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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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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所能及之处皆是明亮的,灯火烛光将整个泽战殿照得透亮,完全不像黑夜。
两兄弟就相对的坐着,像两个无所事事的人。
“你的五日之旅过得怎样?”
“收获颇多,毕竟也走了那么久,妖魔两界原本乱得很,却很快就整顿好了,这次绝对会是一场硬仗,四哥可得认真些小心些,至于妖界尊主的鬼朽妖魅和妖界女将军你也可以放心,深潜他们已经查清,不足以为患。”消赦看向对面的宣泽,一口气全都说完。
消赦这个弟弟呢,宣泽是很清楚的,口头上说是去玩,实则偷偷地把该干的正事全干了,效率高,还稳妥。
“就知道你这次回来必然带了不少的消息。”
消赦身体往椅背上靠,显得有些懒散,他唇角轻勾,十分得意地道:“正所谓做事闲玩两不误嘛,习惯就好。”
宣泽无奈地摇头,他早就习惯了,笑过之后低头去看桌面上的战略图,之后开始了有关排兵布阵的规划,在图纸之上认认真真的写下画下,快准狠。
对面坐着的人,依旧坐着,也在认真看,一语不发。战神想出的战策,必然是经过千推万理和深思熟虑的,详尽且完美。
“四哥,六赦哥哥。”
涘吟从门外走了进来,行至桌旁。
宣泽眉头锁了一下,疑惑地问:“小涘,现在快有子时了吧,你这么晚不睡,来这儿做什么?”
“我去消夼殿找知落时,她告诉我六赦哥哥已经回来了,去了你这儿,所以我就过来啦。”
宣泽看向消赦,冷言:“听见没有?来找你的,个个都爱挑在大晚上的瞎折腾。”还能不能让他稍微歇口气儿?
消赦依旧笑而不语,涘吟也没出声。
“你们两个都早点回去吧,留下来又不负责帮忙。”
消赦站起身来,道:“四哥,我和小涘就先回去了,你也多休息一会儿,别总是不眠不休的。你是战神,肩负重任,可是也别忘了,你也是我们的四哥,健康安乐为主。”
宣泽心中有些欣慰:“我懂的。”
涘吟笑道:“四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还你一个清静的泽战殿,不妨碍你思考,这样就能早点忙完早点休息了。”
宣泽故作轻松地笑着:“会的,走吧。”
消赦和涘吟一前一后地离开。
安静的夜,凄凉的泽战殿,即使再明亮再广大终究还是只剩宣泽则独自一人,但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消赦和涘吟是一边闲聊一边回去的。
“小涘,他可有给你准确的答复?”
涘吟自然是知道消赦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于为。
“五日前就给了,但答复的是什么,六赦哥哥想必也是猜到了的。”
消赦直言:“并没有,在这方面我也不了解,否则我也不会关心地去问你,何故多此一举?”
涘吟面有浅笑,但说话的声音中暗含忧伤,听出了情绪有些低落:“于为他告诉我他现在顾不上情爱,也并不喜欢我,希望我能够不耽误自己的以后。”
“倒像是他会说的话。”
“但我不是会被三言两语所击退,遇到一点挫折和不如意就轻言弃的人,我会更努力更坚持,让他也能爱上我。”
消赦轻吐一口气,在这方面他着实给不了他这个妹妹什么建议,万一不小心因一字一语什么的而酿成大祸,他承担不起,毕竟这是自家妹妹的终身幸福啊。
涘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情豁然开朗,轻声询问:“那六赦哥哥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消赦的心顿了顿,吼卡了卡,表情漠然,最后回了淡淡的两个字:没有。
涘吟显得有些失望,却也只能说:“没事,六赦哥哥总有一日会遇到的。”
也没聊多少,两人已经到了消夼殿的门口。
两人一同止了步,消赦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是涘吟,云淡风轻地道:“不早了哦,你该回你的七殿去了。”赤|裸|裸的驱赶!
“哦。”涘吟应完后便继续向前走,消赦则转身径直朝自己的卧房走,消夼殿殿门一日十二时辰永久敞开。
这个夜晚,仿佛整个天界都是无比宁静祥和的。
后院锦莲池中的莲花莲叶也好,莲蓬也罢,在这般的夜也过得相当舒适惬意。
当初晨的第一抹暖阳降临时,它们也相当的有精气神。
于为是在今日早上见到消赦时才知晓他已经回来的。
现在,他们四人正在消夼殿庭院里一起用着早膳。
从开始一直到结束也没人出过一次声,说过一个字,整个早膳用下来皆如死一般的沉静。
率先打破这份沉静的是知落。
“就算是食不言寝不语,如今也睡醒了吃完了,这一份奇怪的安静沉默也没必要再保持了吧。”
“我最近挺忙的,如今又得回冰卉一趟了,你们三个慢慢聊。”于为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这会儿消赦开口说话了:“其实对于这次天界同冰卉小界联手一事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好奇向来不插手于六界之事的冰卉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又轻易的答应下了,实在悬乎。”
知落:“我和觉沚也一样觉得没那么简单,生怕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事实还真就是如此,若他们知道了的话,就委实扎心了。
消赦:“依你们二人看来,会有什么原因?”
同一时间,觉沚答的是猜不了,知落答的是不知道。
总而言之,他们都唯愿此次联合只是性质单纯的联合,并未掺加其他任何元素。
但绝无可能!
可惜无人知晓。
三人共议联合的因果,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用。
知落去修疗室打坐修炼去了,而消赦觉沚依旧坐在座位上,未曾挪动过半步。
确定了四周已无人,觉沚才敢轻声去问:“我想去趟隐凡原,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去干什么?”
“很简单,想喝你酿的酒了。”
虽然消赦卧房的密室里也有不少坛,但品类没那么多,在一个冰冷的地方喝她能更称心惬意。
消赦调侃地问:“不知,你的酒量可有长进?”
觉沚笑着自信又骄傲的答:“有的,我如今五杯不醉七杯倒。”
“……”
确实是长进了,一杯而已。
消赦低笑,妥协:“算了,走吧。”
消赦说完便施瞬移术,早便找不到踪影,而觉沚才把赤鸾线唤出,对着它施术念咒,毕竟是第一次施,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一下子就能成功,所以格外的认真用心。
念咒时铿锵有力,清晰响亮:“鸾凤和鸣,云散烟消。”
很顺利,她成功了,顺着消赦施术前去的轨迹以及用感探力,她成功到了他的身旁。
“悟性挺高的呀,一次就成功了。”
觉沚回夸:“多亏了六殿下你教得好。”语中毫无讽刺,全是诚心。
消赦站在她的身旁,以致她一抬头便看起了他的侧脸,没有笑容,却似有一种看不见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有些严肃正经,侧脸的他,帅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觉沚出神之际,他已从酒架上取下一小坛的酒,递过给她,笑盈盈地道:“我刚才掂了一下这坛酒的分量,刚好六杯,让你也体验一下用酒坛喝酒的刺激和爽快。”
觉沚毫不客气地接过,也不去跟他讨价还价,他清楚以自己如今的酒量,最多六杯。
但她怀疑,她身旁这位是特意来隐凡原监督她喝酒的,给他无聊的哟。
六杯酒,不用杯喝用坛喝,爽是爽,但才几口就没了,不过瘾啊。
“喝完了就出去走走。”
省得留在这有百坛酒的酒室里,眼馋口馋胃馋,他可应付不来。
对此觉沚倒没有什么意见,两人一起离开了酒室。
室外繁花似锦,艳阳高照,一派美景叫人心旷神怡,甚为痴醉。
觉沚对着天施了术,白色灵力一出,立刻便有朵朵雪花从天而降,纯净洁白之中那片片粉红正是桃花的花瓣,她唤来了一场花瓣雪雨。
他和她置身于这场美丽的雨中,毫无违和感。
“我想要的,就像现在一样,冰天雪地,还有美酒为伴,也希望六界内外没有战争,免了生灵涂炭,平静又祥和,个个都能自得其乐。”
消赦轻声道:“可终究还是事与愿违,无法顺心遂意。”
“可是念想还是要有的,六殿下,你心中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清楚,所以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要多直接就有多直接。
觉沚心中有些失望,道:“好吧。”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我等着,你千万别给忘了。”
“我记性好着呢。”
消赦思考了一会儿,道:“这里地域广阔,且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拿你的冰笛弃尘出来试用一下,看看威力如何。”
“很不错的建议。”听她欢快的语气便知她已经欣然接受了。
宽大的衣袖里一只纤纤玉手伸出,紧握着的是它才唤出的冰笛。
她白皙修长指按在了笛孔上,放到唇边,嘴对着笛孔便开始吹奏,手指不停的按放笛孔,悠悠笛声传出,淳朴空灵、动听悦耳,她的眼神坚定犀利,像是锁定了什么猎物一样。
只见白色的冰气从笛孔钻出,迅速席卷至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冰气根据她的意念和操纵将远处一块巨大的重石凝结成冰,一瞬之间冰石俱碎,消逝无影。
弃尘的威力不容小觑,有些骇人。
笛声戛然而止,她将笛放下握于手中,喜悦地笑出了声,露出了上排八颗整齐洁白的齿,笑容迷人自然。
她对弃尘,非常满意。
消赦当然也笑了,替她感到高兴,他也忍不住去夸赞:“你这冰笛威力挺吓人的,只怕术尊法力阶的神仙也没几个能用得来,还有你的冰系术法,绝对是绝顶精湛。”
觉沚见他夸得很认真,觉得实在好笑,不禁道:“消赦,你若再夸下去我都能直达天际了,我其实很多都是有待进步和提高。”
“有优必有劣,慢慢弥补就是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挺谦虚上进的。”
觉沚自己也没想到。
远空之中,突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内外电闪雷鸣,方圆五里乌云密布,欲压攻,此情此景,触目惊心!
觉沚心中莫名不安起来,担心的问一旁的消赦:“那是什么呀? ”
消赦的笑容顿收,眉头紧皱,神情冷肃到可怕,他心中暗叫不好,听见觉沚问他,他即刻回答,语速极快:“天雷,那是九雷天劫!”
天劫!觉沚心中猛震!
最不巧的是,方向是天界消夼殿。
觉沚惊喊:“莫非是知落的天劫?”
第一时间里,两人一起施术赶回,希望可以来得及。
因为知落刚飞升灵首手法力阶不久,所以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迎来飞升仙尊法力阶的劫,所以并未提前算过。
如今天劫突然降临,猝不及防,只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