琳忍不住了，她吐槽了起来：“不是我说你哦，你这是怎么个事？网速太慢加载不出回答吗？怎么说话还带卡顿的？”
　　“我觉得……”谭娅并没有回应邵琳的吐槽，她缓慢地似乎在斟酌着表述，又是几秒钟过去，她才像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你很麻烦，脾气又暴躁，动不动生气，阴晴不定。”
　　“我靠，你是不是想打架？问你看法让你骂我了吗？”一边说着，邵琳一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谭娅的脸，另一只手伸到她耳边拿掉了她的蓝牙耳机放在自己耳边，很快她就听到了浔茵的声音。
　　一时间邵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了，她终于理解了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会发笑这句话：“钟浔茵别让我逮到你，不然一定撕了你！”
　　撂下狠话后邵琳就按了一下耳机上的按钮结束了通话，随即把耳机还给了谭娅：“你确实不是一般的差劲。”
　　*
　　“死了死了，邵琳好像真的生气了。”浔茵在被邵琳结束了通话后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不太对。
　　于果有些无奈地苦笑着，原本她确实想帮谭娅，毕竟也答应了人家，但是浔茵一个劲地打岔也就算了，还要说得很笃定。谭娅对于这些事情又不太清楚是与非，浔茵说啥她虽然觉得疑惑，但也会照做。
　　“不是我说你，谭娅什么性格你怎么也敢让她如实表达想法啊？”于果又好气又好笑，这次终于没忍住自己的手，直接往浔茵身上招呼：“谭娅说话什么时候好听过啊。”
　　“哎哎哎，疼！别打了。我这不寻思着真诚是必杀技吗？毕竟我也是靠这一套追的你啊。”
　　“你这……”于果被浔茵整无语了，原本她以为浔茵是故意瞎出主意的，没想到浔茵似乎来真的，那副样子似乎真的觉得这么做可以帮谭娅追邵琳：“我突然有些怀疑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了，甚至我还有些后悔……”
　　听到于果这么说，浔茵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认怂：“别这样，我开玩笑的呢。”
　　“你开玩笑就赶紧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去啊。”
　　“那案子呢？”
　　“你是组长你问我啊？”
　　疯狂吃瘪的浔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认真考虑起是否应该把帮谭娅挽回邵琳这件事提上日程。
　　眼下讯问其实已经告一段落，小王的身份待核实，其他人虽然有给讯问压力，但是一问到一些对他们不利的问题他们都选择沉默或者回答“不知道”。想来也是，抓的都是一些小领导，能做到这个等级的人多少也会有些难搞。
　　除去口供证词，目前最有说服力的还得是谭娅这边的证据。只要数目对不上，复康横竖就至少得推一个人出来“受死”，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权。
　　这么一盘算着浔茵还真觉得自己要好好伺候谭娅，当下就决定回去看一看进度。于果见浔茵下了决心，她却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见于果没有动，浔茵有些不解：“怎么？干什么？”
　　“你自己的烂摊子还要我给你收拾啊？自己回去。”
　　“哇，你好绝情，那我让晓雾……”
　　“晓雾也得留下。”
　　嗯？这俩人是想干什么？
　　浔茵眯起双眼，她感觉于果似乎在酝酿什么阴谋一般，有些蹊跷。仔细回想之前于果和晓雾的行为，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于果对晓雾的态度也就是普通工作同事的关系，着实也没什么单独留下还要支开她的理由。
　　这时刚好晓雾也搞完了她自己的事情，不知情的她提溜着手提电脑就赶到了两人身边：“钟钟，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看领导安排咯。”浔茵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于果发言。
　　于果倒是不慌不忙，战术清嗓后推了推眼镜：“你不要瞎说，明明是你自己说你捅了篓子要自己回去解决，留我和晓雾在这儿继续盘那几个家伙。”
　　“啊？钟钟你捅什么篓子了？要帮忙吗？我也可以帮上忙的，你别抛弃我啊。”
　　浔茵眼看晓雾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扑上来，她吓得赶忙往后缩，她其实还挺拒绝这种莫名其妙的肢体接触的：“你等等，别凑过来，于果你过来一下。晓雾你先等等。”
　　“我过去干嘛，咱不是该说的都说好了吗？”
　　“哎呀过来就是了。”浔茵一阵生拉硬拽，把于果拽到了一旁：“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要背着我干什么？”
　　“是。”
　　“是你怎么……是？你现在已经这么不遮遮掩掩了吗？”
　　“我确认了会告诉你的，前提是你要把谭娅的问题解决了。”
　　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浔茵不知道于果又在打什么算盘，但是于果决定的事她也说服不了，如果两人再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进展，于是她叹了口气：“任于果，你这家伙等下确认的事真的会告诉我吗？”
　　“会的。”
　　“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录音了吧？”于果直接手就伸进了浔茵的裤兜里，吓得浔茵一蹦三尺高，慌忙捂住裤兜逃跑开去：“我想和你心连心，你却和我玩脑筋，录音怎么了，我就录了！”
　　说话间浔茵已经跑出了老远，于果象征性走两步也就不追了，一是怕浔茵急着跑直接摔了，二是她也确没打算瞒着浔茵，所以也就让她跑了。
　　看着浔茵离开的身影，于果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家伙，真是莫名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