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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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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周子舒提高了声音,不满道,“知道我有伤在身后,你这几天对我处处逢迎,着意呵护,是可怜我还是羞辱我?”
温客行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木青微微抿唇,克制住笑意。很明显,对眼前这一幕,他丝毫不紧张,甚至还有点想笑。
周子舒继续说:“我可没有阿青这么好脾气,任你做什么都惯着你,你要是再不收起这副假模假式的样子,”他提高声音道,“老子一定要暴揍你一顿!”
沈木青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肩膀耸动,靠到周子舒身上。
周子舒扶住他,无奈道:“阿青……”
温客行委屈地看着周子舒,说:“不是假的,是真的。”
因为沈木青笑得太开心,周子舒也严肃不太起来,只能横他一眼:“管你假的真的,总之老子不喜欢。”
温客行眨巴眨巴眼睛:“那我改喽。”
沈木青笑完了,把下巴靠在周子舒的肩膀上:“阿絮,你好凶哦,”说着又亲了他的脸一口,“不过我喜欢。”
周子舒脸带笑意,搂着他,两人起身欲走。
“唉,你们别走啊!”温客行叫唤道。
“浑身酒气,熏死人了,谁要和你一起睡。”周子舒搂着沈木青捏捏他的肩膀,不许人心软,脚步不停地出了门。
徒留一个懊恼不已的温客行在原地。
两人走到隔壁房间,坐到桌子边上,周子舒给自己和沈木青分别倒了杯水:“就该让他得到教训。”
沈木青知道周子舒这是气温客行只顾与叶白衣拼酒,将自己和他晾在一边的事,闻言也不反驳,而是点头同意:“是该让他长点记性。”
周子舒又说:“你也别老惯着他,他要是做了让你不舒服的事,你直说就好。”
沈木青但笑不语。他走过去,坐到周子舒的腿上,对方也配合地搂住他。
“我没老惯着他,”沈木青把玩着周子舒的头发,感受着发丝的顺滑,“只不过以前没人教他怎么对人好。对于阿行来说,这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好比一个没有经验的农夫,只会大水漫灌,不会精耕细作。”
“然而事情就是这般巧合,比起精耕细作,我恰恰更吃他那一套。”
沈木青笑意盈盈地说完,又亲亲周子舒的脸:“我师父起先和你一样,也认为是我在惯着阿行,任由他胡闹,可事实上,我也乐在其中啊。”
周子舒也亲亲他的脸:“你没委屈自己就好。”
沈木青撇撇嘴:“我没这么傻,要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让我不喜欢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没说那就证明我不在意。”
“倒是你,”沈木青点点周子舒的胸膛,“那天说什么要对我以身相许,哼。”他皱皱鼻子,“早说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用回报。要不是怕你误会,我当时就生气了。”
周子舒包住沈木青的手,诚恳道:“是我一时糊涂,沈相公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跟我计较。”
沈木青绷不住笑了,周子舒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他们俩又亲在一起,静静分享这一刻的心动和默契。
第二天早上,沈木青早早醒来,睁眼便见自己的手脚和周子舒的严密地抱在一起。他轻手轻脚地打算下床,不出意外地把周子舒弄醒了。
“天还早,”周子舒有起床气,迷迷糊糊中不想让沈木青离开,便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再睡一会吧。”
沈木青小声哄道:“阿絮,我昨晚答应了阿行给他按摩的,你忘了吗?”
周子舒不满道:“也没必要这么早吧。”
沈木青有点担心:“不知道他昨晚睡得好不好,我想早点去看看。”
周子舒小声嘟囔一句:“慈母多败儿。”老温这么大的人了,喝醉酒自己一个人睡一晚怎么了?偏阿青把他看得跟个三岁小孩一样。
说归说,周子舒还是放开了他。
沈木青梳洗完后,披上外衣就到了隔壁房间。
打开门,他走到温客行的床边,就见这人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明明身材高大,却抱着被子委屈地缩成一团。
沈木青用湿帕子擦了擦他的脸,温客行就从梦境中醒来了。
他睁开迷糊的眼睛:“阿青……”
沈木青坐到床边,把他的头抱到自己腿上:“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下难受吗?”
因为他的动作,温客行清醒不少,当下转身抱住他的腰,委屈道:“难受,我好久没一个人睡了。”其实也不是很久,自沈木青为救安吉四贤而受伤算起,还不到二十天的功夫,但温客行就是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一个人睡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沈木青开始给他按摩头部:“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只顾着跟别人喝酒喝到半夜,把我和阿絮晾在一边。”
温客行连忙保证道:“不敢了,不敢了。”保证完了,他又低声说:“没有你们在身边,我睡都睡不好。”
沈木青笑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精力充沛,能在破庙里看阿絮一晚上不合眼,第二天照样神采奕奕。”
温客行闭着眼睛嘟囔道:“在鬼谷的人,晚上要是睡死了,指不定就真的死了。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就算整晚不睡也没事。那时我刚从鬼谷出来,哪里知道抱着心爱之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好好睡一觉是多大的享受?”
沈木青摸摸他的头发:“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嗯。”温客行抱着沈木青的腰,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天光大亮。沈约睡得早,起得也早,因为预备在龙渊阁住上几天,他去镇上采买了许多东西。
回来后,见周子舒在监督成岭练功,叶白衣也起了,却不见沈木青和温客行,沈约疑惑道:“那两个傻子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木青和温客行刚来到凉亭处,就听见沈约在问他们。
“在这呢。”沈木青也不想去纠正沈约说自己和温客行是傻子了。
沈约说:“我们到龙渊阁以后,因为要给子舒拔钉,所以还要住几天。你们如果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趁现在去镇子上买。”
温客行顿时来精神了:“到了龙渊阁,就能给阿絮治伤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准备一辆马车是为什么?还要我和叶兄两位高手亲自赶车?因为里面放的是我亲手打制,独一无二的手术工具。”沈约说到这里,嘴角勾起,笑道,“保管重要的东西,自然要谨慎一点。”
温客行脸上笑开了花:“阿青,你听到没有,阿絮的伤就要好了!”
沈木青笑着点头。那边周子舒的脸上也出现笑容。
沈约又转向叶白衣,问道:“叶兄,得知当年真相以后,我要为子舒拔钉,你到时可愿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叶白衣说:“留就留吧。既然他是秦怀章的徒弟,我也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就死了。”
得知到了龙渊阁就能给周子舒治伤后,温客行一路上都显得迫不及待,受他影响,一行人纷纷加快速度,终于在几天后到了目的地。
只见此处重峦叠嶂,密林莽莽,人烟难觅,沈约却熟门熟路地带着另外五人绕过各处机关,直奔目的地。
张成岭一路上看见了许多被触发的机关和倒在机关下的尸骨,害怕地揪紧了周子舒的衣角,疑惑道:“师父,龙伯伯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啊?”
温客行道:“臭小子,世人之所以躲起来,无非也就这么几种原因,要么他总觉得有仇家要追杀他,所以非得躲在一个谁也找不见的地方才安心。要么……”
叶白衣打断他:“龙雀是个烂好人,一生只有被人欺负的份,从不与人结仇,这点沈约最清楚了。”
沈约点头:“就是因为他那副烂好人的性子,我才从没把他当过朋友。”
温客行暗暗把沈约的话记在心里,又接着说:“那就只有第二种原因了,伤心。他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索性躲起来谁也不见了,免得见谁都是个提醒。”
叶白衣听到这里站住了,他避世百年,多少有点温客行说的原因。
一行人默契地停下脚步。
温客行扫了一眼叶白衣面上神情,识趣地当没看见,趁机问沈约:“沈前辈,你刚刚为什么说……”
“烂好人就是糊涂虫,我可看不上。”沈约半点不客气,又看着温客行说,“你爹的性子其实跟阿青差不多。善良,重情义,但是不糊涂,我说的有道理,他还是会听的,最后一次也不过是……”说到这里,沈约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思索片刻,举例道,“要是阿青知道了你在做一件必然失败的事,如果他劝不动你,那比起跟你划清界限,他更愿意与你一起死。重情义的人就是这样。”
温客行垂下脑袋,握紧拳头。正当他心潮起伏之际,周子舒和沈木青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