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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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 easy come, easy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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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去来川十三寻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那份情绪很快就消失，他发动术式，瞬间移动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同时那仍处于冷静状态的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那刀刃的形状除去那尖端的锋锐以外根本就和刀刃扯不上关系。浅绿发的少年低垂下头，感知却已经扩张到了最大。要不是他选择去看那攻击来源的正面，恐怕还会被这个要取他项上人头的敌人再绕好一会儿吧。
“那么黏稠的、泥泞的东西，居然还能变得薄如蝉翼吗？”去来川十三寻忍不住笑了笑。今天出门还真的是长见识了啊，又是声音干扰，又是远程遥控，本以为前两种已经很罕见了，现在还来个攻击更加奇怪的。“这可比刚才的泥人怪厉害多了啊。”
一根漆黑的触/手——少年在回头的那一刻所看见的，便是如此奇怪的东西。
倘若只是触/手，那他倒也不必感到如此惊讶。主要是那触/手的上端竟是变化出了薄薄的刀刃，而他甚至能够从那坎坎擦过他脸颊的「刀面」直接看到另一面的景象。触/手、刀刃、透明——这三种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玩意儿就这么绑定到了一起，而他居然看不出任何的违和感。
「跟我打交道的这个对手，一定有着不一般的审美。」
看看这家伙都弄出了什么好东西吧，能把这么多元素混合到一起，如果对方是人类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和那些发明家争夺诺贝尔奖呢。去来川十三寻一边随意地想着，一边再次挥刀震开了再次从视觉死角袭来的利刃。啊，说不定还能去搞搞游戏BOSS关卡设计。
“不过说真的，同样的攻击过三次就会彻底失去它的作用的哦。”去来川十三寻说道，话音刚落，小刀便再次同那由触/手化形的锋刃交错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便开始了比拼爪牙锋利程度的比赛，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两者就这样纠缠了许久，而后那乌黑的刀刃先一步有了动作——它突然抹去了尖锐的前端，再次化为了完整的光滑且具有黏性的原貌，如同鬼影般缠上了去来川十三寻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让人一阵恶寒的粘腻感，去来川十三寻皱了皱眉。这样有什么用吗？他只要用一次术式便能从中挣脱……！
去来川十三寻猛地抬起头，瞳孔中倒映出一片几乎毫无边际的黑影升起——
「不对！那不是影子，那是深红色的泥流！」
而就在电光石火间，去来川十三寻脑子里无数根线条最终连接到了同一终点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少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几近癫狂的笑容，嘴里发出有些瘆人的笑声。
难怪会发生那样的情况，难怪会让他有种错觉——他已经全部都明白了！！！
这个敌人看来真的，相当的了解他啊——看着那涌起的、直触天空的泥流，去来川十三寻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重新恢复成古井无波的神态。
等到他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了。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危机」的少年，在心里异常平静地想着。到底是哪一边的家伙想要干掉他，到这里反而变得有些不确定了。和特级诅咒勾结在一起虽然是大罪，但也未必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还有接下来，把这家伙解决掉之后……」去来川十三寻揉了揉额角。但愿不会被五条悟吵吧。虽然在最强的「六眼」面前，想藏什么东西真的很困难，姑且还是先试一试吧。
「那么就先这样了。至于接下来——」
去来川十三寻呼出一口气，他收起了小刀，那双透绿的眸子朝黏稠的血色泥流中的一点望去，里面划过一道幽芒。
“接下来的话，你就给我滚回应该去的地方吧。”
少年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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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重新移动到山腰的水泥路上的时候，我先给伊地知洁高打了一个电话。
“喂，伊地知监督吗？”我说，“请问您已经到了夜蛾校长那里了吗？应该已经到了吧？之前送的有些匆忙就没直接送过去了。”
“啊……是、是十三寻君啊，”那边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而后伊地知洁高的声音才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他用细若蚊虫的，隐隐还有些发抖的声音回答道：“我、我这边已经到了，你和五条老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嗯？五条先生还没回来吗？”我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这可真是有些奇怪啊，五条悟干掉那个杀气的源头应该是一次呼吸之间的事情啊？难不成……啊。
得出了结论的我对伊地知洁高怜悯了一秒钟后，便朝电话里这位费力劳神的辅助监督说道：“他可能带那个两面宿傩的容器去训练了。”
“啊……啊？！”伊地知洁高的音调一下子往上窜了几个八度，“您说什么？！！！”
“我和五条先生过一会儿就会过来了，请您向夜蛾校长转告一声吧。”我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后便直接挂掉了电话，丝毫不管对面的伊地知洁高会如何如何的崩溃，夜蛾正道校长会如何如何的气愤。至于到了那里之后？拿五条悟当挡箭牌就是了。
“接下来的话，先让我看一看——”我喃喃道，随后确定了一个方位，食指微微一动。下一刻我便出现在了五条悟的旁边。
看这样子，应该是即将结束了。在看见五条悟刚刚戴上眼罩之后我便得出了结论，同时瞟了一眼在他身侧的看见我凭空出现后一脸惊异的虎杖悠仁——果然，他就是把两面宿傩的容器带到这里来做临时教学了。不然应该早就已经到了夜蛾正道那里。
“哟！十三寻你来了啊！”五条悟笑着按上了我的头，将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可恶，我现在又没有精力去反抗他了，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并且他还接着说出了我感到很讨厌很麻烦的话：“看来接下来的路程就可以让十三寻来全权负责了呢！”
“五条先生，请把您的手放下来，否则我不介意等会儿带您去夜蛾校长那里的时候让术式突然出现什么差错的。”我礼尚往来的朝他说出了含有同归于尽意味的威胁。虽然这点威胁对他来讲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而正被五条悟踩在地上的独眼火山头则在看见我之后瞳孔一缩，随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混账家伙……！！！”
闻言我的视线瞥向了它，而后蹲下身，朝这个饱受屈辱的特级咒灵问：“你们都是一伙的吧？既然你对自己的同伴这么看不过去的话，那就告诉我你的同伴的信息吧。”
“你向我提供情报，我祓除掉你，结束掉你屈辱的一生——”我用自己青绿色的眼睛盯着它，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可是非常合理的交易啊，对吧？”
“——你这个混账小鬼！！！”它怒吼道。
“没错哦，所以快点说呀，虽然说了也要祓除你就是了。”白发男人蛮不讲理地说道，随后他身形一顿，向后退去，而我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抓住虎杖悠仁衣领向后一扔。我没去管身后的后辈会怎么想我——因为在下一刻，一束足足有一人高的花束砸进了五条悟和咒灵之间的地面里。虽然花瓣白嫩得如同婴儿的肌肤，但过于巨大的体型只能让我联想到鸡毛掸子……咒灵的品味就没有一个能好一点的吗？
而待那无害的花朵盛开，散发出甜美的香气的时候，我的思维足足断裂了一瞬——同时，大脑传来了针扎似的疼痛。埋在那最底处的「恶意」在我耳边疯狂地叫嚣——！！！
可恶——为什么是这种时候——为什么是会压制我本身的咒术！
“十三寻！”
“啪！”五条悟的声音响起，我迅速反应过来，一掌拍向自己的脸颊，直接从那混沌的状态下脱离了出来。
……仅仅是在「那里」待了一息不到。
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畸形的植物态咒灵，表情愈发得平静，眸中的杀意却愈发得明显，食指和中指不知何时已经并拢指向了前方，胸腔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破照」！”
「——全部宰掉！！！」
我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般，低吼出术式之名。
——之后，仅在瞬息间，在我面前百米内的一切事物，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将咒力压进术式中释放之后，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消失了。很快恢复到常态的我放下自己的手臂，转身朝五条悟随意的汇报道：“它们跑了。”
“……啊？不是？呃？”虎杖悠仁一脸「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的表情看着我。
“被摆了一道啊。”五条悟平静地说，“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呢？什么情况？”
“那个啊，是有人在远程操控的，或者早就已经被定时唤醒了的？反正不是本体。”我说。
“诶——”五条悟摸着下巴，微微勾起唇角，“这个级别的咒灵聚集到了一起么？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悠仁，我希望你……不对，是所有的人都能达到打败刚才那家伙的程度哦。”白发男人突然对少年说道。
虎杖悠仁一惊：“唉？唉——？！”
“太难了点吧，对于惠也挺难的，二年级生……除了乙骨以外也有点……”我思考了一下，得出自己的结论：“如果你真要达到这种目标的话，大概就要花费很多精力了，不管是你还是他们。”
“没关系的啦，就先把目标定下来，然后朝着目标努力就行了。然后就是把日程提前——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悠仁都要看电影和跟我对练哦。”五条悟用异常轻快的语气说道，“还有十三寻可不要忘了啊，你也是要出力的一员哦！所以悠仁的日常训练单上要再加上和十三寻的对战！”
“啧，没能躲过去吗。”我撇过头。
“和这种程度的老师及学长对战……一个月后……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吗……？”虎杖悠仁喃喃道。
五条悟托着下巴点了点头：“结束训练单的内容后就接几个难一点的任务练手，然后在交流会上闪亮登场吧！嗯嗯！”
“对了，你和他说过交流会的事吗？”我问。
“对哦，交流会是什么？”
“诶，我没说过吗？”
“……你们真是够了。”看着两个人呆呆的样子，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明明一个是最强的咒术师，一个是诅咒之王的容器，为什么和他们站一起会感觉这么丢脸啊……
在瞎闹了一阵之后，我将虎杖悠仁重新送回那个地下室，随便对他叮嘱了几句后又瞬间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身边，说：“现在就走吗，我之前打电话给伊地知监督，夜蛾校长已经等了很久了，伊地知监督现在在那里正坐立不安呢。中间出了这点事搞得这么晚，等我真的从校长那边回寝室了估计也会很晚了吧……”
“十三寻。”
我抬眸看向他，白发男人一直都挂着的随性的笑容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了，让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我停顿了一下，才向他问道：“怎么了？”
“你啊，”他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道：“受到影响了？”
“是。”我干脆的回答道，紧接着用逐渐加快的语速描述了自己当时的感觉：“头痛欲裂，无数的嘶吼声诅咒声，仿佛身在地狱，不计其数的亡灵伸出手争夺着我的身体，几乎要将我撕成碎片——”
“总之，就是麻烦死了啊。”我语气平淡地说。
“是吗。”他说，我听不出他这句话里存在有分毫的情感，就像他也听出我之前那句话里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惧一样。
“嗯，就是这样。”于是我这么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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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黑发的男人偏过头，看向了沙滩椅上的咒灵，问：“这样安排的话，你那边可以吗？真人。”
“没有问题哦。”
名为真人，有着一头浅色长发和异色双眸、身上布满了缝合的痕迹、长相同人类无异的特级咒灵回应道。
“就如同诅咒又如同人类一般，狡猾点行动吧。”
“我明白了。”夏油杰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又朝先前冒出声音的方向问：“那么你呢？”
那个源头沉默了许久，才用变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
“没问题——尽管放手，让我去解决掉去来川十三寻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