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18、步入婚姻（3）

　　因为还不是下班时间，厂区的走动的人不是很多，李孝先也已经毫无顾忌了，他紧紧地抓住张岩娟的手，拽着她进了厂长办公室。
　　厂办主任郭月被他俩猛地推门进来打了一下愣，疑惑地问道：“你们有事儿吗？”
　　李孝先深吸一口气，减缓一下刚才心急如火的心情，他看着厂办主任，说：“是，我想开个介绍信。”
　　郭月以平日正常的工作态度说：“哦，好的，什么内容？给哪个单位开？”
　　李孝先一字一句地说：“结婚登记。”
　　郭月从刚才的漫不经心一下子变得惊诧万分，她抬起头，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他俩来，她打量着李孝先，似乎还需想一下才能认出他，她像是自语又像是确认地问道：“你叫李孝先？新来的？”李孝先点点头，郭月又向他身后的张岩娟望去，熟悉却又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小张，你？”张岩娟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郭月转过头，向李孝先问道：“哦，你和谁结婚啊？”
　　李孝先把张岩娟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说：“她，张岩娟。”
　　郭月十分震惊，瞠目结舌，她匪夷所思地又看了一眼张岩娟，谨慎地问道：“岩娟，你也是来开介绍信的？”张岩娟没有回答，李孝先使劲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张岩娟便随口“哦”了一声，郭月还是百思不解地问着：“登记结婚？”张岩娟沉默了，李孝先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已经感觉到了李孝先在颤抖着，此时，李孝先转过头，和郭月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与郭月疑惑、难以置信的眼神不同，李孝先则是充满了期盼、悲怆以及若隐若现地哀痛，张岩娟有些束手无措了，内心是特别的无助，她茫然失措，一筹莫展。
　　李孝先镇定了一下情绪，有点不满地对郭月说道：“怎么？你这儿不给办吗？”
　　郭月带有解释的意思说道：“哦，不，我就是再确认一下。”
　　李孝先对她的怀疑表示了不快，他说道：“怎么？不相信我吗？”
　　郭月没有再理他，而是直视着张岩娟，问道：“岩娟，你----”
　　不等郭月说完，李孝先拉着张岩娟往前迈了一步，说：“我们不会骗人的，是吧？岩娟。”李孝先眼穿肠断地看着她，死死地拉着她的手，有股即使捏碎也不松开的劲头。张岩娟不知手疼，还是看见李孝先的眼神而产生的心疼，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哦”的一声。李孝先如释重负，他松开了手，然后，自己又走近一下郭月，说：“可以开了吗？”语气里已透出对她的相当的不满意。
　　郭月已经感觉出了李孝先对他的不满，对于李孝先生硬的态度和步步逼近，她也已相当的不快了，她又看了看张岩娟不置可否的态度，也就不想在过度询问下去了，她对同在办公室的另一个办事员说道：“小王，给他们开介绍信吧。”
　　那个小王从文件柜里拿出介绍信，问道：“好，主任，那怎么写呢？”
　　郭月抑制住自己闷闷不乐的情绪，淡淡地对小王说：“抬头写给咱这边的街道办事处，内容就是把他们两个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写清楚，证明是咱厂职工，事由是前去办理结婚登记，望贵单位给予支持办理，此致敬礼，哎呀，那边不是有格式嘛，真是的。”说到后面，郭月已显得不耐烦起来，小王不敢再多问了，拿出笔，展开介绍信，准备开始写了。
　　郭月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摆了一下手，做出稍微停顿的手势，然后，又小心地问着张岩娟：“岩娟，是这样吗？”张岩娟早已陷入了迷离状态，她脑子已经开始发蒙了，她下意识地看了李孝先一眼，李孝先用温柔、热切和充满无限眷恋地眼神看着她，冲她点点头，张岩娟机械地又“哦”了一声。郭月已经无可奈何了，她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说道：“小王，就这么写吧，注意措一下词，写两张，名字分别是李孝先和张岩娟。”
　　李孝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小王写介绍信，郭月则一直瞄着张岩娟，如果此时张岩娟有一点犹豫或迟疑，她都会立即阻止小王，但是张岩娟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着，毫无表情。
　　小王把写好的介绍信递给她，说：“主任，我写好了，您再看看，行了，就盖章吧。”
　　郭月拿出保险柜的钥匙，说：“哦，放桌子上吧。”她打开保险柜，拿出单位的公章，迟迟不肯盖，她看着张岩娟，李孝先有点迫不及待地说：“怎么，还有问题吗？”语气态度都充斥了责备和不满，张岩娟这时才正式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对此事的认可，她轻声叫了声：“郭主任。”眼里却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李孝先似乎发怒了，他咂了一下嘴，生硬地说：“哦，你这里办事有点太拖拉了，我要向厂领导反映。”
　　郭月考虑到部门的地位，压住心中的火气，说：“哦，这个终身大事，我们双方都要慎重，是吧？李孝先，你想好了吗？”
　　李孝先立刻答道：“是，想好了。”
　　郭月又转向张岩娟：“张岩娟，你呢？”
　　张岩娟低下了头，李孝先则在一旁说道：“她不好意思说，您看，她点头了，我们都想好了。”
　　郭月有点失去耐心了，她马上利索地盖好章，说：“好了，介绍信开好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递给他们介绍信，而是先收拾好公章，放到保险柜里。李孝先迫不及待地地拿起桌子上的介绍信，拉着张岩娟匆忙地走了，张岩娟在出门前，不忘回头礼貌地对郭月说道：“郭主任，再见。”
　　郭月看见他俩出了门，使劲地摇着头，捋着思路，长吁短叹地说道：“唉，今儿这事办的，怎么这么别扭，我开过个多少次这种介绍信了，这回怎么那么堵得慌呢？”
　　在一旁的小王说道：“主任，那个李孝先有点太盛气凌人了，而且好像特别的急不可待，那个张岩娟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不好意思？”
　　郭月有点忧虑地说：“有可能，小王，别看你俩一样大，你刚进厂，她可是在咱们单位都工作了四年多了，不过，她可没你社会阅历深，她可太不谙世故了。哦，不行，我得跟他师父说一声。”
　　小王好奇地问：“谁是她师父啊？”
　　郭月说：“就是赵宝刚。”
　　小王说：“哦，就是那个刚提拔上来的赵副厂长啊。”
　　郭月拉开办公室的门，朝赵宝刚的办公室走去。
　　郭月顾不得敲门，直接去拧赵宝刚的房门，但是没拧开，她又跑回厂办，着急地问着：“小王，赵厂长没出厂吧 ？”
　　小王说：“没有，刚才还看见他在厂区走呢，会不会是到车间巡视去了。”
　　郭月急切地说道：“小王，快，赶紧给查查医务室的电话，我要找丁大夫。”
　　小王不解地问道：“主任，我怎么觉得您有点紧张啊？这开介绍信不是很平常的事儿嘛？”
　　郭月确实感到有点不安了，她说道：“我觉得咱们今天这事儿办的急了点儿，咱们应该慎重一些就好了。”
　　小王不屑地说：“哼，咱们又没强迫他们，再说俩人是手拉手进来的呀！还有，您看那个男的，已经对您的慎重不满了。”
　　郭月焦躁地说道：“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医务室电话查到没？”小王看到她生气了，赶紧低头查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