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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 ...

  •   宿醉醒来的祁安不舒服的摁着额头,苏凌把醒酒汤递到他嘴边。
      祁安接过醒酒汤捏着鼻子灌下那碗醒酒汤,仰头间脖颈下方似乎有斑斑点点的红印子。
      苏凌还想再仔细看,祁安把碗递给他。
      昨天小太监告诉他祁安被六皇子带走了,他劈头盖脸把小太监骂了一顿,好在他赶回来时祁安已经安全到了皇子府,管家和他说祁安睡下了就没去打扰他。
      “殿下昨日醉的厉害,可有什么不适吗?”苏凌眼光四处游走在他身上。
      “没啊,就是有些头晕。”祁安穿好衣裳往外走。
      苏凌看他行走自然,心道自己想多了。
      早膳用到一半,管家脚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神色慌张说,“殿下!太子殿下病重!”
      祁安舀粥的瓷勺碰在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奴才也不清楚,东宫已经被封锁了,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给奴才递的信。”管家是太子的人,额角全是汗,太子突发恶疾,若是自然患病倒也还好,要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要乱起来了。
      “苏凌,去库房把那些珍贵药材带上!”祁安这时也没心吃饭了,他让管家备好马车。
      “殿下,进去吧,外面风大!”苏凌坐在外面驾车。
      “你再快些!”
      祁安焦急万分,怎么会突然病重,他突然想起昨日太子喝酒时重重的咳嗽声。
      太子似乎入冬来就身体不适,难道是昨晚饮酒过度造成了他突发恶疾?
      太子身体从小到大一直身体健康,不说力举巨鼎,也是孔武有力。
      绥帝下旨让人守好东宫,不放生人进去。
      “七皇子,还请多多包涵。”禁军腰间别着金刀,拦住了祁安。
      太子妃听见祁安的声音,厉声说道,“放七皇子进来!”
      “陛下吩咐了不能让人进来—”禁军还想再说。
      “本宫担保还不行吗?”太子妃拉着祁安的胳膊。
      禁军为难的开口,“那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可不能进去,出了事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凌知道祁安此刻心急,点头说,“我在外面等殿下。”
      “嫂嫂,怎么回事?太子哥哥他?”
      太子妃眼眶又红又肿,显然已经是哭过了。
      “昨夜殿下回来后沐浴完就开始发起了高烧,一直退不下去,还伴着咳嗽!”太子妃手帕掩着面,泣不成音道,“咳嗽也就罢了,还咳血!”
      “什,什么?”祁安脚步一滞,脑子一片混乱。
      咳血?
      简单的风寒会咳血吗?
      太子妃也是和他想的一样,所以禀报了皇帝,皇帝当夜就下旨把东宫包围了起来。
      房间内浓浓的苦涩药材味,太子面容枯槁,嘴唇泛白仔细一看还透着一股紫意。
      伺候的太监们不敢抬头,太子这幅容貌他们在宫里看的多了,一副——将死之样!!
      “太子哥哥!”
      祁安看见他这模样几乎是扑了过去,他跪在脚踏上,又惊又怕,昨日还好好的人今天就成了这番模样,鼻腔一酸,眼眶里不由自主的蓄了一包泪。
      太子听见他的声音,强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他正想开口,嗓子眼一痒又重重咳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喉间升起腥气。
      “怎么?孤想着你昨日喝那么多酒现在应是起不来才对。”太子还挂念着他身体,“以后不要喝酒了,那群,咳咳!”
      祁安用手帮他顺气,太子妃招来婢女让太医立刻过来。
      昨日太医们都歇息在了东宫,就是为了方便给太子看病。
      “太子哥哥。”祁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见他这样蓄着的眼泪没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太子头脑昏沉,感觉身体亏空的厉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他面颊烧的通红,眼前也模糊一片,只知道爱笑的小皇弟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
      “别哭,孤还没死呢!”
      他不安慰还好,一开口祁安眼泪落的更快了。
      “呸呸呸!”
      祁安让开位置让太医诊脉,太医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眉头紧锁。
      太子妃见状,眼眶又湿润起来,扶着肚子的手都在抖。
      “如何?”
      “这发热持续不退,殿下的咳血之症也非常奇怪,臣需禀告陛下才能继续用药。”
      太医说着让药童去给皇帝传信。
      他们说话间太子已经闭上了眼,竟然是烧的晕过去了。
      太医还有些话没说,昨夜把脉时以为只是简单的风寒,就用了治风寒的药,没想到刚刚再一看,太子的脉象忽强忽弱,唇色发紫,明显是中毒之兆。
      绥帝脸色暗沉,老太监偷瞥了一眼太子的脸色马上低下头去。
      太医站在屋外把自己的看法说与绥帝听,绥帝越听脸色越差。
      好!好得很!
      下毒这种阴损招都用出来了,怒气积在心口,绥帝点头问太医的药方子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亏空身体,寿命减短,这样还能做皇帝吗?
      “陛下,不用猛药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医不敢把话说完。
      “用!”
      绥帝猛的把眼闭上,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皇后跪在佛堂里,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她穿着极其朴素,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态。
      也不知她在后宫造了那么多杀孽,佛祖能不能听见她的祈求。
      德妃听了大宫女的消息,心情舒畅,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语气幽幽,“快让人送些补品药材,告诉太子妃,需要什么尽管说。”
      祁渊再不喜太子,为了表面兄弟情谊,收了消息也匆匆赶来看望。
      祁安的眼皮哭的又红又肿,祁渊心疼的搂着他安慰,嘴上担心安慰着太子吉人天相,心里却冷静的分析着,太子这病来的奇怪,要说没人从中下手他是万万不信。
      他对太子本身就没什么感情,过来一趟也是做样子。
      祁渊仗着自己的身高差距,他低头看祁安时就有些肆无忌惮。
      绥帝看着屋外兄友弟恭的场面脸色好了些,老太监见机上前说道,“陛下不必担忧,太子殿下定然会安然无恙。”
      太子这一病重,来了不少拥护他的臣子派小厮带着东西看望他,皆被拦了在大殿外面。
      太子持续了好几天的发热终于结束,咳血之症愈发严重起来,太子命不久矣的传闻渐渐传了出来。
      朝堂上暗流激动,几方势力打的不可开交。
      在太子病的每日只能醒过来几盏茶的时间,臣子们之间便也暴露了本性。
      丞相明里暗里说既然太子不行了,那就改立二皇子为储君,二皇子攥紧拳头,紧张的去看绥帝。
      绥帝看见他紧张兴奋的样子,失望至极,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兄弟性命垂危,二皇子此刻不担心太子就罢了,还想着篡夺太子之位。
      绥帝目光淡淡扫过他,二皇子被他冷眼看的心凉,难不成父皇心中只有祁阳才有资格做储君吗?祁阳不过是占了嫡位,自己出身和骑射书画那一样比他差?
      除了没学帝王之道哪一样比不上他!!l
      史书便是胜利者书写的,父皇不也如此吗!!
      二皇子在丞相的夸赞之中逐渐心思泛滥起来,眼里闪过狠意。
      祁渊轻轻瞥过他那瞬间怨恨的脸,想到祁安忧虑太子而尖了不少的下巴,要是太子死了他一定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朝堂上贺大人愤慨激昂,“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咒太子殿下吗?丞相莫不是早已经有了二心?”
      他这话可是说得大不敬,绥帝对他厉喝一声。
      丞相身高马大的武夫之相,要不是穿着文官的朝服,谁又知道他是当年的状元?
      丞相声音洪亮,“贺大人误解了,微臣乃是为国家社稷考虑。想必太子殿下也能理解不是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贺大人可别误解了微臣的良苦用心了。”
      “微臣乃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请陛下明察秋毫!”
      丞相端着武夫模样说得出文绉绉的话让贺大人没忍住磨牙。
      “够了!朕还没死呢!”
      绥帝因太子近日的病情折腾废了不少心神,还要听他们吵吵嚷嚷,实在忍的不耐。
      “陛下息怒!”
      “陛下保重身体啊!”
      殿内马上响起臣子们惶恐的声音。
      祁安没上朝都听说了贺大人和丞相在朝堂争执引的皇帝震怒。
      七皇子生的真好!从小在宫里当值的宫女也没见过比七皇子更好看的人!
      宫女没忍住又偷偷看了祁安一眼红着脸说,“奴婢也是听巡逻的禁军说的。”
      “下去吧!”
      贺旬扶上他的肩,前些时日养出来的气色也没了,小脸惨白,貂皮狐裘裹着,和一尊玉人一般让人担心一碰就碎。
      祁安是真心担忧太子,早就知道太子会出事,自己不能阻止。
      他张张嘴想把事情都说出来,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贺旬奇怪的摸他脸疑惑不解,“怎么了?”
      祁安丧气垂头,“没事,我只是担心太子哥哥!”
      贺旬是太子的人,太子倒台他也不会好过,但他更担心的是祁安的身体。
      苏凌拿着换好的手炉走来,热乎乎的手炉放在掌心让祁安舒服了不少。
      苏凌的目光放在贺旬搭在祁安的手上,眼光似箭恨不能扎穿那只手盯着说,“殿下,天气冷,进屋去吧。”
      贺旬听完侧脸贴在祁安脸颊上,看着苏凌攥紧的拳头,身同感受般点点头说,“苏凌说的对。”
      贺旬搂着祁安路过时还能听见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祁安照常把苦涩的药喝完,太医边写方子边对苏凌嘱咐,“伤口虽然好了,内里没恢复好,切忌不要劳累,过度焦虑和忧心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苏凌听的连连应声,太医脚跨出门被贺旬叫住,“贺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这几日连祁安没办法去看望太子,贺旬问他,“太子可好?”
      “这—”贺旬是贺大人之子,坚定的太子党,他犹豫再三,低声回答了贺旬的问题,“不太好!”
      太医说完便拎着药箱快速走了。
      又一次被拦在殿外,祁安去扯禁军的手,凶巴巴说,“让我进去!”
      “反了你!不然我就治你的罪!”
      但他的色厉内存的样子着时吓唬不到人。
      “陛下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去!”禁军毫不动摇,站在原地。
      连续半月见不到太子,祁安更急了,寥寥几笔带过的剧情并未说太子最终如何。
      寒风凛冽,他在殿外站了许久,手炉渐渐没了温度,穿的再保暖也受不住。在宫里待遇即使比不上太子也是锦衣玉食被绥帝宠爱着长大,胸口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气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时间东宫门口乱作一团。
      绥帝听着太医讲话,又怒又担忧,“如何?怎么还未醒来?”
      “风寒入体,殿下先天不足本身就身体虚弱,心里忧虑太多一气之下便晕倒过去,心思郁结再加上上次受伤后气血不足还未补回来——”
      “如何医治?”
      “陛下恕罪,微臣也没有办法!”
      太医摸着胡子还要继续说被绥帝打断,绥帝心里懊悔,明知祁安和太子感情深厚,太子刚病那几日祁安就担忧的肉眼可见消瘦下去,绥帝担心他,没想到拦住了他反而还雪上加霜。
      两个最上心的儿子,大的被人下毒病重命不久矣,小的为大的受伤落下病根现在担忧兄长病情加重,绥帝鬓角斑白不少。
      皇后向绥帝行礼后急匆匆的去看祁安,绥帝这时也不计较她的礼数问题,让开位置让她看祁安。
      皇后身边的婢女把跪在脚踏上的苏凌拉开,皇后吃斋念佛,太子病情丝毫不见好转,没想到祁安跟着——
      皇后眼下青黑,脸色也不太好,她知道祁安是为了太子才病倒的,她握着祁安的手,声泪俱下,“好孩子!母后从小就知道你是个顶好的孩子,一定要好起来!”
      “一定不能让那些贼子得偿所愿!”
      皇后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语气狠毒,太监宫女们头低下去不敢细听。
      皇后招手示意宫婢把查到的东西给绥帝,绥帝接过那沓厚厚的宣纸,越看越心惊,脚步趔趄了下被老太监急急扶住。
      同一时间,宫外的五皇子犹豫不定,顾忌到太子还活着,他和二皇子说,“皇兄,为何不等到太子死了再——”
      二皇子眼神阴狠,冷笑着说,“太子死了那位置父皇也不会传给我们!你还不清楚吗蠢货!”
      “那不是造反吗!”
      五皇子还想再说,二皇子打断他,眼神阴翳骇人,“父皇已经察觉到我们私下里的动作了,再不动手——”
      “你我都别想好过!”
      “我,我都听皇兄的!”
      二皇子那一眼看的五皇子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惧怕感。
      ——
      “冲喜?”
      祁安懵了,冲什么喜?
      “那贺旬是个好孩子,才高八斗又面目端正,给你冲喜是他的福气。”绥帝语气一滞,想到了什么,安慰道,“你放心,你是皇子,必不能屈人而下。”
      这什么跟什么啊?祁安还没明白绥帝说的什么意思,就被人摁着量尺寸做喜服。
      这冲喜还是德妃提出来的,说是民间旧俗在人病重时,以办理喜事来化解凶煞。
      再不合常理,绥帝也采纳了,他不想太子没了,自己最喜爱的小皇子也跟着去了。
      宫里才放出消息贺旬就拿着自己的八字找上了绥帝。
      贺旬的八字确实好,但他是家中独子,不知他如何给家里人说,贺大人居然同意了。
      皇后气的把茶杯砸在地上,德妃真是机关算尽,祁安娶了男妻彻底与皇位无缘,太子妃忧虑过重胎儿不稳,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不对!皇后脑子闪过一丝疑惑。
      皇后招来自己娘家带来的心腹,让她去查德妃宫里近日的行踪。
      苏凌无比痛恨自己是个孤儿而不是那些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
      如果贺旬能嫁给祁安,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他的功夫也不差,还可以保护祁安的
      他比贺旬会伺候人,贺旬一定比不上他。
      “苏凌,我想喝水!”
      苏凌脑子乱糟糟想的有的没的,听见祁安叫他马上去倒水。
      “殿下,你喜欢贺旬吗?”
      苏凌妒火中烧,又不能表现出来。
      祁安沉思片刻后说,“挺喜欢的。”
      “不过冲喜后他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他休了,不然耽误了他人生大事可不好!”
      苏凌听见前一句话心提了起来,后一句又无比庆幸,他就知道祁安对贺旬没有那种想法。
      也许是冲喜这一招真有用,每天吃着珍贵药材补品的祁安逐渐也能下地走动。
      司天监定好日子,贺旬在成亲前来看祁安。
      祁安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贺旬可以算是他的老师朋友,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成为他的——妻子!
      从培养液诞生以来,他喜欢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从今以后,殿下便是我的——”
      “夫君!”
      贺旬停顿了一下,祁安诡异的从他语气中听出他还挺高兴的。
      祁安:……
      很怪,真的很怪!
      年纪比自己大,长得也比自己高,宽肩细腰身姿挺拔,不用看都知道把自己撂倒不是问题。
      祁安以为他是被绥帝逼迫的,毕竟人有才有样貌的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愿意给人做老婆,尴尬说,“你其实不用这样,要是不愿意我到时候给你写一封休书。”
      贺旬心一凉,大概是苏凌幸灾乐祸的眼神过于明显,他硬撑着笑容,“贺旬是真心喜爱殿下,殿下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祁安眼眸清澈透亮,卷翘睫毛颤动间让人想到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贺旬看着就有些着迷的靠近他。
      贺旬在苏凌要杀人的目光中俯身在祁安嘴角留下一吻,灼热柔软的事物一触即分,祁安瞪大眼唇瓣微微张开露出红艳艳的舌尖。
      “殿下不要让我成为京城里的笑话好吗?”
      贺旬光洁白皙的脸庞放大在祁安眼前,细长黑眸中带着乞求,祁安忽然忘记方才自己想说什么。
      “好!”
      贺旬心中微微一动,遏制住自己的想法,怕吓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皇子。
      “等着殿下来迎娶贺旬!”
      贺旬眼神缱绻缠绵,语气克制又温柔。
      他知道,祁安向来吃软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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