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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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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夫人的工作室在一栋高层大厦里，巨大的玻璃门外写着‘Maki\'s’的字样，各种各样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出入，让内海这种常年穿着深色制服的看起来格外突兀。
这个名为Maki\'s的织物品牌是现在时尚圈的宠儿，以其温暖柔和充满设计感的织物而闻名。
“请问松本真树女士在吗？”松本是石川夫人出嫁前的名字，因为工作的关系延续了这个称呼。
前台露出了些尴尬的笑意，“请问有预约吗，我们工作室是预约制。”
“麻美，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束着高马尾的美人走到面前。“内海小姐，我是之前电话里跟您交流过的清水绪。”
内海脑海里冷漠客气的形象迅速与这位清水小姐重叠，自警方正式问询石川夫人之后，之后的交流完全是通过这位清水小姐。她不仅是石川太太的工作助理，也是生活中的个人助理。
“这次来有何贵干呢？”清水把内海安排在了一件空的办公室，接着迅速递上了一杯红茶。透过百叶窗可以看见外面忙碌的‘设计师’，办公室满溢着忙碌充实。
“松本女士一直都这样忙碌么？”内海转了转茶杯。“我对时尚这方面不是很熟悉。”
“是啊，虽然很悲伤，但石川先生的死实在不是时候。”
“看来清水小姐您对石川先生颇有微词，你对石川太太和他的感情状况有了解吗？”
清水挤出一点微笑，“这些全部都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和松本女士没有关系。每年的二三月份我们都会格外忙碌的，尤其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
“我想请教几件案件之外的事，可以吗？”
“如果是关于松本女士的，稍后我会联系那位私人侦探和律师的。”
“不是的，只是想问些您了解的情况。”
内海翻开她调查过后的记录簿，感觉身上被审视般的严厉目光扫过。
“听说石川太太和石川先生如今是分居状态，也曾找律师交流过财产分割问题，律师那边说石川太太拒绝了他们提供的方案，这是属实的是吗？”
“是的。”
“按照律师的计算，房产分割之外，这间‘Maki’s’的工作室也会受到波及。在此之外石川先生还在以石川太太忙于工作的理由争取女儿的抚养权。”
“那些只是那个人的谎言。”
“哪个部分？”
“当然是说‘松本女士没时间照顾女儿了’，那只是那个人厚颜无耻的理由。”清水眉毛蹙在一起。
内海从她的言语中感觉到了明显的怒意，因而判断这说法可能不假。
“或许石川先生在财务问题上和松本女士有什么分歧吗？”
“这个问题已经和案件没有关系了吧，还是请教我们的律师吧。”
一边是在感叹着这位助理小姐的滴水不漏，一边内海又相当焦急，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因而迫切的想要拿到结果解决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找松本女士谈一谈。之前吉田小姐的死亡，有可能是谋杀。”内海停顿片刻，“石川先生也是被怀疑的对象。”
清水小姐那专业冷静的面具似乎出现了裂痕，她道了声失礼，之后离开了办公室。过了不久，松本真树女士来了。
她已然四十四岁了,看起来却只三十出头的样子，肩头上搭着巨大的黑色羊绒披巾，一角精细地绣着与门口玻璃上相同的品牌LOGO。与清冷的清水小姐不同，她的气质更有一些淡然的高贵，叫人生不起气，即使上了年纪，妆容也淡雅舒适，让人想起北海道的金秋。
这是内海见过的少数让女人也砰然心动的女士，如果自己从事了别的行业在这位女士手下工作，想必也会和清水小姐一样崇敬她吧。
“听说您之前见过吉田小姐？”
“是的，在银钥温泉旅店。”
“您是怎么发觉吉田和石川的关系的呢？”
女人淡漠的脸上勾出了一丝笑，“这就是‘女人’的能力了。”
“能力？”内海一头雾水。
“直觉、安全感、洞察力，这些就是属于女人的能力。我想这些内海警官一定会明白的，没有羽翼庇护的女性，置于空旷之地，感知危险的能力就会格外的高，对外界的观察也会变得敏感。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们会做出最冷静正确的判断。”
“也就是说，吉田和石川在一起的时候，您与石川先生已经……”
“是的。”松本颔首，抿了口咖啡，“我早就明白了，他就是那样的人。”
“石川先生之前也有过……出轨？”内海犹疑。
“把那种事叫做出轨的话，倒是轻松多了。”
这话印证了旅店女服务生小泽的说法——吉田和石川的关系一开始并非单纯的情人，更有一层金钱授受的铰链凌驾在情人关系之上。
石川恐怕是□□的惯犯。
那么松本女士和石川先生的财务纠葛也能以理解了，哪里会有对□□的丈夫仍有‘希望’的妻子呢？
内海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您了解石川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她们吗？”
虽然现在正当营业的风俗业不在少数，但意外死亡的吉田小姐显然不在此类。因而她与石川先生的相识很可能有一个中间人，也是昔日风俗业最常见的核心-皮条客。
被问及这样隐私的问题，松本女士脸上倒也不显为难疲惫，反而相当平静，她换了一下叠放着的腿，摇了摇头，“他并不经常换女人。”
“他们认识多久了呢？”
“一年吧。”
“在那之前，石川先生还在和别人保持这样的关系吗？”
松本不置可否，“他就是享受这种状态的人。”
“那之前的那位？”
松本眉间微蹙，“那孩子已经离开北海道了。”
“唔。”对于这样的答案，内海有些苦恼，她也不确定调查石川的‘历任’情人是否正确，但目前复杂的情况不允许她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松本轻叹一声，“是个年轻女孩，听说家里有情况相当不好的病人，年纪轻轻就做‘生意’补贴家用。我本来并不知道这件事，是石川告诉我的。”
“石川先生告诉您的？”
松本自嘲似的笑了笑，“他以为是我去跟那孩子交涉了，醉醺醺的跑来跟我大吵了一次。是他想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女儿还在上学，我们应该早就分开了。”
内海有些局促，“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事，实在冒犯了。或许吉田小姐去世之后，石川先生有跟您说什么吗？”
松本摇头。
“您知道石川先生长期服用降糖药物的事吗？”
“他…很早就开始吃药了。因为记性不好的缘故，有段时间一直是我和女儿把药给他送过去的。不过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既然他好好的活到之前那段时间，应该有人会帮他准备好药吧。”
内海皱眉，“您是说吉田小姐会帮石川先生准备吃药吗？”
“不过在我看来，那可能只是取得别人的关注的方法。”松本偏头苦笑着，“故意弄乱家里、忘记吃药、衣服穿得很乱之类的。”
内海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妥，缓慢地点了点头。如果石川先生是这样敏感的人，如果对于从事风俗业的吉田小姐有所不满的话，是否会做出惨忍的选择呢。
内海抿了抿嘴默默记录，而松本真树就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洞察到了她的情绪。
“不是他。”
“诶？”内海抬头，这还是这么长时间松本女士第一次‘维护’石川先生的话。
“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也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但我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的。”松本停顿一下，眼神中有着难以表达的悲悯，“我是说杀人。他是个怯懦的人，在身为妻子的我这里得不到崇敬，就会躲在弱小女孩儿的怀抱里。”
“但吉田小姐的确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发生了意外。”内海无奈地说。
松本女士的眼中似乎有一点氤氲，慢慢开口。
“他是个，只会逃走的胆小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