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戬空同人 ]》是洛四也是丛嘉

6、第 6 章

　　杨戬做了司法天神，是件天地同贺的事。

　　曾有好事的小仙官掰着指头算过，自哪吒受封三太子为天庭做事以来，百年间天庭出兵，就再没指派过别的将，杨戬那句无人可用是真真切切地扎到玉帝心里。

　　这也怨不得旁人，卷帘天将因打碎琉璃盏而被贬下凡，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又错投猪胎，偏玉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不到生死关头也不好总去麻烦三清和西天诸佛。

　　是以，招安成了天庭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此刻，杨戬一行人看着天庭里拔地而起的真君神殿，巍峨肃穆，冰冷森严，这也是天庭对杨戬的印象。昏暗的烛光照着死气沉沉的墙壁，除却黑白再无任何色彩，值守的两个童子见了杨戬毕恭毕敬地施礼。案前，放着那方沉重无比的司法天神之印。

　　哮天犬东闻西逛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主人，我喜欢这里，够气派。”

　　康安裕安置好了梅山的草头兵，笑着说：“王母适才封你做三界犬王，如今你也是条神犬了。”

　　哮天犬得意地将头靠在杨戬腿上蹭了蹭，杨戬伸手摸了摸那一头杂草的脑袋，也就刚摸了两下，哮天犬便被孙悟空拖着腿扔到了殿外：“把你那一脑袋毛理好了再进来，脏。”

　　哮天犬很委屈，他从杨戬没有法力的时候就认了主人，一直很受宠，谁想到，先是不如哪吒，现在不如一只猴子，当下指着孙悟空还嘴：“你也一脑袋毛！”

　　杨戬看着自打知道他要做司法天神后便再没说过一句话的孙悟空，挑眉：“气消了？消了就跟着直健去挑个屋子，晚了哮天犬就把好地方选走了。”

　　“他挑什么屋子啊！殿外不用人值班啊！”

　　“那你去挑。”

　　“老子也不挑，谁说要住这了，我回花果山。”

　　孙悟空说完扭头出了真君神殿，梅山老六直健摸着一头小辫不明所以：“这是和谁置气？”只有玉鼎拿蒲扇挡了脸缩在旁边一抖一抖地笑，哪吒拉着玉鼎的袖子问：“师伯，你在笑什么？”

　　玉鼎正色道：“小孩子不懂。”

　　杨戬被闹得头疼，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哪吒慢慢悠悠晃在最后，临走前回头说了句：“二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孙悟空怒气冲冲地回了花果山，把辛辛苦苦练字的纸扔在地上，连带着看杨戬新做的旗子也不顺眼，拔起来给扔了。其实他倒不是生杨戬的气，更不是单纯的和哮天犬吃味儿，他有点和自己生气。

　　他知道如今的二郎神权倾三界，师父、哪吒、梅山兄弟、哮天犬皆一路得其庇佑，甚至如今连自己也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但这不是孙悟空想要的结果，他勤学苦练，占山为王，为的是有朝一日与那玄袍银铠的战神比肩，那个给杨戬擦眼泪的小毛猴当时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他想说：“师兄，你别难过，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

　　孙悟空的这些心思，杨戬是没工夫管了，猴子脾气大又难哄，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上任司法天神的第一天，他的案前便垒满了公文，杨戬一度以为玉帝打不过他，所以要累死他。
　　大概看了几卷，杨戬愈发明白为何如今天庭众神，各自人心惶惶，下界百姓也多怨声载道。连篇的案牍里，记载着数以万计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如何因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丧命。

　　他手里的这桩事，说的是下界北郡郡守因久旱不雨，遂指天叫骂，玉帝听闻，命东海龙王在北郡连下三月暴雨，而最初，久旱不雨则是因为龙王失职，本该施云布雨的那日，正值天界蟠桃盛会，四方龙王皆在赴宴，哪里还能记得下界这些蝼蚁的性命。

　　当然，玉帝追责的时候，只看得到下界小小郡守也敢指天叫骂，至于为何叫骂，他懒得理会。
　　杨戬掐指一算，北郡应该已经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暴雨，其情其景他都不忍细想，当下便去找玉帝。

　　玉帝饮着琼浆仙露，听完了杨戬的话，问：“所以，你要改天条？”

　　“现在的天条，皆在显示仙家威严，是与自然规律，与人性作对。”

　　犹如听了天大笑话的玉帝决定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固执的外甥：“天条是亘古不变的三界法则。杨戬，记住，你是神。神就是高不可攀的，就得摒弃人性，方可造福三界。你母亲之所以掌管欲界，为的便是不被七情六欲所扰。”

　　杨戬眸色一凛，和玉帝对视了一眼，玉帝瑟缩着换了个姿势：“好了，无事便退下吧。”

　　杨戬不发一语地回了真君神殿，早已料到结果的玉鼎看着愁眉不展的众人问：“怎么办？”
　　杨戬端坐在主位上，黑色长袍上绣着银色纹路，额间银中带金的天眼忽然散出一束微光，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天道不仁，吾辈匡之。”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哪吒上前一步：“又是敖广这老货，二哥，你且安心理你的案子，北郡交给我，一个时辰后北郡若还下一滴雨，便算我哪吒没本事。”

　　果然，康安裕当夜来报，说哪吒在东海和敖广好好谈了谈心，一句“小爷今日又想做条龙筋腰带”吓得老龙王立刻收了北郡的云雨之术，并发誓不会告知玉帝。

　　杨戬终于安心睡下，然而掀开被子的一瞬，孙悟空正堂而皇之地躺在榻上，杨戬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只得憋了又憋问：“不是回花果山了？”

　　孙悟空没好气地说：“这真君神殿看着唬人，但铸得跟牢笼一般，哪有花果山睡着舒坦，觉得你夜里醒来一个人怪惨的，我勉为其难来陪陪你。”

　　杨戬一个箭步上前压在猴子身上，低头吻上了那双金灿灿的眼睛，一点点逐渐下移，嗓音低沉：“我看，分明是你一个人在花果山睡不习惯。”

　　溺在杨戬温柔一吻里的孙悟空难得没还嘴，心里美滋滋地想，让哮天犬这只傻狗挑屋子去吧，他才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