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日子》山有木支

13、第 13 章

　　半夜，雨停了。
　　破晓时分，鸡鸣四起。
　　大黄在牛棚里悠闲的吃草料，夏遇捧着碗喝粥，喝完粥，转身进厨房盛了一份装进食盒放好，装好牛车，将一百罐果酱装上车摆好，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大黄出门。
　　锁好门，夏遇牵着大黄慢慢走，经过学堂，他停下脚步，抬手摸了大黄的头，转身往学堂走，见门还关着，抬手轻叩，放下食盒，一溜烟儿跑回来，熟练的上牛车，赶着大黄慢慢往前走。
　　经过赵家门口，夏遇停车，探头朝里喊：“清清，好了没？”
　　“来了，来了！”赵清清一阵风似的跑出来，跳上车，嘴里叼着一个包子，含含糊糊，“快让个位子。”
　　夏遇往里让出一个位子，换成赵清清赶车。
　　一路上，夏遇被迫听赵清清讲他在姥姥家的故事。
　　雨后，土路泥泞，牛车不易行走，花了平日两倍的时间才到镇上，天已大亮。
　　牛车刚停，早有等着买果酱的客人围上来寒喧：“老板，来两罐果酱，一罐葡萄，一罐山里果。”
　　夏遇忙取了两罐果酱递过去，笑道：“您的果酱，收您一百六十文。”
　　“咦？”客人欢欢喜喜的接过果酱，数出一百六十文递过去，笑问，“怎么今儿便宜了十文？”
　　夏遇解释：“因着昨儿下雨，耽误了一天，果酱保存日期短，所以今儿每罐果酱都便宜十文。”
　　听得这话，客人笑起来：“老板做生意真实诚，怪不得生意这么好哩。”
　　周围人听到这话，纷纷掏钱买了一罐果酱，美滋滋的提回家，有那条件差些的，被媳妇儿数落一嘴：“这果酱价钱那么贵，买它作甚？”
　　“大家都夸果酱好吃，家里一直没尝过味儿，大毛二毛早就馋了，今儿正逢降价，每罐降了十文钱呢，正好买一罐，家里也都尝尝。”
　　这媳妇儿听说降了十文，唬了一跳，问：“如何就降十文钱？东西莫不是坏了吧？你这败家爷们，就是不会过日子。”
　　客人见媳妇儿急了，忙解释一番，说起降价缘由，被他媳妇儿一顿抢白：“那这日期还短一天呢。”
　　客人耐心哄：“这也不碍什么，家里人多，每人一勺几天也就没了，难得的新鲜物，咱们也过个嘴隐。”好说歹说，方哄得媳妇儿破涕为笑。
　　这样的事儿比比皆是，如此一来，这车果酱卖的更快了。
　　夏遇将最后一罐果酱递给客人，收了钱，拉紧荷包装好，神神秘秘的说：“清清，今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将牛车寄放在相熟的人家，夏遇和赵清清一道走，走到东街又往里经过几间铺子，停在一家没开张的铺子前。
　　赵清清抬头一看，一脸纳闷：“今儿这豆腐铺怎么没开门？夏哥儿你要买豆腐？我知道街北还有一家豆腐铺，带你去……看看。”
　　夏遇已经上前走到铺门口，赵清清疑惑：“夏哥儿，没开门……”话音未落，就见夏遇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这么轻轻一转，门就开了，好半天才将话说完，“呢！”
　　咯吱一声，夏遇推开门，转身对上赵清清瞪得大大的眼，笑着作邀请状：“噔噔噔噔，请进。”
　　“嗨呀！”赵清清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起左胳膊揽住夏遇头往里走了两步，停下，后退两步到门口，又往里走了两步。
　　察觉赵清清还要后退，夏遇忙扯住他的胳膊，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说：“清清，回神，你没在做梦。”
　　就见赵清清收回揽着自己的手，大老爷们溜达似的双手背在身后绕着铺子走来走去，留心听还能听到啧啧感叹。
　　夏遇估摸着这人还没回神，趁人没注意，在他耳边大喊一句：“赵清清！”
　　吓得赵清清一愣，随即一脸喜色的看过来笑道：“夏哥儿，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铺子？”
　　夏遇从柜台后找出两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清清，细细说了买铺子经过，听得赵清清傻乐不已。
　　“真好，从今往后，你也是有铺子的人了，再也不用露天卖货忍受风吹雨打……”
　　“是啊。”夏遇捧着杯子坐到赵清清旁边，露出一个兴奋的笑。
　　笑完，夏遇盘算了下铺子里该添置的东西，赵清清在旁边给出意见，商议已定，两人锁好门去购置些桌椅板凳，茶壶碗筷。
　　买全了东西，托店家帮忙送到铺子里，又想到招牌没换，忙赶去木匠那定了一块招牌，付了一半定金，另一半留招牌送上门时再付清。
　　临走前，夏遇又看见木匠铺子里放着几把椅子，转念想到心心念念的躺椅，干脆又定了把躺椅。
　　这时代还没有夏遇要的这种躺椅，木匠听夏遇说了要求，双眼亮了，立马取纸画了图纸，问：“看，是不是这样？”
　　图纸上赫然画着一把多功能躺椅，夏遇见木匠这边没有问题，问了价钱，却见木匠连连摆手，笑着搓搓手道：“老板，我想和你做个生意。”
　　原来，木匠看上了夏遇要的这种躺椅，不止想做这一单生意，还想做其他人的生意，情愿和夏遇按三七分成的比例合作。
　　意外之喜啊，夏遇很高兴，点头同意了合作的事，签订好合作契约，一起去衙门按了手印。
　　出衙门后，两人各各欢喜。
　　夏遇临走前，木匠笑着叮嘱：“老板有什么新鲜图纸还请找我做。”
　　夏遇了然，知道对方有所求，心里更放心了。
　　这件事打开了夏遇的赚钱新思路，夏遇美滋滋，躺着赚钱的感觉真好。
　　刚走两步，夏遇又想到什么，连忙转身喊住木匠：“刘木匠，请止步。”
　　待木匠回头，夏遇追上前，狡黠一笑：“还要请你做个东西。”
　　听得这话，刘木匠眼睛亮了，做个请的手势，两人边走边说，夏遇从怀中掏出麻将图纸递过去，要求按照图上样子做一百四十四张牌，每张牌做成长四十三毫米，宽三十三毫米，高二十二毫米的抛光木块。
　　夏遇越说越兴奋，说完问：“怎么样，能做吗？”
　　刘木匠沉吟片刻点头：“难度很大，不过我可以试试，时间要久些，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做好。”
　　夏遇听说能做，已经喜不自胜了，时间久些也没关系。
　　忙到这会儿，已到晌午，街边饭馆飘出阵阵饭菜香。
　　糟了，夏遇想到午饭还没做，马不停蹄去菜市场买了几根羊肋骨，一只整鸭，还挑了些时鲜蔬菜。
　　一路赶着大黄回村，经过学堂，见一群萝卜头一涌而出，忙叫住跑在最前头的狗蛋：“狗蛋，今儿开学啦？”
　　狗蛋听见人问，抬头看见夏遇，高兴的拉着东东跑过去：“夏哥哥!”
　　东东人小步子小，被拉的踉踉跄跄，这时也亮着一双眼睛喊：“夏哥哥！”他太喜欢读书了，忍不住分享道，“今儿开学，我好高兴啊，宋夫子可好了，我喜欢他。”
　　“嘁~”狗蛋不满的撇嘴，“才第一天上学，你就觉得他好啊，万一他以后打你，我看你还说不说他好了。”
　　东东听了这话，皱起小眉头说：“狗蛋，你别这么说宋夫子，我娘说了，像宋夫子这样长得好又有学问的人特别好。”
　　“你娘骗你的。”
　　“我娘才没有骗我。”
　　“好好好，我瞎说的，你娘没有骗你。”
　　“那你说宋夫子是不是特别好？”
　　“嘁~行，宋夫子一般好，好了吧。”
　　东东笑起来，拉着狗蛋胳膊说：“狗蛋，你以后可别说宋夫子不好了，我们一起好好读书。”
　　狗蛋皱了皱眉，用另一只手捂住东东亮的出奇的眼睛，答应：“好，我们一起好好读书。”
　　夏遇听到这儿，扑哧笑了，抬手先摸摸狗蛋的头，又摸摸东东的头，叮嘱：“好好读书啊。”
　　两个萝卜头一齐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狗蛋娘，东东娘的喊声。
　　“狗蛋，回来吃饭了。”
　　“东东，吃饭啦！”
　　两个萝卜头笑着和夏遇再见。
　　夏遇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回头就对上宋知视线，忙抬手打招呼：“宋知。”不等宋知回应又道，“等一会儿，午饭马上就做好。”
　　说完，赶着大黄回家，车刚停稳，夏遇就跳下来，提着东西跑进厨房放好，又立马跑出来卸了牛车，牵着大黄进牛棚扣好绳子，倒好水，放好草料，摸了摸大黄的头，赶忙又跑进厨房做饭。
　　中午烤了鸭子，又烤了孜然羊排，还蒸了薄薄的饼皮，又洗了两把生菜。
　　烤鸭皮脆肉嫩，羊排外焦里嫩，都还滋滋冒油，香到不行。
　　夏遇切了半只烤鸭，两根羊排，一碟饼皮，一把生菜装入食盒，心满意足的提着食盒送到隔壁。
　　这次，他站在门口喊：“宋知，吃饭啦。”
　　等见到宋知出来，夏遇举着食盒笑道：“今儿晚了些，不过，我做了烤鸭和烤羊排，可香了，你尝尝看。”
　　宋知目光从夏遇沁着汗珠的额头往下移，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温声道：“多谢，今日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