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248、第 248 章

　　白若薇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木香院已经点起了灯笼，朱颜和珠玉在门口探头等着白若薇。远远看到白若薇回来，忙迎了上去。
　　“县主，您去哪里了，都出去一天了，今日是国公府来下聘的日子，老夫人派人来找过您好几次了。”
　　白若薇怔了一下，她倒是把这件事忘了。“那国公夫人呢？”
　　“早回去了，等了您好半天呢！”珠玉无奈地说。
　　白若薇想了想，换了一身常服，又去了一趟松鹤堂。
　　经过主院的时候，看到门口站了很多陌生的丫环，看服饰，像是宫里的。
　　“白若雅回来了？”
　　朱颜点了点头：“是的，今天长公主又晕倒了，侯爷也不管事，嬷嬷就去请了宁王妃回来。”
　　白若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白若雅已经不是淑雅县主，而是宁王正妃了。
　　“怎么好端端地又晕倒了？”
　　“听说是宁王在裴侧妃的屋里住了好几天，裴侧妃还送了自己身边的陪嫁丫环给宁王当通房。长公主气王妃不会笼络宁王，发了脾气。”
　　白若薇侧头打量着朱颜，可以啊！连主院屋里的事都一清二楚。
　　朱颜见白若薇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奴婢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跟别的院的小丫环聊天。他们也喜欢我，就跟我多说了一些。奴婢东拼西凑的，就猜出了个大概。”
　　想了想，突然又说：“县主放心，奴婢嘴很严的，我们院里的事，奴婢一个字都没说过。”
　　白若薇点了点头，继续往松鹤堂走。看来白若雅在宫里也没什么好日子，想想也是，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要不是政治联姻，怎么会看得上二皇子？
　　白若薇还没走到松鹤堂，老远就看到不少下人在收拾箱笼。箱笼上都绑着红绸，应该是今天送来的聘礼了。
　　李嬷嬷正在院子里清点着东西，都是些贵重的礼物，下人搬动的时候，她一眼都不错地牢牢盯着，生怕有哪里磕碰了。
　　看到白若薇来了，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给她道喜。
　　白若薇看着满地的箱笼，这才有了一些她要成亲了的感觉。
　　“四小姐，您可回来了，今日是‘纳征’的大日子，您去哪儿了？”李嬷嬷见白若薇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忍不住责怪道。
　　“去见了一个福州来的老朋友，一时忘了时辰了。”白若薇不好意思地说。
　　“您先进去吧，老夫人等您很久了。”
　　白若薇点了点头，进了正屋。没想到白承礼也在，正在跟老夫人商量她的嫁妆。
　　今日是霍家下聘的日子，俗称“过大礼”。作为白若薇的父亲，白承礼肯定要在场的。
　　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卫夫人，虽然从前听闻过很多关于她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但真的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她确实有武将的气势，与那些常在深闺里的世家夫人完全不同。与她说话，就像与一位常年位高权重的权臣在说话。她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很犀利，总能一语中的。
　　他本来只打算按照侯府嫡小姐出嫁的份例给白若薇安排嫁妆的，但是他看到国公府那叠厚厚的礼单，以及院子里那些堆都堆不下的箱笼礼盒，他又有些犹豫了。
　　白若薇虽然是嫁给国公府的二公子，但是卫夫人并没有怠慢她，相反的，还因为她是县主，又出身侯府，给她准备了更丰厚的聘礼。
　　他若是只拿出那一点子嫁妆，未免有些寒酸了。何况白若雅前头刚出嫁，那长长的十里红妆还在眼前，虽说她嫁的是宫中的皇子，还有不少是长公主的体己贴补，但是两姐妹出嫁，难免被人拿来比较，若差的太多，怕是又会被人诟病。
　　正在发愁的时候，白承礼看到白若薇进来了，指着她对老夫人说：“你让她自己想办法，侯府如今这样的情况，我也没办法了。”
　　白若薇上前给白承礼和老夫人行了礼，然后乖乖地站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手里正拿着“礼书”，上面就是聘礼的清单。
　　白若薇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了。这个霍谨言不会是把镇国公府搬空了吧……这上面好多的东西，她刚从陆佑清的嘴里听到过，霍谨言这个败家玩意儿，不会真那么听话，跟着陆佑清去买了一堆华而不实地东西回来了吧！
　　“你自己看看上面的东西，这聘礼也太多了，虽说嫁妆不用跟聘礼那么丰厚，但是也不能差太多了。国公府的这些聘礼，怕是聘一个公主都够了，我们侯府是拿不出那么多嫁妆的，就是算上你母亲留下的那些陪嫁，也还差的远呢！”
　　白承礼有些生气地说。对，他是生气的，他觉得这是国公府故意给他难堪，下这么多聘礼，就要有相应的嫁妆，虽说都是“低头娶媳，抬头嫁女，”但是这么看来，两府实在差太多了。
　　“夫家给多少聘礼就表示他们有多少看重新娘子，这是好事，你也怪不了薇丫头。他们也许是看到之前三姐儿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了，生怕聘礼给的少了，委屈了薇丫头。”老夫人皱眉看了白承礼一眼。
　　“那能一样吗？三姐儿是嫁给皇子做正妃，她的那些嫁妆几乎都是长公主贴补的，四姐儿能拿的出那么多体己吗？就算您能给她贴补，又能贴多少？怕是整个侯府给她陪嫁都不够。”
　　白若薇听到这里，若还听不明白白承礼的意思，那她也不用混了。不就是哭穷吗？不就是不想给嫁妆吗？
　　“那要不，我把一半的聘礼退回去？就说给的多了，我们侯府拿不出那么多嫁妆？”白若薇凉凉地看了白承礼一眼，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正合我意”的表情。
　　“胡闹，这亲事你是不想要了吗？只听说过聘礼太少，又补送过来的。没听说过嫌聘礼多，再退回去一点的。谁家女儿不金贵，倒显得我们侯府小家子气。”老夫人一拍手边的案几，生气地说。
　　“我不管了，府里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白承礼将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竟然拂袖而去了。
　　等白承礼走出了正屋，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白若薇看到老夫人的头上多了很多的白发，让她心疼不已。最近府里的事情确实多了些，老夫人操心的多了，苍老了不少。
　　“祖母！您别生气了。”白若薇挨到老夫人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薇丫头，你好不容易有了一门满意的亲事，夫家又那么看重你，是我们侯府拖累你了。”
　　“祖母说的什么话，我是侯府的女儿，您还在这儿呢，这是割舍不掉的！”白若薇宽慰道：“嫁妆的事，您不用操心，这些年，我在外面也做了一些生意，存下了不少体己，不会显得太寒酸的。”
　　老夫人不知道白若薇开了嘉茗和石头记，只以为她打理的是陈夫人生前的那些嫁妆铺子。那些铺子她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好地段的大生意，就算能赚钱，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你父亲这些年一直愧对你们姐弟，我们侯府中馈虽然没多少钱，但你父亲手里有啊，他手掌户部，我岂会不知道他私底下有多少油水。如今你要成亲了，他连嫁妆都不肯出，算什么父亲？”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
　　白若薇对这个生父本来也没感情，他做的任何事都不会让她觉得伤心失望。
　　“祖母，家里还有那么多弟妹没嫁娶，父亲也要为他们考虑不是？别的不说，还有阿轩呢，他可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了，日后如果立为了世子，少不得要娶个名门淑女的，那也得准备不少聘礼啊！卫夫人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世家夫人，他们家看重我，是不会在乎我的嫁妆有多少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但看上去，心情还是不太好。
　　白若薇又哄了她几句，陪她用了晚膳，她才看上去开心了一些。
　　回木香院的路上，正好碰到白若雅要回宫了。六岁的白若曦扯着她的衣角，不肯让她走。
　　白若雅如今住在宫中，平日出宫都要经过皇后的同意，非常不方便。今日若不是长公主晕倒了，请人去宫里传话，她也是出不来的。
　　她在侯府停留了一天，眼看宫门都要下钥了，她若再不回去，今晚就回不了宫了。皇后并没有想象中喜欢她，裴双双又是个有手段的，她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不能再给别人留下把柄了。
　　“曦儿，宫门快要关了，姐姐要回宫去了。你好好听嬷嬷的话，照顾好母亲。”
　　白若曦大眼睛落下泪来，“姐姐别走，四哥不在了，没人陪我玩了。母亲老是发脾气，又生病，曦儿怕。”
　　白若雅蹲下身，心疼地抱住白若曦。“曦儿乖，等日后宁王府建好了，姐姐可以住到宫外了，就接你过去玩好吗？”
　　白若曦从小就被长公主娇宠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她哪知道什么人心阴暗，世道艰难，她只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哥哥不在了，姐姐也不在了，母亲也变得面目可憎了，这个世界变得跟她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这年纪的孩子，正开始建立自己的世界观，会好奇，会不安，正是需要人陪伴的年纪，身边的丫环婆子再多，也不如家人的悉心陪伴和引导。
　　白若曦好不容易见到白若雅，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抱着她死活不肯撒手。
　　白若雅从小疼爱这个妹妹，见她这么不舍，眼泪也忍不住要下来了。
　　身边的女官有些不耐烦地提醒了一句：“王妃，再不走，宫门就要关了。”
　　那是皇后派到她身边的女官，美其名曰教导她宫里的规矩，其实就是监视她的。
　　白若雅强忍住眼泪，将白若曦塞进乳母的怀里，然后也不管白若曦哭的撕心裂肺的，整了整衣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