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黑面具 ...
-
#
杰森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跟上黑面具的节奏。
他当然是听说过梅特塔隆这个名字的，也知道他的身份是一个天使。
事实上，他可能知道的比黑面具还要详细些，虽然只是跟几个猎人杀过几次狼人吸血鬼和复仇冤魂，但杰森毕竟是一只脚跨进了那个世界的人，自然也听说过前几年梅特塔隆搞出来的那糟心事。
还有他的下场。
剥夺荣光放逐人间对于一个天使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事情，光看他落魄的外表，杰森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但他可没想到，再落魄，梅特塔隆居然会惨到被黑面具抓起来，还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天使。
一个被困在人类躯体里，失去了荣光和力量的落魄天使。
但就算是这样，黑面具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面具显然很想欣赏他惊讶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是他注定不可能得到，不说杰森的面罩完美阻隔了一切窥探，就算他没有戴面罩，黑面具恐怕也会失望。
虽然杰森现在的情绪确实很复杂。
更不用说他还记得，他现在还在外面的那位合作伙伴似乎跟天堂关系紧密，而且姓作温彻斯特。
好极了，杰森麻木地想，他等不及想要看外面那家伙发疯了，因为据他所知，温彻斯特们跟这位上帝的书记员，似乎是有仇的。
收回思绪，他适时地向黑面具投去愿闻其详的目光，以满足他的倾诉欲，趁这段时间冷静一下，顺带思考这操蛋的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黑面具显然还挺乐意向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是的，一个天使，这可真是上帝的杰作不是吗？”他得意洋洋地说，“但对他来说很不幸的是，他被天堂放逐了，失去了自己的神力，但这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是啊，杰森想，如果是个火力全满的天使，怎么也不会被你抓起来囚禁在这里。
“梅特塔隆，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上帝的书记员，他读了很多书籍，你想象不到的那些东西，一个知识的宝库，而现在，他的大脑是我的了。”
黑面具说着，将那个头盔一样的东西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对我来说，魔法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大红，就像你的那个小朋友一样，”黑面具的声音在杰森耳边响起，这话立刻惊醒了他，“你想必听说过一些谣言，说我研制出了一种有机融合病毒，可以用来控制人们的大脑，让他们做我想让他们做的任何事情，这是真的——本来我的计划是控制市长，但谁能想到呢？”
他话锋一转。
“这东西居然对失去力量的天使一样有用。通过他的眼睛，他的大脑，我看到了很多东西，包括她——”
“你还没弄明白她的身份，就立刻投入了她的怀抱，而选择背叛我，这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杰森努力保持镇静：“什么？你说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黑面具知道了吗？他知道他来到他身边的目的是为了扳倒他吗？
“怎么，我们还得继续假装自从相遇以来我们双方都没有各怀鬼胎？还是假装你没有把外面那个人带到这来？”
杰森为这一切的变故感到震惊，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多久了？”
否认没有意义，黑面具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先他五步。
“还用说吗，自始至终——你以为我的手下那天突然出现在你身边招募你是个巧合吗？”
黑面具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可以把这些都抛诸脑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跟我联手吧，而且不得不说，大红，你实际上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喜……你，亲爱的女孩，”他将目光放在缓步走进来的塞西莉亚身上，用一种塞西莉亚不想去探究原因的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我很欢迎你的加入，事实上，这一切——”
他张开双手。
“都是为你准备的。”
杰森猛地回头，却发现她除了那把长剑以外，并没有将那把所谓的拉神之弓拿到手。
“那把弓——”杰森急切地开口，两手已经放在了枪柄上，随时准备掏出武器。
“——是假的。”塞西莉亚沉着地出声，黑面具此人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几乎碰到了那把弓，但已经晚了一步。
那只是个赝品，尽管做得很是精美，但是上面的文字和符咒并没有实际的威力，真正散发出不祥的神秘力量的东西来自于盛放那把赝品弓的底座。
撬开薄薄的木板，她发现了里面的那个巫术袋。
她捏出里面那个让她直犯恶心的指骨，上面被烧过的痕迹还很新，大概是近几个月的事情，拇指和食指用力，将它折断。
里面蕴含的小小魔力也就消失了。
伊达在一旁偷偷瞄她，心想茜茜可是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只能说黑面具还真是个人才。
很好，她想，所以黑面具甚至找到了一个女巫给他助力。
“是这样没错。”黑面具点了点头，“不过那把弓确实在我手里，而如果你对它那么执着的话——”
他几乎是在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话。
“我可以把那东西送给你，当做一个见面礼。”
黑面具顿了一顿，念出一串拉丁文。
塞西莉亚对其非常熟悉，起码这两天确实很熟悉，这是那个混淆咒的反咒。
“我想这实在不太必要，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杰森沉静地看着黑面具所作所为，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极了，他想，现在黑面具都成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人了吗？
塞西莉亚对此的反应是嗤笑一声。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罗曼？你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黑面具对此的反应是哈哈大笑。
“不不不，我亲爱的女孩，恰恰相反，我很清楚你的身份，实际上，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有名一点，尤其是在像我这样真正的‘坏蛋’圈子里。”
她应该上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或者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勒令他闭嘴的，她已经有了一个足够糟糕的晚上，不需要黑面具再来揭开她的伤口。
“我从梅特塔隆的脑子里知道了很多东西，就连你喜欢的那把弓也是，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样能让人类使用它——我是说，不会烧掉我的手臂的那种使用，所以我才会去设下诱饵想要找个更懂行的人，但是这一举动给我带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喜——你。”
“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很多年前，在你活跃的那段时间里，我就听说过你的存在，当我从梅特塔隆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你的故事之后，我就更欣赏你了，女孩，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知道你的能耐，你不仅仅是个完美的武器，更是个谋略大师——虽然一般来说我更喜欢容易控制的人，但你可以是个例外。”
塞西莉亚几乎要因为他的话笑出声来。
“那么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掌控我呢？大天使们也不敢这么自大。”
“你误会我了，孩子，这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黑面具用那种诡异的，其中甚至带有一丝慈祥的目光看着不自觉站到一起的他们，主要是塞西莉亚，在说话间，他已经站到了梅特塔隆所在的魔法阵中央。
“我并不想掌控你，我只是想帮助你——释放你的天性，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不太适合扮演一个‘好人’，就像你旁边的大红，他对此的表现也很糟糕。”
“——怎么，是跟蝙蝠老爸吵架了吗？还是叛逆期的原因？让你选择来扮演一个‘坏人’。”
杰森把枪对准了这个罪犯。
黑面具却对此并不惊慌。
“你不会开枪的，大红，”他笃定地说，“毕竟你还要遵循那个蝙蝠的不杀准则不是吗？否则爸爸就要彻底抛弃你了。”
杰森没有意识到他握枪的手在颤抖。
——这把点四五很容易就能阻止他。
他是坏人，我是好人，就是这么简单。
但老蝙蝠的话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在他脑子里出现。
他说，不准杀人。
几乎是用一种气势凌人的语气，无视了杰森所有的辩护。
这是我的城市，红头罩，我说了算。
他会开枪，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把哥谭和蝙蝠侠都抛在脑后，这没什么难的杰森，你以前就这么做过。
他这么对自己说，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一双手制止了他。
塞西莉亚·温彻斯特，他的新同伴，压下了他的枪口。
她没有看他，而杰森从未觉得有如此轻松。
“那么我呢？”她冷漠地看着黑面具，“第一，我没有不杀准则——我父亲也许有不杀人类的规矩，但这规矩没那么死，再说，他不会因为我杀掉一个犯罪分子而怎么样；第二，我没错的话，你手里并没有多少来牵制我的筹码，你寻求和我的合作，但是，听好了——我不屈居人下，我喜欢掌握大权，问问任何一个天使或者恶魔，那些试图驯服我的人下场都是什么；最后，一点前情提示——我偶尔会杀掉不听指挥的手下。”
她顿了顿，面带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平静地说：“或者是我的合作伙伴。”
杰森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因为她这话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通过杰森的通讯器听到了全程的蝙蝠家也是情绪复杂。
“我当然对此有所准备。”黑面具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而杰森快要因为他的话而吐出来了。
“告诉我，亲爱的女孩——你在乎多少人呢？”
塞西莉亚的神情变了，杰森一直在注意着她，他可以清晰的意识到，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愤怒在她的胸口燃烧，理智被这火焰几乎燃烧殆尽。
她生气了，杰森想，而且不是普通的生气，不是那种加斯还要向他交保护费的那种生气，而是实打实的愤怒。
“你用咒语模糊了自己的面容，在这之前你可没这么做过，是为了那个叫加斯的狼人吗？还是为了其他聚集在那个酒吧里的猎人？”
黑面具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答案是都不是，他们，那些人不过是你爱屋及乌，你真正在乎的人不多，两个，我猜？”
“迪恩和萨姆·温彻斯特，你的家人们。”
“这确实也不难猜到，”黑面具微笑着，仿佛自己已经掌握大局，“一个在哥谭长大的孤儿，你最渴望的是什么人呢，家人是所有问题的答案，他们总是。”
他说：“这也是为什么，我解决掉了我的。”
女孩抿着嘴唇，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或者说，她努力地尝试去掩盖了，但这并不太成功。
“……你敢！”
“我刚刚确实提到过这个头盔配合神经药剂会让所有我想的人都乖乖听话的对吧？”
伊达为黑面具的勇气和脑回路惊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让茜茜杀了迪恩·温彻斯特会是个好主意？虽然那个时候她不在，但是她也知道但凡是敢把主意打到温彻斯特兄弟身上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在地狱团圆了。
不说茜茜的战力，就那两兄弟也能把你一个小小的□□老大搞死啊，你以为能在天堂地狱杀个几进几出还有上帝查克钦点的主角光环在的人很普通嘛？等他们缓过神来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而且不像蝙蝠侠，迪恩和萨姆在极端情况下是真的会动手杀人的。
伊达发誓，她从没觉得黑面具有这么蠢，她用一种混合着看傻子和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位原本看起来狂炫酷霸拽的哥谭反派，内心毫无波动。
不过又是日常一血罢了，这一路过来她看得够多了。
黑面具还在那个地方喋喋不休。
“照我看来，我们之间的相似点多到你想象不到，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是我的麻烦和阻碍，而你上一次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告诉我——”
“你恨他吗？”
他等了一会，没有得到答复。
“果然，这个问题还是太抽象了吗？好吧，那我们看得更仔细些。”
黑暗中走出了两个人，他们熟悉得让塞西莉亚忍不住颤抖。
“……你在做什么？”
黑面具继续后退一步，杰森几乎在同时开枪，他瞄准了黑面具的左腿，这总归不算太过分吧，他想，老蝙蝠不至于连这个也要做些说教。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子弹被什么东西挡下了。
一种看不清晰的，实际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杰森不明白。
“什么？”
“防护咒，”塞西莉亚早已经认出了这间房子里的那些符文都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是给自己画了个牢笼吗？准备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她嘲讽地说，蓝眼睛中燃烧着怒火。
“……只要他站在那个圈子里，我们没法伤害到他，没人能碰到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听着家伙讲了这么久的废话却没动手。
看在她还有心情向杰森解释这一切的情况下，杰森判断她现在还是比较理智的。
黑面具没有因为她这话而生气。
他只是给出了一个选择。
“杀了他们，或者再被他们杀掉一次，这是你的选择，孩子。”
“别让我失望。”
蝙蝠侠觉得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黑面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