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陈芊芊》芥末浓

38、不可描述

　　月璃府，我闭眼躺在榻上，房里的人已经多得我都听不清楚谁是谁了。

　　“城主到！”

　　母亲赶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母亲还命人请来了沅沅。

　　房间里母亲一开口，就再无其他的声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沅沅问了梓锐：“芊芊怎么会中毒呢？”

　　梓锐没有回答，一心哭。

　　母亲怒道：“一群废物！”

　　韩烁终于说话了，自我被抬回府中，这还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有劳大郡主瞧一瞧她。”

　　韩烁轻描淡写的态度令我很不爽！

　　难道是我被看穿了？

　　不行，我得让大姐帮帮我。

　　沅沅很快就将我的手脉一搭，我偷偷地捏住了大姐的手。

　　只听沅沅一声惊呼：“芊芊？！”

　　母亲立刻问道：“如何？”

　　我将大姐的手捏了又捏。

　　沅沅忽然放开了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身。

　　这下韩烁也急了：“大郡主，你这是？”

　　沅沅十分艰难地开了口：“芊芊……是中毒了。”

　　母亲和韩烁一起问道：“什么毒？”

　　“大概是……那种要命的毒，不、不太好解的毒，只有龙骨能解的毒！”

　　沅沅越说越肯定。

　　韩烁一听：“断魂散？”

　　白芨喊了道：“少君！”

　　“不可能！”看来韩烁是信了大姐的话，“芊芊不可能中了这毒，大郡主，你再看看芊芊，她怎么会……”韩烁激动地咳出了声来。

　　白芨的声音更激动：“少君，你别激动！”

　　韩烁努力地压下咳嗽声：“梓锐，你一直跟在芊芊的身边，为什么她会中了这毒？”

　　梓锐只有胡诌：“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吧。”

　　“芊芊。”韩烁抱起我就是一抖，只是他的双手抖得厉害，“陈芊芊，我不许你死！”

　　母亲的声音响起：“我的女儿不会死！”

　　母亲说：“去拿龙骨。”

　　侍卫禀道：“龙骨已经炖好了。”

　　……就炖好了？

　　本来我还担心府里的人不敢擅动龙骨，没想到他们不但把龙骨炖好了，厨房里的大师傅还亲自将炖好的龙骨送了过来。

　　所有月璃府的人都求道：“请城主救少城主！”

　　韩烁连求都省了，直接道：“我来。”

　　他放下我，大概是去拿龙骨了。

　　桑奇不免犹疑：“韩少君……”

　　母亲根本就没有犹疑：“韩烁，龙骨乃花垣城秘宝，可治百病，可解百毒，千年来只此一根。”

　　韩烁果断应道：“韩某知道。”

　　母亲看破了一切：“芊芊这是冒着以身试毒的风险，为你取来的龙骨，你不喝下去，治疗你的心疾吗？”

　　韩烁扶起我：“我不需要，我只要她活着。”

　　我靠在韩烁的怀里想，也不知道这龙骨能不能救两个人，或者是救更多的人。早知道就别全给炖了，说不定还能留点下来做个念想。

　　韩烁将炖好的龙骨喂到了我的嘴边，我被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熏得不得不转过了头。

　　龙骨炖的汤，竟然如此难闻！

　　这东西能喝吗？

　　韩烁又喂了过来，我死都不张嘴。

　　然后，韩烁低头强行破开了我的唇，我舌尖一顶就将他逼了回去。韩烁明显愣了一下，突然将我用力一揽，唇齿之间的力道更深了。我也一愣，睁开了眼睛，这韩烁真的是在喂药？

　　房里的众人全部震惊地望着我和韩烁……

　　母亲更是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沅沅。

　　我推开韩烁，只问了沅沅道：“大姐，龙骨只能救一个人吗？”

　　沅沅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端起了龙骨汤：“还好，没有浪费。”

　　幸好，我也只是装的！

　　我望向了母亲，抱歉地将手上的龙骨汤一捧，立马递给韩烁道：“你赶紧喝了。”

　　韩烁也望了望母亲。

　　母亲心明眼亮，只对韩烁道：“你就喝了吧，她今天是吃错了东西。你要是不喝，保不齐明天她真敢乱吃东西！”

　　我见韩烁似乎不肯喝，索性挑明了决心道：“对不起，下次我还敢。只是龙骨炖都炖了，真有下一次，可就是谁也救不了。反正你要是活不成，我也不活了。”

　　韩烁望住我，终于一口气喝下了龙骨汤。

　　我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韩烁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龙骨不会是假的吧？”我不放心地从韩烁的手中拿来空碗一闻，捂嘴就往榻边一趴，勉强忍下了反胃的冲动。

　　我的反应将母亲气得一哼，甩开袖子就走出了房间。

　　沅沅无可奈何地望了我一眼，跟着母亲一起去了。

　　梓锐招呼其他人：“散了吧，都散了吧。”

　　白芨端走空碗，我佩服地望向韩烁：“那龙骨，那味儿，你都喝得下去啊？”

　　韩烁摸了摸嘴角：“其实也还好，何况，你嘴里是甜的。”

　　我得意地告诉韩烁：“是糖浆，我特意嘱咐大师傅熬得稠一点、红一点，这样显得逼真！当然了，就是太甜了，甜得我……”

　　我整个人被韩烁往后一压，倒在了榻上。韩烁的动作很慢，就像是一点一点地让我尝着他嘴里的滋味。原来，龙骨也就是闻着难受，味道还可以，果然有点甜，还有一点叫人喘不过气。

　　我纠结地将头一偏：“韩烁，你够了！”

　　这龙骨才刚喝完，好歹也要等个三两天，看看有没有效果吧。

　　然而，母亲没有给我们一点多余的时间。

　　梓锐在外头喊道：“少城主，韩少君，城主有令，让你们出来听令。”

　　我和韩烁互相一望，从榻上坐了起来。

　　院中，母亲威仪地站在上方，楚楚带来了护城军。

　　楚楚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茫然地道：“按照母亲的吩咐，女儿已经派人将月璃府的内外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我牵着韩烁，心中大喊不妙：“母亲……”

　　母亲望了望桑奇。

　　桑奇往前一步道：“城主有令，请少城主与韩少君听令。”

　　韩烁淡定地拉住我，和我一道跪下。

　　桑奇只是口头上宣布：“城主令，玄虎城少城主韩烁，魅惑少城主陈芊芊骗取龙骨，现着令取其骨一根，以正视听，以安民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取什么？”

　　桑奇一挥手，竟用暗器打晕了韩烁，护城军也捆了白芨。

　　我来不及扶住韩烁，就被母亲的人拉到了一旁。

　　楚楚恍然大悟地望向我：“三妹，你竟然动了龙骨？！”

　　“是，是我动了龙骨。”我望住母亲，“龙骨是我动的，和韩烁无关。母亲，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母亲，你要怪就怪我！”

　　母亲只命人将韩烁五花大绑。

　　“放开我。”我眼睁睁地看着韩烁就要被人开膛破肚，“不是，母亲，你要取韩烁哪一块骨头？取多大的啊！”

　　母亲说：“龙骨有多大，就取多大。”

　　龙骨有多大？

　　我一时心乱如麻，只听母亲下了令：“来人，将韩烁的一根肋骨取下。”

　　肋骨！

　　“不，不要……”我拼了命地喊道，“母亲，正常人被取了一根肋骨，就算是不死也得残。母亲，韩烁虽是习武之人，你这是要让他武功尽废吗？那你还不如干脆杀了他！”

　　母亲冷冷一笑：“杀了他更好，省得你再被他迷惑下去，做出更大的错事来。”

　　“所有的错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韩烁没有关系。”为了韩烁，我什么都认了，“我是假装中毒的，母亲也看到了，龙骨是我逼他喝的。母亲，如果韩烁真的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母亲望了一眼大姐：“你放心，有沅沅在，韩烁死不了。”

　　沅沅已经帮我骗过一次母亲，不敢再违逆母亲的命令：“芊芊，我会治好韩少君的。”

　　“治好？”我也是自幼习武的人，我可笑地望住母亲，“少了一根肋骨，你们让他怎么好？”

　　母亲无动于衷地抬起手，那取骨之人已经解开了韩烁的衣裳，下手又快又准。

　　“不要碰他！”我使了蛮力冲撞开母亲的人，“你们，别碰他！”

　　我朝韩烁跑去，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混乱之中，我眼红心急地夺下一人的佩剑。侍卫们纷纷往后退去，并不敢与我刀剑相向。楚楚提剑跃到我的身前，我不顾她的阻拦，一剑就劈了下去。楚楚只好也拔出剑，与我拼了起来，她的剑锋划破了我右手的衣袖，楚楚连忙收起了剑势，我趁机跑到了韩烁的身边。

　　我执剑护住韩烁，犹如困兽之斗：“谁敢再碰他一下，我就杀了谁。”