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星尘_生死》弱水行程

23、第十九章 奴场

　　在普吉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一晚，向老板打听了去越国的方法，就连忙找商队。
　　在城东找到去越国肥城的商队，谈好了价钱，就出发了。客栈老板和商队领队看到我时，都以为我是密祥国人，我这样的打扮与密祥国人倒是很像，黑纱从头盖到腰部，这是密祥国特有的一种帽子，辉老板临走时给了我，说这样嘴鼻呼吸起来也方便，效果也比用黑布蒙面要好。
　　普吉城到越国的路程有两天，走出丘陵地区后就是一望无垠的平原，我无心看周围的风景，想着自己延迟了十多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洛洛他们，越国虽小，但找起来实在没有眉目。
　　向车夫打听卖到越国的奴隶一般会去什么地方，车夫说了十多个地名，我的的眉头紧缩，感慨自己只能大海里捞针。

　　越国的奴隶贸易兴盛，拥有剑海西平原最大的奴隶交易场所，世人对此买卖诟病良多，但由于其买卖的奴隶大多来自落云山脉和寒水高原，不碰触剑海平原上的国民，而且由于奴隶是廉价的劳动力，剑海西部的不少国家虽然明令禁止奴隶交易，但暗地里却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近年来越国的奴隶垄断不断受到北部的商雀国挑战，两国关系为此剑拔弩张。
　　越国是个小国，但其雇佣兵在剑海西平原上所向无敌，周围的国家对越国的巨额财富虎视眈眈，却没有一个敢真正动手。越国的国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几个奴隶，所有的劳作都是由奴隶来做，每个家庭只要有添丁，国主就会赏100个瓦币。可越国人还是在越来越少。
　　车夫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前面的信息都是通过他喋喋不休的谈话中得来的。
　　“为什么人越来越少？” 我问车夫。
　　“因为他们过得太舒适了，女人害怕生孩子，男人嫌孩子太拖累。反正是养懒了。”车夫幸灾乐祸的说。

　　到了越国的肥城，找了客栈洗漱一翻，就急匆匆的赶往城西的奴隶市场。
　　路上很多行人都对我侧目而视，躲得老远，我知道自己的密祥国装扮引起他们的蔑视，越国人自视优雅，高人一等，剑海平原以西的国家都在他们蔑视范围内。路上有许多穿着华服的人半躺在躺椅上被几个奴隶抬着走，这里人的相貌和头发颜色也很多变，让我想起三年前被抓后路过的几个地方，但不少相貌奇异，头发颜色鲜艳的人都穿着简陋，这些人或是街上小贩，或是奴隶。

　　埋着头走到一个寂静的路口，一辆駄车突然闯了出来，那赶车人也是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拉住駄兽的缰绳，駄车紧急降速，可我还是躲闪不及，被车辕狠狠的撞到地上。
　　车里传出埋怨声，说的语言不是南语，剑海西平原有十六个国家，却有二十多种语言，南语不是这里的通用语，但长期经商和护商队的人都会说一些。带我来越国的那个车夫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车夫连忙解释着，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看我伏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我。嘴里说着话，像是在道歉。我站起来，整个人又滑了下去，看来撞的实在不轻。坐着揉了揉腿，尝试着再站了起来，看那男子焦急紧张的表情，安慰道：“大叔，没事，一会儿就好。”
　　“姑娘实在对不起，要不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叔用流利的南语说道。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对了，大叔，你知道奴场怎么走么？”碰到一个能流利说南语的人不容易，赶紧打听一下。
　　“姑娘，你要去奴场？我们也正要去，不如你上车，我带你去。”大叔说道。
　　“不用了，谢谢大叔，告诉我怎么去就可以了。”
　　“从这往前走，有个岔口，向左拐，一直往前走，可以看到一个酒馆，到酒馆买了场票，再继续左拐，然后可看到一个高挂大钟的门，那就是奴场。姑娘，你真的没有事？”大叔继续问。
　　“没事，好多了，谢谢您大叔。”
　　大叔上了车，给车里的人嘀咕了几句，车夫甩起了缰绳，駄车向前奔驰而去。

　　我一瘸一拐的照着大叔说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酒馆，花了30个瓦币买了场票，走到奴场门口。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奴隶交易场所，高高的石门上悬挂着一个雪白的大钟，每个进入奴场的人都要从大钟下走过，不知道这有什么含意。门口负责接待的是个漂亮的少年，他带我绕过一堵堵高墙，来到了售奴场。
　　售奴场是个三层楼高的圆形建筑，一楼正中央是展示台，二楼和三楼是一圈的阁间。这个建筑全部是青石筑成，廊柱和墙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我被带到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场子中央的高台上有人正指着五个少年叫价，一个叫价竟然使用了五种语言，其中一个是南语，这奴场还真够国际化。
　　“起价300瓦币。”拍卖的人喊道
　　“450瓦币”三楼有人喊道，这话很快就被用其他四种语言重复出来。看来每个楼层还安排了翻译官。
　　“600瓦币”
　　“720瓦币“
　　“好，720瓦币成交” 拍卖人喊道。外面立即想起敲钟声。
　　又有几波奴隶被拍卖了出去，我焦急的看着展台，心想这样寻找，不仅钱会很快花光，连人的影子都可能见不到，越看越沮丧，越看越绝望。叫价声，敲钟声仿佛都远离了，我悲哀的想到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见到洛洛和菲焱了。
　　这一波是十个小孩，有两个看样子才刚会走路，就被赶着上了展台，按理说这些孩子应该会吓的大哭起来，可他们除了战战兢兢哆嗦外，却没有人哭。我的心一紧，仍不住心中大骂那些将这些孩子卖到这的人。突然发现左边第三个小孩有点眼熟，我的眼睛有近视，看不清，眯着眼睛仔细瞅起来。
　　“起价，一颗晶珠。” 拍卖的人喊道。
　　“两颗晶珠” 三楼有人喊道。
　　很像洛洛，真的很像洛洛，我尝试大叫一声：“洛洛。”
　　那小孩子一下子看向我这边。是洛洛，真是洛洛。
　　“两颗晶珠加500瓦币”我喊道。
　　洛洛听到我的声音，立即挣扎着向我这里跑过来，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很快就被腰上缠着的绳子绊住。
　　我的泪水喷流而出，掀开帽子，附在阁楼的栏杆上。
　　“五颗晶珠”三楼又喊道。
　　我愣了下，咬着嘴唇喊道。
　　“五颗晶珠加500瓦币”就剩下这么多了，希望楼上的人不要和我争。
　　“十一颗晶珠” 三楼又喊道。周围响起惊叹声。
　　为什么？为什么？三楼的人非要和我争。
　　“能不能只买一个？”我大声问拍卖人。
　　“客官，规矩不能破，要买一起买。”拍卖人回道，周围传来哄笑声。
　　“洛洛，你要等姐姐，姐姐一定救你。”我对洛洛哭喊道。
　　洛洛扑到在地上，大哭着，我的心都碎了。

　　我抹了抹眼泪，准备再次请求。突然一个人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出阁间。却是那个先前扶我起来大叔。
　　“姑娘，快点走，你闯大祸了。”
　　“怎么回事？大叔，放开我，我还要救人。”我喊道。
　　“快走，快走，莫城看中的奴隶你都敢抢，不要命了，快走。“说着不由分说，推着我向楼梯口走。
　　“哼，走的了吗？让我们多花了九颗晶珠。”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阁主，这小姑娘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放过她吧？”大叔向来人请求道。
　　这人手一挥，身后窜出四人，将我和大叔围住。
　　我脑子还木着，看着这个妖里妖气的中年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咦，这丫头长得满特别的，把她抵下，就当九颗晶珠买了。你走吧。”说着让人给大叔让了个道。

　　“我不属于他，我不是奴隶，你凭什么买我？”我抗议道。
　　“哦？那你的耳洞是怎么回事？你主人是谁？” 中年人问。
　　“阁主，很抱歉，这奴隶偷了家里的钱财，偷跑出来，我们一直在找她，没想到她到这里扰了阁主的兴致。”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少爷，你——”大叔看到年轻人，连忙使眼色阻止。
　　“阁主这奴隶给你造成的损失，由我赔偿，这是十颗晶珠。这多出的一颗，恳请您能饶过她。”说着年轻人将手里的钱袋递了出去。
　　那被称为阁主的人没有接过钱袋，上下打量这我，赞赏的说道：“不错，不错，面貌长得特别了些，但还是很漂亮，这头发和运纹也少见，身段也不错，尤其是这声音，听的人骨头都清亮了，卖给我，如何？”头也不回的问。

　　我正要说自己不卖，大叔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做声。
　　“阁主既然喜欢，我不能不割爱，只是这奴隶犯了偷窃之罪入了官案，卖身契书不干净，按照莫城规矩是不会要的吧？”
　　这阁主听后，愣了一下，随后接过年轻人递给的钱袋，带人走了。
　　四周已满是围观的人，看那阁主走后，有四五个人冲了过来，对着年轻人说道：“卖给我，卖给我。”
　　“我出11个晶珠”
　　“我出13个晶珠”
　　“16个晶珠”周围有人喊道。
　　那年轻人拉住我的手跑下楼梯，冲到后院的停车场，三人上了駄车，立即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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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为什么阻止我，我要去救人，救人”一路上我挣扎的大喊着。
　　“你救不了洛洛，莫城看中的奴隶，没有人能抢走。如果不阻止你，你脱得了身吗？”年轻人说道。
　　“姑娘，我们少爷也是为你好，离开越国，你才能安全，没看到那些抢着买你的人吗？哪个不是有钱有势，你一进肥城，肯定被人绑了去。”大叔在旁边劝道。
　　我默不做声，许久才问道：“你们为什么救我？”
　　“我高兴。”年轻人酷酷的回答。
　　“恩人住在哪？我，我以后会把钱还给你，让我下车。”我说道。
　　“在这下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真愿意？晚上这条路到处是盗匪，万一抓住你，不是抢就是奸，你想好了？”年轻人故意慢悠悠的说。
　　这话听上去怎么怪怪的，我脸白了一下，不论是真的如此，还是故意吓唬我，我还是不敢冒险。
　　大叔在旁边偷偷的笑起来。

　　“那好，到了前面的城镇，我就下来。”
　　“我住在欣国的常勤，离这里有十天路程，本人姓云，名叫奇云，这位是家中的管家，你可以叫他顾大叔，以后叫我奇少爷，你的工钱是每月5个瓦币。” 年轻人漫不经心的说。
　　“我不是奴隶，没有卖给你。”我生气的抗议。
　　“奴隶是没有工钱的。”
　　“我，我——我还要救人，奇少爷，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我真的有要紧事办。”语气软下来求道。
　　“你救不了洛洛，莫城买走的人都会杳无音信，连影子也找不到。你现在最好还是跟着我，如果让那阁主发现我骗了他，我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奇少爷戏诩的说。
　　“姑娘，我家少爷没有骗你，真是这样。” 顾大叔认真的补充道。
　　“啊！那阁主到底是什么人？奇少爷为什么冒这么大的危险救我？”我惊诧的问。
　　“那阁主只是莫城负责外出采购的采办，本身倒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莫城绝不允许有人对他们不敬，欺骗那阁主就是对莫城不敬，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你说说我冒了多大的风险。” 奇少爷边说边故意抹了抹额头。
　　“我才不信，你是故意骗我。”
　　“姑娘，你不知道莫城吗？哦，想来姑娘是从密祥国来的，没听说过莫城，莫城掌握着整个剑海平原的瓦币发行权，连斯若国都要敬他三分。这事可大可小，我家少爷没有吓唬你。” 顾大叔神色忧虑的说道。
　　看大叔的表情不像在说谎，我呆住了。
　　“可我还要救人，不止一个洛洛，是二十四个孩子。我必须救他们，救他们。”说完哭了起来。

　　奇少爷和顾大叔愣了一下。
　　“你是逃到这的？” 顾大叔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们住在飞霞走廊，罗思兰国大军围剿山寨，所有人都死了，只活下来这些孩子，我逃了出来，听说他们被卖到飞岛国，我追到飞岛国的普吉城，后来又追到越国肥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还是没有救出来。”说着更加伤心。
　　“顾大叔，飞霞走廊在哪？” 奇少爷问。
　　“不清楚，想是在罗思兰国或密祥国附近。”顾大叔摇了摇头答道。
　　“既然这样，你还是跟着我吧？我帮你打听这些孩子的下落，你人生地不熟，找起来也困难。” 奇少爷安慰道。
　　“奇少爷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疑惑的问。
　　“我高兴。”奇少爷头一扬，骄傲的说道。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个固执的孩子，与先前冷静成熟的神态大相径庭。不过看他的年纪最多刚成年，起先见他说谎眼睛不眨，神态自若，还暗自称奇，现在看来这才是他的本性。
　　“姑娘，看你的样子刚过髻发，一个人跑到这里，真是胆大，打听下落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听说普吉城被卖出的奴隶，会转卖到剑海平原的许多国家，很难打听到去处，只能凭借运气，我家少爷喜欢你，你还是跟我们回欣国的常勤，至少也算有个家，不用漫无目的四处奔波。” 顾大叔劝道。
　　心虽有不甘，却好像这是最好的办法，琢磨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
　　“只是奇少爷，你给莫城阁主的那十颗晶珠，我暂时还不了，以后，以后会还你。”

　　“你不是还有五颗晶珠吗？可以先还我。”本以为奇少爷会同意，没想到现在就开始追债了。如果把钱还给他，将来怎么救出其他人。可自己毕竟欠了人钱，这人又答应帮着找孩子们的下落，人家既然开了口，实在不能拒绝。心有不舍的将五颗晶珠递给他。
　　他接过晶珠，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记得你应该还有八百瓦币，” 奇少爷笑眯眯的说道。
　　“哪有八百，只有五百了。”我脱口而出，突然脑子一闪，感觉自己中计了，这人明显是想将我身上的钱搜刮了去，难道是害怕我手里有钱，会逃跑？想到这，心中燃起怒火。
　　“我没有求你救我，就算被莫城人抓走，也不见得比跟着你差，如果不想还钱，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既然答应在你那里做工，就不会逃跑，不要得寸进尺。”我生气的说道。
　　奇少爷被我说破心思，眼睛一亮，倒是笑起来，脸皮挺厚。

　　欣国与越国中间虽然隔了两个国家，但并不是很远，但是由于剑海西平原遍布沼泽和河流，需要绕很多路，我们中途加入了一个护商队，走了十天，终于来到欣国的常勤。
　　常勤是欣国的第二大城镇，依山傍水，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这里的民族相互杂居，以千南族、布族、欣族为主。
　　奇云是布族和南族的混血儿，头发为紫红色，眼睛黑亮，长得异常秀美。第一眼看到奇云时，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声音，我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其实除了斯密蓝大叔外，我很少看到长相异常或面目丑陋的人，这里的男子在成年前，长相都偏女性化，成年后才会显得刚毅一些，在学堂时，有好几个长得雌雄难辨的秀美学生，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弄错他们的性别，还闹了笑话。想这奇少爷应该刚成年，只是一个男子长成这样，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次奇云到越国的目的一个是想买些奴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迎接外出经商一年的哥哥。哥哥不仅没有接到，为了救我，把带来的钱也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