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黑暗养成：囚神》瑟瑟色色

11、剑主

　　冷光划过扑来的丧尸。
　　头颅滚落，臭血飞溅。
　　踩上面目狰狞的丧尸脑袋，嘎吱，黄色的，白色的脑汁从坚硬的鞋底流出，咔咔，骨头碎裂，眼珠爆开，发出啵啵的声响，腥臭的味道刺激鼻腔，寂沉抬手压紧了脸上的防毒面罩，仰头看天，声音沉闷，“今天要下雨。”
　　乌云凝聚压低天空，天昏了，地暗了，寒风穿梭过高楼大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呜呀，寂沉抬起脚，看到黏附在鞋底的黑血碎肉，冒出无数的肉芽在疯狂扭动，好似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他嫌恶的皱眉，赶忙在旁边的地上磨蹭干净。
　　抬起剑来，黑银的剑柄刻着意义不明的纹路，冷白的剑刃流动微弱的紫色光泽，明明砍下了肮脏的丧尸头颅，但这把剑上却滴血未沾。“老师 ～睡醒了没啊？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有事要说。”
　　“老师～”
　　“剑剑老师？”
　　寂沉有些气恼的伸出手，一下，一下弹着剑身，语气还很委屈，“又不理我……”
　　就算是这样，战王也没现身，只是在种子里脑子里说话。
　　【什么事。】
　　寂沉摸摸刚才自己弹了的地方，剑刃光滑冰冷，眨眼睛，他偷笑起来，“老师，这么摸你，会不会痒啊？”
　　【……】最近这段时间，种子老是毫无意义的念叨，战王已经学会了无视。
　　老师真的是越发高冷了，寂沉郁闷极了，只能说起正事来，“昨晚上我找到了城市中央的地图，如果等会雨下得大，我想进入中央，探探情况。”他来到地球快两个月了，早就观察到在下雨时，那些丧尸行动就会迟钝许多，大概是因为雨声影响了丧尸听觉，而雨水又阻碍了丧尸嗅觉。
　　“这次行动，老师，我需要您的帮助。”
　　战王明白他想要的帮助是什么。【我是你的剑。自然随你怎样使用。】
　　这种话，怎么说呢，听起来真是不错。喜悦从心底炸开，寂沉捏紧剑柄，忍不住弯起嘴角，声音温柔，“有老师您陪着我，实在是太好了。我想，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您。”
　　可惜的是，寂沉这话也被战王划归为毫无意义的念叨，直接给无视掉了。
　　回到华星超市，寂沉开始做第一次进攻准备，战王睁开眼睛，视线到了城市中心，那曾是最繁华的地方，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簇拥最大的中央公园，雨水淅淅沥沥，落在树枝上，荒草茂盛，围着公园建起的铁网上挂着毛发，肉屑，公园木椅被虫蛀的到处是洞，垂坠旗帜色彩褪去，红色颜料染红长杆。
　　“哈哈，哈哈哈哈！”
　　公园树林了传来嬉闹的声音。
　　稚嫩，天真，快乐。
　　战王收回视线。
　　等雨下大了，寂沉背上一个包，里面装了些需要用到的东西，他戴着手套，收紧袖口，检查全身是否有暴露出肌肤，丧尸病毒极其厉害，污染了大地，水流，就算挨到丁点血液，就算没进入口鼻，也会感染病毒。
　　这里的丧尸可不像电影里用颗子弹爆头就能解决，因为这丧尸脑袋里的病毒有着恐怖强大的生命力，在极低温，还有超高温环境下都可存活，强压环境里活性稍微会降低，总体影响不大，经过试验，这丧尸病毒就算在真空中，都有微弱活性，如果给予足够的鲜血刺激，还有可能通过让宿主进化，来适应真空环境。
　　人类拥有科学武器，就连人工智能都能创造出来，还拥有原子弹这样的毁天灭地的武器，却仍旧被这些丧尸大军给肆意屠戮。根本不合理。就连在飞船上得以逃生的人，想起地球沦陷，都还满是不可置信。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智能AI稀弥却明确的告知他们，地球已经百分百的完蛋！
　　“老师，我已经准备好了。”寂沉深吸一口气，他把紫银色的长剑抬起来，于是在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
　　穿过空隙，冰冷的雨砸落带雨衣帽子上，寂沉从防毒面具后面，看到了荒废的中央公园，熟悉的记忆被唤醒，这座公园很有名呢，在很小的时候，爸爸还说要带他来玩。
　　他应该还活着吧？寂沉只是想了一下，便没有继续想下去了。
　　没必要担心。
　　白袍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旁边。
　　“老师！”寂沉已有一周没见到他出来过了，顿时喜不自胜，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袍角，“老师，正好你出来了，我现在有点害怕……”
　　大雨滂沱，战王的衣袍却未湿半分，胡乱翘起的雪色短发间微弱光辉萦绕，两颊垂落的长发如有自我意识的蛇，飘逸的扭动，向着左方探头，他凝视前方树林，现在还是白天，但是乌云笼罩，天幕透不出丝毫光辉，整个世界就宛如黑夜降临。
　　战王，在此刻感知到了，虚空之中，有谁暗中窥视，那永恒公正的视线，贯穿世界树的枝叶，引的时空在战栗。空间扭曲出裂缝，无数碎片里蕴藏着无数的生死，平衡的眼睛，一一扫视过碎片，审视万物万生。
　　很快的，那视线就会看到这个世界，它会发现种子的存在。
　　如雾如辉的睫毛颤动，战王低下头，看向寂沉，银色眼瞳里紫光流溢。不能被发现，种子的存在，还不能被发现。那么，只需要……
　　他的注视，如此冷酷，漠然，寂沉心底蔓延出莫名的恐慌，“老师？”他仰起头，扯紧了丝滑冰凉的袍角，喉结滚动，“你……”在想什么？
　　只需要……战王抬起手，手指小巧，细嫩，指尖半透明，落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说出那个词。“消除。”
　　“嘎啊！”瞳孔收缩，寂沉瞪大眼睛，记忆，关于老师的记忆在消失，“不，不……”
　　紫银眼眸毫无波动，银色光华从战王身上爆开，化作万千银星，瞬间消失在了种子身边。
　　手中紫银长剑沉甸甸的，但却丧失了光华，寂沉跪在地上，大雨落在雨衣上吵得耳疼，他低下头，凝视手里握住的剑，防毒面具下的脸浮现出茫然神色。奇怪……我，在这里干什么？我……
　　对了，T3宇宙舰船飞越虫洞时，却不慎落进了一个满是剑的星球。
　　这把剑就是我从那里得到的。
　　这把剑可以制造出微弱稳定的虫洞。
　　所以他回到了地球。
　　然后，然后……“啊！”寂沉慌张的站起来，看向树林，那里隐约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那边，还有光，对了，他回到地球后，找到了地图，得知了中央公园里还有人类存活！他是来救这些人的！
　　天空划过一道银色雷电，轰隆雷声炸响，拿着剑的雨衣男子走了两步，恍然抬起头来。
　　他听到了，蛇的嘶鸣。
　　一滴血液淹没在漫天大雨里，径直掉落在防毒面具上，深深的浸透进去。
　　钻爬进了眼珠。
　　待审视时空的视线过去，战王出现在了种子身后，种子正偷偷摸摸的潜入树林里，往里窥视。
　　从公园树林里往外看，是游乐场，摩天轮高高在上，沉默在雨里，遍地的帐篷竖起，有十几个帐篷亮着灯，帐篷中央，漂亮璀璨的旋转木马还在运行，十几个孩子爬上爬下，嬉笑打闹。
　　“吃饭了——”
　　高瘦的女人举着伞，提着灯，冲那边喊。
　　抓住树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崩裂，盯着里面，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老师，老师……”
　　“是我眼花了嘛？”
　　消除掉的记忆，随着战王回来，又再次苏醒在寂沉脑子里。
　　他根本没发觉到有些记忆曾消失过，现在却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他们，真的是被当做活肉库用？”
　　说着话的男子，缓缓的回过头，防毒面具下的眼珠，眨也不眨，盯住他。
　　“老师。”
　　眼珠黑沉。
　　“他们，真的需要我救吗？”
　　救，还是不救，战王根本不关心其他人类的生死，但他在意的是种子是否有前进的目标，这两个月来，种子之所以能够坚持进行呼吸，刻苦锻炼，都是因为他想要救出自己的同族，但现在，种子却对此产生了疑问么？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没有动力，无法到达进化之门，然后，望见那向上的阶梯……
　　【他们需要你。】
　　于是，战王只能这样回答。
　　寂沉脸上扯出一个笑来。
　　“他们需要我……呵。”
　　“好吧，我明白了。”
　　他自言自语。
　　“我会救他们的。会那样做的。”
　　“只要是您……”这样期望，我便会去做的。
　　霍、尔、撒。
　　不，应该是……神，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