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障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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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从柜台旁边那道小门进了时光茶馆的后院，程文禹最先踏入那被阳光满满覆盖着的领域，正午的太阳直挺挺的挂在头顶上方，导致后院中阴影地带少之又少，他拉拉手套扯扯衣袖，还努力将领口竖起，唯恐有一丝阳光撒到皮肤上。
苏简跟在程文禹身后，看了眼身前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程文禹，又看了看头顶如此毒辣的太阳，心下了然，于是没说什么，直接观察起这后院来。
出乎苏简的意料，茶馆后院的面积倒是不算小，红色灰色小方砖整齐交错铺在地上，东北方向修建整洁的小型厕所嵌在小方砖里，虽规模小却还是一左一右分了男女。
从茶馆小门直通厕所的道路上，小方砖紧密排列着，但往西南方向望去，小方砖的分布逐渐稀疏杂乱起来，暗棕色土地或大或小裸露出来，裸露面积较大处则立上棵植株，这些植株都不似寻常植株那样排成一道道直线，而是给人一种东一棵西一株满院子乱种的感觉。
唯独靠北墙那头，四棵大树规规整整排在那，与满院矮小杂乱的树植形成鲜明对比。
程文禹带着苏简他们穿过杂乱的植株群，来到那四棵大树前，众人跟着他停住脚步。几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直到一阵温热的风扑面而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也随风而至。
苏简仔细闻了闻这空气中的味道，像是几种味道掺和在了一起，一会儿是木质的冷香，一会儿是草汁的干涩酸腥味，一会儿又是煮茶的那种香气四溢……直到最后，苏简觉得自己的嗅觉被这些气味磨到几近丧失，他鼻翼微动，闻到一股较先前都要浓重的味道。
血腥味，特别特别浓的血腥味。
而且，这味道一出现，就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般，浓重的血腥味无穷无尽的涌了出来，连带着它四处游走的风都强劲不少。
一时间，这味道好似一股脑全灌进苏简鼻腔，顶的他直想干呕，他强压住胃里的不适，抬手掩住口鼻，偏头看向身旁的白司故。
白司故的反应倒是没有苏简强烈，只是眉头微微蹙着，手中不知何时捏了片叶子，苏简有些疑惑地松开口鼻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咳咳咳…”这次更是直接被这气味顶的剧烈咳嗽起来，然后苏简眼睁睁的看着白司故从口袋中掏出个什么东西，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一阵猛喷。
他以为是什么可降妖除魔、驱散诡臭的好东西，便好奇道：“咳咳……故队…这是，咳咳，什么？”
白司故伸手替苏简扇了扇周遭的空气，让喷散出的气体与空气混合均匀，同时淡淡出声道：“空气清新剂。”
苏简：“……哦。”
喷过空气清新剂后，周遭气味果然好闻许多，但还总有那么点细微的异味，苏简紧皱眉头接过白司故递来的水瓶，咕咚咚喝了好几口，咳嗽劲才完全过去，接着他又找白司故要了个一次性口罩带上，待外界难闻的味道彻底在鼻息间消失，他才舒服地松出口气。
随意抹了把咳出的眼泪花，苏简只露着一双明显浸过水的桃花眸看向白司故，“故队，你没闻到那味道？”说罢他还四周环视一圈，发现这群人中好像的确只有自己反应如此剧烈。
白司故伸手擦掉苏简眼角残留的水渍，还在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上轻轻刮了刮，“我只闻到一些烹茶的香气，你如果闻到奇怪的味道可能跟你现在的体质有关。”
一旁的程文禹当作没看见白司故二人间的小动作，盯着眼前四棵树思索道：“可能是他体内的昙兽血与外界有了感应么？难道这种感应真的能跨物种通用？”
白司故看了眼程文禹，又回头问苏简，“你还闻到什么别的味道？”
“草的味道，树木的味道，都带着寒冷的感觉，就像是通通埋在新雪里那个感觉，”苏简皱了皱眉，“还有一股特别浓的血腥味。”
“寒冷的感觉？”程文禹挑挑眉，“那之后的血腥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昙兽血。”
说罢，他走到靠墙角的那棵树前，四下打量它，片刻后，他抬手在树干上摸了两下，似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偏头看向不远处的白司故。
白司故察觉到程文禹的目光，快步走到他身旁。
苏简伸手将一次性口罩紧压在鼻梁上，确定外界气味对自身影响不大后，也跟了上去。
程文禹见两人都走了过来，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回到身前大树上，同时放在树干上的手五指微曲，指尖用力，苏简在一旁紧紧盯着他，随着手指的动作，他手下压着的那片树皮竟是小幅度缓缓陷下，巴掌大的树皮脱离了整张树干的水平面。
这时，方才那浓重的血腥味又不知从何处飘来，丝丝缕缕的顺着一次性口罩与苏简面颊的微小空隙处钻了进来。
苏简眉头猛地皱起，条件反射就朝后退了两步，还伸手隔着口罩掩住口鼻。
白司故看了眼苏简，“味道很重？”
苏简缓缓调控着自身呼吸，有些艰难的点头，唯恐那恶/心的味道再度灌进鼻腔。
程文禹这时也转头过来看向苏简。
白司故注意到程文禹按在树干上的手缓缓放下，他又抬头看了看树干上陷下去那块，出声问：“打不开？”
程文禹点头。
而树干上那块凹陷因程文禹不再按压，慢慢又像个气球似的“鼓”回了原来的位置，与树干整体归于同一平面。
白司故盯着那块凹陷看了一会，才道：“这是存钱树？”
程文禹语气犹豫道：“应该是。”
苏简在一旁瞪圆了眼睛看着白司故。
白司故解释道：“存钱树，一种灵植，外表形似普通树木，种类不单一，它们的叶片都会纹深色铜钱，那纹路会随着叶子的颜色改变，但总会比其颜色要深些。灵木成年后，树干一处或多处中空，形成一个个方形空间，能认主人还有独一无二的钥匙，而且这种空间是不会被暴力手段破坏的，可做密室，是存储钱币的好地方。”
苏简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程文禹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蹙着眉看了很久。
苏简凑到他身边，注意到这片从“存钱树”上落下的叶子上并没有深色铜钱图案。
程文禹摸了摸叶子中间的纹路，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给苏简解释，“可能是存钱树生长过程中受到了昙兽血液的影响。”
他说话很没有底气，似乎是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说的是否为真。
存钱树只有两个特征，一是树干中空，二是叶片有铜钱纹路；现在二者只符合其一，很难判断它是否为存钱树，而不是其他什么种类的灵植。
夏季应是树木枝叶茂盛的时候，但也不知为何，这“存钱树”却因风儿的阵阵袭来哗啦啦落下一小片一小片的绿叶，苏简环视四周，随手翻了翻地上的绿叶堆，最后从中抽出两三片树叶递给白司故。
程文禹看到苏简动作，走过来问白司故，“怎么了？”
白司故摸了摸几片叶子的叶面，“这几片叶子上有铜钱纹路。”
程文禹接过叶子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是长出来的纹路。那看来这就是存钱树了，只是昙兽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影响了成长，导致很多叶子都没能长出铜钱纹路。”
程文禹丢掉叶子，拍拍手，“那我们现在就是要找到这棵存钱树的钥匙，还有它主人的一个特殊物件。”
白司故看向剩下那三棵树。
程文禹：“都是存钱树，而且钥匙可能都是一样的，否则他若是要开启这四棵树未免有些太麻烦了。”
白司故点头，他转头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苏简，发现苏简还正捂着口鼻。
苏简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的看着他，小模样被白司故看在眼中简直可爱极了。
“……”白司故眼眸突然浮出几丝笑意，他低头似是偷笑两声才上前拍了拍苏简的肩膀，“我们先出去。”
一众人回到茶馆，苏简才一把扯下口罩，狠狠吸了几口空气，那模样宛若离开水在外扑腾了很久的鱼儿，此刻终于又重返水世界，重获新生一般。
但还没来及好好享受新生的快乐，苏简就因吸空气吸得过猛而剧烈咳嗽起来。
白司故刚从小门进来，见状连忙上前，“怎么了？”
苏简咳得满面通红，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只能一只手虚虚的朝白司故摆了摆。
白司故似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没再说什么，抬手轻轻帮苏简拍背顺气。
片刻，咳嗽劲终于过去了，苏简有些疲惫的吐出口气，手指有些颤抖的抬了起来，指向不远处安静伫立着的墨色柜台，“故队，那个柜台，可能会有钥匙的线索。”
其实墨色柜台在很多店内都能看到，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普通的东西，顶多是搜索屋子时全部搜到，因人们在找特别重要的东西与线索时，通常都会先在屋子中寻找最特殊最易藏东西的地方，而面前这造型简陋的柜台完全没有达到这个“特殊劲儿”。
但苏简第一眼看到这柜台就觉得心中不舒服，摆在这家店有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而且他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来过”这时光门店，虽说只是在原世界中来过，但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他，这两个门店可能就是一个。
而这两个门店样貌摆设全都一样，唯有那台墨色柜台，原世界他没见过。
况且还是很确定自己真的没见过。
时光门店主题色彩虽是暗色，但除了地板是纯墨色外，其他檀木质桌椅小柜都不属纯黑，整体色彩较墨黑来说算是淡色，没有墨黑那样沉重，所以，若是原世界时光门店有一个墨色大柜台处在屋子里，绝对是较显眼的存在，苏简并无道理看不到。
可能是时光交易使了什么障眼法，所以这柜台百分之八十属于特殊的存在，极有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比如存钱树的特殊钥匙，甚至还有可能与他那所谓的时光交易有着什么现在还不可猜测出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障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