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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成婚前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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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喜欢怹?”
这问题出现得突兀,但栾云平心中立刻有了相应的答案。
后台,高峰和栾云平刚下了郭德纲专场的倒二场,像往常一样,两个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演员们仍然没有适应两人之间达到冰点的沉默,毕竟在整个德云社都知道两个人互相欣赏的时候,没有人想到高老板会突然宣布即将订婚的消息。
下了场,两人并没有来得及拥有里外不是人的独处时间,高筱贝早就在上场口候着,扶了自己的师父去一边坐下。自出了那订婚之事后,栾云平身体一下差了很多,做徒弟的看在眼里,但凡跟着,便是场场都会留神伺候,坐下来也就陪着闲聊两句,天南海北,四海八荒,什么都能聊——唯独除去这高峰。
但小孩怀着的是什么心思,栾云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话题,绝对绕不开。
“怎么问这个?人可马上都要订婚了。”栾云平按下心中的答案反问。
“师父……”高筱贝只觉着心疼,自己突然发问,连名字都没说,栾云平却能立刻做出加以修饰的答复,这是经历了多少次的深思,是有多不愿那个真实的答案被触碰。
栾云平低低地咳了两声,高筱贝忙站起身,打算接过他手里的茶杯续点热茶。手刚伸出去,就被栾云平握住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高筱贝的手:“你不用担心这些,我的事,我还能没分寸吗?”
高筱贝低头不语,栾云平松开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又咳了几下,高筱贝默默地拿过了他的茶杯。
“小栾。”
高筱贝刚走,高峰就来了,熟悉的称呼仿佛什么也没有变:“该返场了,我扶你上去。”
“不麻烦您,”栾云平起身错开他的搀扶,“没伤没痛的扶着上去多丢人。”
高峰没有再坚持,按顺序跟在栾云平后面。
他应该是希望减少和我的接触的吧。
栾云平想。
“呦,今儿个返场忘了叫咱们高老板出来了。”郭德纲看见高峰才想起来,“主要刚也没在侧幕见着他。”
“来一个!”
底下观众起哄道。
“哎,别了,别耽误人家回家,”郭德纲信口道,“人可是还得回家找自己的娇妻去呢……”栾云平身形一晃。
郭德纲又扯了一两句,好像是在给高峰扣绿帽。被砸了挂,高峰上前走了两步作势要冲过去,于谦替他开口阻止:“欸,你可别胡说了!”
“哈哈哈!”
栾云平脸色苍白,袖中泛白的指节紧紧地抓住大褂。
“栾哥,咱几个可好久没一起聚聚了,出去吃不?”孟鹤堂攀着周九良的肩,在剧场后门截住了栾云平,“兄弟们可都定好地方了。”
栾云平张口,也不知是想答应还是拒绝的时候,身后,于谦开口出声:“小栾。”
“哎呦我的妈!”孟鹤堂吓得一跳,手都从周九良肩上撤下来了,“干爹您走路也都没个声儿啊!”
于谦无奈地笑了笑:“我走路还能怎么有声儿,你们几个都是心里有事儿,做贼心虚了。”
“大爷,怎么了?”栾云平有意岔开这个话题。
于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师父叫你去一趟。”
栾云平便又回了屋。
“栾……”孟鹤堂欲言又止,于谦冲他摆摆手:“缘分到了自然能聚在一块儿,你们俩先去吧。”
大爷发话,周九良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孟鹤堂上了车。
“师父,您找我?”
栾云平进到里屋,一眼就瞧见郭德纲正坐在那八仙椅上。
“来,进来吧,我的爱徒啊。”郭德纲招呼道,“坐。”
栾云平依言坐下。
“怪会隐藏的,啊?”郭德纲抿了口茶,有些不满,栾云平知道,他这是猜着了。
“要不是你谦儿大爷提了一嘴问我这爱徒最近怎的感冒越来越重了,咳得这么厉害,我可还都瞧不出来。”郭德纲摩挲着一串佛珠,盯着栾云平。
栾云平垂眼盯着木桌上的一道裂缝。
“还是高峰的那些事吧?”郭德纲叹了口气,“阿栾,你一直是个明白人,这件事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师父,对不起。”
在师父面前,栾云平不能,也不想再做无用的掩饰。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道歉。”郭德纲起身,拍了拍栾云平的肩,“少爷,我想你明白‘应该’做什么,但其实做点‘想’做的事也不会怎么样。”
“小孟儿几个好久没见你了吧,都上剧场来找了,有空一起聊聊挺好,你还年轻。”
栾云平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他站起来躬了下身,走向门口,刚到门边,就听身后师父又开口了:
“做事有个度,把着分寸,就像我跟你谦儿大爷一样。”
“角儿,聊完了?”
郭德纲正怔愣着,于谦撩开一旁的帘子走了进来:“小栾怎么样了?”
“那孩子不应该看不明白,还是钻了牛角尖了。”
“喂?要来啊?哎、好嘞!我去接您去!”
孟鹤堂挂断电话,站起身。
“小孟儿,谁啊?”烧饼已经有几杯酒下肚了,说话声音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
“还能是谁,咱们主角呗——栾哥。”孟鹤堂抓起外套,晃了晃车钥匙,“我去接去。”
“先生,我陪您。”
周九良跟着要起身,被孟鹤堂按了回去:“饼哥这喝起来估计照顾不到每个人,你留着,替孟哥看着点。”
“孟哥孟哥!我和你去吧!”周九良还来不及再说话,就被秦霄贤的毛遂自荐打断。
“好。”孟鹤堂答应着,移开了搭在周九良肩上的手。
秦霄贤深深地看了周九良一眼,对方并没有抬头,他心知周九良在想什么,皱着眉经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就拍在孟鹤堂刚搭过的地方,周九良浑身一怔。
“孟哥。”秦霄贤只是在周九良那里停了几秒,出了大门却发现孟鹤堂已经倚在车旁把烟点上了。看他脸色有些阴沉,便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但对方也没有搭理他——似曾相识的场景。
秦霄贤暗恼了一声,这一个两个的,自己的问题不解决还折腾旁人。
孟鹤堂开车的技术没得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栾云平送进车里又绕回驾驶位:“今儿就甭想那么多烦心事了,这回我做东,好好吃一顿喝一顿,那边几个可早就喝上了。”
“成,那我可不跟你客气。”栾云平应道,往日里一直波澜不惊的语气有了些积极的情绪。
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各怀心事。
桌上的菜肴差不多见了底,一桌人也大都醉得不省人事,稍清醒点的也就几个人,意外的是,烧饼也在这其中。
“废话,你饼哥的酒量可不是盖的。”烧饼扶起曹鹤阳,“倒是小四今儿没控制住,回去嫂子又得数落他。”
“饼哥,您可真是一着急满心满眼都是四哥。”周九良冒出一句乍一听让人不解的话,但在座心里清楚的人都立马明白了。
“栾哥?”孟鹤堂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喝糊涂了的人迷迷糊糊地抬了下手,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醉了?”秦霄贤问。
“醉了。”孟鹤堂答。
曹鹤阳还有点神智,推开烧饼指着栾云平:“快去找他手机。”
说着又跌到了椅子上。
这就是他们这顿饭最重要的目的。
烧饼已经掏出了栾云平的手机,密码根本不是问题——栾云平自己的生日,师父的生日或拜师的日期;再有就是高峰的生日和两人搭档的日期了。
烧饼翻到星标联系人高峰,拨通了号码。
“喂?”
高峰很意外会在这么晚接到栾云平的电话,他也知道,两人之间早就不是以前那么问心无愧的关系了。
然而电话拨通的瞬间,传来的不是栾云平富有磁性却天天被他砸挂的声音,而是那个一直和他高频互动的儿徒烧饼的粗犷嗓门,他心中腾起一阵烦躁,这两人是在一块儿吗?
“高老师?是这样,今儿我们几个聚餐来着,栾哥给喝高了,我们这儿实在找不到顺路的,您看您能不能来接一趟?”
根本不用思考,听到“聚餐”二字,高峰就已经站起身开始穿外套,烧饼话音刚落下,他的一句“好”就立刻接上了。
听到答复,烧饼也立刻挂了电话,不给那边细想的机会。他把栾云平的手机放回原处,向孟鹤堂等人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那我先送小四回去了。”烧饼再次架起曹鹤阳,“我也沾了酒,碰不了车,还得打的。”
“成,那再见了,饼哥。”孟鹤堂向他告别,“栾哥这儿我看着就成。”
烧饼走后,孟鹤堂打点好了几个不知情纯凑数的小孩,不一会儿,偌大的包间就空了下来,只剩栾云平、孟鹤堂、周九良和秦霄贤四人。
最后一个孩子刚送走,孟鹤堂的手机响了,他滑动接听键,周九良看见了那上面亲昵的备注,竖起耳朵去听。
明明不想被伤害,却执着地想试探那刀子是否舍得割下来。
于是他心尖上的孟哥柔声细语地哄着电话那头的姑娘,一下一下地把刀深深地刺进他的皮肉里。
孟鹤堂挂了电话,脸上带着歉意刚想开口,被周九良截走了话头:“孟哥,等会儿高老师把栾哥接走,我送您回去吧,您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语气是无所谓,但满心都是小心翼翼。
“不用了。”不出意料的拒绝回答,孟鹤堂揉了揉周九良的卷毛,笑着道歉,“你嫂子可是把我好一顿训,还非要来接我,我得出去迎接她的大驾。九良,孟哥要麻烦你看着栾哥和高老师了。”
周九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低头闷声应下。
秦霄贤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打断:“九良,我也喝酒了。”
“嗯,我送你。”周九良温柔地应下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孟鹤堂的手,后者一愣。
待孟鹤堂出了门,秦霄贤脸上憨厚得甚至有点泛着傻气的笑才褪去,他看着周九良,语气几分无奈:“你们就不能彼此放过吗?孟哥都结婚了!要是说是你先来的话,为什么你们明明两情相悦他去还要和别人结婚呢?”
“大人的事小孩别议论。”周九良懒得多说,跟他也说不明白,他正是少年人一腔热血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世俗这种东西,他不在乎。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不在乎——
周九良不说话,自顾自地盯着窗外和妻子走在一起的孟鹤堂。
秦霄贤揉了一把头发:“你们真是够了。你每次都要悄悄和嫂子争宠,但你明明知道结果;每次我过来帮你解围,孟哥盯我那眼神都笑里藏刀!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啊?为啥不能像人饼哥四哥一样呢?”
高峰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周九良正在给栾云平披上一件外套,秦霄贤在一边似乎刚被打断了话语,正准备继续说,看见有人来了便彻底闭了嘴。
“高老师。”两人起身迎他,没有过多的话语,栾云平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周九良看表已是深夜,便不再寒暄,和秦霄贤一起向他道了别。
整个屋里清醒的只剩他一个人了,高峰盯着栾云平的睡颜沉浸在了回忆中。这张脸的任何时候他都见过,不过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们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相处方式在他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高峰从未刻意想过和栾云平的未来,他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他以为栾云平和他想的一样。
窗外汽车疾驰而过,灯闪过二人的脸庞,高峰反应过来他该带人走了,上前去把人架了起来。
失去知觉的人死沉,高峰把人拖到副驾驶后上了驾驶座,开始纠结是否要给他系安全带。系安全带的距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近了,但人的安全又是最要紧的事。
“小栾?”高峰指望让他清醒过来,上手推了推,出乎他的意料,栾云平当真眉头一皱,动了动,他便又拍了几下。
栾云平早就醒了。
要说烧饼孟鹤堂几个没把他灌醉是不可能的,他作为一个极会养生的人平日里是滴酒不沾,哪经得起这几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灌法?不过是他睡眠浅,总容易被惊醒罢了,更何况来者是高峰,那个熟悉的气息吸引着他,即使醉得昏天黑地,也想清醒过来看着他。
此时他装着刚醒的样子睁开眼,不知这个老搭档瞧出他几分伪装,他硬着头皮演着。
“醒了就好。”高峰摸出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安全带系上,我把你送回去。”
“不能喝就别跟那些孩子闹,他们耍起来疯得没边,怎么你也去凑热闹……”
看不见栾云平的脸,高峰心里又心疼,便盯着路面絮絮叨叨。
“您可歇会儿吧……”
偶尔栾云平无奈地打断他或怼上他一两句,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曾经。
只是,车不一会儿就停了。
“到了。”高峰说。
栾云平手上捧着凉凉的矿泉水,不动弹。
“能走稳吗……”
“不能。”
“我把你扶上去……”
“不用。”
得,这是要耍酒疯。
而且,即便在耍酒疯也不让他扶。
高峰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走吧,栾队,回你家睡总比缩车上舒服。”
说着拉过他的胳膊,栾云平顺从地起身,两个人踉踉跄跄地上了楼。
从栾云平身上拿出钥匙,开了门,顾不上开灯,高峰拖着栾云平进了卧室,黑灯瞎火里,他刚把栾云平放到床上,自己就一绊,也扑向了床。
“高峰……”
栾云平感觉到什么,皱着眉迷迷糊糊地念叨着。
高峰看他这样心里有愧,便想起身。
遮住月亮的云这时散了,月光照进来,高峰正巧看见栾云平眼角流下的泪,心中一抽。
同时,他听清了栾云平此时喃喃的话:“别走……好不好……”
难为栾副总第一次敢表达出如此卑微的情绪。
鬼使神差地,高峰停住了起身的动作,在栾云平迷迷糊糊地拉扯下俯下了身……
一夜荒唐。
凌晨时分,高峰掖了掖被子,给栾云平盖好。月亮高悬在西边的天空,已不是那么明显,东方露出了白光,高峰想到半个月前,也是这样的一幅光景下,他被郭德纲找过。
“怎么了?这么早就找我?”高峰那是还是一头雾水。
“是大事啊,高老师。”郭德纲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和我那爱徒的关系?”
高峰没想到郭德纲会这么直接地挑出他和栾云平不清不楚的暧昧,一时失语。别说,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对栾云平单纯的喜欢和欣赏着,却是完全没有想过所谓未来。
“老高,你要知道,你和我那爱徒都绝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混出头的,”郭德纲循循善诱着,他知道高峰肯定能想通他表达的意思,“那时让人注意到你们之间的事,怎么办?”
“人红是非多。且不说你们红不红,单看这条路也是很难啊。做我们这样的搭档之间天天在一块儿待着,自然容易产生不一样的感情,但也不一定就是……”
“你要想清楚。”
高峰在他刚开口就反应过来了,他也不笨,只是一直以来把这些都忽略了,现在想起来,他自然知道自己应该走哪条路——和德云社班主想让他走哪条路。
半个月后,他便找到了一个情投意合的女性。
高峰轻叹了口气,心里一阵懊悔,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离开了这栋房子。
天大亮,栾云平难得晚起,他的手机正在一边不停响着,栾云平刚睡醒的迷糊劲儿被屏幕上的来电备注驱散。
按下接听键,郭德纲的声音传来。
“阿栾,醒了没?”
栾云平的记忆突然复苏,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师父。”
栾云平驱车到达玫瑰园时,大厅里已经整整齐齐跪了一小排人了——烧饼,曹鹤阳,孟鹤堂,周九良,秦霄贤。
却少了另一个重要人物。
“栾云平,过来。”郭德纲见到他,应该是气得不轻,竟然直接喊了他的全名。
栾云平自知理亏,走到烧饼身边,自觉地跪下了,郭德纲没有任何表示。
栾云平看着他举起茶杯,放在嘴边,却迟迟没有把茶喝下去,最终还是重重地长叹口气:“小栾……”
“师父。”
郭德纲看着自己这爱徒,不知道该说什么。训斥?谴责?道理他都懂,没什么好说的。
“烧饼,”想了想,他换了种方式,“你们几个也真是胆大包天,还敢灌酒了。今天可就好好罚了你们,不准去参加高峰的婚礼。”
“!!!”
栾云平浑身一颤。
跪着的几人都急了:“师父!”
“闭嘴。”郭德纲当然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呵斥道,“还不知悔改吗?”
没人敢出声,大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高峰成婚,宴上一片欢声笑语,然而令旁人奇怪的是,宴席上,德云社新生的几个小角儿和新郎的搭档没有露面。事后德云社官方传出消息——日程冲突。
不知道郭德纲和高峰的搭档聊了什么,次日,栾云平不见踪影,高峰没有固定搭档的状态持续了一周。
一周后。
高峰的担忧一直藏在心里,他没有勇气再去找郭德纲交流和栾云平的任何。
到了演出时间,高峰来到后台,推开休息室的门,一屋子的喧闹霎时安静了。
难得热闹的后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一周不见的搭档——栾云平。
人们对他们的事多少有所耳闻,此时都是大气不敢出,烧饼几个都不在,剩下的小孩都不敢说话。
“新婚快乐。”
栾云平首先开口,神情坦荡看不出任何。
“谢谢。”
两人的见面比所有人预想的都平静。
栾云平拿起大褂:“怎么样,敢现在和我上台吗?”
“怎么不敢?”高峰一笑,应下了他的挑衅。
栾云平穿上大褂,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光一闪,高峰愣住了:“你手上……”
“啊,你不也有?”
他的确有,一周前才戴上的,一枚婚戒。
“昨天刚戴上。”栾云平面无表情地取下戒指,“上场吧?”
这场演出高峰完全不在状态。
高峰和栾云平前后脚结婚的事不久就传开了,没有人知道当事人的心理活动,只知道在后来的一场综艺中,栾云平来到高峰的家,久久地盯着墙上的结婚照不肯移步,据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朝夕相伴的搭档穿婚服的样子,也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