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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章 山寨 ...

  •   醒来时,人已在沙滩上,脸上黏黏呼呼的,一个冒着粗气的东西正舔着我的鼻子,我艰难的睁开眼睛。
      面前出现一个长长的舌头,一对巨大的鼻孔蹭着我的额头,我吓的往后一躲,眼前的动物也是一怔,圆圆的眼睛眨巴着,小耳朵不停的左右摆动,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羊驼马——确切的说是一匹小羊驼马,此时正愣愣的盯着我,大大的舌头又舔过来,舌头上的倒刺让我有点不舒服,连忙拍了拍它的头。
      这动物似乎不怕人,看我坐起来,兴奋的咩咩叫着,怎么听着像羊叫,我记得羊驼马不是这样叫的。

      身后传来吆喝声,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长着高高弯角的火红色四足动物走过来。
      羊驼马看见来人甚是兴奋,跑过去,蹭起那人的脸。
      那人围着一个皮裙,上身赤裸,头发盘卷成发髻,在阳光下散发着紫色光芒,他的身后又出现几个人。
      这些人皮肤呈古铜色,头发都盘成发髻顶在头上,额上的纹身各不相同,面目看上去差别很大。
      有两人没有眉毛,头发为红色,眼睛很大,下巴尖细。
      最奇怪的是右脸刻着十字的中年人,此人下巴前突,额头也突出很多,鼻子高挺,眼睛和嘴却非常小,感觉脸是皱起来的。
      其他三人相貌正常多了,除了眼睛显得略长外,倒也没有特别的地方。
      除了中年人,其他人看上去都很年轻。
      那脸刻着十字的中年人叽叽咕咕的对我说着话,似乎在询问,可惜我什么也听不懂,茫然的看着这些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些人则始终是好奇的表情,可能从没有见过长的像我这样的人,有人伸出手,揪着我的头发研究起来,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些人看上去没有恶意,只是似乎太过好奇,很快又有人抓起我的手,研究起我的指甲。

      一个低沉的女子声音传过来,这些人转过身,立即站起来。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坐在弯角动物上,似乎在询问。
      中年男子神色轻松,嬉笑着回着话,旁边几个年轻人不时插了几句。
      那女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空,神色有点犹豫,又有点焦急,从身后的挎包里拿出两个水袋递过来。
      中年男子接过水袋,搁在我身边,又说了几句话,随后跨上坐骑,其他人也上了各自的坐骑。
      小羊驼马似有不舍,在我的脸上嗅了嗅,摆着尾巴跟着走了。

      “等一等,等一等,你们能带着我吗?”我站起来,叫喊着。
      那些人听到我的喊声,回过头来,我连忙向他们跑过去。才走几步,右脚突然传来剧痛,整个人扑倒在地。
      “别走,别走,你们别走。”忍着剧痛,嘴里哭喊道。
      那些人又转折回来,中年男子摸着我的脚,摇了摇头说了几句,年轻女人走过来,将一个木棒塞在我嘴里,抱住我的身体。
      中年男子抚着我的脚突然一摆,只觉钻心的疼痛从右脚传来,我全身剧烈颤抖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声,泪水飞溅而出,头拼命摇晃,试图挣扎开。
      那女人抱的很紧,让我的身体始终无法移动,很快右脚传来骨头移动的声音,疼痛感弱了很多。我则筋疲力尽,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整个人已经虚脱。
      中年男子随后找来两个木片,夹在我的小腿上,用布条小心包裹着。

      我的右腿骨折了,一定是在河里撞伤的,如果没有碰到这些人,自己就算活下来,也会变成残废。
      我感激的看着那中年人,他看到我眼角的泪水,轻轻帮我擦去,随后一半包裹着,一边说着话,看到我茫然焦急的表情,知道我听不懂,打起了手势,看着不断挥舞的手,我实在猜测不出他要表达的意思,只能下意识的摇头。
      这些人尝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和我沟通的意图。
      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想问我的来历,并打算派人送我回去。我很幸运在孤独了两年后,碰到了一群好人,他们最终成为亲人扎根在我的记忆里。

      ************************************************
      “姐姐,姐姐,恩,恩,亲亲,亲亲。”一个脏兮兮的小脸凑过来,粘糊糊的舌头抹过我的鼻子。
      “洛洛,快停下,呵呵,痒死了,呵呵,快停下。”
      那小嘴吐着舌头舔完鼻子,划过脸庞,只奔耳垂。
      “洛洛,这样很脏,不知道么?姐姐要生气了,快停下,快停下。”我一边擦去脸上的口水,一边哭笑不得的将这个小家伙挡开。

      “洛洛,每次见姐姐,都要这样打招呼么?给你说过多少遍,这样很不卫生,会生病的。”
      眼前的小家伙则笑嘻嘻的伸出手, “抱抱,抱抱!”
      我不禁一喜:“咦?洛洛,你会说‘抱抱’了,你真聪明,真聪明,姐姐好喜欢你,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当姐姐的翻译了,嗯,来,姐姐抱抱。”
      “洛洛,你长的真快,两个月不到,姐姐都快抱不住你了。”
      我抱着小家伙走出房间,此时,他全部心思已集中在手里拽的头发上,还时不时用舌头舔一舔。
      我已习惯自己的头发被他当成玩具,只是洛洛拿到东西就用舌头舔的毛病让我头疼不已。

      奇默大娘正在院中整理桑维叶,看我走出房间,微微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默默坐在她旁边,享受着清风和阳光,觉得异常的舒服和平静。
      来到这个山寨应该有两个月了,因为在这里,我见过两次满月。
      奇默大娘的话不多,我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根本听不懂她的话,不过在手势和眼神的辅助下,我还是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词语,如:喝水,睡觉,太阳,树,月亮等,但能正确表达出来的词语却还没有落落多。

      洛洛是奇默大娘的儿子,刚学会走路,却是一个异常能折腾的小家伙,喜欢到处攀爬,半夜常常能哭得昏天黑地,还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任何东西都喜欢用舌头舔。
      奇默大娘被他烦得没法时,就把他撂到我房间。
      也奇怪,小家伙看到我,就不哭不闹了,还特别喜欢往我身上凑,再加上我也喜欢小孩,所以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洛洛的保姆。

      这是一个被崇山峻岭环绕的山寨。
      山寨入口处有个狭长的山谷,两旁是垂直悬壁,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山寨内部分了三个山头,大部分房屋坐落在半山腰上,山顶上修建了巨大的木塔,主要用来储藏粮食。
      后山空旷,零星分布着几个孤零零的院落,我和奇默大娘居住的就是其中一个。
      来到这里两个月了,我只逛过一个山头,一是由于无人带路,二是我的腿伤刚好,不能走远路,第三就是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洛洛。
      山寨的规模很大,人数估计应该有两千人左右。那个带我回来的漂亮女人在山寨的地位看似很高,记得刚进寨门时,许多人都对着她双手抚胸敬礼,我当时与她同乘一个坐骑,刚开始还奇怪这些人为什么对我敬礼,后来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

      “费南” 我还在发愣,突然听见奇默大娘叫我,回过头,大娘正拿出了一叠东西递给我。
      费南是洛洛的姐姐给我起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称呼我,自从菲焱也就是洛洛的姐姐这样叫我后,其他人都这样称呼我。
      看了看奇默大娘递给我的东西,不禁脸上一红,将洛洛放到她怀里,连忙回了屋。
      昨天,我和奇默大娘整理桑维叶时,奇默大娘发现我衣服后面出现一片殷红,自我从树屋里醒来,月事就没有来过,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了,所以昨天吓了一跳。
      当时奇默大娘给了我一叠软布,今天她又给了我厚厚一叠。
      我出来的时候,奇默大娘已将桑维叶都挂晒在栅栏上,洛洛躺在她身边的小床上睡着了。

      看到我略带羞涩的表情,奇默大娘抿着嘴笑起来,随后拉我坐在她前面,散开我的头发,在头上挽了个高高的发髻,并将一个细长的木棒插到发髻上,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吟唱着,我只能勉强听懂长大什么的,其他意思则一概不明。
      大娘是个性格和蔼的人,年纪看上去也不小,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给洛洛喂奶,我真不相信她是洛洛的妈妈。
      奇默大娘对孩子其实非常有耐心,只是面对洛洛时,经常会被气得暴跳如雷,这也难怪,这小家伙路还走不稳,但总有办法气得人抓狂,菲焱就常常被这个弟弟气哭。
      想想一个半大丫头经常被一乳齿未全的小鬼气的泪流满面,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该为她有这么个聪明绝顶的弟弟而高兴。

      下午的时候,菲焱放学回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人,奇默大娘看见这人,连忙抚胸致礼,来人正是菲云,也就是那个带我回来的漂亮女人。
      两人进院就盯着我的头发,菲云哈哈笑着,叫着我的名字,说笑起来,菲焱则脸色微红,站在一旁,带着些羞涩。
      我有点奇怪他们的举动,难道我的头发有什么异常?她们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的黑发,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头,询问的看向奇默大娘。
      大娘迎接上去,拉着菲云就进了屋,一边走着,一边说笑着。
      “菲焱,头发,头发——”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头微斜一下,询问的看向菲焱,没办法,自己掌握的词汇有限,只能靠眼神和动作来提问了。
      菲焱脸色更红,冒了句:“熟了”然后逃也似的窜进屋子。
      “熟了,熟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头发出问题了?可小丫头有什么好害羞的?奇怪?怀着满腹的疑惑,我走到后院。

      洛洛正趴在地上,专心致致的挖着什么,胖胖的小脚翘在后面,衣服和身上沾满了泥土。
      我摇了摇头,这小家伙,没有一刻能让人省心,走向前准备抱起他。
      走近才发现,他的嘴里正含着一个软软的暗红色东西,东西的另一头陷在泥土里,似乎还在挣扎。
      我惊叫一声,连忙将那东西从他嘴里扯出来,洛洛哇哇大哭着,拽住那东西的尾巴,不愿意松手。
      “洛洛,松手,快松手。”我抱着他,努力去掰他的手。

      小家伙死死拽着,我竟然掰不开他的手,一用劲,一条长长的蛇形动物从泥土里被拔了出来。
      那东西的头滚圆,张开大嘴向我的脚袭来,我和洛洛都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办,突然一个木棍飞来,扎进那动物的头上,蛇形动物身体剧烈的扭曲着,很快就不动了。
      身后,奇默大娘冲过来,抱住洛洛就开始大哭。
      洛洛愣了愣,伸手做势还要去抓那个动物,我回过头,菲焱脸色惨白的呆站在身后,菲云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严峻的对我说了几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责备。
      奇默大娘突然像是反应了过来,拉开洛洛的衣服,开始全身上下检查。我指了指洛洛的嘴,奇默大娘连忙掰开他的嘴,洛洛从嘴里吐出一小段红色的东西,大娘盯着掉在地上的东西,突然一个巴掌排在洛洛的屁股上,一边打,一边骂。

      小家伙哇哇大哭着,
      “不要,不要,坏妈妈,坏妈妈,坏妈妈。”他没有用自己的语言,竟然说的是我教给他的汉语。
      旁边的人听不懂洛洛在叫喊什么,但我听懂了,这小家伙在抗议,为了不引起妈妈更大的怒意,他竟然知道用妈妈不懂的语言说出来。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幼儿。
      “不敢了,不敢了,哇哇,不敢了。”奇默大娘听懂了。
      “坏妈妈,坏妈妈。”又变成汉语。
      这狡猾的孩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洛洛了,从小就这样,长大怎么得了。
      奇默大娘听见洛洛的告饶声,停了下来。
      “坏妈妈,坏妈妈”。小家伙咬牙切齿的又说了几句。
      我眉头一皱,大叫道:“洛洛。”
      洛洛连忙闭了嘴。

      所有人都盯过来,我看着奇默大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奇默大娘,洛洛,洛洛——。”大张着嘴,寻找着可能相近的词汇,可后面的话始终无法表达出来。
      失败,失落,失望,最终只能低头叹了一声。
      洛洛圆圆的眼睛盯着我转了转,停止了哭声。
      奇默大娘抱着洛洛,走到我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个躬。
      我吓了一跳,“大娘,大娘,这个,这个——。”还是词穷。
      “谢谢。”奇默大娘说道,我看见她眼里含着泪水,自己也忍不住哭起来。
      菲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揽着我的肩膀,向屋内走去。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种红色的软体动物,后来菲焱告诉我这动物非常少见,且有剧毒。

      十天后,山寨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会,奇默大娘让我穿上了崭新的裙子,发髻上的树枝换成了一个白色的发簪,发簪是菲云送来的,样式简单古朴,但却引得菲焱爱不释手。本想就此让给菲焱,却被奇默大娘拒绝了。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后山。
      晚会上点了五堆篝火,围着篝火跳舞的都是年轻人。菲焱没有来,被留在家里照看弟弟,奇默大娘将我放在一群女孩中间,就走了。
      周围的人看到我时,起初都是一愣,当看我对她们笑时,也会笑着回个礼,这些女孩看上去都很年轻,似乎还未成年,此时表情都带着些羞涩,让我觉得怪怪的。
      几群身穿彩色礼服的姑娘围着篝火有节奏的踏着舞步,她们的身上,脚腕上和手腕上戴着铃铛,清脆悦耳的声音随着舞步从她们的身上传来,男男女女相拥围坐在周围。

      我四处望了望,没有看见菲云,却看到对面有两个熟人。
      这两人在人群中很好认,因为他们的相貌与周围人相差很大,周围大部分人脸型椭圆,五官比例都比较协调,这两人,一个额头和下巴前凸,嘴巴和眼睛极小,右脸刻着十字,另一人光着头,下巴尖细,眼睛极大。
      脸刻着十字的中年人叫斯密蓝,正是帮我医治脚伤的人,旁边那人是费米,两人正在聊天。
      费米是个话很多的人,当时我们在路上走了有十多天,就属这人话最多,当时虽无法和他们交谈,但对他们的印象很好,自从进了山寨,除了菲云,就一直没有见过其他人。

      我一直很想当面对斯密蓝说声谢谢,以前不知道如何表达,跟菲焱学会这个词语后,就一直想找机会当面对他说,今天,终于见到了。
      高兴的跳了起来,使劲向两人挥手,对面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我这。
      费米和斯密蓝也看到了我,费米站起来,挥着手喊起我的名字,斯密蓝连忙拉他坐下来,费米注意到周围有许多目光正看着他,吐了吐舌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此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成了焦点,许多人正盯着我看,连忙不好意思的蹲了下来。

      围着篝火跳舞的少女停住舞步,身后传来咚咚的击鼓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菲云和一男子的陪伴下走进来。
      老人手里拄着拐棍,走的很吃力,周围很快安静下来,老人咳嗽了几声,开始讲话,他的声音异常嘶哑,语速很慢,但我一句也没有听懂,周围人表情虔诚,非常安静,看似老人在这里有很高的地位。
      许久后,老人终于讲完了,那些跳舞的少女围着篝火开始吟唱。
      对面站出十几个大男孩,排成队一个个走到老人面前,老人举起拐杖放在每个男孩的左肩,嘴里念念有词,我猜想是祝福的话。有几个男孩回到人群后,兴奋的又蹦又跳,嘴里还大喊着,引得周围笑声一片。
      等男孩都回到人群中后,我周围的女孩全部站起身,旁边一个女孩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同她一起站起来。
      全部站立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十几个女孩中最矮的一个,以前自己在学校里算很高的了,可在这里却变成最矮。
      身后有人推着我向前走着,我不自觉的跟着队伍走到老人的面前,那老人看到我,微微一愣,随后举起拐杖放在我的右肩上,嘴里重复着对前一个女孩说过的话。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老人左侧的菲云,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总觉得这笑容有点怪,只是又说不出感觉。
      回到人群后,奇默大娘拉着我的手,露出和菲云一样的笑容。这笑容带着点诡异,又透着些欣慰,让我的心毛毛的。

      直到看见几个刚才和我站在一起的女孩拉着男子的手走进旁边的树林,我才明白这笑容的含义。
      我竟然稀里糊涂的参加了一个成人仪式。
      今天是这些女孩由小姑娘变成女人的日子,而我是她们中的一员,想到这,忍不住笑起来。我现在应该有24岁,不对应该是26岁了,早就已经成年,没想到,尽然活回去了。
      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圈内的表演,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分叉的树枝递向我,抬头一看,是费米,他的脸被篝火照的发红。
      我接过树枝,疑惑的问道:“给我的?”
      他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转过脸看向奇默大娘,她笑眯眯的示意我跟费米走,费米拉着我离开了人群。

      “费米,有事吗?”
      本想说,准备在晚会结束后找费米和斯密蓝,感谢他们,但贫乏的词汇让我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费米结结巴巴的说着话,除了听懂“费南”,其他则一句不懂。
      费米显然有点着急,看我没有回应,拉着我向旁边的树林走去,走了几步,我突然明白了费米的意思。
      “费米,那个不,我,我,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
      我该怎么说呢,该怎么说呢,离树林越来越近,篝火附近的人正在散去,奇默大娘的身影正向后山走去,我猛的甩开费米的手,跑向奇默大娘,费米没有追来,回头看时,只见他捡起我甩在地上的树枝,呆呆的不动。
      奇默大娘看到我,甚是奇怪。“费米呢?”
      “不知道。”我沮丧的回答,我知道自己无法给奇默大娘解释清楚,因为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词汇量说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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