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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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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花间。
虽然检查科的人已经把这里处理干净了，但真的身处于这个房间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干净空气中的诡异。
“喂，内海。”银钥的女服务生小泽轻声喊着。
内海像是正对着床头出神，拿着消毒液的手停在半空。
“喂，内海。在想什么呢，赶紧清理完了离开这里，我有点怕。”小泽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看。她是个有点婴儿肥的可爱姑娘，还在上大学的年纪，只是出来兼职。由于是本地人，说话带着点北海道的口音。
“啊，好的。”内海连忙答应，虽然她出神的案件和橘子花间的惨案没什么关系，“但是警方已经查出吉田小姐只是意外的话，没有什么好怕的吧。”
“嘘。你没有听后勤部的栗原说么？这件事是不是意外还不好说，毕竟吉田和石川先生是那样的关系。”
“那样的关系？出轨什么的也不算罕见。”
小泽冲内海招招手，两个女孩迅速凑近把身体靠到一起。小泽附在内海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诶？那种事不就是风俗店。”
“后来就不是了，但起初听说的确是这种关系。”小泽信誓旦旦，“而且听说，银钥建成之前这座旅馆就有很多做这个工作的。”
“的确如此，但这对案件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薰。你没有听说过银钥的传说么？”小泽压低声音，“银钥有一个游荡着鬼魂的房间，游荡着七个人的鬼魂。如果打扰到他们的安宁的话……”
警事的直觉让她察觉到小泽说的可能与二十年前的那个集体自杀案件有关，因而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种事只是都市传说吧。难不成橘子花就是那个房间？”
报告书上关于案件发生地的记载，是在当时锅炉屋的隔壁，一间租金便宜面积较小的房间里。但是在重新装修之后，旅馆已拆除了原来锅炉的房间，改为中央空调。除了知道位置是在一层偏左外，再无迹可寻。
“其实我看到了。”小泽眼神向远处飘忽，开始回忆那天的事，“石川先生在离开橘子花以后，表情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脸色青白，嘴唇也变成了酱紫色，明明看起来那么强壮的一个人。”
“那种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么？”
“啊，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石川先生离开那里之后，还没走到大厅就倒下了，老板娘也吓坏了，带着急救药盒和水过去了。石川先生喝完水之后，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你说这是不是鬼撞人啊。”
银钥、案件、集体自杀、意外死亡，麻烦缠绕在一起把整件事染上了浓重的雾色，内海薰似乎抓到了什么，但那些灵感总是随着常识和常规飘走，只留下了重重违和。
果然还是要问问汤川老师，关于安井浅雪这个人的事。
急促的电话铃想起，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内海面露歉意的向外走了走，接起电话，对面传来的是山崎警官低沉的声音。
“内海，你那面的工作暂时结束，可以准备回警局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之前报案的那位鹭宫女士，今天一早说是已经有‘电话簿’的下落。现在人已经联系不上了。”
***
傍晚，商店街上人头攒动，渡过夜晚的情侣与下班的人群混杂在一起，组成了相当复杂的人类活动。
汤川在衬衫外穿着灰色的大衣，被街边的一家甜品店里苦涩而香甜的气味吸引，在橱窗前停下脚步。
橱窗里堆着十几层的精美巧克力，外壳上勾勒着符号与文字，橱窗上红色的喷漆写着‘Valentine\'s Day’。
汤川想起来那位安井老师提前回去时对她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北海道要更冷的原因，这里的巧克力要比东京更加甜蜜哦。要不要带一点作为土特产呢？”
于是汤川就收到了这边的地址，说是这里的商店街土特产比较多，也有几家味道不错的小店。
都是情人节巧克力啊。汤川有些苦恼，买这个回东京会有些奇怪吧。
手机铃声一阵响，是未知号码。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内海薰的声音。
“汤川老师。”
“难不成是银钥的服务生小姐？”汤川抬头看着橱窗上部的巧克力，微微笑着。
“啊，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是调查有什么进展么？”
“不是，那位电话联系警方的鹭宫惠美小姐今天被发现失踪，因而也没有继续在旅店调查的必要了。”内海叹气，“老师现在在哪儿？”
“现在在与谋杀案件完全无关的休息日程中。工作协助相关的邀约，现在并不接受。”汤川从宣传的店员那里拿了一张名片，离开了橱窗。
“那不如老师你选个地方吧。我这边忙完了马上就过去。”
“然后在别人正开心的时候开始说案件？”汤川无奈。
“这次说不定也和银钥有关。”
听到银钥，汤川皱起了眉。
“而且我从草薙前辈那里听说了前辈的事。”内海停顿了一下， “是前女友对吧。”
“都说了不是，草薙那家伙。”
“还是第一次听说汤川老师大学的事……”
“说个时间吧。”
“一个小时后如何，我也很想尝尝啊，当地的海鲜料理。”
“但是你没有注意到么？”
“诶？”
“今天是情人节，这算是情人节邀约吗。”
趁着对面沉默的空挡，汤川结束了对话，并把餐厅的地址发了过去，接着拨响了刚才名片上的电话。
形形色色的人，下班忙碌回家的丈夫、恩爱的情侣、迎接情人节顾客的店员，在他们的位置上，做着各种各样为了幸福的事。
中岛良志眼中似乎看不见这些人，他只是沉吟着默念着，从人群里匆匆穿过。那些幸福的角落里并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他生来就是为追光而生的飞虫。
“是……汤川吗？”
汤川回头，看见一个小个子的阴沉男人，脸被兜帽遮住，散发着一股不良的气息。
“你是？”
痛意向他袭来，温热粘腻的鲜血从按住腹部的指缝间渗出。
真不会挑时间啊。汤川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出现这样的想法。
密集的人群开始骚乱，围绕着倒下的汤川形成一个微小的人间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