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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师徒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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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理静静地坐在床边,一直到曲子吹完,起身拉开房门走出去,“母亲已经过世了。”虚驳“哇“地一声,开始痛哭流涕,其两人惊讶的看着他抽泣的越来越严重,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花了一张脸,江浔虽觉得这个声音此时最是应景,但实在吵的脑袋都搅在一起。就起身对着振理说,”将夫人安放在后面的冰窟中,等把你父亲遗体带回来一起合葬吧,“ ”谢谢,一切依你的意思,但父亲遗体不必急在一时,现在官兵肯定等在山下出去等于自投罗网,合葬只是个仪式罢了。“
萧振理抱着璇玑夫人的遗体慢慢放入冰窟,用手帕顺着夫人的轮廓一点一点擦拭,然后仔细的整理了领口到下摆,最后决绝的跳出来,虚驳已经在后面泣不成声,抓着承峻的袖子擦着流不完的鼻涕和眼泪,“夫人再也吃不到您做的菜了,他们一个呆板,一个闷葫芦,一个….”虚驳用余光撇了一眼江浔,“一个大智若愚,不通人情,指望他们掉一滴眼泪,那真的太难了,我得替他们哭,替他们伤心啊…”江浔拂袖,刮起一阵疾风,卷起的雪掩埋了冰窟,一部分飞进虚驳的嘴里堵住了他后面的话。江浔痛心疾首的想,一开始就不该放任虚驳,“见笑,见笑了,都是招摇那老头对他从小疏于管教。“
“我到觉得他天真烂漫,你们都把他保护的很好。”振理缓步走到江浔身前,突然跪地“我想拜您为师,不知剑神可愿意教我?”
“若是不拜师,我答应过你母亲,你在山中一日吾亦会倾尽所有传授你武功,但若拜师,我便不再顾忌吾与你母亲旧谊,从此世间之事都有一个前提,师命不可违,你可考虑好。”
虚驳把嘴里的雪吐掉,被眼前这画面惊到合不拢嘴,呆了一会说,“可真是比赔钱的买卖”。承峻听到,想要出言维护小主人,又了解虚驳没有恶意,纠结了一会也没开口。
“天地为鉴,今有萧振理拜于招摇剑神门下,自后虽分师徒,谊同父子,对于师傅,当知恭敬,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以命盟誓。”对着江浔行了三叩首之礼。“请师父训示”。
江浔本意可不是这样,他连杀父之仇都想要放下,在天地间逍遥自在,更不可能揽一个师傅的责任,教武功可以,庇护萧振理几年,学成后送下山道声珍重相忘江湖,也就全了他父亲和璇玑夫人好友的情谊。刚刚戏瘾犯了,就老成持重的来了一场抉择大戏,两方条件这么不均等,有武功又自由,天上掉个馅饼不乐意就是个爱啃硬骨头的臭脾气。江浔难得使了一次性子,“又父又子的还训示什么,叫什么随便你,走了。”然后施展轻功跳崖了。
承峻左看看右看看,“剑神这是生气了?”虚驳溜达着跑到崖边,向下看了看,然后抖动着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他这是砸到脚了。”萧振理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雪,“师父想去喝酒了。”
下了雪山的江浔,挖了虚驳埋在地下的一坛酒,躺在那棵传说中的吃人树的枝干上豪饮,胸中那股闷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区区小事还生出这深刻的感悟,一坛酒见底,有了些微醺的感觉,轻轻晃着吊在半空的一条腿,嘴里念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真是道法精进至顿悟境界,区区小事也能生出如此深刻的领悟。
一群死尸蛰伏已久,从四周突然跃起,他们是被人死后喂下蛊虫操控,没有气息,以至于直到他们主动开始攻击,都没有打扰到耳力极佳的江浔饮酒的雅兴,空酒坛脱手落到地上,江浔好像睡着一样,已经有死尸爬上树嚎叫着想要噬咬他,血盆大口马上逼近动脉的时候,江浔一根指头点了一下,死尸被巨大的后坐力带的飞出几丈之外,落在地下摔断手脚,依然拱着向江浔的位置爬去,“酒里是无色无味的醉朦胧,再加上这些无痛无感的死尸,百毒之首千夜郎君在这密林风餐露宿了5日,可真是辛苦。”
“中了我改良过的毒药,就算你内功深厚,打完这些东西,毒性也会渗入骨髓,让你日日剜心割肉之痛。”
“话真多。”江浔折了一根树枝,插进树的主干,一个棕色人影被弹出来,这人周身冒着缕缕黑气,脸部像一个随意揉捏后烧制的瓷面,招摇曾总结过,一字记之曰丑。更恐怖的是他身体上缠着一只酸与,睁开身体的六个眼睛,死死盯着江浔。
“虽然没察觉到你那些宝贝,可我一进密林就闻到你身上那股腐烂的味道。还能不提防着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江浔再次从腰间抽出软剑,这次和上次与精卫对战时不同,剑身闪出白色光芒,遮天蔽日的密林瞬间亮如白昼,在江浔手里兴奋的颤抖起来。
千夜身上的酸与,直起身体,做出攻击姿势,“八荒六合剑,你不是招摇,你是萧…“江浔一剑劈来,酸与带着千夜和他缠斗,众多死尸在旁边攻击干扰,八荒六合剑发出的光芒让千夜看不清江浔越发凶狠的表情,他配合着灵巧的步伐舞剑,环绕着酸与试探了几次,”原来,它没有完全孵化,寄生在你身上。“手腕一转,所有内力通过手腕传导至剑锋,交叉着从上到下挥动起来,酸与都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分成了几段,身体上的6个眼睛分散在地上,伴着月光看起来更加可怖。江浔拿着剑,一步一步走向瘫倒在地的千夜,剑尖一滴一滴的淌着血,平时整洁的白衣上都是一道道喷溅的血痕,古水无波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千夜指挥一波又一波的死尸抵挡,江浔只是重复着挥剑,脚步缓慢而坚定,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一直到除了一地都拼接不起的碎尸,只剩下千夜一个,千夜跪着不断磕头求江浔放过他,江浔一掌爆裂了他的脑袋。剑身的光芒隐退,江浔的眼神又恢复成没有焦点的样子。他坐在贯穿着密林的那条河边,脱下外衫,慢慢擦洗剑身,然后重新放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