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11、第十章、雁来留痕过

　　接过书斋伙计的找零，装进钱袋放入袖中，伙计便忙着打包，这时聂怀桑又将目光转回，放在已经站到这一层的曲婉身上。
　　曲婉自是看到聂怀桑了，也未错过他眼中的好奇。其实他们这些平凡人的铺子，大都不太愿意接待修士们的，因为这些人很多视他们为蝼蚁，看上什么直接拿，没人敢提他们没付钱的事，但却不得不陪着笑脸接待。若不然，就不止损失那点东西的银钱了，没准连命都得搭上。
　　但眼前这个却是不同的，不止如实付了银钱，对一个伙计都不失礼仪，眼里没有半点旁的修士那样的高高在上。
　　曲婉目光扫过他衣上家纹，对上他的目光便合手行了礼。
　　聂怀桑赶紧抬手回了礼：“想不到这里是曲家的铺子。”
　　曲婉道：“也不能说是曲家的，这是我娘的嫁妆铺子。”
　　聂怀桑道：“这书斋比我们聂家的藏书还要齐全，可还有什么珍藏的没有放在明面？”
　　一般来说每家铺子都有一些不放在明面上的压箱底的东西，但伙计们通常是不敢卖的，毕竟有些东西，卖出去后可能招祸，也就是说，若是人不对，那是连看都看不到的。
　　聂怀桑特别热衷于别人的压箱底宝贝，便是春宫珍藏，他都有不少，藏得死死的，绝不让大哥发现。
　　现曲婉在这里，他直觉曲婉对他并不讨厌，便直接开口提出了这个。
　　曲婉微微笑了笑道：“谁家没几本压箱底的，那要看公子喜欢何种了。”
　　聂怀桑眼前一亮，有门！
　　百味书斋这里摆出来的书种类繁多，不少还是别家铺子里压箱底的，那这里压箱底的东西必然不同凡响，这么一想，他心里更痒了。于是他趁热打铁。
　　“曲姑娘，若有什么好东西你可一定让我见识见识，规矩我都懂的。”
　　曲婉见他说得真诚，偏了偏头笑道：“前些日子我得到一本王彦之的真迹，放在这里没有拿回曲府，就不知能否入公子之眼。”
　　“王彦之的？”聂怀桑的眼睛更亮了，“喜欢，当然喜欢！”
　　王彦之的字，便是普通赝品都能价值千金，这真迹那可是无价之宝。聂怀桑本就醉心书画，他最喜欢的一柄扇子上的字便是有能人模仿王彦之的字迹写的，因为有王彦之的七分意，那柄扇子便十几万两银子，如今听得有真迹，那可不得想要买到手中？
　　但聂怀桑终究没能买到心心念念的王彦之真迹，因为他正在欣赏之时，他家大哥聂明玦亲自提着刀来逮人了。
　　只能心如刀绞的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甚至连先前买的书都没能带上。
　　待书斋里安静下来，伙计看着打包好的一大从书画发愁，问道：“姑娘，这堆书怎么办？”
　　这书聂怀桑是付了银钱的，看聂明玦那样子，那是对聂怀桑的不务正业深恶痛疾，若是刚才拿出去，这书指不定得被砍成碎片。至于退钱……这堆书的银钱可不少，伙计是真不想退，这可是好大一笔营业额。
　　若是主家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可以将书就这么存着，等这个客官自己想办法回来拿，看他对这些东西极为喜欢的模样，也不是会退货的。但现在小东家在这里，他自然得做个姿态向曲婉讨个主意的。
　　曲婉淡淡一笑，轻易的看穿伙计的想法，但只要伙计不想着昧下这银钱将书继续放书架上卖，这么做也不算错。
　　毕竟看那人的兄长的模样，接下来肯定会好生看着他，再要溜出来拿书，那便不容易了。
　　曲婉道：“银钱先收着，这书我带走，我会想办法交到那公子手上。若是没能将书还给他，那就只有将银钱退回去，到时用书回来换银钱。”
　　伙计自是忙不迭答应，至于小东家会不会将书给贪墨了，伙计是没有丝毫担心的。方才来的那一群人，一看便是仙门修士，小东家胆子再大也不会干这种惹怒他们的事。毕竟一旦那些修士回来找说法，找不到书，恐怕不止这百味书斋遭殃，便连曲家也讨不了好。
　　曲婉不止带上了聂怀桑已经付钱了的书，便连他喜欢的王彦之真迹也带上了。
　　她是听过仙门大家族的家纹的，甚至有些小家族的家纹也记在了心里。曲婉从未与人说过，她记得十一年前的事，那个戴面具的女子更是常常出现在她噩梦中，她知道，这个女子并非普通人，而是一个仙门修士。
　　虽然方才聂明玦对聂怀桑很严厉，但那一片拳拳之心是无法挡住的。而且不管如何动怒，也没有因此迁怒书斋，更没有伤到书斋一星半点。
　　见微知著，曲婉明白清河聂氏的好名声并非虚假，旁的或许不能，但这个看似一心醉心书画不求上进的聂二公子，却是个能结交的。
　　曲婉并不觉得聂二公子这么样不好，便如皇室里，为了避嫌，与帝王血脉相连的兄弟们大多会故意露出自己的缺点，甚至有的人自污，也有的王爷便如聂怀桑一样，根本不碰那些正事，寻花问柳、欢歌乐舞。
　　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让陛下不猜忌他们，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该自己的东西，便不要去触碰，碰了，可能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在曲婉眼里，聂怀桑和这些王爷做的并无不同。
　　聂怀桑的母亲是继室，他们兄弟二人便都是嫡出，聂明玦既然是家主，若无意外，以后的家主应当是聂明玦的孩子。那么他这个二公子便无需多优秀，就不会被别人撺掇着去争。
　　但聂明玦不愿自家弟弟真成废物，因此总逼着聂怀桑练刀、学习，他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思吗？或许是知道的，因此才会这么气急败坏与恨铁不成钢。
　　聂怀桑想的明显要比聂明玦更多，但不可否认，聂家确实是堂堂正正的。
　　曲婉想了那么多，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来，只提着书便离开了。
　　聂家住的地方是曲邢安排的，曲婉要找人是很容易的。虽然觉得聂家可以结交，曲婉也并没有利用这个跑去和他们攀扯什么，甚至都没有和聂怀桑见面，通过一个小兵的手便将书交给了他，只说是他在百味书斋买的书，忘记了拿。
　　聂怀桑自是惊喜不已，趁着大哥他们不知道，也没打开看，便将书放入了纳物袋中，只等回清河了，寻个稳妥的地方再打开看这些书了。
　　只是，即便回到了清河他的日子也不轻松，没过几天便被打包送去了姑苏，他悄悄将装那堆书的纳物袋带上，在清河不能看，可以在云深不知处看嘛。
　　这些书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便是被蓝家的发现了，估计也会跟着观摩观摩，他带书带得理直气壮。
　　也就是在这里，他遇上了一起来求学的江澄和魏无羡，只看到魏无羡的第一眼，聂怀桑便觉得此人可交，便单方面决定和他是好朋友了。
　　果然他们也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将被三千多条家规约束得平静而无趣的求学之地，弄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